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鸣人的回答异常干脆。
  “佐助，你的右手在流血，我来帮你止血吧。”鸣人笑得一脸单纯。佐助听到了肯定的答复非常高兴，对鸣人的信赖一时无以复加，却因此，忽略了鸣人目光中的异常。
  鸣人静静地执起佐助的右手，却并没有为他止血，而是，蘸取了佐助的鲜血，飞快地在佐助的额间画了一道符，大喝一声：“封！”佐助应声倒下……
  第九章
  接住了佐助即将落地的身体，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鸣人一边为佐助止血，一边不住地在他耳边碎碎念，好像要所有的话都一次说完。
  “佐助，我跟你说啊……吊车尾的可不总是吊车胃哦……这个术要求施术者与受术者彼此有绝对的信赖才可能成功呢！你这个混蛋这回可是被我足足摆了一道哟……可是，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叫我的名字啊！白痴白痴的……难听死了……不过，算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原谅你哦！你给我记住！下次你要是再……哈哈……你看我在说什么啊……哪里，还有什么下次……”
  “佐助，我跟你说啊……这八年来不是我不愿意去找你！我只是出不去这个房间，你还记得那道契约书吧？好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记得了。所以啊，只能让你主动来找我。还有啊，这个梅瓶事件是我、臭狐狸和鼬一块儿策划的哦！我可是练了很多次呢，有几次还被你看到了……不过，最终剧本的决定权可是在你呢，所以，你应该很喜欢吧……”
  “佐助，我跟你说啊……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前世的事情，从来没有睡过好觉……可是，以后不会了！我的术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绝对超强的！以后，你再也不会想起那些可怕的事和　我　了。你，可以幸福了……”佐助的伤口完全愈合，毫无半点瑕疵。
  “宇智波鼬，你要站在那里要看戏看到什么时候？”突然，鸣人附在佐助耳边暖暖的声线切换成了冰冷。鼬不用看也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眸子一定泛着血红。于是撤去了幻术，显身在九尾面前。
  “呵呵……看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啊，宇智波鼬！”鼬不发一语，九尾则径自继续，“那个可笑的设问，你是故意的吧？”鼬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眉头微皱，“利用那个小鬼的小孩子心性，我说得没错吧？”九尾笑得一脸狡诈。
  鼬盯着九尾，写轮眼渐渐显现。“啧啧……真是不禁逗……”九尾瞟了一眼鼬的眼睛，继续它那不怕死的挑逗，“我说，黄鼠狼啊……我和你又不是情敌，犯不着上演你们那套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戏码！难道……你想杀我灭口？啊呀……好可惜，我不能死第二次啊，不然本大爷一定成全你的一片孝心……喂！宇智波鼬！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还不把你那晦气的蝌蚪眼给本大爷收回去！我看着就来气！”当然，鼬并没有照九尾的话去做。
  “哎，你们人类，还真是自私啊……”忽然收起了刚才的玩笑，九尾说得无尽沧桑。
  鼬貌似早已习惯了九尾阴晴不定的性格，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收起了自己的写轮眼。
  “为什么？”鼬温和浑厚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
  “什么为什么啊？”九尾用不耐烦的口气问道，却并没有听到解释，九尾也见怪不怪，“唼……跟你这倒霉催的黄鼠狼呆在一块儿本大爷的猜谜功夫倒是见长。”收起了玩笑，九尾的口吻就像一位负责任的父亲：“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跟你呆在一起比较安全。至少，不会像上次一样……所以我这次决定闭上嘴巴帮你一把。不过，鼬啊，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孩子的心里，还是这个小鬼最大呢，事情得慢慢来……”
  “我知道。”简单的回话，却可以听出淡淡的感谢。
  “嘛，那剩下的就拜托你了啊，黄鼠狼！我只对屠村感兴趣，这回就不沾手了。对了，话说灭族可是你的老本行啊，熟能生巧，这回可要干得再利落点……”察觉到宇智波鼬发出的杀气，九尾收住了话头。“总之，宇智波一族赎罪的时候到了……”九尾的声音异常凶狠。
  没有任何异议，宇智波鼬抱起早就被九尾扔在了一边的佐助，向九尾微一点头示意告辞，施术消失在了黑暗中……
  第十章
  “哥哥，昨天父亲终于夸奖我不愧是他的儿子了哦！”佐助对着这个一直以来唯一关心他的亲人难得的撒着娇。
  “嗯……”鼬看着佐助，神情有些复杂。
  “哥哥，自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啊？”怎么搞的？哥哥最近好像有意躲着我似的，以前他从没有对我这么冷淡过的啊……甚至，比那些人，还要冷淡……
  “佐助……”看到佐助对自己埋怨似的神情，他不禁轻呼佐助的名字。
  就是今晚了吗？时间过得很快啊……那些犯下众罪的灵魂在这一世终于又聚齐了，又聚在了这个肮脏的家族里。我，可是等了很久啊，用最直接的方式帮你们赎罪……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佐助抬起头望向自己的兄长，眼睛里闪烁着疑惑的光。
  “没有。”墨黑的眼睛目光一沉，“我们要去一个地方。”鼬的话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血红色的晚霞照在他的身上，为他平静的外表镀上了一层狰狞。
  “噢。”佐助看着这样的哥哥，第一次感觉，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自己这个唯一的兄长。那个人在血色的光芒之中，依旧淡漠，好像了无牵挂，却让人有种他只是因为自己的执念而存在的错觉……实足的矛盾集合体——神秘到让所有人好奇，又寒冷到让所有人禁足，好像，夜晚那个鲜红的月亮，充满了被诅咒的气息。
  待佐助把自己的注意力拉回现实，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哥哥牵着手领到了主宅的四层。他不是没有来过，但是这种莫名的亲切感是怎么回事？这条幽暗得让人感觉会闹鬼的回廊居然会让自己感觉亲切！唉，自己最近一定是睡太多产生幻觉了。
  “进去。”鼬打开了那扇华美的门，这样命令着佐助。
  佐助依言进入，而鼬则递给他一部手机。佐助不明所以地看着鼬。
  “听好，佐助，有事的话，就报警吧……不过，要好好欣赏噢……”说着，鼬向佐助的额头上轻轻一戳。“哥……”佐助的呼唤被他的晕厥阻断。
  鼬扶住佐助，打横抱起，把他放在了离窗子最近的“特等席”。
  看着窗外即将坠落的夕阳，鼬淡淡开口：“你该醒了，九尾。”
  “唰……”一面的墙壁被从里面打开，露出一个门样的暗格，暗格里，一个人形立在了那里……
  白色的骨骼在暗黑色皮肉的包裹中时隐时现，展示着所谓凌迟的残忍……血色的晚霞映照在那数不尽的伤口上，让它们显得如此新鲜……唯一被放过的面庞，配着失去生命光彩的金发，保留了孩子最后的隐忍和倔强……一柄已经染上了黑色斑驳的长刀穿过了孩子的胸膛，但谁又知道，那并不是他，最后的解脱……
  “我早就明白。”鼬的语气冰冷而决绝。九尾，不用让我再看这个，他们的罪，岂止如此而已！那些，他们赎不完的罪恶……
  霞光消散，东边的天空升起一轮完满的红月。红色的眼眸携带着危险而开启，一只被剥尽皮肉的手臂缓缓抬起，握住刀柄，“噗……”拔出了血肉模糊的胸膛里，那把锈蚀了的长刀。
  “嗒……嗒……”人形向鼬缓步踏来，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口便愈合一分。直至走到鼬的面前，皮肤又恢复了那苍白而无瑕。
  “用它……”九尾抬眼直视着鼬，手慢慢为刀擦拭，暗黑的锈痕随着手指的轻抚瞬时消失。再递到鼬手上的长刀，恢复了它身为妖刀应有的气魄。
  第十一章
  鼬接过妖刀，没说什么，只是眼神立时变得冷冽。
  转过身，鼬走向窗口，向下望去。因为中秋佳节而在宗家主宅花园团聚赏月的族人渐渐到齐。是吗？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
  “月上中天。”鼬的话简短而冷淡。
  “什么？”九尾的语气又转成了他一贯的慵懒，不耐烦地等着鼬或有或无的解释。
  此时，宇智波鼬已经走到了门口，背向九尾。“那个时候，佐助会醒……”语气莫名地有些泛酸，却也是稀释再稀释之后的感觉。
  “啪……”随着前一句话的尾音，鼬已经径自出了房间，从外面把门锁上了。门关上之前，鼬最后的目光停留在了佐助的身上。
  原谅我，佐助，又要让你痛苦了。不过，我用自己永恒的时间发誓，这样的轮回劫数，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轻轻地，鼬深沉的目光被门掩断，留下了，门后的一片黑暗……迎来了，这个绝不缺乏色彩的望月之夜……
  “哼，黄鼠狼啊……你最后那句话真的是说给本大爷听的吗？人类啊……就是别扭！”九尾在鼬走后自顾自地对着门发牢骚，红眸轻闭，再张开时，转成了一片海蓝……
  “死狐狸，都不懂得穿衣服的吗！我肯定又被人看光了……九尾，我不能再忍你了，我跟你没完！”鸣人对这突然的切换明显很不适应。“啪！”一个响指，一件亚麻色的无扣长袍从衣柜里飞了出来，鸣人双手一举，袍子就落了下来，刚好套在了鸣人的身上。
  看到窗子旁的佐助，鸣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而是很自然地对着衣柜旁的巨大穿衣镜发问：“臭狐狸，佐助他什么时候会醒？……还有啊，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在外面的时候要穿衣服！”
  “嗛，那么紧张他干什么？”这个小鬼已经把你忘了啊，鸣人！不要再执迷了，不然，痛的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九尾的注意力明显集中在了鸣人前半句，对于后半句再一次地充耳不闻……毕竟，对于狐狸来说，衣服等于废物。
  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变得有一丝黯淡，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颓丧。而镜子里的那只火红色的九尾狐狸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则是明显不爽，这不是鸣人应该有的表情，就算经历了那样的痛苦，鸣人还是依旧坚强呢！那个眼神，让他这个一直把鸣人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的人很不舒服。
  没错，潜意识里，九尾妖狐只要一碰到鸣人的事情就会把自己拟人化……丢弃一切的凶残……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告诉你还不行吗？那个丧气的眼神你快给本大爷收回去！半夜半夜半夜半夜！半夜这臭小鬼就醒了！”九尾生气地一通乱吼。
  答案一出，鸣人脸上的黯然啊什么的就消失无踪了，代替的是一个邪邪的笑容。哼！蠢狐狸，我旋涡鸣人会那么脆弱吗？没大脑……这招果然很灵啊……
  而这时的九尾已经明显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但是看到鸣人的坚强，他的气也就自然而然地消了。谁说这孩子像天使啊？分明就是比我还要可怕嘛……唉，我主撒旦啊……
  暗自叹息了一会，九尾便沉沉睡去。看到九尾睡着了，鸣人就转回身，望向佐助，那个，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的，佐助……
  第十二章
  鲜红的月光再一次撒满房间，鸣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但现在应该陌生了的人。看了一会儿，好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鸣人移动脚步，蹲下，跪坐在了佐助身边。
  颤颤地伸出手，鸣人的指尖感受到了佐助的体温，久违了的，活人的温度。鸣人的指腹缓缓在佐助的脸颊上滑动，像雕塑家反复地摩挲欣赏自己最为得意的作品。
  然而，当他的手指到达佐助的额间，鸣人却不得不蓦地缩回手。“什么嘛……又来了……”鸣人缓缓用另一只手地按摩着这几根仍残留着痛感的手指。自从半个月前他为对佐助施了封印术之后，他的身体就常常出现疼痛的反应。但是，那所谓的痛觉，在他死亡的一刹那就应该已经被他舍弃了啊？
  还不止如此，他的记忆也在慢慢变得模糊，但是，他对鼬教给他的这个封印术却是绝对信任的，就像他相信，那个答应陪伴他到永远的——宇智波鼬。所以，鸣人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只是感觉，能忘记一切，也好……
  何况，前几天他对鼬说这个事情的时候，鼬只是平淡地笑了一下，也就表示这应该是正常现象吧……至少，都在鼬的意料之中。虽然，鼬那天的笑容又几分诡异，还有，悲凉……
  待疼痛舒解，鸣人缓缓起身，望向窗外的花园。那里，现在是一片家族聚会的温馨，但是鸣人清楚，在表面的温馨之下，隐藏在众人心中的算计，那么冷酷，从始至终。
  “这里会变得很漂亮哦……”镜中的九尾转醒，戏谑地说道。“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还是……”九尾的话里透露着担心，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鸣人是那样地厌恶着血腥。可是，他也明白，鸣人变了，在鸣人死去的那一刻，就变了……变得不再澄澈，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怨灵……
  “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看下去了吧……”鸣人的打断了九尾的话，声音冷酷而坚决，压抑着心中最后的慈悲和怜悯。他知道，那种东西，作为怨灵的他，要不起……
  “好啦好啦，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