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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孩子的童声清脆，两人技艺高超的演员可谓棋逢对手，看来是要先较量一番。
  “爸爸！”管家在刚刚看到鸣人和鼬进门时就已经通报，而佐助此时，则是急忙出来，脸色似乎有一些发白。好像，看到了传说中的末日……
  “哼！”听到孩子的声音，佐助冷冷一哼。“你们来做什么？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口气极为恶劣。
  “小斑，你是跟爸爸亲啊……还是跟鸣人叔叔亲啊？”鸣人避开佐助的目光，那个目光过于焦虑，过于担心，会扰乱自己的计划。于是，把视线转移到了自己怀中的孩子身上。
  “小斑不要爸爸，小斑要叔叔！”清纯的童声配上斑嘴角恶劣的一笑，如此地不搭调……
  “不要那样了，佐助，没用的。”听罢孩子的话，鸣人向佐助轻轻颔首，“对不起，我不是来找你的。”佐助默然，他明白，事到如今，一切都是鸣人自己的选择……在四年前鸣人向自己解释清楚的一刹那，佐助了然，鸣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坚强，也还要孤单……
  ‘安啦，佐助。我是冥王哦！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被打败呢？’上一次与鸣人见面时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当时那让自己安心的坚毅，现在想起来，为什么如此像是玉石俱焚的决意……还是，一切你都已经计算好了呢，鸣人？
  “呐……小斑，和叔叔永远在一起，好不好？”鸣人轻轻一笑，如此和蔼。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斑这个问题，一切只是，他那该死的直觉……
  “好啊！”一如鸣人记忆中的自己，斑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回答得这么干脆啊，小斑。可是，如果叔叔要带你一起消失呢？”一模一样的话语，鸣人在做着最后的试探。
  “叔叔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鸣人有一瞬间的错愕，脑海里，那个对他无比温柔的面孔逐渐清晰，那个，曾经在他生命的伊始出现，被称作爸爸的人……
  “为什么啊，小斑？”如果你的答案仍旧和我的记忆一致，我要拿你怎么办？鸣人的脸色明显地灰暗起来，望进孩子的黑眸里，然而那里，并没有答案。
  “因为，我不想一个人……”轻轻地，孩子的小手抚上了鸣人皱起的眉头。
  “是吗？那叔叔答应你。”说罢，鸣人冲怀里的孩子灿烂一笑。佐助一头雾水地听完了他们的这段对话，而鼬，仍旧是不变的淡然……
  第六十回
  银色的月光静静地洒入了宇智波家的禁地里，浓密的树冠贪婪地阻截了那黑夜里的光明。但是，有光，就有影，浓淡不一的月影终究还是到达了它的目的地，代替了原本的光亮，染得禁地中央的木屋，一片斑驳。
  木屋里的孩子还没有睡觉，不是不困，只是，睡不着。他也没有点灯，因为爸爸告诉他如果没有他在的话，不要在屋子里点火，不安全。所以，他现在只是在全黑的屋子里，趴在窗口，向外望去，因为那里有光明，对，他现在的生命里，唯一的光明。
  “爸爸！”稀疏的月光把男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直到，融入地面上更暗淡的树影里。孩子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故不得穿鞋，直接从窗口跳了出来，跑啊跑，轻盈一跳，一口气跳到了男人的怀里。金色的发丝在晚风中摇曳，今天的月光，依旧如此明媚。
  “啪哒……”孩子感觉脸上沾上了什么湿湿的东西，抬头看去，逆光的爸爸的面庞，看不清。“爸爸怎么了？”孩子清脆的童音里，毫无保留地充满着关切与担心。
  “爸爸没事。”说着，男人把孩子抱得更紧了一些，“咱们先回去，小家伙又不乖了，穿这么少，会着凉的……”
  孩子没有说话，但是孩子异常敏锐的直觉让孩子不禁皱起了眉头，那是不因该出现在这个孩子脸上的表情。他害怕，在好不容易遇到爸爸之后，被抛弃……
  “嗒嗒”是火石撞击的声音，两相消损过后，黑暗里，有了点点的火星，落到了灯草上，简陋的小屋子，终于，又沐浴了淡黄的温馨。
  男人的面貌终于变得清晰，黑色的长发虽长但并不伏贴，像刺猬一样支楞着，就像男人平日里的戒备。对于平常男人而言过于白净的脸上，嵌上了一双丹凤三角眼，眉毛也像是被吊起，仿佛时时做着与旁人争斗一番的准备，光是面貌，就透着骨子里的嚣张。
  然而，金发的孩子却并不在意这些。因为，今天爸爸的眼角，有泪痕……“爸爸你哭了。”孩子的话永远诚实到让人难堪，所谓，童言无忌。然而，平时火刺猬一样的男人此时却并没有生气，只是，向孩子淡淡一笑，把孩子放在床上，径自卸下铠甲，又把孩子重新抱起。
  “今天爸爸要给你取名字。”男人嚣张惯了的嗓音，面对孩子，却是如此温柔似水。
  “我不要名字，我只要爸爸。”孩子固执地说着。
  “有些事情，爸爸也无能为力啊……”寂静的木屋里，有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漩涡鸣人，记住了吗？”男人意料之中地看到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鸣人，和爸爸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在即将分离的时候问这个问题，男人觉得，这简直是讽刺，但是，还是希望，得到一个回答。这个孩子是他的救赎，从他第一次见到那双湛蓝色的眼眸起。在这个黯淡无光的世界里，这个孩子总是能在最漆黑的夜里，带给他光明。
  “好啊！”孩子毫不犹豫的回答振颤了男人冰封已久的心，原来自己，也可以被不加条件地信赖。
  “回答得这么干脆啊，鸣人。可是，如果爸爸要带你一起消失呢？”男人很清楚这个孩子的命运，如果，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因为家族的利益把这个孩子带回来……如果，如果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孩子，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呢？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那么做，无论是多么短暂，他终于拥有了光明，很温暖。
  “爸爸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男人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把冥王后裔制作成守宅的怨灵，成为宇智波一族最有力的工具，然后再用血契来管理，红月诅咒来备其不渝——这，不是当初自己提出的方案吗？为什么，今天在家族会议上对执行提出反对的，又会是自己？
  “为什么啊，鸣人？”男人和蔼的笑容遮蔽了内心的混乱，小小的孩子看不出端倪，但是眉间却有了浅浅的皱痕。
  “因为，我不想一个人……”是吗？爸爸也不想啊……
  如果可以，爸爸想第一个遇到你，阻止那些人把九尾封在你的身体里，然后虐待你……
  如果可以，爸爸想亲自给你取名字，爸爸没有亲生的孩子，所以，真的想给你冠上宇智波的姓氏，虽然这个姓氏，因为爸爸的关系，变得并不吉利……
  如果可以，爸爸想带你走出这片禁林，告诉全世界你是我的儿子，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不是鄙夷……
  然而，不可以，爸爸是宇智波家的族长，你，是未来的冥王，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就再难回头……不过，爸爸不相信命运，所以，还是要给你一个许诺……
  “是吗？那爸爸答应你。”从明天开始，爸爸会戴上面具，因为直到爸爸履行诺言的那一天，爸爸都不再有脸见你……
  ……
  “爸爸。”鸣人轻语。他怀中的孩子淡淡一笑，“鸣人，履行诺言的时间到了。”鸣人听言，轻轻点头。
  “你在说什么，宇治波斑！”佐助受不了在这种紧要关头被拦在局外，然而，一只冰凉的手就这样摁住了他的肩头。
  “愚蠢的弟弟，”回头，佐助看到了一双深邃的黑瞳，“不准插手。”我们，没有资格插手……
  第六十一回
  “爸爸，我们去看月亮吧。”鸣人淡淡地说道，好像是冲着某个遥远的背影。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鸣人？如果你肯解放自己的天性的话……你可以拿全世界陪葬，包括我。”孩子不慌不忙地说道，“你可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冥王啊……甘心就这么消失吗？”
  “我不甘心。”鸣人说得笃定，黑紫色的眼眸闪烁着光芒，听到的人似乎都微微吃了一惊。然而，鸣人对着孩子又灿烂一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能够没事，爸爸。”
  “你还是这么单纯啊，鸣人。”孩子也是释然一笑，“也好，这样，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们走吧。”
  原本，也许可以成为一对幸福的父子……原本，也许可以存在得比谁都长久……
  “嗯。”鸣人抱着孩子向花园走去，佐助和鼬跟在他们身后，屏退了仆从。血红色的月光让花园里的月季格外妖冶，鸣人和孩子这一路上则是说说笑笑，好像是，劳累了一天之后，好不容易可以睡一个大懒觉之前的会话，轻松而随性……
  “喂，我说老爸啊，你这回是真的想复兴你们那个倒霉的一族吗？”鸣人的语气调皮而玩笑，就像一个普通的，和父亲撒娇的孩子。
  “真是没礼貌，你爸爸我哪里老啦！”孩子抽出手刮了一下鸣人的鼻头以示惩戒，“当然不是，我是想考验一下你们的感情啊……”满满的老爹嫁女儿的语气。
  “你说什么？这算是什么烂理由？宇智波一族果然有遗传性的欠抽症！”鸣人终于把憋了很多年的感言说了出来，感觉真是松了一口气。
  “孩子大了真是不好管了。”说着，孩子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气。
  “是吗？”鸣人淡淡一笑。
  那一晚，红月，不再……
  “在想宇智波斑吗？都这么多年了……白痴。”寂静的宇智波宅里，使佐助略带醋意的声音。
  “他是我老爸啊！你吃醋的对象还真是广泛！”鸣人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佐助第无数次提出这个问题。
  ‘鸣人，和爸爸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啊！’
  ‘回答得这么干脆啊，鸣人。可是，如果爸爸要带你一起消失呢？’
  ‘爸爸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为什么啊，鸣人？’
  ‘因为，我不想一个人……’
  ‘是吗？那爸爸答应你。’
  鸣人浅浅一笑，自己的记忆的确是这样没错，然而并不完整……
  “愚蠢的弟弟啊……”鼬自他们身后现身，“鸣人，是时候回去了……”
  “嗯。”鸣人简短回应。
  没错，宇智波斑的确是带着鸣人消失了，只不过，带着的，是鸣人带有恶魔天性的那一部分灵魂……于是，宇智波斑一夜之间成为了拯救冥王的英雄……
  大家都在赌，鸣人在赌，鼬和佐助不会伤害自己……
  佐助在赌，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保护鸣人……
  斑在赌，他的孩子没有遗忘自己……
  鼬在赌，自己的眼力……
  结果，大家都赢了，但是，似乎也没有欣喜的必需……
  鸣人并没有消失，却失去了自己找寻多年的亲情，还有，摆脱责任的契机……不过从此，冥王不必再有更替……
  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大概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斑的最后一句——不过，我怎么舍得你……
  没错，我想带你离开，但却不舍得你受到伤害……斑如是，鸣人如是，佐助如是，鼬也如是……
  相互妥协的感情如此尴尬，也如此虚假……不过，这世上，除了假的是真的，又有什么东西不是假的？
  “那，佐助再见。”鸣人冲佐助微微颔首，离开……
  我们很快乐，我们很幸福……
  的确，我所说的都是假话……
  《红月前传》
  番外一：红月初升
  苍白色的月光下，是宇智波一族经过精心布置的宅院，和，随意丢弃满地的尸体。宇智波鼬有些脱力地半蹲在地上，整理着自己的呼吸……
  “佐助，鸣人，你们快走！”鼬看到了屋顶上的身影，少有地情绪激动，然而，经过刚才的战斗，现在已经无力移动身体。
  “哈哈，干得不错嘛，鼬……啧啧……一个不留啊！”男人笑得嚣张，然而脸上的面具却掩盖了他的一切表情，只剩下，一只孤零零的眼睛，犀利地审视着世界。“你想放走他，是吗？”说着，男人一个瞬身到达鸣人面前。
  “我是宇智波斑，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哦……”尾音未断，斑便一刀刺来，鸣人的眼睛霎时间变为红色，一个翻滚躲过了攻击。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老僵尸，”九尾的语气调笑，“你想杀死一个已经死掉了的人吗？你的脑子是不是被砖头拍过啊？”
  “今天的事情，与你无关。”宇智波斑的声音立时变得冷冽，“乖乖去睡吧。”话落，鸣人应声倒下，没有人看清楚刚才斑的动作，只看到，现在鸣人的眼睛又恢复了湛蓝。
  “你对九尾做了什么？”鸣人不顾自己的痛楚，勉强站起，“有本事就冲我一个人来！”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斑静默了一会儿，“他们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们？”嚣张的语气里似乎有了一点严肃。
  “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所以，所以我一定会守护！”听着鸣人的话语，斑的心里五味杂陈。多亏他自己的封印，鸣人已经把他这个父亲忘了个彻底……然而，这种气势，却不愧是他宇智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