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暖暖      更新:2021-02-25 03:26      字数:4702
  那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我的心里也腾起一股火气来,可我又不能明着说出来,她昨天拿了我的钱。那这样要是让青儿知道了,一定又生出一场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息事宁人吧。
  “算了算了,娘,就让我去买吧。工钱我还有一些,只是得省着点花了。现在多了一个盈袖,以后我们还得多两个小孩子。不过娘,姐姐,你们放心。我都已经想好了,听说我们的新帝很看中军营里会骑马打仗的人。等过几天军营里再征兵,我就去应征,给自己谋个好差事。到时候就可以养活你们了。”青儿信心满满地说。
  卫母一听却急了,“儿子,你可千万不要去打仗啊。那战场上刀枪可是不长眼睛的,你若是去了,娘以后还能指望谁?”青儿有些责怪地对卫母说:“娘,大丈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那是莫大的福气和尊荣,怎么能退缩呢?再说了,为了天下的大家,而牺牲自己的小家又有何不可?您不是从小就教我要忠义吗?”卫母看着儿子如此坚定的目光,老泪纵横地抓着青儿的手臂说
  “好!娘总算没有白疼你。娘能有你这么一个深明大义的儿子,将来即使去了地下,也不会愧对列祖列宗了。我在一旁暗暗地看着他,心里不由地感叹道:青儿,你去吧。你是个天生的战马,你不属于这片小小的天地,在草原上才会有你真正的灵魂!什么匈奴,什么单于,都是你马蹄下的亡灵!我真的很有幸,在这陌生的时空里能够遇见你。
  在卫府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和芍儿的肚子也一天天地大了起来,几乎是同步似的。看着我们如此有缘,卫大娘竟玩笑说让我们两个指腹为婚。那芍儿自然是不肯了,她一心只希望自己能生一个儿子,这样一来,那霍仲儒便会娶她回去,她们娘俩也好有个依靠。而我,我笑着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我能感受到他在我肚子里动来动去。我倒无所谓是个女儿还是个儿子,不过却更希望他是个儿子,这样,也许会和他父亲一样,是个舞刀弄剑的剑客,而不是个舞文弄墨的文人。在这兵荒马乱的西汉,自然是武的比文的过的要好。
  可是不知怎地,我总感觉我包袱里的财物好似一天比一天少了似的。我本就嫌放在桌子上不安全,可是无奈连个藏的地方都没有。而这小跨院虽说谁都可以进来,却也谁都不会进来。想想也是,谁会无聊到来一个马奴住的地方呢?所以,不是我武断,而是我根本就在怀疑一个人!
  午后,我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假意睡着。果然不多久,我便听到了有人悄悄走进来的声音。感觉到那道黑影在我眼前停住了,一个声音轻轻呼唤道:“盈袖,盈袖……”我继续装睡着,没有搭腔。她见我没有醒,兴许是放心了。不一会,我便听到了我包袱被翻动的声音。果然是她,我没有猜错。我心里冷笑着,却依旧不动声色。
  等我感觉到她停止了翻动,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这才睁开眼睛,忙走下床,跟着走出了院子。自从我住进卫家以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踏出卫家的家门。这宽大的汉服还真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即使大着肚子也看得不是很明显。否则我若是这副样子出门,非得被戳脊梁骨戳死不可。
  我一路跟着芍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我心里疑惑了,怎么的,都已经大着肚子了,难不成还和男人在这幽深的巷子里约会?我倒要看看,那个霍仲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值得她为他义无反顾的等待。
  “芍儿!我的心肝儿,可把我给想死了!”我躲在一边,听着这腻人的话,顿时觉得胃里排山倒海地直犯酸水。接下来是芍儿甜腻腻地声音:“你这个死鬼,就知道说些好听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想还是假想?你叫我来这么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还不是因为怕你家里那个母夜叉发现?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问你,东西带来了吗?”
  “你也真是的。我前几天刚给过你一支钗,你今天又要我拿给你。我可跟你说啊,这东西我要是再拿保不齐那个丫头可就发现了。到时候别说是你了,连我都自身难保。”“好了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我也不应该叫你替我做这种事情。可我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嘛。你也知道,我是靠家里那个母夜叉,才在县衙谋得个一官半职;如今,我有了你。等哪天我把她给休了,那我在县衙的差事可也就没了呀。”
  “那……那怎么办?没了县衙的差事,那我和儿子娘来岂不是去喝西北风啊?”“所以啊,你要听话。你放心,我拿这些钱财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去武安侯田汀母洗虻闳チ恕U庋绞焙蛭夷苣钡酶稣嬲囊还侔胫埃埠妹运车厝⒛愎拧!薄罢娴模俊薄拔沂裁词焙蚱悖俊?br />
  我心里感到一阵厌恶,好一对狼狈为奸的患难夫妻!我躲在一旁,没有出声。待那芍儿走了之后,我便又悄悄地跟着那霍仲儒走了出去。他经过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他的脸,好一张普普通通的面孔!原以为还是个和西门大官人差不多俊俏的小白脸,闹了半天竟是这样一副皮囊。我顿时哭笑不得,那这霍去病还真是集中了父母双方的优良基因,还继承了舅舅的良好品格。也算是造化了。
  我一路跟着霍仲儒,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他发现。不过那个家伙得了钱财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我跟踪着他。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没有直接回县衙。不过也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去了什么春什么苑的地方,也不是哪个酒肆,而是进了一家赌坊。那站在门口的打手,一见到他就亲亲热热地招呼他进去,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客。
  原来他是个赌徒!我说怎么不停地叫芍儿替他拿钱。我在心里不禁替芍儿感到不值,虽说我挺讨厌卫芍儿这个人,可是毕竟大家都是女人,看到她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竟然甘愿为一个男人承受着没有名分的苦,还要替他生孩子,现在还要替他偷东西。可是她哪里能想到,他拿着她冒着危险偷来的我的东西,不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买官,而是去了赌坊!
  回到卫家,卫芍儿已经在屋里了。她见我来了,不禁有些诧异,随后又是她那副脸色,阴阳怪气地对我说:“呦,这是到哪儿去了?平日里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我没有理会她,冷笑了一声,自己坐到了床上,冷冷地打量着这个女人,道:“哼,我可没有去什么长巷去见我的什么如意郎君!”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好哇,香盈袖,你竟然在背后跟着我!我要告诉……”“你要去告诉谁?告诉青儿还是卫大娘?告诉他们你偷了我的东西,然后全都偷偷送给你的情郎?”她涨得满脸通红,被我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她冷笑了一声,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昂了下头对我说道:“好啊,你去说啊。说了又怎么样?这里大门敞着,谁都可以进来,你凭什么说是我偷的?你有证据吗?再说了,我母亲和我弟弟怎么可能不向着我而信你一个外人?”
  我在心里已经把这个人鄙视到家了,最恨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人,明明是她做的,被发现了还嘴硬。她真的是青儿的姐姐吗?为什么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青儿的影子?更看不到卫大娘的善良淳朴。除了市侩还是市侩,除了愚蠢还是愚蠢。
  “这里的确是什么人都可以来不错,可是我问你,你认为有谁会放着富贵的平阳侯府不偷而偏偏来偷你这户人家的东西?而且还不是一下子都拿走,一天拿走一样。如果是外面的人那为何不直接把我的包袱都拿走呢?也怪我自己不小心,竟然忘了防着你。可是谁又能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人?自从我来到你们卫家,就真心地把你们当做我的家人。青儿管你叫姐姐,我也把你当做我的姐姐,可是你呢?除了对我刻薄,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家人过!
  我也不奢求你能把我当做你的妹妹,可是至少我希望我们能够相安无事地相处下去。我不像你,你还有母亲,有弟弟,甚至还有你的情郎你的孩子;我已是一无所有的人了,只剩下这点在长乐坊攒下的钱财,我只想给我的后半生和我的孩子能留条活路。而你却连这点活路都不留给我。”
  她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这个事情我已经不想在跟她纠缠。难道真的要我去告诉青儿还有卫大娘,芍儿偷了我的东西去给情郎然后送她去官府吗?她也是被那个叫霍仲儒的小人所迷惑,想到霍仲儒,我不禁为这个可怜的女子感叹。她心心念念、想为他生个儿子,甚至愿意为他偷取财物的男子,竟然是一个懦弱无能、拿女人的钱去赌坊的小人。
  她见我说的斩钉截铁,有些软下劲来,赔着一张哭脸,拉着我的袖子让我坐下说:“盈袖啊,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姐姐求求你,这事可千万不要告诉娘还有青儿。你知道吗,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仲儒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他,我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说他要娶我的,他会对我好的,他现在真的需要钱,等到他给自己在武安侯那里谋得个好差事之后,你放心,你的钱我一定会让他如数奉还的。”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到现在还以为她的情郎对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我真是越来越觉得男人太可怕,当着你面的时候可以说的跟真的一样;转过脸去就可以是另外一副嘴脸。这世上我到底还能相信谁?看着芍儿哀求的眼神,我不禁有些心软,难道还要她继续这样执迷不悟吗?还是早点让她清醒的好。于是便对她说:“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男人心海底针
  她疑惑地随我来到了刚才霍仲儒进去的那个赌坊,站在门口不解地问道:“你带我来这如意坊作甚?”我淡淡地笑笑,说:“待会你就知道了。”她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如意坊的招牌,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狠狠地问:“你是不是想说仲儒在这里面?”我没有做声。
  芍儿紧紧地捏着我,忿忿地说:“你少来!别骗我了,仲儒是不可能来这种地方的!你和娘还有青儿他们一样,就是想在我面前说仲儒的坏话,然后让我离开他。我告诉你,我不会相信你的。”说完,她甩开我的手,转身就欲离开这里。“是与不是,其实你自己心里有数的不是吗?”
  她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不,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他不会骗我的,他说他是去武安侯府谋差事的……”忽然,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冲向了如意坊。糟了,那些打手可都不是善茬,万一芍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担当不起啊。我连忙跟了过去,只见门口那两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她。
  她却对着大汉一阵哭闹,又是抓又是挠的,大声嚷嚷道:“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霍仲儒,你这个死鬼,你给老娘出来!”我忙拉住她的胳膊,却发现这个女人虽说和我一样有身孕在身,说她身手矫健一点都不为过,力气仍是大的很。大汉一推,把我们两人撞倒在地。我捂住我的肚子,还好没有什么事情。
  那大汉蛮横地指着芍儿对她说:“死婆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想往里闯。当我们哥俩是吃素的呀!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赶紧滚,要不爷爷可对你不客气!”芍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抹着脸,呜咽着说:“大爷,你行行好,就让我进去吧。我就想找霍仲儒出来,当面找他问个清楚。”
  “那你就在这等他出来吧!爷我不介意多看你们两个美娇娘几眼。”大汉一脸的戏谑,让我直觉得恶心。这时另外一个大汉也过来戏谑地说:“算了,还是让这两个女人进去吧。看了这一眼,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看第二眼。咱也不能不让人家婆姨来给自己夫君收尸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看了这一眼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看第二眼?什么叫收尸?你快说啊!”芍儿站起来,抓住了大汉,追问道。
  大汉一把甩开纠缠的芍儿,眼皮也不抬地说:“就是说,霍仲儒欠了我们如意坊一大笔钱。他非但不还,却想用继续赌来翻身。他带来的那两子儿早没了,如今,就剩这条贱命了。现在就在我们后院绑着,坊主等着看他被剁成肉泥呢。”芍儿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我忙一把扶住她,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刚才那股泼辣劲儿,倒像是面如死灰。
  大汉嘿嘿地笑了两声,继续说:“我说婆姨,我看你呢还年轻,还是趁早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吧。你就别想着再见那小子了,就你家里那俩字儿,还不够买他一条胳膊的,省省吧。”我皱着眉头看着门口这两人,又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