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去质问，还是安慰……还是……
  也许是受了凉，哈莉突然咳嗽起来，脸色也逐渐发白了。
  “抱歉，一不小心跟你说了这么多，”她歉意而有些胡乱地摆了摆手，“我有时候很难控制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
  汤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拉回来，“小心——”
  果然不出意料，下一秒，哈莉就神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闭上眼晕了过去，直接倒在他怀里，失去了知觉，但先前紊乱的呼吸却慢慢地平稳下来。
  随后，汤姆抽出魔杖施了一个漂浮咒，勉强空出一只手接住那个方才掉落到草地上琥珀色晶体，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逐渐冷峻下来。
  “麻烦……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26。让迷情剂来鉴定少年的心思吧
  汤姆觉得自己要好好反思一下。
  最近心情的起伏有点过大了；他有必要让自己清醒一下；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感情这种东西总是很微妙的，特别是当你以前从未发觉，而现在有一天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想要认清的时候；心情就更加微妙了。
  他对哈莉，到底是什么感觉？
  自从步入青春期的正轨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和哈莉熟识了以后；他渐渐地体会到什么是友情（深究的话可能还包含了亲情）；什么是信任与依赖，什么是曾经的他永远不可能懂得的羁绊……但现在，这些东西又变得模糊起来了；似乎有另外一种东西从心中酝酿而生；而他却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去认识它。
  尽管，那是青少年的心中很自然会产生的……情感。
  汤姆觉得，在理清头绪之前，他最好要克制一下自己的举止行为，以免造成了什么不妙的影响，让某些事情发展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虽然，自从遇上哈莉以后，他就总是会遇到各种无厘头的事情，而且发展的方向总是稀奇古怪难以预测，但那些对生活的轨迹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所以无论怎样，他都可以很坦然地接受，任由它们随着哈莉的决定而肆意发展。
  因为，哈莉从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不管在她手下，事情闹得有多么不可开交，她总是很清楚地知道把握分寸。因此，不管发生什么，最后都能处理得很好——当然，也有邓布利多教授帮忙的缘故。
  说起来，在这四年里，他们两个的名声也因此传遍了整个学校——有关他们的所有事迹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出名是很自然的，但这种方式并不是汤姆的初衷——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以及……挺有趣的。
  特别是在其他三个学院和斯莱特林的关系隐隐不太好的情况下，还能够以这种形式出名，似乎也不错。不管怎么说，交结的人越多越广泛，对自己的未来都是很有帮助的——当然，随之带来的麻烦就是，他不得不应付来自众多异性的热情追求。
  那些可怕的情书，小礼物（分为可食用和不可食用），情人节贺卡和巧克力……充满了各种口味的*情魔药（以迷情剂为主）的味道。
  是的，情人节——这是一个灾难，还是那什么玛雅预言的那什么2012末日级别的。
  汤姆觉得，顶多自己就是长得比别的同学都好看了那么点，帅逼了那么点，然后再聪明优秀了那么点——咳咳，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表现得谦虚一点，你们知道的——面对着堆成山一般的巧克力和贺卡，他感到十分（明媚的）忧伤。
  而眼前的这些礼物，还是不算上那些直接送上门来然后被果断拒绝（委婉什么的在这种时候还是死一边去吧）了的，这让汤姆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霍格沃茨的人数还挺多的。
  很可怕，真的很可怕。汤姆忍不住感觉自己原先对巧克力的热*就快要被这些可能加了料的产品消耗得一干二净了。
  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没有*好，那会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啊。
  而眼下，哈莉还在兴致勃勃地拆开一张又一张的贺卡——当然，是经过了他的允许的——阅读那些来自各个学院的“倾诉衷肠”，并以一种极具喜剧色彩的语气朗读了一首仿·十四行诗。
  “嘿，汤姆，你别看她如此熟练地运用了这种诗体，其实是个纯血来着，而且对麻瓜的了解也不少，教麻瓜研究的辛巴德教授对她的评价很高……啊啊，想起来了，看名字，我隐约有点印象。似乎是六年级的拉文克劳吧？等一下，我记得好像是上次鼻涕虫俱乐部的复活节聚会时那个向你推荐黑莓汁的……”
  “够了，我一点都不关心她是谁！也不关心她的任何信息！”汤姆控制不住自己地掀桌了。
  所有的巧克力君和贺卡君们都直接扑到了地毯上，差点没压死正在打闹的迪克和格雷森，吓得它们俩缩成一团，嘶嘶地滚到了角落里。
  【救命！大地震啦！】
  【不对是泥石流啦！】
  【等等其实是海啸啊亲！】
  【啊啊其实是2012吧！】
  ……
  “那你关心谁？想知道什么人的事情？”哈莉扬手把抱枕砸到了两只闹哄哄的小蛇身上，成功让它们陷入了彻底的沉默，然后反问汤姆，“你有关心什么人吗？”
  “……”
  当然有……但，他绝不可能说出口。
  “哦，我想起来了，”哈莉冷静地开口，“你好像经常在关注邓布利多教授？——怎么，你开始暗恋他了？放弃吧，他已经有一个老相好了，而且那货还在德国大搅浑水玩得开心呢。”
  “……谁关心他啊！”
  汤姆一口狗血梗在了嗓子口，“拜托我的性向很正常好吗？也没有什么特殊兴趣！——等等，老相好？德国？……谁？”
  “看，你果然很关心教授的事，”哈莉一针见血地指出，露出了“看吧果然是这样吧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事实吧”的表情。
  “……坑啊你，这只是普通的八卦心作祟而已好吗？！”
  “好吧，”哈莉说着，扑哧笑出声来，“那就不开玩笑了，回到正事上吧，刚才我说到哪了？是不是那个拉文——”
  “先等一下，你还没告诉我邓布利多教授那个所谓的‘老相好’是怎么回事呢？”汤姆快速打断她的话，“还有你所说的那个人，该不会是——”
  “格林德沃，”哈莉说。
  “……”
  “……”
  “……什么？真的？！”
  汤姆明显受到了惊吓，差点没被地上的抱枕绊倒，“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猜的。”哈莉淡定地表示。
  “……”
  汤姆默默抚额转头。
  “但不是没有依据啦，你想——”哈莉把椅子拖得近了一些，然后煞有介事地跟他分析，“还记得一年级的圣诞节吗？那个时候邓布利多跟我说了一些关于礼物的事情。后来我根据各种迹象推测出来的……结果自然毫无疑问，寄信的对象就是那个当今叱咤大半个欧洲大陆的德国黑魔王——”
  “盖勒特·格林德沃？”汤姆低声接了一句。
  哈莉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幅度大得有些夸张——为了表示强调，“你看，国际上那么多知名巫师试图组织力量去对抗格林德沃和他的圣徒追随者们，可是效果甚微。而国际魔法师联合会和魔法部的威森加摩等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组织都好几次希望邓布利多出手相助……”
  “可是邓布利多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汤姆了然地接上了她的话。
  “像教授这样的人，平白无故是绝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我稍微分析了一下，觉得有以下几种可能。先从最大的说起吧，”哈莉弯腰，从地上的巧克力山堆里拾起一个芒果口味的——真不知道送这个的女生是什么心态——撕开了包装，随手掰开了一块要往嘴里塞，被汤姆拉住。
  “吃完再说，别含含糊糊的。”他一字一顿地说。
  “哦，好吧，”哈莉想了想，放下手，继续说了下去，“最有可能，也是最正常的就是——他们曾经认识，有过学术上甚至是私底下的交流，是普通熟人甚至好友。”
  汤姆点头，“的确很有可能。”
  他们很可能在年轻时就在什么地方见过——比方说某学术研讨会上——然后一见如故。当然，这对于任何才华横溢的人来说都是很正常的发展，后来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国家，继续生活，偶尔有联系，直到那个格林德沃的野心爆发，引起了血腥之战……
  “如果邓布利多不愿意出来，那么就说明，他要么是很尊敬这个人，欣赏他的能力，从而不愿意在战场上面对面——但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毕竟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恶劣的程度，每天的伤亡人员都在快速增加中……”
  哈莉确认了他的话，然后继续道，“所以延伸一下，也许他们不只是普通认识而已——可能后来发展成了很好的朋友，不时交流各种学术经验和成果……”
  “结果，邓布利多没想到昔日的好友居然变成了无恶不作的黑魔王，认为自己之前简直是眼瞎了，因此感到十分痛心？”汤姆嘴角抽了一下，“觉得自己难以接受过去和现在的事实，心情过于复杂而无法出面……？”
  “这是第二种，”哈莉比了个手势，“第三种——咳咳，就是我之前提到的了。”
  “就是说他们的关系已经超出了一般人所知道的范围……”汤姆不由露出了“因此，我慢慢陷入了深思”的表情，“好吧，这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虽然有点奇葩。”
  哈莉笑了笑。
  沉默半晌，汤姆缓缓（并有些“沉痛”地）开口：
  “教授若是知道我们在毫无根据地污蔑他——特别是当你还是他（最）喜*的学生的时候——估计会气得吐血的。”
  他这是实话实说。
  而哈莉再次笑起来，“那么我们就不要天马行空了，回到之前的事情上来？”
  当哈莉露出了可以称之为暧昧的微笑的时候，汤姆感觉整个人都打了个寒栗。
  那是他最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他甚至情愿现在就奔赴德国实行每个巫师所渴望的刺杀黑魔王计划，也不愿意跟哈莉讨论“他和他的追求者们的故事”。
  哈莉又拿起了刚才那块芒果味巧克力，似乎紧跟着就要一口咬下去了，被汤姆再次阻止——“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发觉到里面添加了迷情剂？”
  “哦，是吧，你闻到了它的味道没？”哈莉欣然递给他，“除了芒果口味之外——还有椰子树的味道。”
  “……那女人是从东南亚来的么？”汤姆立马断定她的祖籍来自热带某国家——鉴于代表她的专属味道为某种热带水果作物。
  “别这么说，”哈莉又随手拿起另外几个巧克力，依次拆开，“我知道你不会吃这些的，所以与其直接扔掉，还不如让我们研究研究？”
  “……”
  “来，看看这个，牛肉味！”
  “这让我联想到了一个彪形大汉……哦不，是女汉子。”
  “这话真伤人。不过没关系，让我们再看看别的——白扁豆烧腌肉？……苏打水，甜瓜……啧，这个泥土味一定是哪个清纯的赫奇帕奇……肉桂？这个一般……克里奥尔豆，青苹果，柠檬皮——还有大蒜！天哪，真是太有特色了！”
  “……”
  “让我再看看——葡萄柚，蘑菇，鸡尾酒——这个一定是热情的格兰芬多……天啊，还有日本的味噌拉面！这个是东方姑娘吧……哦，我好饿，”哈莉说着，空余的手按上了腹部，皱了皱鼻子，“感觉像是在拆比比多味豆一样。”
  “你也知道？”汤姆又一次抚额。
  “说起来，我挺好奇你的，”哈莉继续低头翻找着还未拆包的巧克力或者别的什么可可制品，偶尔冒出几句诸如“这一定是番茄酱”，“居然有茉莉牙膏”，“呜哇这是胶带啊”的话。
  “我？”汤姆翻了个白眼，“不如在实验前先来猜猜看？”
  “热巧克力味，”哈莉说着，抬起了头，欢快地笑了起来，“还能是别的什么吗？巧克力布丁（或者其他可可制品）？羊皮纸，蛇皮？火烈鸟羽毛，咖喱，金加隆？银西可，铜纳特？”
  “那么你呢？芒果汁？”汤姆反问。
  而与此同时，他也下意识地对哈莉的专属味道好奇起来，开始推测……金色飞贼羽毛，芒果为主的水果混合汁，烧烤酱汁，彗星上的灰尘，干药草……不，甚至所有跟食物或魔药有关的都有可能。
  “……紫衫木？龙血？”哈莉似乎想不出什么更多可能和汤姆扯上关系的事物了，最后耸耸肩，“好吧，我们试试就会知道了。”
  “现在就有成品，”汤姆看向装在玻璃柜的魔药瓶，低声说了一句，“轮流把我们的头发什么的放进去，就可以知道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