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布瑞斯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哈瑞，虽然他的个子不高，脸庞也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变得有些松弛，可是那双深色的眼睛却依旧闪着警察特有的精光。他没有开口只是淡淡得盯着哈瑞，审讯室里压抑的气氛让哈瑞很紧张。他目光闪烁，下意识得咬起指甲。
  终于，布瑞斯开口：“哈瑞，你能说说你为什么企图非礼珍妮这件事吗？”
  “没、没有。”哈瑞摇着头，眼中透着怯懦。
  “可是有人看到你曾经拦下珍妮企图对她进行非礼，而且还砸碎了她的窗户。”布瑞斯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双目轻嗑。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哈瑞大声否定，可是却又吞吞吐吐，“我只是向她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我并没有吸毒。因为有一天珍妮看到我和杰克一起在小酒馆里，所以她以为我和他一起吸毒，并把这件事告诉了蒂娜。所以我急忙向她解释，这是她误会了，想请、请她去和蒂娜解释一下。就、就是这样。”哈瑞解释得吞吞吐吐。
  “是吗？”布瑞斯的脸上明显写着不信。
  “是、是的，千真万确！我发誓！”哈瑞点着头。
  “好，那么解释一下，你前天下午两点到三点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不要说你在打保龄球，那家保龄球馆我们已经查过，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你们。怎么，现在还不想说实话吗？”
  哈瑞惊慌得看向布瑞斯，吞了吞口水，“不，警长，我、我们确实去了那里，一定、一定是店员没记住我们，一定是这样的。”说着他又开始咬自己的指甲。
  “是吗？”布瑞斯挑挑眉。
  “那么我来说吧。”一旁的摩根接口道，“那天下午你并没有去打保龄球，而是去了珍妮家。因为珍妮看到你和杰克一起吸毒，将这件事告诉了蒂娜，为此你们的婚约被取消了。我们查过注册中心，你们原定是在上周五去注册的，但是蒂娜却临时取消了约定，这正好是在珍妮被杀的当天。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你吸毒，蒂娜看到珍妮的处境，她不想也嫁给一个吸毒者，所以她取消了和你的婚约。你将此归罪到珍妮的身上，认为是她破坏了你和蒂娜的婚约，所以为了报仇你杀了珍妮。”说着摩根打开资料夹，将两张照片摆在哈瑞的面前，“这是我们在离场五十码处的垃圾箱里找到的衣服和鞋子。这上面沾有珍妮的血，还有这上面也沾有你的DNA，这说明当时你就在案发现场，也就是说是你杀害了珍妮。”说着摩根把最后一张照片放在他的面前——珍妮尸体的照片。
  “不、不！”哈瑞嚯得站起身，椅子被他撞翻在地，双手捂着脸，极力忍着眼泪，“不是我！我是不会杀死珍妮的！我绝对不会杀她的！因为、因为我、我爱她！！”
  “什么？”布瑞斯和摩根相视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我……我爱珍妮！”忍隐许久的泪水终于从哈瑞的眼中流了出来。
  布瑞斯示意一旁的制服警察将哈瑞重新安在椅子上，“哈瑞，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哈瑞点点头，“我、我爱珍妮，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她，爱上女朋友的好朋友，这样很坏，是不是？”哈瑞咬着指甲像是自言自语，“可是，她的眼里没有我，她只看得见杰克，即使杰克是个吸毒的坏胚子，她也爱他。我确实是和蒂娜取消了婚约，但不是她，是我。因为我知道珍妮与杰克离婚，我觉得我应该有机会，所以、所以我就和蒂娜分了手。我与珍妮争吵是因为，我请她相信我没有吸毒，我不是一个吸毒者，也许是我当时的态度有些激动，所以才会被人看作是在争吵。我只是不想让珍妮以为我也是和杰克一样吸毒的坏胚子。”
  “那么蒂娜同意吗？”布瑞斯问道。
  “不，她不同意，甚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她向我破口大骂，还砸东西，最后她的脚踢到了桌子上，弄伤了脚趾。”哈瑞咬了咬指甲接着说，这好像是他紧张时惯有的动作。
  “那么你去了哪里？”
  “我取了些钱，然后去了ALADIN，然后在那儿玩了老虎机，中间有点饿去吃了自助餐，然后接着回来玩，我旁边的人还中了大奖。原本那台机子是我在玩的，因为后来我去吃饭，所以才被那个人占上，然后他就中了奖。”哈瑞边咬着指甲边说，“然后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了蒂娜的电话，她说珍妮出了事，杰克来找她说是我杀了珍妮，他要到警察局告发我。她让我马上回去。所以、所以我就赶了回去。蒂娜还说，杰克一定会把之前我与珍妮的争吵告诉警察的，这样你们肯定会把我当作凶手抓起来，而且她还说，杰克一直认为珍妮是因为我才和他离婚的，他一定会向警察污蔑我的，而且如果、如果这件事让我的公司知道的话，我、我会被解雇的。我们信托公司最讲究是信誉，所以、所以是不会允许我这种受警察怀疑的人留在公司的。所以、所以我、我很害怕，就赶回去和蒂娜商量，因为她总是比我有主意。”
  “不在场证明，也是蒂娜让我说的。她说向警察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比较有说服力，这样可以使我看上去没有动机。如果说在赌博，会联想到输了钱心情不好，而去杀人。那天我也确实输了钱。”
  “输了多少？”
  “两、两百块钱。”
  “赌场的事情我们会去调查的。”布瑞斯说道，“那么关于这鞋子和衣服你又怎么解释？”
  “它、它们是我的。可是这鞋子我之前借给了杰克，他一直都没有还给我。”哈瑞说，“衣服我一直放在家里的衣柜里，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它了。”
  布瑞斯一言不发得盯着哈瑞，哈瑞则不安得一直咬着指甲，“我、我说得都是真的！我发誓，我没有杀珍妮，请你相信我，警长先生！”
  “至于你没有杀死珍妮我们还需要调查，不过在这儿之前，你还得待在这里。”布瑞斯站起身，一旁的摩根收拾起照片。两个人走出审讯室。
  “我们现在要去ALADIN核实一下他的话。”布瑞斯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摩根答道。
  “OK，我去开车。”
  ☆、第14章　愤怒之刃（9）　（2746字）
  另一间审讯室里，蒂娜看着坐在对面的尼克和格瑞格，表情冷漠，深灰色的眼中透着防备，她挪了挪身子，使自己坐得能舒服一点，“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
  “是因为有些事情你并没有说实话，蓝斯顿女士。”尼克看着她开口。
  “是指我说哈瑞外出公干的事吗？”蒂娜不以为然，“我只不过是想帮他，因为昨天晚上杰克醉薰薰得跑过来说是哈瑞害死珍妮的，嚷嚷着要把他送到监狱里。我知道杰克在警局有些朋友，而且哈瑞那个人很胆小，如果被抓住了，由于害怕谁知道他会不会承认一些他没有做过的事情。”
  “好像还不只这些，比如关于前天的不在场证明。”尼克接着说。
  “我们去打保龄球，然后一起吃了饭。不过，发票我好像找不到了。”蒂娜撇撇嘴。
  “我们已经向那家保龄球馆查实，那里根本没有人见过你们，餐厅里也没有人见过你们。而且你们二人的信用卡记录里也没有这两家的消费记录。”尼克将照片一一摆放在蒂娜的面前，“而且杰克说，哈瑞曾经非礼过珍妮，并且和她有过争吵。”
  “我用的是现金。”蒂娜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接着她又挪了挪身子，“关于争吵的问题，呃，”蒂娜有些吞吞吐吐，“这件事说起来很丢人。哈瑞他爱上了珍妮，并且他为了珍妮而和我分手。他们的争吵是因为珍妮看到哈瑞和杰克混在一起，所以警告我不要再和哈瑞来往。哈瑞知道后就向珍妮解释，他们只是偶然在小酒馆里碰到的，所以才坐下来喝一杯，他根本没有和杰克混在一起，更没有吸毒。而且他还向她表白，不过可怜的哈瑞被珍妮狠狠得拒绝，她根本不会看上哈瑞这种胆小鬼，珍妮从小都喜欢那种有魅力的有点坏的男人。你知道，要承认男朋友爱上了自己的好朋友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不是吗？”蒂娜耸了耸肩，“可是我不觉得哈瑞会因为被珍妮拒绝而杀了她，他是那种胆小怕事的男人，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那么哈瑞最近有什么反常吗？”尼克接着问道。
  “呃，”蒂娜想了下，“有点心神不宁，总是在害怕什么的样子。”
  “那么这些东西你见过吗？”说着尼克将现场发现的衣服照片递到她的面前。
  蒂娜看了眼照片，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My　　God！这是从哪里找到的？这、这是哈瑞的！不，不会是他，哈瑞是不会杀死珍妮的，绝对不会！NO，你们一定是弄错了，绝对是弄错了！”蒂娜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蓝斯顿女士，请你冷静一下。”尼克伸出手示意她冷静，“那么你……”
  “NO，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会说！”蒂娜拒绝道，“我要见我的律师。”
  “好吧。”尼克无奈得笑笑，蒂娜的表现已经说明哈瑞有着重大嫌疑。
  “这几天请不要出城，蓝斯顿女士。”一言没发的格瑞格对刚起身的蒂娜说道。尼克略有些惊奇得看向他。
  “格瑞格，”刚走出审讯室，尼克就开口，“现在的证据不是很明显吗？”
  “可是你不觉得这些证据像是被推到哈瑞身上的吗？”格瑞格提出不同的意见，“你觉得蒂娜这种控制欲很强的女人会容忍男友爱上自己的好朋友吗？而且哈瑞和蒂娜同居，他的衣服和鞋子蒂娜很容易拿到。”
  “你的意思是蒂娜因为忌妒而杀死了珍妮，并嫁祸给哈瑞？”尼克反问道。
  “也许。”格瑞格歪歪头，“我需要证据，也许布瑞斯那边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摩根和布瑞斯从ALADIN回来后便直接来找亚奇，“来看一下这卷带子，亚奇。”
  “好的。”亚奇将带子放进机器里，“ALADIN赌场。”
  “是的。把那台老虎机前的人像放大。”摩根指着中间那台老虎机说道。
  “OK。”亚奇移动鼠标，机器前的人像瞬间放大。
  “是哈瑞。看一下几点？”
  “上午十点。”亚奇看了带子上的时间。
  “再往后看看，他有没有离开过。”摩根说。
  “嗯，在这里，他起身离开。”亚奇将画面暂停，“下午两点半。”
  “好的，再看看他什么时候回来。”
  “OK。在这儿之后的三十分钟后回来了。”亚奇再次将快进的画面停止。
  “三十分钟。”摩根想了下，“从ALADIN到拉斯维加斯西大街来回至少要用一个半小时。”
  “那还是一路畅通的情况下，要知道这之前要穿过异常繁华的皇后大街和长街。”亚奇说着调出了市区交通的图，“这里是ALADIN，这里是西大街。从这点到这点，”随着鼠标的移动，几条彩色的线条出现在屏幕上，然后每知线段上显示着所用时间，“你看，这两点之间单程最快的时间是30分钟，往返的话就是一个小时，他不可能在半个小进之内回来的。”
  “亚奇，把离开前和离开后的影像都放大对比一下。”摩根想了下说道。
  “好的。”亚奇灵巧得操作鼠标，截好影像，接着敲了几下键盘，两个影像进入对比状态，“是同一个人。”亚奇明白摩根的意思。
  “是啊。”摩根点点头，“看来哈瑞有着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谢了，亚奇！”
  “不客气。”
  “ALADIN的监控录救了哈瑞。”得知结果的尼克耸了下肩。
  “杰克呢？关于那双鞋，布瑞斯有没有问过杰克？”格瑞格问道。
  “当然，杰克说他早就还给哈瑞，不过，并不是亲手交给哈瑞的，是蒂娜接收的。”尼克答道。
  “蒂娜？”格瑞格的眼睛微眯，接着嘴角微挑，“鞋子，对，鞋子！鞋子没有还给哈瑞吧？”
  “当然，他现在还在LVPD旅行中。”尼克有些不解。
  “OK！我马上就可以抓到凶手的尾巴了！”格瑞格挑着眉，露出大男孩般调皮的笑容。
  尼克知道那是他胸有成竹时才会露出的表情，也许这案子的突破点真的就被他抓在手里了。
  “嘿，艾薇！”格瑞格几乎连门都没有敲就推了验尸房的门。
  “什么事，格瑞格？”正在洗手的艾薇看向他，脸上挂着笑容。
  “你说，如果脚趾受了伤，穿着比自己脚大的鞋子走路，对伤口会有影响吗？”格瑞格倚在门口，就像是在和一位老朋友谈话。
  “当然。”艾薇点点头，“走路时脚都会向前，无论鞋子大小，脚趾都会与鞋子产生摩擦。受伤的脚趾，无论怎么轻微的摩擦都会出血。尤其是出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