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样的晚上，”寐罗眨着绿色眼睛——那双他擅自认为是遗传于他想象之中的寐罗的美女母亲，法国的——非凡的漂亮眼睛，绿色的瞳孔，睫毛狭长浓密如同扇子，轻轻一眨就会让他忘记一次呼吸。“你给我洗干净制服，给我熨衬衫和领带，用吸尘器打扫卧室，然后像个法西斯一样抢走我心爱的香草冰淇淋桶。……以后也会有这样的晚上吗？？”
  “当然有。”他用目光爱抚着男孩的脸孔。那张时常被甜蜜，愤怒而又充满激情的种种表情渲染着的美丽脸孔，他确定当男孩成为男人后，他会用英俊来代替那个女性化的形容词。他知道寐罗会成为一个最最英俊的男人，可他不知道那时候的寐罗是否还会是他的男孩。强迫自己忘掉那些想法，他微笑着，“所以别在这里跟我做出这副表情，笑一笑，嗯？”
  当他一再用微笑的眼神和宠溺表情告诉寐罗他绝没在骗他时，男孩才稍微扯了扯嘴角，然后朝他慢慢微笑起来。——他忽然希望在某一天，绽出这个表情的人会是他自己。
  作者：不理冰　　　　2007…7…15　19：4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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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啊～～要顶要顶～～
  不过尼亚改变好大哦～～
  作者：nego_5　　　　2007…7…16　01：11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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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M】慢慢微笑　21
  katt　发表于　2007…7…8　16：29：00
  我知道黑桃是士兵的宝剑，我知道草花是战争的武器，我知道在这种游戏里方块是钱，但那不是我心的形状。那不是我心的形状。心的形状。
  从早上开始男孩就在不停地哼着这支曲子。尼亚知道它，曾经有段时间他的身边都是这曲子的旋律，这很容易让他想起阴沉的天气或者灰暗的路，孤独的，寂寞的。他想要问男孩为什么突然想起这曲子，但又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神经质——那只不过是一支曲子而已。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是从男孩的喉咙里溢出的一连串音符。或者，声带振动摩擦而出的气流。
  ……我不是有着很多虚伪面孔的人，我只有一张面具。
  他倚在浴室外面看着男孩叼着牙刷口齿不清地哼着歌，男孩从镜子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朝他眨眨眼睛，迅速结束了刷牙然后打开水龙头动作很快地洗脸，“我想要吃巧克力酱面包片，”他边朝脸上泼水边发出指令，“然后喝热巧克力，还有香草冰淇淋。”
  “我不会纵容你的，”尼亚说到，“除非你打算在上课到一半就被我送到医务室躺着。”
  “你会陪着我躺在那里吗？”男孩问到。
  “当然不会，”尼亚笑着上前将毛巾递给伸手胡乱摸索的男孩，“除非我是医生。”
  “老师应该陪在他生病的学生身边，不是吗？”寐罗理直气壮地说到，一边用毛巾擦净脸上的水珠，将毛巾随意搭在一旁。“学生生病的时候会很想念老师。”
  “歪理，”尼亚好笑地看着男孩，“以前你生病的时候有想过其他老师？”
  “……没有。”寐罗郁闷地咕哝着，“他们的脸让我想起就会病得更重。”
  尼亚笑了起来。“走吧，”他说，“我们吃早餐，然后去上课。”
  “我要晚点去。”寐罗很理解似的看了他一眼，“我会出现在你的课上，之前就算了。”
  尼亚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寐罗计较。
  他把涂了厚厚巧克力酱的面包片递给寐罗，看着男孩漫不经心地吃掉。嘴角沾住的细小面包渣和手指上的巧克力酱，男孩愉快的表情，以及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的小动作，他刻意在心里记着男孩的所有，忽然希望能有DV机那样的东西，记录他们平日的一切。可他又觉得那的确很过分——不过是一场不经意的爱情罢了。他何必将这些搞得轰轰烈烈？？
  “老师，”寐罗突然开口，“你在想什么？”
  “……嗯？”尼亚看了一眼男孩，掩饰住自己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在想今天的课程。”
  男孩不屑地撇撇嘴角哼了一声，“无聊。”
  “有什么事吗？”尼亚问到。
  “你看过那个影片吗？”寐罗问到，“我早上哼的曲子？”
  “……没有，”尼亚摇头，“我只知道那片子很棒。”
  “改天我们去看怎么样，”寐罗愉快地说到，一边大口咬着面包，“算是约会。”
  “约会？”尼亚哑然失笑，“去看电影？”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有放映，大概只有一些大学里有，”寐罗皱眉说着，“要是老师能去我家就更好——我们可以在我的房间里看电影，效果很棒而且还有舒服的地毯和床……”他后面的话被尼亚用一颗草莓堵住，他笑着吞下草莓。“哇噢，尼亚不喜欢我说这样的话。”
  “你能不能不要无时无刻不想着那些东西？”尼亚故作无奈，“要是我们之间的……”他顿住了声音，忽然觉得自己说这些毫无意义。要是他们之间的爱单单只是停留在一个滚床单的位置上，他实在找不到继续下去的理由。可他知道对于他来说不是如此。寐罗既不止是他的学生也不止是他的情人——而是比那些更多。不过也可能不是他想的那么美好。或者说那只是他自己在心里奢望的某些东西罢了——其实寐罗只是个男孩而已，只是个男孩。
  “我们之间的什么？”寐罗坚持问到，“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快点把东西吃完，”尼亚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喂，尼亚，你想说什么？”寐罗抓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刚才想跟我说话。”他用催促而迫切的目光看着尼亚，摆出要一直这么问下去的架势，直到他得到答案为止。
  作者：不理冰　　　　2007…7…16　16：4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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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亚叹了口气，抬起眼睛看着男孩，“我是说，我不想我们之间只是这些。你明白。”
  “……哦，”寐罗放开了他的手，撇撇嘴角，“老师讨厌这个。”
  “不，我很喜欢，”尼亚说到，“但是喜欢不代表那是全部。”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寐罗似乎有意和他对着干，“你总是不跟我说你想的。”
  尼亚微微一愣，对男孩的话突然感到困惑起来。他嗯了一声，不想再和寐罗继续下去这样的问题了。“快点吃吧，”他低声说，“巧克力要冷掉了。要不要我再去给你加热一下？”他看看寐罗，男孩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于是他起身端过寐罗面前那杯已经没有了热气的巧克力放到微波炉里给它加热，男孩一直在他身后沉默着，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让他们陷入某种非常糟糕的境地——他为什么要这样？仅仅因为那些老师和罗杰的话，还有他的杞人忧天？
  “老师，”寐罗再次开口了，“我对你来说是什么？”
  男孩的问题超出他的想象。
  他愣住，一时不能回答寐罗的问题——他只是背对着餐桌和寐罗，眼睛盯着在微波炉里转动着的杯子，耳朵里刻意过滤了寐罗等待的呼吸声，而只是机器细微的嗡嗡声。他希望能在回身之前想到一个好的回答给寐罗，既能让那个男孩满意又不会让男孩想太多。他不想要让寐罗想太多东西，但寐罗似乎已经开始怀疑他对他们之间这种状态的感觉了。
  “我可以认为你在拒绝回答我的问题吗？”男孩尖锐地指责他的沉默。
  “寐罗……”尼亚无奈地出声。
  “敢再用我是个孩子来堵我嘴的话，当心你一会儿没法去上课！”寐罗先声夺人，“我不明白你干吗总是拿这个当借口——你觉得我有几岁？处在每天叼着棒棒糖到处跑的阶段？——喂，你很清楚我们之间没有差多少，何况我见过的东西比你还要多很多！”
  男孩似乎生气了。他皱眉想着。与此同时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尼亚顺手打开，拿出那杯再次冒出热气的饮料端过去给寐罗放在餐桌上，然后他在寐罗的对面坐下来，看着男孩。男孩用微微有点蕴怒的目光看着他，一手握紧叉子——就像要随时用那个取他的命一样。
  “当然是我喜欢的人，”尼亚选择了最平淡的回答。“非常喜欢。”
  “这算他妈的什么回答？！”寐罗叫嚷起来，“你干吗不把我们之间的身份互换一下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要是我给你这样的回答，你会想些什么？还是很失望？！”
  尼亚没有作声。
  “喂，我在问你问题！然后你的回答让我很不满意——你难道不该想个更好的回答给我吗？！”男孩更加发怒，“就像你平时上课那样，要是我的回答完全错误，我是不是就他妈的该动动我的脑筋去想正确的答案？别告诉我你现在做了老师就忘记学生该怎么做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尼亚问到，“难道我该违心地告诉你我并不喜欢你？”
  寐罗愣了愣，想着尼亚的回答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可他仍然觉得很不爽。“我想要的不是那样的回答，”他继续说到，“你给我一种完全不拿我的问题当回事的混帐感觉！！”
  “我很爱你，寐罗，”尼亚终于说到，双臂撑在桌上用交叠着的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男孩，“或许现在你没办法理解我这种心情，那么，等你在二十三岁时突然想要给某个你在乎的人做什么时大概就会明白。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和喜欢的人一起分享喜欢的东西？比如香草冰淇淋，巧克力，亲吻，开心的事，电影，性，或者其他更多。我承认我也喜欢这些，和你一起分享让我感到甜蜜和愉快，但分享这些所有的一切所给我带来的快乐都远远比不上我为你做一件事所能让我感觉到的……那种心情。即使只是给你熨一件衬衫，准备一份早餐，或者把热巧克力端给你。……宝贝，我从没有过女朋友，男朋友也只有你一个，唯一一个，好吗？”他伸手过去摸摸表情发楞的男孩的头，“我知道我的废话太多了些，可能你没办法体会。不过现在——我必须要走了，你吃过后也到学校去上课，嗯？”他说着，凑过去在男孩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眼睛凝视男孩的，“我爱你，寐罗。只爱你。”
  寐罗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离开，直到他关上房门，仍然在那里坐着。
  他在路上一直想着他刚刚是不是太过严肃了点。
  那个男孩只不过问了他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而已——可能只是想要听到他说『我爱你，我非常爱你』一类的回答。结果他却不受控制地说了那么多。是他把问题复杂化了还是寐罗的愤怒引发了他的冲动。他微微皱眉，几乎无法完整地记起自己刚刚的回答，却能够完整而清晰地回忆起男孩早上一直哼着的歌。我知道黑桃是士兵的宝剑，我知道草花是战争的武器，我知道在这种游戏里方块是钱，但那不是我心的形状。那不是我心的形状。心的形状。
  他很想知道寐罗的心是什么形状。
  黑桃，草花，方块。还是红心。
  他也想知道寐罗给他的是不是心的全部。
  可他没法知道。或许寐罗自己也不知道。
  他走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男孩拨了电话过去。长音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接了起来。“你想干吗？”他听到男孩在那边满是戒备语气地问到，“是在担心我的理解能力不够？”
  “不，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忽略最重要的一句，”尼亚低声说到，“我很爱你，寐罗。”
  寐罗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那不是你的真心话。”男孩别扭地说着。
  “明天晚上，”尼亚没有理会男孩故意发出的不满，“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真的吗？”寐罗似乎有点不相信，“你是在约会我吗？？”
  “当然，约会。”尼亚停住脚步，远远看着学生们急匆匆冲向教课楼。“情侣间的约会，我们可以看电影，喝咖啡或者——去买些你喜欢的小礼物，如果你想要的话。”
  “让我挑选的话，你这个月的薪水大概就全完蛋了。”寐罗在那边提醒。
  “那不重要，”尼亚回答，“寐罗，你才是重要的。”
  寐罗没有出声。
  “怎么，寐罗？”尼亚问到，“我没时间了，待会儿再跟你说。”
  “好吧，……”寐罗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下去。“那待会儿见，尼亚。”
  “待会儿见，寐罗，”尼亚轻吻了下手机，“把巧克力重新热一下再喝。”
  “罗嗦死了，老师。”寐罗抱怨一句，顿了顿又补充到，“我知道了。”
  他慢慢拿下手机挂断，在那里又站了一会儿，才重新迈起步子朝前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作者：不理冰　　　　2007…7…16　16：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