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1-02-25 03:17 字数:4964
中了她的肺!
玲珑的眼眯了眯,看来这虽是个受尽父母宠爱的小姑娘,但却并不傻,她语气悠闲地说:“你的事我也懒得操心,你的这杯茶我也不想喝。我只是要告诉你,从你走进幽王府开始,你就不再是夜郎国的公主,你的一举一动将代表整个幽王府,请你别给王府带来麻烦。只要别惹事,今后对你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你适当的自由;可你若是动了什么坏心思触到了我的底线,别怪我不客气。”最后一句迸射出无形的寒意。
“你威胁我?”乌雅明珠忍不住缩缩脖子,却发觉这样很丢脸,连忙再次梗起脖子叫道。
“这只是告知。”玲珑语调平淡,一字一顿地说,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旁的账本,闲闲地翻看,漫不经心地道,“你可以下去了。”
乌雅明珠抿起嘴看着她,一双海蓝色的眸子微迷,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粲然一笑:“你管不了我,我要见王爷!”
玲珑依旧手不离卷,看也没看她,轻蔑地一笑:“我想明侧妃你还是没明白,我是正妃你是侧妃,管理你才是我的职责。王爷很忙,没时间见你。”
“你是怕王爷看见我会被我迷住吧?”她带有一丝挑衅地笑问,昂起曲线优美的脖颈,自信又不可一世。
玲珑哭笑不得,移开账本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浅笑道:“能被你迷住他就不是我的夫君了。”
“那就走着瞧!我可是大漠第一美人,只要我出现在王爷面前,王爷就一定会迷上我!到那时我一定会把你从正妃的位置上赶下去!”乌雅明珠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大胆地放出豪言壮语,公然下了挑战书。
满室哗然,全都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玲珑望着她因为激昂而泛红的小脸,只是微微一笑:“随便你。”
乌雅明珠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平淡,本以为她就算不发火,表情也不会好看来着。突然觉得很没趣,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生硬地问:“那些在明珠阁外面监视我的能不能撤了?”
“不能,那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顺便说一句,京城治安不好,别动不动就溜出去,很危险。”
乌雅明珠没想到自己的一切行踪原来早已被她掌握了,又是气愤又是惶乱。自幼长在皇宫,女人之间的争宠斗狠她也看过不少,可像幽王妃这样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的她还真没见过。她的语气和行为仿佛在表明,自己已经被她完全掌握在手心里,在她面前自己翻不出浪去,自己的存在压根就威胁不了她。
这种时时处于下风所产生的无措感让她深深地觉得不安,这不安又演变成恼火。她狠瞪了玲珑一眼,脚一跺,摔帘子出去了。
豆荚怒不可遏,用手扇风给怒极的脸颊降温,气得张口结舌:“哈!她那是什么态度!就算是公主,她现在也只是个侧妃!王妃,你就这么容忍她在你面前那么嚣张!”
“你没发现她其实是被气跑的吗?”。丹心抿嘴笑说。她最喜欢看到的就是王妃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表现得不愠不火,安然若素。
“王妃,你今天就应该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给你乖乖敬茶,再好好地挫挫她的锐气,怎么这么容易就让她走了!”豆荚连珠炮似的高声叫嚷。
“我才不想做那么无聊的事。”玲珑淡淡说。和情敌之间的口舌之争是最没劲的,互相呛声又能改变什么?她一直小心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怎么争都没用,还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豆荚,茶没了,去倒茶吧。”她睨了一眼气鼓鼓的豆荚,笑着吩咐。
豆荚还是没缓过来,明侧妃竟敢向她们王妃公然挑衅,她现在的心情就像被猫挠似的恼火不已。愤愤地一跺脚,捧着茶壶走了。丹心摇摇头,笑道:“都成亲这么久了,豆荚那火爆的性子还是没改!”
“说到成亲,”玲珑笑看了她一眼,“豆沙和豆荚都嫁了,豆萁和豆浆还小,只剩一个你。你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也是时候该想想成亲的事了。”
丹心闻言,久违的苦涩再次涌上心头,跪下来低声道:“奴婢只想终身服侍王妃,除此之外,奴婢什么都不愿意想,还请王妃别赶奴婢走。”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也有选择幸福的权利。”
“奴婢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奴婢是个夫君死在新婚之夜的寡妇,八字不吉。更何况……他又是因为奴婢的缘故才死的……”丹心半低着头,即使事到如今,再次提起她的眼圈仍是微红的,心依然苦如黄连。
“我从来就不小心八字之说,我也不希望我身边的人迷信这个,所以这不是理由。至于其他,杀他的是观音教,如果你们真心相爱,就算他知道你是观音教的人,他也不会放弃你,所以他的死不怪你。如今观音教已灭,他的仇也算报了,我想他是不会舍得让你一个人孤独终老的。”
“奴婢真的不想考虑这些……”
“罢了,我又不是逼你,只是想让你考虑一下。”玲珑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她只是想探探口风。
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晚饭时,正赶上休假的司书顶着他那张棺材脸来,打着给她下饭的名义,实则让她消化不良吃了好几颗消化药,足足憋了有半个时辰才说明来意,让她帮忙探探丹心的口风。
千载难逢那个冰块脸来求她,她当然受宠若惊、十分激动,满口答应着来探,结果却……
果然红娘没那么好当!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冰山之恋
城郊。南山上。
秋风染红枫叶,十里桂子飘香。其中最茂盛的一株桂花树旁,孤寂的坟墓已经除了杂草,也添了新土。坟前一座朴素的墓碑上赫然刻着六个大字——顾氏丽娘之墓。
顾姓是丽娘的姓氏,其实也是玉霜天本来的姓氏。丽娘生前虽未与他正式结为夫妻,在她死后为她冠上自己的姓氏,也算是了去了两人的一桩遗憾。
日阳高照,天蓝得很淡。玉霜天身穿一件素色长袍,将一根刚摘下的桂花枝放在她的墓前,静静地伫立着。
微风拂来,鼻端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香气,可奇怪的是,她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脑海里已经逐渐模糊了。他还能记起她的笑声,还能记起她嫣红的嘴唇,她在桂花树下曼妙的舞姿妩媚动人,可她具体长什么样子他努力想努力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丽娘是他见过的最温柔的女子。在他刚刚脱离玉家倍感迷茫的时候,她给了他许多鼓励和安慰,她的温情为他晦暗的心灵点亮了一盏明灯。
幼年时,那时的他虽然年纪尚小,却也知道父母是见不得光的朝廷钦犯,在顾家最危机的时刻,他父母用自己的命换了荣孝侯一命,也为他换来了生存的机会。他入住玉家,被冠了玉姓,从此成了以狠辣血腥著称的玉氏家族的一员。
然而除了姓氏,玉家的一切人和事都与他无关。虽然玉家给他的是正牌少爷的待遇,可寄人篱下的他在玉家永远都找不到归宿感,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长大后迫不及待地脱离玉家。
不再有家族倚靠的他变得自由又茫然,找不到人生方向的他忽然感觉到不安、恐慌,却又不愿意重回玉家,于是年少轻狂的他开始用夜夜流连青楼追欢买醉来麻痹自己、蹉跎年华。然后,温柔的丽娘闯入他的视野,温暖抚慰了他的心,触碰到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那个出淤泥而不染、坚强又柔弱的女子,在她的身上他找到了他所缺失的部分,于是他认定她就是他命里的那个她,无论她是什么出身,他都想和她共度一生。
那是他最热血鲁莽的年纪,也是他最无能失败的年纪,粗心大意又毫无头脑、只有一双拳头的年纪,他终究没有保护得了他心仪的女子。那一年,除了将镇国公世子打个半死、给玉家惹下**烦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于是,带着一颗悲愤和愧疚的心,他上了战场……
“丽娘,你的仇已经报了,那些人全死了,你可以安息了。”好半晌,他眼眸幽深,目不交睫地望着面前的坟墓,略带一丝忧伤和苦涩地喃喃道。
如今镇国公府已乱,要不了多久,整个墨家就会重新洗牌,到时候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剩下!
瑟瑟的风吹拂起他的衣摆,长衫嫳屑,让他看起来分外萧索。就在这时,天边升起一道烟,化开一个类似于苍鹰的形状。他脸色一紧,偏过头再次深深地望了那墓碑一眼,转身,大踏步飞纵下山。
艳倾天下。
两个时辰的密谈过后,玉霜天出来,身边跟着大秋天还在不停地摇折扇的云翎玉。两人即使已婚,可英俊无双的容貌还是吸引了许多过往姑娘的注意。千百个媚眼抛过来,云翎玉是照单全收,玉霜天则直接在半路就用“冷激光”给冻结了。
出了后门,玉霜天出于礼貌,随口问了句:“你往哪儿走?”
“我要回去接小辣椒,去菊园看菊展。你要不要也回去找凝蕊表姐一起去?只剩下两天就结束了,不去肯定后悔。”云翎玉十分具体地很热情地回答。
“菊展?”玉霜天难得皱皱眉。
“不会吧,你没听说过?今年秋天最值得期待的节目,新上任的霍驸马新盖的菊园,里面吃的玩的样样俱全,堪比当年的牡丹会。”云翎玉如数家珍地说,说到最后一句有点黯然,他又想起花倾城了。
哪知,还没等他说完,玉霜天就面无表情地道了句“走了”,上马飞驰而去。
“喂喂喂,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这下云翎玉也顾不得黯然了,收起扇子跳起来叫道。
玉霜天不理,一路策马奔驰,回到大公主府,进屋换了衣衫,出来问院子里的小丫头:“公主呢?”
小丫头很显然抵抗力不行,被他的冰块脸狠狠地冻了一下,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结结巴巴地回答:“回……回驸马爷,大公主在……在……在……”
“给驸马爷请安。”玉霜天正被小丫头的磕磕巴巴弄得心烦,红酥从院外进来,恭敬地屈了屈膝。
“公主呢?”玉霜天终于找到一个正常的了。他实在不明白,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自从他回家,这蕊珠阁里的丫鬟犯错率直线上升,据说都是因为被他吓的。
“公主在碧波亭里。”
“你怎么不贴身伺候?”玉霜天眉一皱。
“变天了,奴婢回来给公主取一件披风。”
玉霜天点点头,红酥见他不再问别的,就回屋去取披风。不料出来时,却发现玉霜天还站在原地,见她出来,有些僵硬地夺过她手中的披风,别过脸去生硬地道:“我送去就行了。”说罢,转身就走,步速飞快。
红酥被惊得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眨眨眼,一头雾水。
玉霜天一路来到碧波亭,守在亭外的红妆一愣,慌忙屈了屈膝。玉霜天旁若无人地上了石阶,来到亭子里。
水凝蕊正坐在绣墩上打棋谱,纤细的身材穿了一件白色的广袖流仙裙,显得分外飘渺,似烟笼云纱,若姣花照水。肌肤胜雪,容色绝丽,如九天玄女,宁淡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清冷。春葱般的玉指探出宽大的袖口,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唯美的画面映入眼帘,他不由得心头一动,目不转睛地谛视着她。可过了许久,专注的她都没有发现他,还是他自己懊恼地回过神,上前将披风轻轻地披在她身上。
她明显惊了一下,抬起头,诧异地看向他。
“吓到你了?”他歉意地问,可惜他那张冰冷的脸做不出来歉疚的表情。
“没关系。”水凝蕊淡淡地说,拢了拢披风,“谢谢。”低下头,继续钻研棋盘上的棋局。
玉霜天望着她乌黑的发髻,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他也冷她也冷,就没一个是正常的?!
停了一会儿,水凝蕊抬起头,见他有点神游太虚,温润的眼眸眯了眯,不解地问:“你有事吗?”。
“没有!”她突然发问把他吓了一跳,脱口回答。
水凝蕊点点头,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继续研究棋局。玉霜天看了一会儿,忽然从白玉棋盒里拿出一枚白色的玉棋子落在棋盘的犄角处,解了白子的困。水凝蕊怔了怔,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想明白之后更是惊讶,她没想到玉霜天竟然会下棋,明明是一介武夫!不过她表达惊讶的方式仅是对着棋盘扬了扬眉。
“谢谢你。”忽然,他对着她的头顶沉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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