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1-02-25 03:16 字数:5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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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心一沉。豆荚捂住嘴惊呼道:
“窦小姐?!”
赵宣的目光从那名女子的脸上移开,惊讶地问:“怎么,你们认识?”
“这丫头是我们牡丹楼的姑娘。老子劝你们少管闲事!省得惹麻烦!”被握住棍子的那名年轻龟公叫道。
“双双,你还记得我吗?”玲珑一把拉住姑娘的手,激动地问。
姑娘那张脏兮兮的小脸闪烁着迷茫,顿了顿,试探地问:“你认识我吗?我叫‘双双’吗?双双?双双?我想不起来了!”
她呢喃着,忽然“啊”地一声痛呼,痛苦又害怕地抱住欲裂的头。虾米似的蜷缩着身子。
赵宣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住她。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豆荚惊讶地问。
“失忆了吧。”这剧情还能不能再狗血点,她上前拍了拍疑似窦双双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免得头疼。”
“蛤仔,怎么回事?还不抓了人赶紧回去!”沙哑的嗓音配上娇嗲的语调让人起了一身鸡皮,放眼望去,一个明显是老鸨的女人扭着水桶腰,上前,对着赵宣咯咯一笑,“几位。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我们马上就把这丫头给带走!蛤仔!”
蛤仔带着后头两名年轻男子就要去抓那姑娘,玲珑上前一拦,笑道:“这位妈妈,五百两。这丫头我买下了。”
“哟,这位姑娘,才五百两这个价,你就想买个如花似玉的丫头?你知不知道,就凭她这张小脸蛋,能给我们牡丹楼带来多大的收益!”
“她这么刚烈,你让她接客她宁可去死,有五百两的赚头,不比只得到一具尸体强。”玲珑冷笑着凑近,“她可是我的故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把她掳来的。逼良为娼,按水流国的法律是要流放的,我肯买下她,你还得谢谢我。五百两,不然咱们就去见官。”
老鸨面色一变:“姑娘,我看你还不知道我们牡丹楼的靠山是谁……”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知州大人吗?不过我看你是不知道花缘客栈的靠山是谁。”玲珑在她耳边,低声道。
老鸨的身子一抖,结结巴巴地道:“花……花家……”
玲珑拉过她的手,将五百两银票塞进她手里,含笑道:“妈妈,做生意要和气生财。等三个月后,我酒坊的第一批酒酿成,我会最先送给妈妈。妈妈要是觉得好,我会给你优惠的,希望到时候咱们合作愉快。卖身契!”
她轻描淡写的笑语就让老鸨爽快地将卖身契交给了她,玲珑笑了笑,转头对还在发抖的窦双双道:“你先跟我走吧。”
窦双双点点头。三人没法再去酒坊,而是直接回了客栈。玲珑吩咐伙计去请个郎中来,让豆荚去给窦双双准备水洗澡换衣服。哪知刚回到藕香苑,居然看见花湖站在里头:“花掌柜,你来得也太及时了!山南省那边怎么样?”
“只要酒出来了,咱们酒坊的酒还愁卖嘛!”花湖笑呵呵地说,一眼看见窦双双,顿时像见了鬼似的,指着她道,“她……她……”
“豆荚,你先带她去洗一下。”
豆荚答应,拉起还在盯着桌上糕点的窦双双,走了。
“姑娘,那是窦大小姐吗?”花湖问。
“我也不知道。赵宣,你先去酒坊吧,我晚上再去,顺便叫小二送一桌饭菜过来,我看她饿坏了。”玲珑说,见他走了,才对花湖道,“我在街上碰见她,她被卖进青楼了,逃出来时刚好撞上了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按理说,山北省离金陵远着呢,她怎么会跑这么远?可实在是太像了,说实话是一模一样。而且我发现,她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第八十一章 归心似箭章(11:59)
花湖沉吟了良久,说:“姑娘,依我看,不管是不是,也留不得。你想啊,窦家那桩案子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始末,不管她是不是,留她在身边都是个祸端。”
玲珑不语,这时小二送来饭菜,摆在桌上。她想了想,说:“不然等下我再问问她,看看她到底还记得多少。”
花湖知道她还糟心着当初窦双双的死讯,也就不再劝。玲珑接着说:“花掌柜,我打算等酒坊建完,我把工人挑选完,就回平安县去。今天侯爷让人送来了一张明年赏花会的帖子,我计划着快些回去,在家休整两天之后,就进京城。等明年八月之前,在京城把总酒坊建出来。”
“那这边……”
“我打算把可凡和大壮留下,大壮刚来,正好帮可凡。”
“要不我也留下吧,放可凡回家看看。反正等人挑完了,也没其他的事。可凡出来这么久,也该想他媳妇了。”花湖笑呵呵地说。
玲珑想了想,道:“也行,反正酿酒的事有大壮。”
花湖笑道:“那我就和大壮留下。酒坊选哪儿了,我去看看。”
“城南的月乌镇。”
“那我这就去看看。”花湖说着,起身,提醒,“姑娘,窦姑娘的事你可得好好想想,虽然咱到现在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朝廷命官身亡,必定牵扯到某些势力。”
“双双虽然好动,也爱出去打抱不平,但毕竟是个女子。也没太多人知道她的真容。再说窦双双已经死在了那场火灾里,她只是和她相像而已。”
花湖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已经决定了,摸摸两撇胡子:“反正。姑娘最好再问问她,看看她到底记得多少,可别收留一个麻烦。我就先去酒坊看看了。”
玲珑点点头。花湖就走了。
玲珑坐在桌前,等了一会儿,窦双双穿着豆荚的衣服,被豆荚带了过来。她的脸尚有点肿,头发上还挂着水珠,鹅黄罗裙穿在身上,举手投足间仍是那股掩饰不住的英气。
她坐在满桌佳肴前。问:“这些我能吃吗?”
“吃吧。”玲珑回答。
窦双双直接用手抓起鸡腿就开吃,豪迈风范,却又不显得粗鲁。玲珑连忙道:“你要是饿久了的话,就别吃太快,胃会受不了的。”
窦双双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食物咽进去。敲了敲胸口,说:“我已经饿了四天了!那个天杀的老鸨,把我关在地窖里,死活不让我出来!我今天是答应了接客,才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你真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不记得了。我一想起从前,脑袋就疼。”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进牡丹楼的?”
“不记得了。我一醒来就在青楼里了,老鸨说我是她楼里的姑娘,还拿了卖身契给我看。说是我爹把我卖了。可我记不得我爹长什么样了。后来我说我不接客,就被关进地窖了。”
玲珑想了想,吩咐:“豆荚,你去牡丹楼问问老鸨,她到底从哪儿捡到她的。说了就给她一百两银子。”
“还给?姑娘,老鸨就是扒皮精。没有好人,你今天都给了她五百两了,还要加?”
玲珑微微一笑:“急什么?有从她身上赚回来的时候,去吧。”
豆荚鼓鼓嘴,去了。
窦双双啃完排骨,用布巾擦擦手,凑过来问:“姑娘,你肯定是认识我对吧?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玲珑蹙了蹙眉尖,认真地说:“其实我也不确定,因为按理说,我认识的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应该已经死了。可你又不记得从前的事,连痣的位置都一个样,我也不确定。”
“你认识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玲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想了想,斟酌着回答:“是火灾。全家因为一场大火都烧死了。”
窦双双怔了怔,忽然,只感觉头部一阵被强烈挤压的疼痛,让她“哎呦”一声抱住头,摔在地上,开始打起了滚儿。
玲珑吓坏了,急忙奔过去扶起她,一边安抚,一边道:“好了好了,别想了!别想了!”
窦双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被玲珑扶着坐下。玲珑倒杯水给她压一压,窦双双的眉皱得很深,喃喃地问:“为什么你一提这个我就头疼?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一大片火。难道我真是你认识的那个已死的人吗?”
她略带一丝恐惧地抬眼,望着她。
玲珑摸着她的背,道:“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事情发生总是会有原因的,你现在好好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等下郎中来,让他给你诊诊,看看你之前是不是撞过头。”
窦双双一把揪住她的衣袖:“你是说,我的家人全都被烧死了吗?”
玲珑按住她的手,耐心地解释:“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没法答复你。一切都要等你想起来以后再说。你就别再问了,别再让自己头疼了。现在,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窦双双陷入沉默,玲珑将筷子递给她:“不管过去是怎么样的,也得先安排好自己的现在,才能有精力努力回忆从前。先吃饭吧,不管你的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敢保证,他们都一样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
窦双双心尖一抽,忽然掉下两滴泪珠,不过还是接过筷子,大口大口地吃饭。
玲珑心里舒了口气。
吃过饭后,前来诊脉的郎中给窦双双好好地看了看,果然发现她的脑子里有血瘀。不仅如此,她还受了不轻的内伤。便给她开了一大堆开散化瘀的药。
豆荚回来,对玲珑说:“我问那老鸨了,她说是在城外的河里发现她的,当时她穿得破衣烂衫。老鸨只以为她是个逃奴。”
玲珑点点头,问坐在凳子上发呆的窦双双:“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是伤养好后离开,还是跟着我?”
窦双双呆了一呆。回答:“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也没地方去。反正你也有我的卖身契,我就给你当丫鬟好了。也许跟着你,能想起以前的事。”
玲珑点点头。窦双双身份特殊,如果作为她的丫鬟的话,也许就不会太显眼。当初她曾听窦双双说过,窦双双的外祖家除了一个娘舅。再无他人。可她的舅舅是镇国公麾下的副将,玲珑从墨羽和水流觞的描述中,总觉得那个镇国公很阴险。真要把窦双双送给她舅舅,总觉得有点不安全。
毕竟窦府的事是不是某位权贵干的,还是个未知。
“既然你要跟着我。就起个名字吧。”玲珑说。
窦双双想了想,看着豆荚道:
“她叫‘豆荚’,那我就叫‘豆沙’吧,反正你也说我有可能姓窦。”
玲珑点点头,于是这位来历不明的姑娘正式取名“豆沙”。
玲珑的酒坊工人已经选完,第一批酒也酿上了。
十一月二十九,她带领豆荚、豆沙,偕同赵宣、可凡和赵宣的小厮,一行六人从金陵出发。结束了将近两年的旅程,往回返。
为了节省时间,她没用马车,而是骑了马,一切从简。她和豆荚她们皆换了男装。当她问豆沙是否会骑马时,豆沙回答不知道。可是一跃上马,便能风驰电掣。
豆荚说,她猜豆沙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窦双双。因为豆沙和窦双双一样好管闲事。
路上,她去教训一个调戏姑娘的登徒子,结果碰见团伙了,差点被群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本能地亮出了佛山无影脚,将那群痞子打得落花流水。打完以后,居然还兴奋地大叫一声:“看!我居然还会武功!”
玲珑无语,并且严厉禁止她再随便乱管闲事。豆沙还批判她,说她没有正义感。
玲珑更加无语,正义也需要迂回,也需要量力而行吧,她那根本就是脑子不好。
一路颠簸,直到过完春节,他们才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黄昏时分,山村里炊烟正袅袅。
熟悉的一切再次映入眼帘,吉祥村还是一如往昔的静谧,她的眼前仍能浮现出当初爹娘送她出门时,那不舍的身影。她的眼角微潮,这么久以来,她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个家,想起这个家里的爹、娘,还有她弟弟。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五年了,她现在似乎已经很少想起前世的事了。这里就是她的家,是她最温暖、最甜蜜,也是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过了多久,都永远无法割舍的家。
一路上,马旁边总能遇到几个认出她的乡亲,用她熟悉的乡音叫着:“哎呀!这不是老陈家的玲珑嘛!”
这种叫法让她特心暖,她总是在回应了微笑后,对正要长篇大论的乡亲说:“对不起,婶子,我先去见我娘,明天咱再唠。明天,我在我们家请客。”
说罢,策马奔去。
远远地,陈家那高大的瓦房便映入眼帘,尽管村里现在随着酒坊的繁荣,也跟着繁荣了起来,可陈家的房子仍是村里最好的。
离得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