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
京文 更新:2021-02-25 03:22 字数:4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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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显还有话要说,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说:“好,就按你说的办。”
我正想告诉她阿诺在丞相府的事情时,突然听到门外有轻微的声响,当下眼神一凛,飞也似地跑去打开门,只是门外空空如也,除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野猫。
难道方才真是我听错了?
锦瑟不明所以地探头,“怎么了?”
“没事。”我关好门,说:“阿诺现在正在丞相府。”
她没有什么反应,“哦”了一声,随后又问:“花开,你和丞相是怎么一回事?”
我警告说:“你已经有师兄了。”难道还在挂念周卿言?
她皱了皱鼻子,说:“可你不是喜欢师兄吗?”她狡黠一笑,“不然我将师兄和将军女儿的身份还你,你把丞相让给我?”
我瞬间沉下脸,冷声说:“锦瑟,你不要异想天开。”我没有追问她从何得知我曾经喜欢池郁,又或者是我掩饰太差,他人早已看出我喜欢池郁,我自知她现在的要求蛮横无理,若她不是锦瑟,我说不定早已将她扔了出去。
她连忙吐了吐舌头,故作轻松地说:“玩笑而已啦。”
“这种事情,玩笑也不可以。”我再一次强调,“你若辜负师兄对你的一片情意,我绝不会饶了你。”
她嘟哝了几句,“是吗?我为什么总觉得师兄对你比对我好。”
她总是这样,从不会看到自己得到了什么,总是贪恋别人拥有的东西。“你要是永远只看得到他对我的好,而无视他对你的关怀体贴,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撇了下嘴,有些不耐地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我先回去了,改日上过山后再来找你。”
“好。”
与锦瑟道别后我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大街上逛了逛,给阿诺买了些好玩的东西。等回到丞相府时,正见玉珑在门口看着远处,脸上有着恋恋不舍的神情。
我上前,问:“玉珑,你站在这里干嘛?”
玉珑见到我时神情一亮,随即又埋怨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主子刚走。”
刚走?“他去哪里了?”
玉珑不断揪着手中帕子,担心地说:“听说是罗州那边出了洪灾,皇上派主子带领人去那边建堤,情况十分危急,所以马上收拾东西就赶着上路。”
我立刻说:“他们去哪里?我现在赶上去还来得及。”
她叹了口气,说:“主子叫我转告你,这段时间好好待在府里休息,安心等他回来。”
我知他是体谅我近日心情烦躁,不希望又跟他长途跋涉出远门,只好点头,说:“好。”
这样也好,这段时间先带阿诺在京城玩玩,等他回来后再请示能否带着阿诺一起上山探望爹和娘。
我和玉珑,乃至丞相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很快就会办好事再回来,只是半个月过后仍了无音讯,正当我怀疑是否出了事情时,马力穿着一身丧服似的白衣回到了府里,在我面前重重跪下,黝黑的脸庞满是悔恨与泪水。
他说:姑娘,我该死,我没有保护好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已更新,求抚摸~
☆、第六九九章
我同时认识路遥与马力两个人;路遥冲动鲁莽;做事一般动作比脑子快,相比之下马力沉稳许多;外表虽粗犷,考虑事情却十分周到,更不会咋咋呼呼随便乱说话。
如今马力跪在我身前对我说;他没有保护好周卿言。
我只愣了一瞬间;便马上说:“你先起来。”他的主子是周卿言不是我;对我跪下实在有些承受不起。
马力低头;不肯起身;“姑娘;你惩罚我吧,就算是死我马力也心甘情愿。”
我看了眼玉珑,她立刻上前扶起马力,“马力,你先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马力这才起身,眉眼间满是悲痛,“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保护不当,主子也不会,也不会。。。。。。”
玉珑捂住了嘴轻呼一声,催促说:“主子到底怎么了?”
马力一手摸去眼泪,低声说:“主子,主子被洪水冲走了。”
我眼前晕眩了下,一手扶上桌子稳住身子,脑中一瞬间闪过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玉珑已在一旁哭了起来,不住地拍打着马力,“你是怎么当护卫的,连主子都保护不好!”
马力咬紧牙关,强忍着悲痛,说:“是我不好,我该死。”
“玉珑。”我示意她停手,让我与马力好好说话,“你冷静些,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马力稍微平静了下心情,说:“主子奉命带人去罗州建堤抵御洪水,刚去时洪水太猛,根本无法建堤,只好先以沙袋防御,再带人安置好灾民,并派人在洪水肆虐的地方守着,想等合适的时候着手施工,等到十天前,情况终于好了点,于是主子派了几百人开始建堤,谁知施工第三天的时候洪水突然加大,冲走了原先建好的堤基不说,更冲走了几十名工人。主子那时正在一旁监工,见到他们被冲走后立刻和大家一起上前救人,正当这时,主子发现上游冲下一名幼童,不顾凶猛的洪水便去救那孩童,等他将孩童救起交到我手里时,他却,却被洪水冲走了。”说到这里,马力一脸悔恨的泪水,说:“如果当时我抓住了主子,他就不会被洪水冲走。”
我能理解马力为何如此后悔,却也能想到当时的情形有多危急,毕竟天灾*,非人力能轻易抵抗。
可我不信周卿言这样就死了,不信。
我握紧微微颤抖的手掌,镇定地问:“派人去找了吗?”
“出事之后就派人去找了,沿着洪水下去的地方一直找,两岸都找,可到现在也没消息。”他接过玉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鼻子,说:“皇上如今又派了人过去,一边治理洪水,一边继续去找主子,所以先叫我回来安心等消息。”
听他这样说,就是还没找到尸体,只是为何我提着的心却还是不曾放下?“马力。”
他打起精神,说:“姑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告诉我他在何处被洪水冲走,我要去找他。”我看向玉珑,说:“玉珑,帮我简单地收拾点些日常要用的东西,我马上就上路。”
马力连忙说:“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留在府里跟在阿诺身边,必须寸步不离,别让周子逸靠近他。”我和周卿言都不在丞相府,周子逸肯定会找各种机会去欺负阿诺,若马力在阿诺身边的话倒还可以约束下他,毕竟马力是周卿言最信任的护卫。
马力一愣,问:“阿诺?”
“嗯。”我说:“你保护好阿诺,周卿言回来时好向他交代,保护不好,他回来你也难逃一死。”
马力马上会意,点头说:“好,我会照姑娘说的去办,一定保护好阿诺。”
“你去画张地图给我,我待会就启程。”
“好。”
“还有。。。。。。”
“姑娘还有何事?”
“你为何第一个跑来告诉我这件事。”
“在罗州时主子告诉过我,今后要将姑娘当成主子一般来对待,你和主子,并无区别。”
我苍白地笑笑,说:“好,你去吧。”
马力和玉珑离开后,我还未喘上一口气,阿诺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手拉住我,担心地问:“花开,你脸色这么差,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抱住阿诺,将下巴抵在他的头上,说:“阿诺,你喜欢周卿言吗?”
阿诺点头,说:“一开始知道他是周子逸的哥哥,十分不喜欢,但后来发现他挺好的,不管对你还是对我。”
“嗯。”我闭上眼,脑中浮现的是周卿言当初与杨呈壁谈话的内容。
他那时想取得杨呈壁的信任,与杨呈壁一起聊起往事,他乱编乱造,说自己的弟弟死于洪灾,现在可好,他去治理洪水,反倒被水冲走,正应了他当时的那番话。
果真是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吗?
我又想起那晚在扬州时四人一起去算的命,那贪图钱财的算命先生说过周卿言在二十四岁那年会有大灾,而周卿言今年正满二十四。他也说过我害人不浅,我周遭的人总要遭遇些磨难,更甚者非疯即死。
难道周卿言之所以会遇上大灾,是因为我在他身旁的缘故?
这个念头刚浮上便被我狠狠甩开,我依稀记得杨呈壁那日愤怒的斥责: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生,哪能出了灾祸就怪别人。
现在根本不是纠缠于这个的时候,而是应该赶快上路去找周卿言。
“花开。”阿诺探出头来,安慰地拍拍我的背,“不要烦恼了,事情都会解决的。”
我不禁莞尔一笑,“是吗?”
“当然。”他理所当然地说:“花开这么厉害,武功这么好,怎么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我笑了笑,说:“但愿如此。”但愿我能早日找回周卿言,但愿他平安无事,但愿在他失去那么多的亲人后,还能有时间与弟弟相认相处。
马力进来,将画好的地图递给我,标明了去路以及到达地点,“姑娘,快马上路的话三天就可以到罗州,到时候你若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找罗勇罗大人,就说你是丞相府的人,他与主子是旧识。”
“好。”我接过图纸,细心叠好放进怀里,将阿诺推到他身前,说:“阿诺就交给你了。”
马力郑重地点头,“姑娘,我一定会照顾好阿诺。”
阿诺疑惑地看着我,“花开,你要出去吗?”
“嗯。”我摸了摸他的头,“你跟在马力身边要听话,不准乱跑,知道吗?”
“好。”他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愣了下,笑说:“很快。”只要找回了周卿言,我就马上回来。
他乖巧地说:“我等你回来哦,带我去吃更多好吃的。”
“嗯,一定。”
这时玉珑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递给我一个包袱,说:“里面有两套换洗的衣裳和一双鞋子,还有五十两银子和一百两银票。”又递给我五十两黄金,“这些你放身上,以防意外。”
我并不推辞,通通接过,说:“好,谢谢。”
马力说:“我已经替姑娘准备好了马,直接可以上路。”
我将包袱背上,拿好剑,说:“好,我现在就出发。”
“等下。”玉珑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祈求地说:“花开,你一定要把主子带回来。”接着别开脸,低声哭了起来。
我看了看面前的三人,似承诺那般说:“我一定会带他回来。”
接下来不再废话,直接上马赶路。
我从接收了马力的消息到骑马上路,这其中的时间并不长,脑中想的事情虽混乱却也不多,到最后只汇成了短短的几个字:我要带周卿言回来。
丞相府还需要他来坐镇,周子逸和害人的管家还没得到应有的惩罚,阿诺也需要他带人来帮他恢复记忆。
至于我。。。。。。我与他签了三年契约,现在一年都未到,他又怎么可以单方面毁约?
所以我一定要将他带回来,让他把未做完的事情全部都做好。
马不停蹄赶了两日,终于在第二日的傍晚时分赶到了罗州附近的一个襄余城内,襄余城虽没有直接受到洪灾祸害,却还是间接受到影响——附近许多被洪灾祸害的村庄和小镇里的人都赶往襄余城避难,以求得安身之处。
我牵着马在路上找寻可以住宿的地方,但一连问了四五家都没了空房,等问到第六家时,小二总算说还有两间空房,替我将马安置好后给了房门钥匙,领着我上了房间,路上边告诉我,这一个月内镇上所有的客栈几乎日日爆满,若我再晚来一刻,房间说不定就被人定走了。我在房内休息了一会后下楼用饭,这里人也十分多,几乎都是五六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其中有许许多多瘦骨伶仃的孩童。
我刚找了位子坐下点好菜便见门外有几名男子进来,为首的中年男子一看便是练家子,大手一挥,霸道地说:“这家客栈我们包了,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出去,除去住宿吃饭的钱外,每人再退你们一两银子。”
这样的仗势,一看便知是富家公子或官场之人的气派,正如我第一次听到周卿言的声音时,他的手下也是这般气魄的包下整座楼,只供他一人用餐。
只是洪灾泛滥,附近居民居无定所,这种时候搞这样的排场是否有点不适合?
“慢着。”我叫住了那些正欲起身离开的人,说:“你们坐下。”
他们看了看我又看看门外的人,小声地说:“姑娘,你也走吧,这些人不好惹。”
我自然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只是总归有些事情叫我不能坐视不理,“你们现在走了,晚上要住哪里?”
他们对看了几眼,说:“看吧,找间破庙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