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京文      更新:2021-02-25 03:22      字数:4795
  怎么会成了狗吃的东西?”
  好一个周子逸,这种阴招用的实在顺溜,若非今日站在这里的是早已知情的周卿言,他人定会被他利用,服服帖帖的狠制阿诺一番。
  周卿言没有做声,看向阿诺,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阿诺恨恨地看了周子逸一眼,倔强地说:“你要是相信他说的那些话,我就没什么可说的。”
  笨阿诺。
  我说:“阿诺,照实说。”
  他看着我,扁了扁嘴,说:“他,他一来就骂你,骂得十分难听,我一气之下就打翻了糕点,他故意踩了几脚再递给我叫我吃,我一气之下就说‘这种狗吃的东西你自己吃好了,不用给我。’”
  玉珑在一边补充说:“然后他们就打起来了。”
  “不是的,哥哥,我没有骂她!”周子逸无辜地说:“她是哥哥喜欢的姑娘,我怎么可能骂她?完全是这小子栽赃陷害我!”
  “子逸。”周卿言面无表情地开了口,“从今日起,你不准再踏入这里一步。”
  周子逸瞪大眼睛,“哥哥,你怎么会。。。。。。”
  周卿言淡淡地说:“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周子逸眼泪直直滚落,不敢置信地说:“哥哥,你怎么会这样对我,明明不是我的错!”他回头恨恨地指着阿诺,咬牙切齿地说:“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给我记着!”接着愤愤地跑开。
  周卿言走到阿诺身边,俯身摸着他脸上的淤青,问:“疼吧?”
  阿诺缩了□子,胆怯地看着他,说:“不疼。”
  周卿言皱眉,说:“都青了还不疼。”
  他拉过阿诺的手,牵着往屋里走去,“我替你擦药。”转头对玉珑说:“替我拿些消肿的药膏来。”
  玉珑虽然一脸疑惑却恭敬地说:“好。”
  阿诺不住回头看我,眼里有着疑惑和求救,“花开。。。。。。”
  难不成是在怕周卿言报复他?
  我不禁笑了起来,上前牵住他另一只手,说:“吃过午饭了吗?”
  他一谈起吃的便眉飞色舞,“没呢,刚准备去厨房偷点好吃的!”
  周卿言挑眉,凉凉地说:“偷?”
  阿诺连忙噤声,一会后又说:“就是,就是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说罢求救地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暗笑,说:“你前几日不是想吃醉仙楼的叫花鸡吗?”
  阿诺连连点头,“嗯!我想吃!”
  周卿言接过药膏替他细心地擦了起来,淡淡地说:“我待会带你去吃可好?”
  阿诺愣了下,征求似地看向我,见我颔首后欢喜应说:“好!”
  周卿言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说:“还想吃什么?”
  “那个,就是那个白玉坊的翠玉丸子!”
  “好。”
  “还有,我想想,就是那个鸣柳院的百香珍骨煲!”
  “阿诺。”
  “啊?”
  “鸣柳院这地方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门口守卫的大哥!”
  “那地方你不能去。”
  “为什么?”
  “你太小了。”
  “小就不可以去吗?”
  “是。”他缓缓看了我一眼,对阿诺说:“好男人都不该去的地方。”
  我似乎猜到那是个什么地方了。
  阿诺还在好奇地问为何不能去,周卿言则顾左言他,将他带到了别的话题,两人一来一往,温馨的叫我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或许,这样就很好。
  只是这样的时光再美好,也无法忽视应该到来的事情。
  我那日没有立即拉住锦瑟询问个究竟,是因为我知道以她的性格,即使我不找上她,她也会忍不住来找我。
  果不其然,第二日我便收到了一张纸条,约我下午在一处寺庙内相见,落款清清楚楚写得是“傅雨沫”。
  我向玉珑打听了去路,独自一人赴约,等到了庙外有一名长相普通却穿着精致的少女迎上,问我可是“沈花开”,待确认身份后领着我进了庙里一处偏僻的厢房内,随后立刻退下。
  厢房内站着一名娇俏少女,正是一直任性不懂事的锦瑟。
  我还未开口,便见她小跑到我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地说:“花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冒充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了~
  能加更就加更,但写文很累,有时候会头疼的码不出字,所以请各位见谅!
  有童鞋一直纠结花开的外貌像谁,我一直没有描写的意思是,她谁也不像。
  谢谢。
  ☆、第六八八章
  她从开始就一直哭;边哭边说:“花开;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怪我。”
  我看着面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心里无可抑制地浮上悲哀。
  若是以前那些芝麻大的小事;我完全可以豁达地说:“不要紧;下次别再犯就好。”但如今是这样的事情;是完全可以改变我与她甚至他人生活的事情;我又如何能轻易地说出这句话?
  我只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抛下爱她宠她的爹和娘;去认两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做父母?爹和娘知道这件事情后情何以堪?
  她却不给我机会,一把抱住我的腿,梨花带雨地说:“花开,不是我故意拿着长命锁去认的亲,一切都是巧合,不怪我的!”
  我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说:“你先起来。”
  她不住地摇头,死死地抱着腿,说:“除非你原谅我,不然我不起来。”
  “锦瑟。”我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说:“你已经十六了,不再是小孩子,应当对你说的话、做过的事情负起责任。”
  她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你在怪我,对吗?”
  我十分认真的告诉她,“是,我怪你,怪你为何这么莽撞,怪你竟然不顾爹和娘的感觉,怪你将事情搅得一塌糊涂,不知该如何收场。”
  她泪珠滴滴滚落,掉在衣领上染湿了布料,“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没有想到啊。”
  我扶起她的手,说:“你起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她这才起身,拿出帕子擦去泪水,抽抽搭搭地说:“那日我与你分开后,没过几日就随师兄上了京城,师兄带我去见了他的娘亲,我这才知道他竟然是五王爷的儿子,虽然只是侧妃庶出,但依旧身份尊贵。后来又知道,原来他娘亲和爹娘是旧识,师兄从小身体不好,他娘便将师兄送上山,请爹教他武功,娘则帮忙调理身子。”
  我记得池郁刚上山时确实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当时娘还天天煮草药给他喝,到后面他留在山上的时间越来越少,药也是几乎没有再喝。
  原来爹和娘早就知道池郁的身份。
  她不再哭泣,眼眶还是十分红肿,“后来师兄带我去见了五王爷,向他说了想与我定亲的事情,五王爷没有反对,却不许师兄娶我为正妃,只准师兄纳我为侧妃,师兄不满,带着我去各种场合认识各种人,就是想昭告天下我是他心仪的女子,然后便认识了傅将军与傅夫人。”说到这里委屈地看向我,说:“那时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你的亲生爹娘,真的不知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何时知道我不是爹和娘亲生的事情?”
  她说:“你可还记得我们幼时玩捉迷藏,我玩着玩着就不见了的那次?”
  我点头,“记得。”害我一人在平常玩的地点苦苦找了两个时辰,回去后却见她跟在娘身边撒娇,自此后我再也不和她玩这个游戏。
  “那日我不守信,没有在定好的地点内藏,而是躲到了爹和娘房间的柜子里,然后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到醒来时,就听到爹和娘在说你的事情。”她回忆说:“等到他们发现我时,我已经听到了娘说你并不是她亲生的事情,娘叫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并叮嘱我,即使与你不是亲生姐妹,也要待你如亲生姐妹。”
  我心里有淡淡暖意浮上,爹和娘。。。。。。还是疼我的,对吗?
  “我认识傅将军与傅夫人是因为师兄,后来他们见我年龄与傅雨沫。。。。。。”她偷偷看了我一眼,继续说:“与他们的女儿差不多大,更是十分喜爱我,尤其傅夫人,怕我一个人孤单,经常找我出去喝茶聊天。”
  “一个月前,我陪傅夫人一起上山拜佛,也是这座寺庙。”她吸了吸鼻子,说:“那日我与夫人照常上香,却遇到有人想要刺杀傅夫人,慌乱间不小心伤到了我,在我肩膀上深深划了一道。等将那人抓起来后,夫人连忙带我进屋包扎,然后,然后便看到了我脖子上的长命锁。”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说:“夫人当时问我,这条长命锁是从哪里来的,我一时没回过神,就说是自小就带着的,等到我意识到要改口时,夫人抱着我便开始哭,说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我了,难怪会这么喜欢我,原来我是她失踪多年的亲生女儿。”
  她抱住我,大哭着说:“我还没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将军和师兄就带着人来了,一听夫人的话,将军也开始哭,拿着长命锁认定我就是他们的女儿。”她不断地说:“花开,我想否认的,我想告诉他们这条长命锁是你给我的,可是那种情况下,我说不出口,我说不出口。”
  我呆呆地听她描述那日的场景,眼前似乎看到了傅将军与夫人喜极而泣的样子,本以为死了的女儿突然出现,是谁都会被慢慢的喜悦给覆盖,只是他们未曾想到,他们喜欢的这个少女,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她还在哭,似乎想把这些年的眼泪都流光,“我也曾想告诉师兄实情,但我怕他骂我,怕他讨厌我,而且将军和夫人已经带我去见过圣上,圣上正打算封我为郡主,如果告诉他们我不是真的傅雨沫,我会是欺君之罪。”她害怕地抖了抖,“花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任由她紧紧地抱着我的腰,说不出任何一句安慰她的话。
  明明是我的亲生父母,却被她冒认了去,虽说是阴差阳错下导致的结果,但也叫我非常不是滋味。又或者说,我可以原谅她怕事不敢说出事实,却不会允许她一直骗着他们。
  我。。。。。。也想知道,我的亲生父母会待我如何。
  “锦瑟。”我拍拍她的背,将她从怀里拉出来,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她眼珠子滚了滚,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我与她认识这么多年,话里什么意思自然一清二楚。她从小便是这样,做事冲动且不计后果,以前在山上还好,至少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现在惹上这样的事情,又岂是一句“不知道”能解决的了?
  这次我不会再纵容她。
  我从未如此严肃的对她说过话,“锦瑟,这次我不会帮你。”
  她闻言诧异地瞪大眼睛,泪水迅速蓄满眼眶,可怜兮兮地说:“花开,你想眼睁睁地看我去死吗?”
  我摇头,说:“不想。”
  她眼中闪过喜色,说:“那你帮我保密好不好,就当不知道。。。。。。”
  “我不会隐瞒这件事,因为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即使我不与他们相认,也不希望你去欺骗他们。”
  她跺了跺脚,“可是他们很喜欢我,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会很伤心!”
  我皱眉,说:“你如何知道他们不会喜欢我?”
  她胆怯地看了我几眼,喏喏地说:“你从小就那么安静,跟大家又那么疏远,他们当然会更喜欢我。”
  锦瑟说得是实话,但不代表她可以享受本该属于我的亲情,“即使这样,你也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才是。”
  她忽然蹙眉,有些不耐地说:“我爹和娘救了你的命,而且将你抚养到这么大,你让我一下怎么了?”
  我沉默了一会,说:“这才是你心里想的,是吗?”
  她见我这样气势又弱了下去,低声下气地说:“花开,就这件事,这件事就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他们,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
  “锦瑟,我不会答应你。”我面无表情地退后几步,说:“爹和娘对我是有恩,却不表示我要用自己的亲生父母来还。”
  她语噎,甩了甩袖子说:“那你想怎么样?跑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我是假的傅雨沫,你才是真的吗?”又嗤笑一声,“害死我是不是就高兴了?”
  我不禁有些发怒,冷冷地说:“还是你以为这一切都该属于你,即使是我的也该属于你?我跟你抢属于我的东西反而是我的过错?”
  她从未见过我这个样子,当下愣住,随后哭着说:“不是,我不是这样想的。”
  “最好不是。”我此刻已经没有同情她的心情,淡淡地说:“过几天我会上山去找爹和娘,向他们说清楚此时,到时候再商量如何告知傅将军与夫人,同时也能避免你遭受质问。”
  她明显还有话要说,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说:“好,就按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