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低诉      更新:2021-02-17 07:15      字数:4875
  个人领路。
  大家对这个大男孩心生好感,一路上便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从闲谈中得知二狗是老大,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今年读五年级,过了年就不念了,回家帮忙赚钱供弟妹念书。
  听到这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良久,归琰问他:“你还想接着念书吗?我可以帮助你。”
  二狗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老实地回答:“想。可是爹娘太累了,我想自己赚钱供弟妹念书。”十几岁的他,脸上有着坚毅地神色,厚重如大山的脊梁。
  下山的路非常陡峭,归琰不再说话,集中精神专心赶路。因为雨水的冲刷,路面已经有部分沉陷,形成了一个小的平台,一脚踩下便塌落一块,大家都有些心惊,加快脚步,想要赶快离开这个随时有可能塌方的地方。
  还有十多米就到山脚了,归琰心里略微松了口气,回头看一眼这海拔近百米的陡坡,忽然发现走在队伍最后的二狗头顶后方有一块像舌头形状的巨大凸出,在雨水的冲刷下隐隐有掉落之势。归琰吓了一跳,来不及叫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前一拉,把他拽到自己身前,只听身后一声闷响,凸出的平台塌了下来,向他们溜滑过来。归琰臂上用力,把二狗推向一边,来不及跑便被紧随而来的洪流冲倒,自上而下的泥沙石块砸到了她的身上,她只觉腿部一阵巨痛,似被一块大石砸中,一时不能动弹。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呆了,待缓过神来想要过来救援,山坡上垮塌岩土已经越来越多,滑动着向下冲来,归琰只觉压在身上的沙石越来越重,身下的一大块松动正载着她快速向下滑行,她下意识地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护住脑袋,看着两边的山石快速的向后移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活着!
  似乎只是一瞬间,又似乎是过了许久,归琰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手也早已松开了口鼻,大口大口的吸气,意识慢慢变得涣散,到最后只模糊地看见一个身影向她跑过来,她这时候还有闲情想,如果谁把她救出去,她就是以身相许也不为过吧?
  第三十九章
  归琰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了床上,环顾着简陋的房舍,心里涌起一种劫后余生的亲切感,她撑起身想要坐起来,稍一用力,小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额头迅速渗出一层冷汗。她这才感觉到小腿鼓鼓胀胀的,像被什么夹住,直直放在床上,已经动弹不得。归琰不敢再动,瞪着眼睛望着房顶的蜘蛛网,开始回想当时的情形,她当时正好趴在一大块岩石上,被带着一起冲下,不然,不被压死也得被憋死吧?想到憋死,她用小手指探进鼻孔抠了抠,拿出来一看,手指很干净,看来当时下意识举动还是有效的。
  归琰心里这才真正的放松下来,想起当时被埋在沙石下时,似乎还曾后悔那天没有坐下吃他亲手做的早餐,想着,也许,以后都吃不到了呢?
  虽然已经脱离险境,但她心里还是禁不住涌上一股心酸,眼眶也开始变得湿润,她紧紧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泪水却还是顺着眼角溢出。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归琰正沉浸在悲伤地情绪中不能自拔,忽然被人轻柔地擦去泪水,亲密的举动吓得她一个机灵,赶忙睁开眼睛。一张溢满疼惜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是钟秀的脸!是因为太想念,所以产生幻觉了吗?她忙又闭了闭眼睛,又再度睁开,真的是他!
  归琰紧紧的望着他,一眨也不敢眨,终于,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决堤水坝般汹涌而出,到后来干脆嚎啕大哭。钟秀心疼地蹲在床边,一边用手帮她抹眼泪,一边吓唬说:“不要再哭了,越来越丑了!”
  归琰闻言,立刻噤了声,一时却止不住,抽抽噎噎半天才能发出稍微正常点儿的声音,问出话也是断断续续:“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一下飞机就听说你被派到这边来了,想要早点儿见到你,就追了过来,”钟秀站起身坐在床边,把她的手放进两掌之间握住,接着说:“谁知一到这儿就见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说到这里,他的手紧了紧,想起刚到村子时,看见她一身泥污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归琰感受到他的紧张,忙出声安抚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钟秀瞪她一眼,恶狠狠命令道:“下次可不能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好!”归琰乖巧地应道。
  忽然想起其他的人,忙问道:“他们呢?”
  “他们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处理过已经没事了,现在正帮村子里的人看病呢。”钟秀知道她想问什么。
  归琰“哦”了声,脑中浮现出昏迷前见到的那个身影,又歪头看看他,不是很确定地问:“当时是你救了我吗?”
  钟秀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莫非是脑子给砸坏了?不然怎么没有听懂他刚才说的话呢?伸过手去覆在她的额头,也不热啊!对她忽然变得热切的眼神感到不解,却还是耐心地告诉她:“不是。是村长。”
  原来,当时垮塌来势凶猛,大家都没能避过这一劫,只有二狗因为身小体轻,被她猛地推向一侧,险险躲过了那一阵激流,但人微力轻,只能跑回村子求助,然后村长就带了人来,她当时看见的,就是村长。
  归琰想到自己当时的想法,不禁轻笑出声,偷看他一眼,不无遗憾地说:“唉,我当时还想,谁要是救了我,我就以身相许呢。可惜呀可惜,可惜不是你。”说到最后,竟然唱了起来。
  听了这话,钟秀蓦地把脸趴在她的脸正上方,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线,咬牙说道:“你已经没机会了!只能嫁给我了。”
  归琰看着他渐渐逼近的脸,一股压迫感紧随而来,不由自主地舔了舔下唇,吞咽一口口水。钟秀看见一条粉嫩的小舌头刺溜一下不见踪影,心被撩拨得痒痒地,目光微微暗沉,缓缓低下头,吻了上去。他伸出舌头在她的唇瓣轻轻舔舐,感觉到她嘴唇忽然闭紧,便加大力度,把她的两片柔嫩整个儿含入口中,用力吮吸。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情,归琰原本有些紧张,后来却被他吸得有些疼,不禁“唔唔”出声,钟秀的舌头趁机而入,钻进了她的口中。她只觉一条软滑之物在口中游走,寸寸攻城掠地,直至缠上她的小舌,便再不放开。
  归琰被他霸道的吻吻得透不过气来,心下后悔刚才招惹了他,想要推开他,一使劲儿却扯动小腿的伤,疼得她打了个颤。感觉到她的异样,钟秀忙松开她起身查看,见她脸色苍白,额上已是一层汗珠,不禁懊悔,他实在是太想念她的味道了。
  他轻轻掀开床单去检查她的伤腿,归琰这才看见小腿已经肿得厉害,被两块小夹板固定住,这才开始紧张,忙问他:“是骨折了么?”
  “李医生帮你检查过了,应该是骨裂,得赶快到医院拍个片子仔细再看看。”钟秀边说边擦去她脑门的汗。
  归琰长吁口气,脸上露出轻松地神色,调皮地说道:“你看,我运气多好,这么凶险才只是骨裂,而且醒来还见到了你。你都不知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钟秀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也扯出一抹笑,但依然难掩严肃,正准备要再训斥一番,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助理的声音传来:“钟总,飞机已经到了”。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外面已经阳光灿烂。归琰躺在担架上,打趣地对陪在身侧的钟秀说:“你看,你一来连天气都放晴了。”钟秀宠溺地把在她眼帘上飘动的发丝挂到耳后,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归琰的脸上立刻爬满红晕,这人,又来诱惑她。在前面带路的助理恰好回头,看见了钟秀的笑,一时也有些呆了,没注意到脚下,跳进了一个水洼,满脸狼狈地低头不敢看他。归琰“噗嗤”笑出了声,轻啐一句:“你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孽。”声音虽然很轻,却还是被抬着她的医护人员听到,努力憋着不敢笑出声。钟秀脚下一滞,重重咳嗽一声,率先向学校的空地走去。
  后来归琰才知道,钟秀在见到不醒人事的她时,心急如焚,只用了十多分钟就跑了几十里山路,到有信号的地方联系了医院和直升机,她这才能及时得到医治。
  第四十章
  归琰已经住院四天了,这四天,病房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小腿的疼痛肿胀都被他们惊得感觉没那么强烈了。如果说张谨、齐葑、甚至包括鲁蕴都各有所图的话,那齐凌就有凑热闹的嫌疑了,他不只凭空插了一脚,还非要弄出点动静才罢休。
  刚开始钟秀对前来送花探望的几个人还能假以辞色,以礼待之,接连几天下来,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现在看到从一天一趟增加到一天三趟的齐凌,脸上已经能拧出水来了。
  那边,齐凌刚讲了个笑话,归琰笑得合不拢嘴。如果他想,他实在是个有趣的人,归琰有时候总会这么想齐凌。有些人能成为情侣,有些人能成为朋友,有些人只能成为路人,这些从性格初成就已经固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归琰和齐凌就升格成了朋友,也许是彼此都无所求,即使有所求时目的也明确清晰,所以和他在一起不会患得患失,怡然自得,而他和钟秀又有那么一层关系在里面,归琰和齐凌交往起来就更加没有负担。
  当齐凌终于被钟秀拎起丢出门外时,他站在已经重重关上的门板前摸摸鼻子,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意犹未尽,更似整蛊。自从他发现钟秀爱上归琰后,就以刺激他为乐了,虽然他极不想承认自己有这种恶趣味,可是谁让他实在闲得蛋疼,他真是好久没见到他如此失态了,自从葛戈之后。他还是很怀念大学时那个意气风发的钟秀的。
  病房里,钟秀郁闷得要几要呕血,他觉得,有必要和她谈谈了,可是却又不想表现得像个小心眼的男人,斟酌半天,拿了个苹果坐在床边,一边削皮一边不着痕迹地说:“本来还担心这段时间你会觉得没意思,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的生活过得还真是多姿多彩。”
  虽然他极力压制住想要直接质问的冲动,但归琰还是听出了弦外之音,转过头看他,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端倪,可他始终低着头,似乎真的只是在专注地削苹果。
  “哦,这段时间确实过得有些忙乱。”归琰一语代过,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钟秀却似乎很感兴趣,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又拿出叉子一起递给她,一副倾听的模样。归琰暗叹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管他们曾经多么亲厚无间,只要升华成男女关系,在磨合的初期,终究还是没有抵过男人强烈的占有欲。这与爱和不爱没有关系,这只是人类与生俱来的一种自信反作用。
  归琰一边吃苹果,一边把这期间发生的事一一讲给他听,钟秀听得津津有味,似乎还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老学究精神,听她讲完,还要再追问两句,归琰便也知无不言,言无不信。
  “那齐凌呢?”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他看得出来,归琰对那几个人礼貌中带着疏离,唯有对齐凌不一样,两人像是相熟了多少年的老友,她和自己在一起时,都没那么多话,那么自在。
  “嗯……我们是朋友。”归琰考虑半天,才回答他。
  男人和女人,成为朋友的必备条件,必然是有一方倾心或者欣赏另一方,而持久的友情,基本以倾心居多。因为欣赏,基于男人的劣根性,他们是不会承认的。欣赏一个女人并且勇于承认的男人,应该是极品中的极品了。而齐凌,应该算是一个。
  因为齐凌。他有压力了么?归琰暗暗猜测。
  “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钟秀这话问得艰难。
  归琰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介绍我们认识的么?然后我们就很熟了。”
  “我这算是引狼入室了么?”钟秀有点恼火。
  归琰放下手中的叉子,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幽幽地问:“你不信我?!”
  钟秀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脸的执拗。
  “我想,在成为你的女朋友之前,我首先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空间,有交朋好友的需求,我们不是彼此的附属品,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归琰看他这样,感觉有些无力,正色道。为了以后的和平稳定,有些事情还是提前预防的好。
  钟秀依然沉默,但却一直盯着她的脸,心底涌上些难以名状情绪。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他守护了十三年,以前她是调皮的,跳脱的,现在是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