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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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访不如上网 更新:2021-02-25 03:23 字数:4717
房丫头的打扮。
三人本是无话不说的,采绿皱眉问道“给了哪位爷?”采苓、采薇一起啐她“作死的丫头,胡说什么!”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采薇绞着手中的帕子,“太夫人前日叫了我老子娘进去,夸了我好几句,问愿不愿意服侍二公子。太夫人亲自开口说,那是多大的体面,我们岂有不愿意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跟蚊子哼哼似的。
采苓比她大方点,叹道“你也知道,我爹娘早去了,家里现是哥嫂当家,若凭他们作主,还不知道要把我卖给谁呢!想想倒是依旧在府中好。”她自己愿意了,靖宁侯府不过是赏她哥嫂几十两银子罢了,她哥嫂银钱到手,乐得眉开眼笑的,“姑娘好生服侍二爷,将来必是有造化的!”还指着她得了宠爱,生下儿女,好安富尊荣的做姨娘,家里也可以跟着沾沾光。
采绿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柔声说道“二爷是个好性子的。”岳霆沉静稳重不爱发脾气,也算是个好伺候的人吧。
采薇一脸娇羞,“昨儿我给二爷做了个香囊,二爷夸我做的好,夸我心灵手巧呢。”想起英俊的岳霆,她目光有些痴痴的。
采苓笑笑,没说话。看二爷打发采苹和采葛的利索劲儿,这位爷可不是好性子的。也好,爷们儿主意正,将来哪怕娶了个厉害的奶奶进门,只要自己守本份不出错,定能长长久久服侍下去。退一步说,即便将来也被打发出去,只要服侍的尽心,也能有份丰厚妆奁,也能嫁个妥当人家,采苹采葛就是例子。
采薇拉着采绿的手,亲亲热热问道“采绿,你服侍的那位少爷,性子好不好?”采绿抿嘴笑笑,“极好。”安姑娘说什么他都听,你说这叫不叫性子好。
采薇深觉可惜,“他是外室子,身份上差了些。要不然……”要不然采绿也算终身有靠了。性子好的爷们儿,难得啊。
采绿坐直身子,正色道“主子的身份,是咱们能背地里议论的?”采薇唬了一跳,陪笑道“好姐姐,再不敢了。”采苓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她么,小孩儿脾气,口没遮拦。”永远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过人长得好,娇美天真,太夫人喜欢她这样的,单纯直率,没心机。
采绿神色认真,“少爷虽没认回来,却真真是侯爷的心头肉一般,二爷也极疼爱这弟弟,往后这种混账话切切不可再说。”
采薇连连答应。见采绿脸色稍霁,采薇吃吃笑道“看把姐姐心疼的。”神色极是暧昧。采绿冷笑几声,“我爹已是求了侯爷,再过两年我是要放出去的。”
采苓楞了楞,点头道“极是。你爹娘都能干,必是为你打算好了。”采绿爹管着一个脂粉铺子,一个吃食铺子,都是极赚钱的,想必早已给采绿攒下嫁妆钱,将来寻个殷实厚道人家做正头夫妻,自然强似在这府中伏低作小。
采薇却颇觉不解,“出去做什么?侯府何等富贵。”出去后凭你嫁给什么人,也比不上侯府的少爷公子啊。采绿冷笑道“咱们三个自小在一处,什么话不说?什么事不做?跟你们我也照直说了:我别的不图,只要我的儿女可以堂堂正正叫我‘娘亲’。”
采薇一时有些迷惘,是啊,自己若生下儿女,可是没资格养的,孩子也不能叫自己做“母亲”。采苓啐道“这妮子越发没皮没脸了,没出阁的姑娘家,说的这叫什么话。”三人笑闹一场,也就各自散了,采绿又去内宅寻几个旧日姐妹并教养嬷嬷叙了话,采苓采薇回到自己房中。
采薇自觉有些身份,对小丫头们颐指气使的,采苓却是对谁都满脸陪笑,很是平易近人。采薇暗中拉着采苓跺脚,“姐姐!咱们是太夫人赏下来的,可跟她们不一样!”采苓微笑拍拍她的手安抚,“莫急,日子长着呢。”初来乍到的,且耐耐性子再说。
晚上岳霆回来,采薇抢上去含羞带怯的请安,采苓也跟在后面规规矩矩行了礼,岳霆看着这二人沉默半晌,简短吩咐道“今晚歇在西厢,采苓伺候。”太夫人给这两个屋里人的时候说过,“一个稳重的,替你打点衣食住行;一个娇俏的,替你解闷儿。”太夫人是一片好意。
采薇未免有些失望,自己生得娇美可爱,又比采苓姐姐会打扮,怎么二爷会看不上自己呢。气呼呼的一夜无眠,次日一天都撅着个小嘴,好在第二天晚上岳霆换了人,“采薇伺候。”采薇姑娘总算有了笑脸。
“姐姐,二爷他真是温柔体贴呢,姐姐说是不是?”采薇拉着采苓求证,想知道岳霆是不是对她也很好。采苓笑笑,亲自把岳霆的衣服洗好熨好,亲手挂在衣柜中。
采薇满心希望,“能长长久久过这样日子多好。”采苓一边熨着衣服,一边提醒她,“二爷要是娶进奶奶来,可就不一样了。”到时自己二人都归新奶奶管。
“说是正给二爷相看媳妇儿呢,姐姐,咱们打听打听吧,二爷要娶哪家的姑娘?”采薇咬牙说道,总要知道他要娶谁吧。采苓犹豫下,“怕是打听不出来。”大家子说亲,没说定之前,不会露出风声的。
采薇迅速盘算了一遍,“我亲妹妹在夫人处当差,是个眼疾手快的;我姨母是管针线房的,在太夫人面前有些体面,也能派上用场。我娘在府里几十年,认识的人更多了。”采苓叹口气,“随你吧,我看无用,任凭二爷娶了谁,都是一样的。”
采薇跺脚着急,低声吼道“怎么没用?娶个贤惠的过来,咱们依旧能逍遥渡日,娶个嫉妒的过来,还有咱们站的地方么?”采苓苦笑一声,继续干活去了。采薇回自家讨主意,她娘说“这不难,先慢慢打听着。”
果然世仆耳朵尖力量大,过了没两日,采薇拉着采苓说悄悄话,一脸兴奋,“夫人都快愁死了!原来给二爷说的是傅家大小姐,太夫人都相中了,就快定下来了,谁知侯爷不愿意,这些时日夫人正愁呢。”
采苓有些纳闷,这家不成,再寻别家便是,愁什么?采薇得意洋洋说道“夫人都跟傅家提过亲了!这会子再出点别的什么,两家还见面不见?”侯爷看不上傅家大小姐,实在是太英明了!最好下一个侯爷还不许!采薇笑弯了眼睛。
顾夫人确实是愁得要死。这都跟鲁夫人说好了,就等着岳霆上门拜见傅家太夫人了,这会子怎么跟人家交待呀。太夫人倒是好说话得很,听说岳培不同意,笑咪咪点头,“老大说不妥,那定是不妥。你费费心,再寻别家吧。”旁的不说,光上回来拜寿的姑娘中,家世显赫才貌双全的就有十好几位,再看看别家姑娘好了。
顾夫人只好答应,“是,娘。”答应后自己实在愁的没法子,拉着来给太夫人请安的弟媳妇李氏诉苦,“谁料到侯爷不答应,如何跟傅家交待。”李氏稀奇的看了她一眼,“大嫂不知道傅家的事?”傅家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敢跟他家结亲,这还用愁?
顾夫人楞了楞,“傅家什么事?”她是个老实人,这些日子都没敢出门,什么也不知道。李氏抿嘴笑道“傅侯爷临出征前那晚,整个六安侯府灯火通明,傅侯爷身边的下人出出进进忙忙碌碌,拘进侯府十几房家人,还有几房人是连夜跑到城外拘回来的呢。”这些明火执仗的事,也瞒不了人。“这十几房家人当中,有两房是傅家太夫人的陪房,一位姓卢,一位姓刘,都是已经告老在家的了。”
顾夫人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来,为什么六安侯府连夜讯问家人,傅家就不好意思提亲事了?李氏见她一脸茫然,只好把话挑明了,“傅侯爷一口气往顺天府尹处绑去了十几房家人,连太夫人的陪房也不放过,告老在家的也不放过,为的是他们十几年前一起盗窃案。顺天府尹判的极重,有当堂打死的,有流放辽东的,既判的如此之重,可见当年那件案子不轻。”
顾夫人还是不明白。李氏拿帕子掩住樱唇,轻轻笑了笑,“大嫂,傅家太夫人如今重病在床呢。”再笨也听出来了,做儿子的临出征前发落家人,连母亲的陪房也不放过,随后母亲便生了重病,这不是母子龃唔是什么。天朝以孝治天下,亲母子间有了这样的事,还好意思提亲事呢,谁跟这样的人家结亲。
顾夫人总算了了一件心事。轻松过后她又担心起来,鲁夫人向来跟她私交极好,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鲁夫人如何了?还有傅家太夫人也是位极和气的老人家,不知病情怎样?顾夫人多愁善感的,直牵肠挂肚了好半天。
☆、32
傅家太夫人确实病得很重;鲁夫人嘛;她其实心里是高兴的,虽然面上也要装出一脸沉痛来,没法子;婆婆病了,她再怎么着也要装装样子的。傅深这番发作显是为了当年冤枉谭瑛的那段往事;这自是令她不快,可是傅深除掉的全是太夫人心腹人等;这一番秋风扫落叶般的举动;给鲁夫人扫清了宅斗道路上的绊脚石。
傅深临出征前一晚回来发作折腾了一整夜;当晚太夫人便被气得吐血昏倒;次日傅深根本没回内宅直接走了;太夫人好不容易清醒过来,闻听此信后又昏了过去。她是傅深亲娘;再怎么气急了气狠了,终是不忍心告自己儿子忤逆,也不能跟外人诉说,这口气,真是硬生生吞回到肚里,如此一来,病势日渐沉重。原来压在自己头上的大石头搬开了,原来压在自己头上的女人倒霉了,让鲁夫人如何不心喜。
傅深有三名良妾,全是太夫人娘家远房侄女,晋国公府不知哪年哪月分出去的旁支;全是傅深和谭瑛新婚期间便抬进来的,已在这府中经营了二十余年。这三名良妾,和这三名良妾所出庶子,傅子济、傅子涛、傅子润,这些年来因有太夫人撑腰,在府中一直有些势力,给鲁夫人添过不少堵。如今连这三房人都安静下来了,镇日夹着尾巴做人,让鲁夫人如何不心喜。
“娘,您千万不要面带笑容,千万不要!”傅解意见鲁夫人又是忍不住要笑,低声在她耳边叫道。您做什么呢,府里刚刚母子反目,太夫人卧病在床,您做儿媳妇的按理只能在床前侍奉汤药,这当儿万不可说别的,做别的,不可再生出枝节。
鲁夫人看看傅解意,她还真面色悲戚了,“乖女儿,连累你了。”顾夫人已是这些时日都不曾露面,显是听到风声,有了芥蒂,岳家这门亲事,怕是黄了。解意已经十六岁,不小了,往后上哪儿给她寻岳霆这么好的人才。“儿啊,可惜了你的终身。”鲁夫人眼泪快掉下来了。
傅解意皱皱眉头。女儿家只要家世好人才好,还愁寻不到好婆家?京城十七八岁没出阁的贵女多了,这不算什么。岳家的亲事根本无关紧要,走了这家自会有下一家,没准儿还会更好。最重要的是六安侯府不能出事,家族,父兄,才是女孩儿最好的依靠。
“娘,您眼光放长远一点,”傅解意叹口气,“这阵子匪患越闹越厉害,朝中十几名总兵官派出去,还没一路是赢的呢。父亲的处境艰难,战事咱们帮不上忙,家里总要安安生生的,不添乱。”要赶紧弄出一幅傅家母子和睦、兄友弟恭的景象,对太夫人要孝顺有加,亲尝汤药,亲自侍疾;对庶子庶女也要假以颜色,眼下可不是打击他们的时候!
“可是娘到了太夫人床前,总是忍不住要笑,”鲁夫人眉毛弯弯,“她也有这一天!”原来太夫人多威风啊,她咳嗽一声,整个傅家全跟着伤风;她跺跺脚,整个傅家便跟着发抖。只要太夫人略有不快,傅深便会冲自己瞪起眼睛怒吼,“不能孝顺母亲,要你何用?!”
而自己只能伏地请罪,低声下气的乞求婆母大人息怒,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回?实在记不清楚,只知道萱茂堂大厅的青砖,自己这侯夫人都快跪穿了。
这一切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傅深孝顺。如今傅深一反常态清算起陈年老账,太夫人眼窝深陷,憔悴病弱,整个人委顿不堪,看着实在是过瘾啊,过瘾。
傅解意拿鲁夫人没法子,长长叹了口气,“娘您歇会子,或去看看子浩也好,我去服侍祖母。”鲁夫人拉着她的手怜惜道“委屈我儿了。”太夫人躺在病床上,脾气依旧不好,依旧是难伺候难打发,谁去服侍她谁倒霉。
傅解意温柔的笑笑,“哪会呢,娘。”告辞鲁夫人出门,只带了两个贴身丫头,缓步走向萱茂堂。她小时候在母亲的眼泪、祖母的挑剔下长大,心思原比寻常嫡女多几分,耐性也比寻常嫡女多几分,服侍太夫人这差事,难不倒她。况且,有些话实在是不得不说了,再也拖不得。
傅解意进到萱茂堂,廊下十几个丫头低头侍立,见了傅解意都忙忙的行礼,更有几个有眼色的争相打帘子,“大小姐请”。傅解意穿过厅堂走入太夫人卧室,床边一名温婉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