第 39 节
作者:津鸿一瞥      更新:2021-02-25 03:42      字数:4756
  学会了坑蒙拐骗的招数了。别拿刀指着我了,我又逃不了,你专心点儿弄。”
  夜魁瞪了她一眼,刀尖依然不肯挪开,他单手折腾了好一会儿,只听见“啪嗒”一声,他竟然把账房大门给解开了。玉涟看了他一眼,也许夜魁自己也略有些吃惊,不管玉涟还在身旁,就这么推开了账房大门走了进去,玉涟没有发声。正要往后走两步,忽然周围一下子亮堂了起来,玉涟措手不及,被一人紧紧抓住拉到了一边,抬头去看,竟然是顾里山。
  *****
  还未等玉涟反应过一切来,老姑姑带着护院长及手下已经把账房给包围了个水泄不通,护院长负手而站又朝前跨了一步,道:“你小子太看不起我了,你以为你能这么方便就混进来?”
  老姑姑朝玉涟一低身,“姑娘,事情都办妥了,现在要怎么做。”
  玉涟瞧了瞧,冲着呆立在那里的夜魁微微一笑,“还能怎么做,把这个夜闯我们荣府的小偷给抓起来,直接送到衙门去!”
  “是!”几位护院撸袖上前,看来将夜魁拿下是毫无问题。可发了急的夜魁手持小刀左右挥动,谁都不敢再靠近一步。
  玉涟被顾里山拉着朝外走了好几步,玉涟低声问他:“怎么过来了?”
  “下午就看你神色紧张,还跟老姑姑交代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我就特意去问了她,你想拿自己当诱饵,你未免不小心了些。”顾里山严肃地说道,“你万一有个好歹,这荣府全家老小要怎么办,你可想过?”
  “啰嗦。”玉涟笑他,“现在不是没事了。”
  “还好现在是没事了。”顾里山依旧在念叨她,“你一个人过来,光是带着下人有什么用。要是那个荣夜魁不放你,你被他给挟持着要怎么办,在万一,他丧心病狂起来……”
  “是是是,是我想到不周全。可是如果不是我在的话,他不会这么放心就进来的。”玉涟抬头越过顾里山的肩膀看到那头夜魁被几个护院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你不了解他,夜魁不是个会真的动手的人,他没有这个胆量。”
  “狗逼急了还跳墙呢……当然我也不是说他是狗,就是这次……”
  “你担心我?”玉涟眨着眼睛抬头去看他。
  顾里山郑重地点了点。
  护院把夜魁五花大绑带了过来,玉涟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送到衙门去吧,就说是我家进的一个贼。”
  “荣玉涟!你下套害我!一次!两次!”夜魁发了疯一样朝玉涟冲来,他想挣扎开束缚,可是无济于事。
  “送走。”玉涟看着护院长。护院长与老姑姑一点头,带着夜魁就往大门方向走去。玉涟看着不放心,也要跟去。顾里山无法,只得陪着她。
  玉涟忽然拉住顾里山,“你把曦儿一个人留在玉霄楼?”
  “你放心,堂弟妹替我们看着。”
  “碧罗?”玉涟刚悬上来的心,这会儿又安心了下去,“你怎么吵到她来帮我们看孩子。”
  顾里山无奈摇了摇头,“你自己就这么冲出去了,我怎么能不担心,曦儿我也顾不上了,只得先来找你。”
  玉涟看了好一会儿顾里山的脸,也只能怪自己,本来不想惊动他,却还是惊动了他。
  都已经快到了大门口,眼看着荣夜魁今后都不会再来骚扰荣府,玉涟心中越发的轻松。走过玄关,老姑姑回头看着玉涟,道:“姑娘,姑爷,到这里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会把这家伙送到衙门的。”
  “好。”
  玉涟正要跟着顾里山转身离开,突然他们身前走廊里站着一个人,他只是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衣,气喘吁吁,两鬓白发都已经垂了下来,指着大门口的人说道:“先给我等一等!”
  声音是荣贵徵发出来的,就连顾里山也十分震惊,别说是玉涟了。
  玉涟连忙走上前去,道:“爹,你怎么过来了,夜露深重,不要着凉了呀。”
  “为什么不先问问我?”荣老爷稍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玉涟,再抬手来将门口的人喝住,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爹。”玉涟退开几步对荣贵徵解释,“夜魁他夜闯荣府,还要到账房里去偷钱财,所以我才让护院来抓他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荣贵徵大吼,着实把玉涟吓了一大跳,可是当她抬头欲要解释的时候,却见荣贵徵冲着她身后的方向嚷嚷,原来说的不是她。
  玉涟前后看了看,荣贵徵似乎也已经不注意到他。只见荣老爷缓步走到了荣夜魁的跟前,扬起手来冲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把荣夜魁打的晕晕乎乎的。
  “你是杜氏的儿子,你怎么能背着她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荣夜魁缓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呸了一声,冲着荣贵徵说道,“我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就丧尽天良了?!”
  “你自己的东西?什么是你自己的东西?”荣贵徵眯起眼睛来,质问他。
  “这一整个荣府,难道本不该是我的!?”
  第五十一章 丧子之痛
  知道荣贵徵向来吃软不吃硬,荣夜魁忽然往地上一跪,左右护院拦不住他,就由得他跪在地上。他的双手反绑着,头低下来,对荣贵徵低声下气说道:“爹,我错了,我知错了。”
  “我不是你爹!”荣贵徵手有些发抖,“我曾把你当儿子!可你都做了什么!”
  “爹,我错了。我、我是被陷害的,是玉涟陷害我的。”
  “你……”玉涟刚要辩驳,被顾里山一把拉到旁边。
  顾里山凑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别急,我跟你爹都说过,荣老爷心里明白的。”玉涟诧异地望着顾里山,短短半天的时间,他竟然什么都做了。
  荣贵徵没有说话,低头看着夜魁还有什么解释。夜魁快速扫了玉涟两眼,恶狠狠说道:“那是玉涟害我的,我在别院待得好好的,我怎么会半夜跑到荣府来……是……是玉涟让我来的呀。”
  “你娘呢。”荣贵徵撇开话题,“她好不好……”
  “她……她很好,很好呀。”夜魁回答地结结巴巴,眼睛也朝左右瞟来瞟去,“娘现在在别院呢,爹什么时候把我和娘接回来?”
  荣贵徵弯下腰,“接你们回来?是啊,我曾想接你们回来,我到底当了你十几年的爹,你是当了我十几年的儿子,最后你心心念念想着我的钱,我的家业。你当我是爹吗?”
  “我没有……我错了,爹,我错了!”夜魁朝前爬了两步,“是玉涟害我的,害我的!我压根没有!”
  又是一记耳光打来,荣贵徵气得握成拳头差点要揍他,“玉涟没有害你。你找了人来换了她们母女俩的药,她没有跟我说,你半夜里跑来挟持玉涟,还要进账房偷东西……你可否承认?”
  被揭穿了谎言,夜魁终于不回答了,他低着头,顿时开始痛哭流涕,“我娘在别院快死了,你要是好心,就把她带回来……”
  “把他带走。”荣贵徵直起身体一挥手。左右两边的护院上前把荣夜魁拉了起来,一行人五人浩浩荡荡带着他离开了荣府。这么一刻,整个荣府都安静了下来。玉涟上前小心翼翼扶着荣贵徵,嘴里轻声唤了一句,“爹,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荣贵徵看着夜魁离开,心里像是失去了一块什么东西一样,他脚底有些发软,手撑着玉涟的胳膊,“我当他是儿子啊,我还打算截他回来的啊。”
  “爹……”玉涟不好多说什么,转身带着荣贵徵往东园走去。
  荣贵徵轻声问:“那杜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玉涟没有隐瞒他,“听夜魁说染了瘟疫了。”
  荣贵徵手一紧,好一阵唉声叹气。走廊那头萧氏拢着衣服急匆匆赶了出来,见到玉涟扶着荣贵徵走来,她长长松一口气,说道:“老爷,你可要把我吓死,这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没什么……”荣贵徵一摆手,“送一个家伙出府,就当是没找个人了。”
  “怎么、怎么,是不是又有瘟疫了?”萧氏过来扶着荣贵徵的另一边,朝玉涟挥了挥手。玉涟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松开了手,朝后退了几步。
  玉涟看着自己父母走在前面,忽然心生羡慕,至少有个人在身边扶持着陪伴着。突然顾里山走了过来,挽起玉涟的手来,“走吧,我们回去看看曦儿。”
  “好……”
  回到玉霄楼,里面灯火通明。走进屋子一看,碧罗与籽涵两人双双坐在窗前守着睡觉的曦儿,忽然让玉涟很感动。他们退出里屋,吹灭了里屋的蜡烛,几人走出了屋子。被夜魁这么一闹,已经过了大半夜,几人也无心睡眠,碧罗听到夜魁给玉涟母女俩换了药,慌慌张张地抓着玉涟的手说,“没事吧?”
  玉涟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夜魁的那个丫鬟良心发现,没有按照夜魁给她的方子下药,还特意选了一味婴儿特别讨厌的药材来,所以我们没有被当做是瘟疫的病人给送出去,谢天谢地吧。”
  籽涵摇了摇头,“想不到夜魁哥哥最后还是做了这种事,我还以为荣老爷把他送出府了之后,他能改过自新呢。”
  “有些人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的。”碧罗难得在插了一句话来,“衙门要怎么处置他?”
  顾里山点了点桌子,“按照律法,说白了,像这种半夜入室盗窃的起码要蹲个两三年吧。”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但也不为夜魁觉得遗憾,玉涟忽然说道,“我想我爹也死心了,他之前总是想着等过个两三年,把夜魁接回家来,继续承袭家业,不过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碧罗与籽涵相视一眼。籽涵突然说道,“那么事到如今,荣家的家业就是靠我哥哥了。”
  *****
  京城的瘟疫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多久,这层警报就解除了。顾里山回到了部里办公,听说那些瘟疫的药材当初朝廷为了以防万一,买了许多囤着,如今放在部里药味太浓,无奈每人只能再多拿几包,荣府上下只得又多喝了三天药水。
  打从喝了防瘟疫的中药后,曦儿对什么吃的都来者不拒,有时还拿着自己的衣角啃。玉涟倒是有些担心起来,只有顾里山乐呵呵地开玩笑说曦儿的胃口好,身体就会好。
  老太太本来还挺喜欢曦儿,久而久之,对曦儿的感情也淡了许多,反而对荣晖十分关心,常常喊了碧罗去到南院,嘘寒问暖,还常问她肚子里有没有动静。以前碧罗倒是没有被这么关心过,难免受宠若惊,好几天都不敢再去南院跟老太太请安,反而跑到了玉霄楼去陪玉涟。
  玉涟最近少有露面,并非只是陪着曦儿,她总是觉得身子很累,也亦非是晚上睡不好,究其原因自己也说不上来。再者这两日顾里山在部里帮忙的要命,每日都是过了晚饭时间才回来,玉涟便也不好去打搅他。
  几日后,荣世德难得回了一次荣府,惹得老太太高兴的要命,抓着他久久不肯放手。荣世德满脸堆笑,直说之前自己太忙了,所以顾不过来。玉涟心觉荣世德这次回来转变了很多,逮找了机会,便在走廊上让荣世德多留了两步,问道:“先前三叔忙得紧,到底是什么事?”
  荣世德捏了捏鼻梁,“先前顾兄没同你说吗?”
  “说什么了?”玉涟反问,忽然噢了一声想起了什么一般。
  “对了对了,这次回来,顺道去看看你的小女儿,你什么时候给老太太再生个重孙子啊?”
  两人信步走到了玉霄楼,却看到荣晖一个人坐在特质的椅子上,停在玉霄楼的门口。身边只有玉霄楼里的丫鬟,半点没见东园的人跟着。
  玉涟奇怪,上前去问,跟着三叔把荣晖推进了屋子里。
  荣晖见到了三叔也在,反倒不好开口了,未免两人尴尬,玉涟把孩子抱了出来。三叔一见曦儿就是喜上眉梢,捏着曦儿的小脸就是一阵逗弄。这头曦儿没见过这个大人,好奇地在三叔脸上看来看去。玉涟教她,“喊三叔公。”
  曦儿学的快,两句一听便是“三叔公,三叔公”的喊,喊得荣世德笑得合不拢嘴。
  荣世德把曦儿抱在腿上,对玉涟抱怨道:“还是你好,曦儿都教的那么乖巧,要是肚子挣点气再生个儿子,老太太一定高兴的飞到填上去了。”
  一说老太太,荣世德与荣晖两人双双垮下脸来,荣世德抱怨道:“一回来老太太就让我讨媳妇,真是要命啊。”
  荣晖笑了笑,“若是娶了媳妇儿,就会被追问什么时候生儿育女开枝散叶。”
  荣世德一拍手掌心,与荣晖像是交了心一样,“你看看,老太太三句不离生老病死,说的我头都炸了。”
  “老太太自然是要担心这种事,娶媳妇生儿育女,老太太也是为了你们好。”
  “别——”荣世德打断她的话,“别说什么为我们好,你三叔我整天在部里潇洒自在……当然是不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