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节
作者:一米八      更新:2021-02-25 03:28      字数:5051
  辛苏庋木酥铮?br />
  “小姐,少爷,该起了,地上凉。”小鱼提醒道。
  青舒想的太专注,根本没听。
  小娟却扶了青舒的胳膊,“小姐,地上凉,奴婢扶您起来。”
  被人这么突然一扶,青舒这才回神,慢半拍地应了一声,拉了身边的青阳,“起吧,去给爷爷奶奶嗑个头。”
  等他们姐弟站好,两个丫鬟忙着帮他们扑打衣裳上沾染的尘土。
  两位老人家的坟,要再往上走一段。当初,古云福虽然从古叶氏那边拿了五百两银子,可安葬两位老人时,古云福为往自己的腰包多揣些银子,因此随便找了个地方,将两个老人给草草地合葬了。后来,两位老人的坟迁到忠武将军墓这片地上。先前既已是合葬,迁坟自然是没有再分开的道理,依然是合葬。
  祭品先前已经摆好,青舒和青阳过去只是磕头。
  肉和水果,对贫苦人家而言是奢侈品。因为担心周围村中孩子上来抢食,冲撞了安眠于地下的人,古强先前就告诉过青舒和青阳,等他们祭拜过了,走时将这些东西分给聚集在将军墓下的村民与孩子。
  因此,等青舒和青阳下了坡,古强便派人上去,将祭品一一收回,拿到坡下,紫果子要带回府,其它的,都交给古元河看着分。这紫果子,青舒说既是别人不认的,那便不能给别人吃,省得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自己人拿回去吃便是。
  将军墓的坡下,因为衙役守着,村民与孩子们不敢靠的太近,只是站远了张望。
  古元河看过去,见到站在人群中的小古家村的里正古大树,便让元宝扶着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叔。
  古大树忙上下打量他,“伤成这样,你怎么还出来走动?”
  古元河说了声无碍,招来拿果篮的吴小山,“叔,这是刚刚祭拜将军时用过的,你看着给在场的乡亲和孩子们分了。还有两只鸡、两条鱼,您和三奶奶家一家分一只鸡、一条鱼。”
  古大树要推辞,古元河不让他说话,“叔,这些年您暗地里没少照应我,以前我担心给您添麻烦,不好说出来。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不怕说出来。您拿着,少爷那边还在等着,我得走了。”
  古大树张了张嘴,没有叫住古元河,转过脸一看,就见两村的孩子盯着篮子里的果子和鸡肉鱼肉直吞口水,他叹了口气。
  古府一队人回去时与来时相同,依然是六个衙役开道,白县辅坐着轿子跟在后头压阵。
  回到已经挂上古府匾额的宅院,情绪低落的青舒叫住准备回到自己文澜院的古叶氏,“娘,记住女儿的话,自今日起,女儿再不想听到那些危及全府性命的胡言乱语。”
  古叶氏突然抬头,一脸愤恨地盯住青舒,“你是在说教为娘吗?这是该女儿对娘说的话吗?你怎么知道那是胡言乱语,而不是事实?”
  青舒霍地逼近她,食指点在她的心脏位置,“任何可能打破我跟小阳平静生活的事,在我这里,都是胡言乱语。任何阻碍我跟小阳平安活下去的人,”点在古叶氏心脏位置的指尖用力,直视古叶氏已显慌张的双眼,轻轻吐出一字,“死。”
  古叶氏尖叫一声,抱住头往后退,“你,你……”
  青舒不再理会她,而是大声叫人,“丁家妹,进来。”
  等在门外的丁家妹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迈步进来,“小姐。”
  青舒神情莫测地盯着她,“谁才是你的主子,你给我记牢。伺候好夫人,要有一句不利于我们古府的传言自文澜院流出,你也不必在我古府当差了。”
  丁家妹吓的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奴婢定当伺候好夫人,请小姐放心。”
  青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地吩咐,“夫人累了,扶夫人回去休息。”
  “是。”丁家妹小心翼翼地应着,起身,扶住抱着头,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的古叶氏出去了。
  青舒按了按额角,皱起眉头坐了一阵儿,最后叫了小鱼去传管家,一个人出去,慢慢走,最后走到了人工湖边,踏着湖上的木板桥,走进湖上的凉亭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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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73大师来访
  青舒脸上的抑郁之色并未散尽,“坐,我有话问你。”
  管家只是站着。
  青舒的口气坏了几分,“我让你坐。”
  管家察觉到青舒的坏心情,选了青舒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青舒斟酌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我爹,我爹在世的时候,除了娘,心里还有没有”,她顿了顿,“别的女人?”这话由她问,很尴尬,但她不得不问。与其被蒙在鼓里,还不如做到心中有数,将来若被人翻出来找麻烦,她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古强听了,当时变脸,“小姐,是谁在往将军身上泼脏水?告诉我,我定要好好与这人理论一番。”他是真的气的不轻,因此将平日里挂在嘴边的“老奴”的自称也忘了。
  青舒倒是真没想到古强的反应会这么大,怔了怔,便压低了声音,将古叶氏在将军墓前说的话给讲了出来。“我听了这话,当时,当时只想哭。无论这话真假,若是,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我们全府上下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古叶氏骂古云虎死的活该没关系,但古叶氏说的古云虎是为了公主的孽子死的这种话若是传了出去,那可真成了弥天大罪。什么叫“公主的孽子”,这不是上竿子找死的行为嘛!
  古强额头的青筋直跳,拳头握的死紧,“少爷听到了吗?”
  青舒不确定地回答说,“当时我捂着他耳朵,但是,我不敢保证说他听到了,或是没听到。”
  古强忍着怒气,一脸郑重地说,“小姐,依着将军的性子,若是心里真有了他人,一早娶进门生儿育女了,怎能容忍自生了小姐后几年无所出的夫人?”
  这点,青舒相信。古叶氏自嫁入古家,第一胎生了女儿,然后五六年没有动静,直到女儿七岁,古叶氏才生了第二胎,有了古青阳。这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时代,是个很让人侧目的事情。
  “小姐,再别提”古强突然说不下去,左右看了看,却找不到个能写字的东西,最后无法,只能尽量低声说话,“……主的孽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那位,是……家禁忌……心口的伤……”
  长公主,皇室禁忌,当今圣上心口的一道伤,妄论者,杀无赦。
  青舒猛吸一口气,她选择远离京城,果然是正确的决定。有个古叶氏这样没脑子的定时炸弹在身边,留在京城,随时都有可能脑袋搬家。有个神经病的古叶氏在身边,这日子过的太憋屈了。若古叶氏不是这个身子的娘,该有多好!
  青舒抚着因惊吓而跳的格外厉害的心口,无力地说道:“还好,我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及时阻止了她。刚刚回府,我也警告了丁家妹,让她看好夫人。”
  古强沉默了一阵儿,“家妹经事不多,不够稳重,关键时刻不顶用。容我些日子,我定找一个稳重嘴严的人回来,将家妹从文澜院中换出来。”
  青舒点头,“就这么办,家妹不够机灵,我几次点她,她都不懂我的言外之意。”
  自这日起,苏妈妈一天至少要去文澜院三次。青舒明白,定是古强交待苏妈妈盯好古叶氏和丁家妹了。
  如今全府人都安顿下来了,将军也祭拜过了,古叶氏那边有苏妈妈帮着盯的紧,青舒不免松了口气。这么一来,青阳上私塾的事情和秋收的事情,便成了最要紧的两件事。青舒想着这些,乏力的躺下,不多时便睡着了。
  另一边,古叶氏好不容易睡下了,丁家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观察片刻,见古叶氏睡的沉,一时半刻应是不会醒来,于是轻手轻脚地退出来,站在院中抹了一会儿眼泪,越想越委屈,最后关好院门出去。
  她走近厨房,正看见许三娘端了一簸箕豆子从厨房出来,于是走上前,小声问:“三娘姐姐,看到我哥了吗?”
  许三娘看小姑娘红着眼眶,便一指厨房后头,“在劈柴。”
  丁家妹道了声谢,顺着劈柴声,转到厨房后头,怯怯地喊了一声哥,想拉住丁家宝的袖子,但最后还是没敢。
  丁家宝并不应声,也不抬头看她,只是劈柴。
  丁家妹咬了嘴唇,又开始掉眼泪,看哥哥一直不理自己,一点点往前挪,犹豫中,还是伸了手,拉住了丁家宝的袖子,“哥,你跟管家说说好不好?我想,我想到厨房帮忙。”
  在她拉住自己袖子的时候,丁家宝就停止了劈柴的动作,口气有些不好,“有的事做,有的饭吃就知足吧,别一天到晚挑挑拣拣的。”
  丁家妹哭出了声,“哥,不是我要挑拣,我不够机灵,没有当大丫鬟的命,只会做粗活。在厨房帮忙也行,劈柴也行,到庄子上做地里活计也行,就是,就是不想留在……”她是受够了夫人要死不活的样子,更重要的是,她感觉的出来,小姐对她并不满意,她怕小姐赶她出府,她怕和哥哥分开,她也怕再饿肚子。
  丁家宝沉默,沉默过后,突然一脸的不耐烦,“行了,知道了,该干嘛干嘛去。”
  丁家妹脸上还挂着泪珠,脸上却多了一个笑花,她从身上拿出一个包着什么东西的粗布帕子,一把塞进丁家宝的手里,“哥,小姐赏的,给你吃。”说完,快速跑走。
  丁家宝张了张嘴,眼瞅着她跑没了影儿,眼底漫出郁色。呆站片刻,他打开粗布帕子,看到里面包着一颗梨,叹了口气,左右四望,见五岁的小丫正带着两岁多的麦子在不远处玩儿,便大步过去,将梨子往小丫手里一塞,“你和麦子吃。”说完,人回到原地,继续劈柴。
  他和丁家妹之间的血缘关系有点复杂,又很尴尬,难以启齿。上一辈人的恩怨,让他不知道要和丁家妹如何相处。
  多年前,他娘嫌弃他爹穷,曾经跟人跑过。他娘隔了几年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丁家妹,将丁家妹放到屋中,自己上吊死了。事情的真相是,嫂子跟着小叔子跑了,后来小叔子甩了嫂子,娶了有家底的姑娘。而嫂子抱着为小叔子生的女儿丁家妹无处可去,只能回头,却又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便一死了之。
  真相揭开,没想到拐走自己媳妇的居然是自己的亲弟弟,他爹气得立时吐血,养了十多天才好转。而年少的他已经懂事,自己的娘和叔叔干下的丑事传的十里八村谁都知道,于是他负气离家,给人当了跑腿的小伙计。后来家乡要征兵,他伙计不当了,十三岁便参军走了。再之后,他受了重伤,脸也毁了,带了军中发的几两安置银子回了乡。
  这几两银子,却引出另一场风波。他叔在镇上的日子不好过,上门来要银子。说是他爹抢了他叔的女儿家妹,要不还女儿,要不给银子买了家妹。他爹替弟弟养孩子,还养出债来了。他来气,将七八岁的丁家妹当着叔叔的面扔出去,关上了院门。
  他爹气倒在床上,却坚持让他将家妹接回来,说家妹去了那边会被打被骂,吃不上饭,早晚得饿死。
  丁家宝气得再次离家,但在离家前,他将丁家妹扛回来扔给了他爹,并把叔叔给揍了。他一路往北走,到了京城投靠了古府。后来家乡来信,说是他爹得了重病,眼看着是不行了。他告了假,没日没夜地赶路,最终没赶上送他爹最后一程。他爹是被他叔气死的,他叔上门抓走了丁家妹,要把丁家妹卖到窑子里去。
  他爹被族人葬在后山上。而丁家妹,由族人暗中帮衬,逃出了他叔的手,不知流浪到了哪里。他将家里的薄产分送给平日里对他爹多有照应的族人,去了镇子上,闯进他叔家,将他叔打的半死,并逼着他叔在丁家妹的卖身契上签字画押。如此一来,丁家妹不用再逃,因为丁家妹和他叔家已经没了半分关系。
  丁家宝回村,将丁家妹的卖身契拿给族人看,让族人转告丁家妹,不用再逃。并给族长留了几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