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1-02-25 03:16      字数:5046
  阴暗的地牢里,冰冷的石壁上悬挂着冉冉的火把,阴寒潮湿之气带来一股霉味,充斥在空气中。甫一进入,就让人开始不停地打冷战。
  正中央是一个极大的刑台,两旁悬挂着五花八门的刑具。丹心脸色苍白地被挂在墙上,用铁镣铐铐着,头发蓬乱,狼狈至极。
  玲珑施施然地走过来,司书皱了皱眉,迎上来道:“王妃,让奴才等人审问即可,此处阴寒,如果被王爷知道您来这里……”
  “你怎么在这儿?你负责暗牢吗?”玲珑忽然打断他,饶有兴致地问。
  “奴才是暗牢的总负责。”司书愣了愣,回答。
  “哦?”玲珑揶揄地挑挑眉,笑道,“也对!你的这张脸的确很适合在暗牢工作,往中间一站,比罗刹的震摄力还大。”
  侍棋和魅一噗地笑了,司书则满头黑线。
  玲珑移步走到一张正对着丹心的椅子前,坐下。司书暗自叹了口气,冷声喝问挂在墙上的丹心:“丹心,招吧,你为何要谋害王爷?栀兰粉藏在哪儿了?是谁指使你的?你又与王爷在狼牙谷遭遇埋伏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玲珑意外地扬眉,刚刚司书没在现场,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并利落地审问,也是一种才能。
  此刻,挂在墙上的丹心开始恐惧地挣扎,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嚎啕大哭着叫喊道:“司书公子。你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王妃,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王妃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吧!”
  玲珑定定地望着她。少顷,唇角一勾,缓缓地道:“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这府里还有谁是观音教的?换句话说,畅春园里的那些人,哪一个跟你是一伙儿的?”
  丹心闻言,脸色微僵,眼底划过一丝震惊,但这表情只是一闪即逝,她迅速恢复了刚刚的惊骇恐惧之态。哭道:“王妃,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什么观音教,奴婢真不知道!奴婢只是一个园丁,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求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玲珑双眸一敛,声音渐冷。淡淡地道:“据我所知,栀兰粉产自阿曼国,你不可能有,必定是背后有人指使。丹心,我也知道观音教的,一个邪教,想必处置叛徒的方法也很骇人听闻吧?再挑战我的耐性,我就把你送出去,散布消息说你叛教。让观音教亲自处置你,如何?”
  丹心顿时打了个激灵,玲珑接着说:
  “你被搁在不起眼的位子上六年,由此可见在教中的地位也不高,有必要维护一个抢掠少女、用婴儿献祭的邪教吗?还有,你夫君在新婚之夜是怎么死的?听说是掉进井里溺死了。新婚之夜还没洞房就跑去井边玩儿。先夫还真有雅兴啊。”
  “别说了!”丹心湣鸸峭繁怀樽吡怂频模窀砻嫣跻谎说匦以谇缴希棺磐罚秃鹊馈?br />
  “放肆!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对王妃说话!”
  玲珑不以为意,望着情绪阴郁绝望的丹心,浅浅一笑:“你是被迫加入观音教的吧,她们毁了你前半生,你就不想报仇吗?告诉我真相,我来除掉观音教,等观音教灭了之后,我放你自由,如何?”
  丹心有气无力地抬起头,双眼无神地望着她,喃喃地问:“你真的可以帮我报仇?”
  “你没得选。我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答应我们就合作;不答应,那就先请你享用一遍幽王府的一百种酷刑,本王妃再把你送去观音教,让她们把你送上祭台。你给王爷下毒害本王妃差点成了寡妇,本王妃现在不爽得很。豆荚,计时。”玲珑懒洋洋地摩挲着指尖,道。
  “不必了,我招!”丹心软弱无力地叹道。
  玲珑满意地挥了挥手:“把她放下来!”
  “王妃,这……”司书满眼担忧。
  “她的武功那么烂,连豆沙都打不过,没危险。而且王爷也说了,这件事交给我亲自处理。
  司书无奈,只得吩咐手下将丹心解下来。丹心脸色苍白,走过来,静静地立在玲珑面前。侍棋和魅一暗中戒备,玲珑再次打量了丹心一番,笑道:“我总觉得你一身书卷味,念过书吗?”
  丹心微怔,苦笑道:
  “奴婢家过去也算是书香门第,曾祖还做过官,只可惜家道中落,全家卖身为奴,帮一户地主在花圃里做工。没想到两年之后,十四岁,却被观音教的人盯上,被掳了去强迫入教。奴婢虽不愿,但也无可奈何。幸好越长容貌越不出众,才避免了被送去当姬妾的命运。”
  “说说吧,栀兰粉的事。”
  “是芳夫人。芳夫人让畅春园的暗卫送来信和栀兰粉,让奴婢将栀兰粉抹在梅花上,每日送到王爷的寝室和书房。她是奴婢的上级,奴婢唯一能做的只有服从。”
  玲珑眉一挑,居然是芳夫人,难怪她上次就觉得芳夫人不顺眼!
  “畅春园还有其他人是观音教的吗?”
  “奴婢也说不清,奴婢知道的只有芳夫人一个人。”
  “那个暗卫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但每次来联络奴婢的都是那个暗卫,奴婢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知道他的长相。”
  “嗯。豆沙,在寒烟阁点上化功散,然后去请芳夫人,就说我请她前来叙话。侍棋,带人围了寒烟阁等着抓人。司书,等芳夫人出了畅春园,把里头的暗卫全召集起来。让丹心去认人。一男一女,亲密合作,非奸即盗。”
  “是。”侍棋和司书刚才听说那暗卫的事,震惊之余也多了几分揣测。气得脸色铁青。背叛在暗卫这个行业里可是大忌。
  很快,芳夫人被绑了来,并被铐在冰冷的墙壁上。那名暗卫也被认了出来。名叫二十七,是看守畅春园的。
  芳夫人披头散发,厉声尖叫道:
  “王妃这是想滥用私刑吗?我可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人,你居然敢对我用刑,难道不怕皇上惩罚、王爷怪罪吗?”
  玲珑眼皮都懒得抬,直接道:
  “给她用刑,好好地撬她的嘴。人家可是上级。至于这个叛徒,”她扫了面色惨白的暗卫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内部处置吧。”
  “是。”司书应声。
  那厢,因为怕芳夫人再口出恶言,已经堵住她的嘴用起了刑。这边,玲珑问:“什么时辰了?”
  “快到巳时了。”
  “那我得出门了,你们自己继续吧,好好伺候着芳夫人。”玲珑笑眯眯地说完,转身,带着三个丫鬟出了暗牢,回过身。笑吟吟地望着丹心,道,“豆沙,安排丹心进飒园。从今以后,你就是本王妃的贴身大丫鬟。”
  丹心知道自己早已没了退路,苦笑了笑。跪下来道:“奴婢愿为王妃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少来这些拽文的词,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你乖乖地跟随我,我保你安全,等事成之后,我会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对了,想不想寻找你的父母?”
  丹心眼睛一亮,惊喜又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王妃真的可以帮奴婢找到父母吗?”
  “试试看吧。”玲珑淡淡说完,迈开步子走了,一边走,一边无语地说,“果然没有智商,难怪只被当成小喽啰。找她父母只是为了更容易控制她而已。”
  “是么?”豆荚疑惑地歪头,“我还以为你同情她。”
  “切!同情心值几个钱!”玲珑不屑地说,豆荚微微一笑。
  灯笼椒。
  宁静的包厢里,水流觞听完玲珑的叙述,蹙了蹙眉:“没想到是林云芳,我一直以为是葛青。林云芳平常骄纵跋扈,本以为是没脑子的人,是我看走了眼。果然幽王府也有,观音教的手伸得可真长啊。”
  “是啊。”
  “不过你怎么就知道丹心一定是观音教的?”
  “我也不确定,反正诈一下也没有损失。”她耸了耸肩。
  水流觞哭笑不得,顿了顿,道:“但不管怎么样,你把丹心放在身边,太冒险了。”
  “她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自己的尴尬身份,一旦出了什么事,她是第一嫌疑人,所以她不会轻举妄动。”玲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道,“不过林云芳是皇上赏的,后续的事,你自己掂量着办吧。不会出问题吧?”
  “王府里病死个姬妾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来处理,不要紧。”
  “那个暗卫你打算怎么处置?”玲珑扒了口饭,问。
  “问清了直接处死,叛徒还能留着?”
  玲珑点了点头,水流觞放下碗,道:
  “今早父皇宣我进宫,其实是因为烈王在东安遇刺了。”
  “什么!”玲珑惊讶地瞪大眼睛,“他不是带兵去平乱了吗,应该被保护得很严密才对,怎么会遇刺?”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是说烈王受伤严重,生死未卜,已经先一步往回返了,所以父皇急着召人入宫,商讨平定东安的对策,结果水流苏自请去东安。”
  玲珑摸了摸下巴:“想去赚军功吗?”
  “最近在墨翟的煽动下,请求立储的折子越来越厚,父皇恐怕没办法再拖了。水流苏也算德才兼备,唯一差的就是军功。”顿了一顿,他问,“你在东安有酒坊吧?”
  “嗯。”她点头。
  “其实,我觉得这次东安乱的蹊跷,隐隐听说两军械斗居然是因为一个女人。东安那边我的人不太多,你能不能帮着查一下?”
  “我试试看吧。酒坊只给官员上供,对军队可不了解。”
  “无妨,能打听多少是多少。”
  玲珑沉思着道:“女人吗?难道又和观音教有关系?”
  “也许吧。”水流觞叹了口气,停了停,望着玲珑蹙眉深思的样子,突然扑哧一笑。
  “笑什么?”她不解地问。
  “我笑我们明明是夫妻,却总在饭桌上谈论这种没趣的话题。”他笑吟吟道。
  “这又不是我的错!”她瞪了他一眼。
  “好!是我的错!”水流觞包容地笑道,“吃了饭,我带你出去玩。”
  ☆、第一百四十三章暴露一角的观音教
  这是一片典雅的建筑,当中花苑小桥,亭台楼榭错落有致,粉墙琉璃瓦,富丽又不失舒适。此时才刚下午,整座青楼尚被一片寂静所笼罩,偶尔有几个洒扫的小厮路过,恭敬地行了礼。隐隐地,能听到远处传来凄婉的琴声,哀感顽艳,恐怕又是哪个姑娘在悲叹自己的坎坷命运。
  “这儿就是艳倾天下?”玲珑环顾左右,有些惊讶地道。
  “怎么,不像?”水流觞笑问。
  “太雅了点,不像青楼,倒像是主题花园。”
  “往里走走,里边更好。“水流觞笑说,示意入琴往前走。
  入琴推着他,暗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王爷脑子锈逗了吧?带夫人出来游玩,居然玩到了青楼。王妃的反应也不对,被丈夫带到青楼来,她不是应该生气吗?怎么比王爷的兴致还高?
  果然这对夫妻无法以常人来论!
  玲珑和水流觞是从后门进来的,穿过一片梅竹林,来到一幢卷棚清厦前,只见四面出廊,鸀窗油壁,十分清雅。入其内,装潢气派,陈设精美,香薰袅袅。一张圆形的大床摆在正中央,四周垂着红纱帐子,上面是大红的被褥,让人看了便会想入非非。
  入琴退了出去。玲珑望着那张床,忽然脑子里一闪。这时,水流觞随手解了大氅,说:“屋子里暖和,披风可以脱了。”
  玲珑看着他,忽然拉紧了衣服,问:“你把我带到这儿来。该不会是想……”她闪烁地时而看看他,时而瞥瞥大床。
  水流觞微怔,望向大床,忽然回过味来。脸一红,低声斥责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这儿的梅花糖和藕粉桂糖糕做的最好吃。我托倾城帮我买了雪银针,今天刚送来。所以我就带你来尝尝。”
  雪银针是水流国的一种贡茶,产自冬天的深山,十分罕见,玲珑一直想尝尝,却得不着,原来他还记着,不过……
  她扁扁嘴。没做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向外看。冷空气迎面扑来,被碧翠的青竹净化得十分新鲜,令人心旷神怡。
  话说就算他想做点什么,她也不会拒绝。毕竟两人最近都比较忙,他成天又很累,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香艳一下了。青楼春情暖,刺激又浪漫,一定会别有情调。呃……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怎么感觉她好像很饥渴一样?她向来都是很纯洁的好不好!再说他又中了毒,身子一定不好,也不能太勉强他!
  她怎么越想越离谱了?
  满头黑线,她拼命地摇着头,坚决否认自己色心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