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巴乔的中场      更新:2021-02-17 07:17      字数:4806
  孤单。
  把安然送过去跟她做伴,虽然是她开的口,可毕竟他也答应了,儿子不能时时在旁尽孝,让孙子过去也是理所当然,他还记得母亲当时要求让她养着安然时说的话,让他心酸了好长时间,是啊,他马上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他和文慧一家四口会过的很快乐,可是他们一家也不能把母亲排除在外啊,母亲养他不容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母亲失望的。
  陈桐岩现在还不知道老夫人的打算,也不知道安然过去了这十几天,文慧也是直到今天才见到儿子,还正好撞上了赵家那两位小姐,若是陈桐岩知道这些,说不定也要说老夫人年纪越大办事越不靠谱。
  文慧想的可跟陈桐岩完全不一样,她满心的期望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儿子接回来自己养着,陈桐岩既然已同意要谈谈,那她就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匆匆吃了几口饭,文慧就放下筷子端了漱口水,一副我吃好了只等着你的模样,整的陈桐岩是一点脾气没有,看这架势也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的。
  陈桐岩再也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索性端正了态度对文慧透了实底:“安然这事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是我不愿意把他接回来,可是母亲那儿我实在没法交待,当时虽是母亲提出要亲养安然,但我们两个也是答应了的,现在不过半月时间就出尔反尔,你说让我怎么跟母亲说。”
  文慧听着他那意思是并不同意把安然接回来,二话没说就先掉了眼泪,“你以为我就没想着老夫人吗?若不然我怎么会同意把安然送过去,可是…可是……”文慧本想直接把半月未见到儿子的实情说出来,可是又觉得如果说的太急,倒像是要吵架的样,只好忍忍再看。
  女人的眼泪本就是一项非常厉害的武器,尤其是陈桐岩对文慧过于爱怜,那更是见不得她掉一滴,文慧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却是故意的掉的泪,她的想法就是想让陈桐岩先心软。
  陈桐岩心疼的擦掉文慧脸上的泪,“你看你自己也知道,现在这样我真的不好开口说再让安然回来。”
  “可是安然现在都受伤了……”
  “说到这个,我现在还觉得生气呢!你说你身体什么状况怎么心里就没点数,去那凑什么热闹,我对那赵家的那俩…小姐根本就没好感,她们碍不着你,你说你巴巴的跑过去看她们做什么!”陈桐岩生气倒不是气文慧过去,是气文慧在她们手里吃了亏,照他的意思,那壶茶就该烫在周巧盈的身上才正合意。
  文慧愕然的差点忘了哭,照陈桐岩这说法,原来她是吃醋了闲着没事专门去找那两姐妹来的,“我…我是去看安然正好遇上她们,也怪我当时说话太过,才招了周小姐嫉恨,安然才被烫着。”
  陈桐岩眼色暗了三分,在他陈府让外来的两个女子伤了安然,他心里是十分不爽,赵家三人来的太勤,老夫人是什么意思他摸的一清二楚,那位置是他留给文慧的,别的人想染指,那得先通了他这一关。
  “那赵家三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不用自责,以后母亲若是再招了她们来,你也不要再靠近那个院子。”陈桐岩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可见是十分不愿文慧跟她们掺和到一起。
  说起来文慧能见到安然还是托了赵家那三人的福,若是不跟陈桐岩说明情况,恐怕她现阶段都没有机会见到安然吧,“桐岩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
  陈桐岩疑惑的点头,等着文慧开口。
  “其实至从老夫人把安然接走,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安然,我是打听好了赵夫人来我才过去的。说出来这些我并没有怪老夫人的意思,她许是真的是为了安然好,可是安然从生下来一直跟着我到三岁多,期间我没离开过他一天,你说我软弱也好,什么都好,见不到儿子,我真的受不了,别说他今天还烫伤了脚,我……真的想把他接回来。”文慧有些艰难才把最后一句说了出来。
  陈桐岩听完就陷入了沉默,说不生气是假的,可是这火不该照着文慧出,他真没想到他娘会如此糊涂,竞想着阻隔了文慧母子不让她们见面,这样做除了让文慧难受让他难受还有什么好处,他娘难道连他的心情也不顾了。
  到底哪是真哪是假,那些怕孤单、想享受天伦之乐的话是发自内心吗?情真意切,连他都全部相信了,他真的不认为自己的母亲会利用他的感情,母子之间应该是亲密毫无保留的,如果连这都掺上了假,如何不让人心凉。
  “把安然接回来,你的身体受的了吗?”陈桐岩态度已然松动了许多。
  文慧一边点头一边说:“没事,我好着呢,把安然接回来也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我会试着与母亲说说,把安然接回来还是我们自己养着。”就算母亲有别的心思,只要从根上掐断事情的源头,就总不会错。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已经补完了~明天下午再更一章~
  ☆、第二十八章
  平静了几十年的常州商圈最近掀起了一阵旋风,横空冒出个新商行,此商行虽底子不厚,奈何人际关系广阔,与本地父母官交好,与四方乃至上头许多官员都能说上话。
  常州商家多与官府打过交道,许多生意都是宦商融合,可是此商行一出,官府却主动断了与其他商行的合作,转而只与那新商行合作,致使常州多数商行损失惨重,其中又尤以陈家为最。
  陈家乃常州首富,又在常州经营多年,尚且还是如此,更别说别的小商家了,一时间倒闭的不在少数,这恰恰却又便宜了那新商行,收购整合一气呵成,极短的时间内就壮大了很多。
  陈府受此重创,陈桐岩当然焦虑非常,整天绞尽脑汁一心扑在陈府的生意上,哪还有心思再去管府里那些糟心事,他想给文慧的是一个安定富裕的生活,如果没有了陈府,那以后什么的都将只是空谈。
  幸好老夫人也不是那耳聋眼瞎的老虔婆,掌管陈府多年,她自有一套消息来源,自然是已经知道了儿子现在所面临的窘况,帮不上儿子不要紧,至少不能再给他添心思。
  要说陈府内的两个女人其实也没什么大矛盾,主要就是在陈桐岩的归属权上产生了分歧,老夫人觉得儿子是她的,就是娶了媳妇那也得把她放在第一位,偏偏陈桐岩这一点做的很不到位,才使老夫人烦了文慧处处找她麻烦,现在两女人相争的男主角出现了十分的危机,老夫人再没有心情整日盯着文慧出招。
  陈桐岩在外奔波一天,没有收到丝毫作用,以前对他和颜悦色的吴知州,现在连见他一面都没时间,陈桐岩就是想问一下官府突然抽腿转而与别人合作是为什么,都没有这个机会。
  郁郁回了陈府,脸上没有一丝喜色,普通家仆见了他更是绕道走,只有管家手捏着一封信匆匆迎上来,他也是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少爷,今天有人给您送了封信,说要亲自交到您手里。”
  信上没有署名,只在正中央端正写着陈桐岩亲启五个大字,字体有些熟悉,陈桐岩却一时没想起来。
  撕开信封,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
  陈兄垂鉴:
  上巳一别,已有数日未见,不知陈兄尚好否?愚弟虽未与陈兄见过几次,但神交已久,这多时未听闻陈兄消息,竞甚是想念。
  现愚弟已举家迁至常州城中,并已安排妥当,陈兄明晤,愚弟与贤‘夫人’乃故交,若陈兄不弃,可否携‘夫人’至家中一叙,愚弟在此恭候大驾。
  另,时节渐近夏至,家中蚊虫想必十分叨扰,不知道陈兄如今晚上可还安睡否?若不能安睡,陈兄可至城中新开商行采购驱蚊香,愚弟已吩咐下去,必不敢收取陈兄任何费用,陈兄请安心便可。
  信末依旧没有署名,但写信之人是谁陈桐岩确然心中有数,挥手几下连同信封一起狠狠撕碎,才算是解了心中一点怒气。
  孙全这几年在外竞结交了这许多关系,已然不可小视,这新商行短短时日内崛起,原来是他在幕后操作,目的已不言而喻,为了对付他陈家搭上了那么多小商户,可知他手段冷厉,哪里还是文慧以前的邻居全哥。
  大踏步向着他与文慧的院子行去,陈桐岩心里冷哼一声,陈府根深叶茂,又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新商行能撼动的,官府的生意虽对陈府有些影响,但还不至于动其根基,只要他善加运作,依然可保文慧一生衣食无忧。
  文慧见陈桐岩匆匆而来,面色观之竞比前几日还好,微微松了口气。上前亲手打理他的衣着,给他换上家居服饰。
  吩咐香琴换了新茶来,文慧端了一杯给陈桐岩,两人坐在靠窗的炕沿上,挨着炕桌一人一边。
  陈桐岩愣愣的看着文慧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文慧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他:“怎么了,你总盯着我看什么?”
  陈桐岩端了茶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转移了视线闷闷的说:“没什么。”一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不出口的模样。
  他的确有许多话想跟文慧说,也的确不知如何开口。首先孙全的事想说与她知道,可是又怕她怀着孕胡思乱想,想就答应她把安然接回来的事而没有办到解释一下,可是又没有心情。
  他时时都在为她想,不知道她可曾感动。
  “有什么事憋在心里做什么,凭空的只惹的自己难受,还不如痛快的说出来,不管好的坏的,我都能承受。”文慧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是误会了,以为陈府已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陈桐岩羞于说出口,才会躲避她的视线。
  陈桐岩听她那郑重的语气却笑了出来,“你想到哪儿去了,陈家哪那么容易垮,你就那么看不起我的能力吗,既然说了要留你一辈子,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吃苦。”
  文慧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他的话,两人之间一时无语。
  陈桐岩还像刚才那样愣愣的看着文慧,脑子却是转悠开了,孙全为什么会揪住他不放,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文慧现在是他的妻子,孙全这是嫉妒他才会处处找他的麻烦,如此,他何不想个办法让孙全更生气!
  说来至从上次一别,他们三人还没有见过面呢,孙全现在还不知道文慧已经又有孕了吧?女人怀孩子可是大事,身娇体弱得补,他们陈府最近不只缺蚊香,好像连补品都缺。
  陈桐岩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脸上挂着傻兮兮的笑,连文慧那古怪的视线都毫无所觉,“回神了,想什么呢?”文慧推了陈桐岩一下。
  陈桐岩正想到孙全收到他的回信后暴跳如雷的样,不想一把被文慧从梦中推醒了,“没有,我就想着你最近跟着我操心受累的,得给你进点什么补品补补才好。”
  燕窝是必需的,那西洋参什么的就都配合着拿点好了,还有孙全在信里提到的蚊香,为了文慧晚上在他怀里睡的安稳,那的确少不了。
  “我身体好着呢,补什么补,生意不好做,还不知道省着点。”文慧体会不到陈桐岩深刻的意义,就想着不让他多花钱。
  “放心吧,这个费不着我们的钱。晚饭备好了你就先吃着,我去去就回。”陈桐岩也不予向文慧解释,男人之间的事还是男人来解决为好。
  铺纸、磨墨、提笔也是一气呵成,陈桐岩看着自己精心写的回信笑了。
  贤弟如晤:
  上巳一别,确有数日未再相见,竞不知贤弟已举家搬至常州城中,为兄失查矣。
  内子与贤弟为邻数十载,为贺贤弟乔迁,本该亲自到访,怎奈内子现有孕在身,实在不方便前往,还望贤弟多多包容一二,待来日内子身体无碍,必携全家去贤弟府上做客。
  另,贤弟之顾虑确然周到,时近夏至,家中蚊虫扰人清静,内子已有数日夜睡不好,为兄担心实在忧心她之身体,不知贵商行可有上好血燕?无须多少,两斤而已。兄知弟品性高洁,视银钱为粪土,兄必不会拿银钱去衡量弟之人品,赠香赠补品之情,必不敢忘,有情后补。
  陈桐岩也像孙全一样不具署名,他既把信大大方方送来陈府,又怎知陈桐岩不会大大方方再给他送回去。
  陈桐岩安排好一切回来时,文慧都已经靠着床睡着了,连外衣都没有脱,想是等着他回来没等到,忍不住才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