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
瞎说呗 更新:2021-02-25 02:59 字数:4763
“你——”我狠狠地瞪他,很没形象地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脑中搜刮着可以骂他的话,可是“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什么东西来,最后只能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萧慎在我身边坐下,却伸手握住我的脚,替我退了鞋袜,轻轻地揉动起来。
他的手法很准,又熟知脚上的各处穴道,没按几下就让哦脚上的刺痛缓解下来。即便是如此,他没有伺候过人那动作做起来还是有些笨拙,甚至有些可笑,可他低头专心致至的模样却让我看得痴了。
萧慎似乎感觉到我盯着他看,耳朵泛起一层可疑的薄晕,立刻将我的脚丢下,站起来背过身去,也不看我,却有些不自然道:“好了,你起来吧。”
我收回视线,脸上也微微发热,心中却有些窃笑,萧慎这个毛病即便是这一世还是一样啊……
听话地站起来,动了动脚,果真已经不麻了,我指了指他因为要过来扶我而散了一地的还是翠色的野梨,有些吃惊道:“这些是吃的?”
某只生活低能的菜鸟显然听出了我话里的质疑,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我强忍住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十分诚恳道:“阿慎,这梨似乎……没熟。”
萧慎哑然,扭头微微避开我的视线,咳了一声才道:“山洞不远还有一个小泉,如果你不饿,那我们可以先去梳洗一下,然后再找些别的东西食材。”
我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也不知道背了我走了多久才觅得这么个山洞,而找这些野果子也怕是废了些功夫,于是点点头道:“好啊,你这样子明天我也不敢将你带出去。”
萧慎看着我,冷冷一笑,“你这样子,以为朕也稀罕带着你?”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脚上还没有穿鞋。
脚下的凉意微微沁入肌肤,我的脸更加烫了起来,立刻蹲□子要去穿鞋。
萧慎却过来抱起我,低声道:“那处有些泥泞,我抱你过去,一会抱你回来,省得污了鞋子。”
我低头瞟了眼地上已经灰黑了的绣鞋,心中一暖,也没在辩驳什么,靠在萧慎怀中缓缓点了点头。
出了山洞,往西侧走了几十步,就到了萧慎所说的小泉了。萧慎称之为小泉,我估计是见它比他平日洗浴用的浴池大不多少,而在我看来,这都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池塘了。
夏风吹在身上并不冷,倒有些沁凉的舒服,而被萧慎抱着的我却还是感觉到有些燥热。
我的手自然是不能沾水的,所以,不要说是洗澡了,就是擦拭,也还得要一个人给我帮忙啊,可惜现在除了萧慎,显然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而萧慎这厮似乎也没有让我自己动手的念头,兀自将我抱在腿上在池边坐下,伸手就来解我的衣服,脸上一派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半丝的不自在。
我用手肘护住胸口的衣襟,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干什么,你个登徒子!”
萧慎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伸手来扒我的衣服,轻笑道:“哦,难道皇后要亲自动手?”
“那我就不洗了。”我挑衅地看着他。
“可以啊。”萧慎笑着点点头,然后对我道:“你这样子,明天我可是不敢将你带出去。还有,我这人素来爱干净,晚上不梳洗过的人,一般都不会让她近身。阿兮,你打算好今晚要睡在山洞外面了?”
“对,你那些妃子都是洗干净了之后,用个毯子直接裹了放在你龙床上的。”
我心中气极,这个记仇的小人!可是想到那几声狼嗥,顿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能任他施为,反正前世他看了不下几百遍了,我在乎什么!
现在要局促,要不自在的也是他才对。
显然我低估了萧慎的脸皮,他也不辩驳,而是沉默着,很是熟捻的脱了我的衣裙,等到我的身上只剩下一抹月白的抹胸和亵裤,才拿起一块沾湿了的锦帕细细地擦拭着我的身体。
他的一只手横亘在我的腰间托住我的身体,另一只手也只是尽职尽责地为我擦洗,丝毫没有半分逾矩。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水湿被风一吹有些凉了,那些被萧慎细心擦拭过的地方有些战栗起来,这一下,倒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萧慎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颤抖,微微拧眉,将我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再拢了拢,低声询道:“可是凉了?”
鼻尖闻到的是他身上的冷香,脸颊和□的的肌肤都是他身上贴近的温度,如今又经他一问,刚才的战栗顿时变成了滚烫的燥热,哪里还有半分凉意。
我含糊地点了点头,只想着他再快些,好让我结束这种痛苦羞恼的折磨。
萧慎的动作明显快了不少,将我的身子都擦拭了一遍之后,迅速的给我穿上了衣服。然后他起身将我抱坐在自己方才坐的地方,自个解了衣服开始梳洗。
有美男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更何况这人还是萧慎,我自是有些禁不住地偷瞄上几眼。
萧慎这厮正如他自己所说是个爱干净的,他自己不仅擦洗了身子,连头发也一块洗了。
我看着他将自己的发上的水湿拧干之后,又将穿好的衣服整了整,才跨到我面前来。
他很不经意地看着有些发愣的我,毫不隐晦地问道:“看够了么?阿兮对为夫的表现可还满意?”
我“额”了一声,显然没猜到萧慎这厮竟然这般直接戳破我的意图,只能干干地嘿嘿傻笑了几声,装傻充愣道:“满意满意,阿慎真是体贴得紧。只是,我以前看的那些个话本子里武功高强的人掉进水里湿了衣衫,出来一运内力就将衣服烘干了。不知阿慎是不是也有这本事?”
萧慎脸上的有意无意的谑笑刹那僵硬,垂着眉目,月光之下,隐约可见眉角的青筋隐隐抽动着,一张俊脸绷得死紧,此时我几乎都以为自己能听见他咯咯作响的牙关。
好吧,我让萧慎像街头卖艺的武夫一样给我表演“内力烘头发”,这和“胸口碎大石”似乎同一性质的恶俗戏码,再一次惹怒了我们尊贵无比的仁懿皇上。
我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瞟了他一眼,也不敢在往他脸上看,磕磕巴巴道:“我们还是回去吃梨吧,你头发在火堆旁烘一烘就干了。”
萧慎这时却笑了起来,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过来抱起我,低笑道:“和你这小娃儿生什么气。不过你还真是个奇怪地小东西,倒真是让我这般容易被你影响,一下子就动怒了。这倒似当初年少时候才有的几分冲动莽撞。”
我呐呐,吐吐舌头道:“我哪里敢惹你生气,说不定你一生气,把我直接砍了,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
更何况是只极度阴险的老虎。
萧慎沉吟一声,抱着我往回走,慢慢笑道:“你说得也是,所以你要事事顺着朕,一会回去给朕绾发。弄不好,朕就罚你。”
我心底一颤,以前与萧慎嬉闹的记忆瞬间涌现,眼眶竟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自从萧慎和我在一起之后,我仗着他宠我护我在宫中也办了不少不大不小的祸事,每次萧慎都在我面前咋咋呼呼地说再有下次就要罚我,可是总是下不了手。
他怕是自己也清楚,我这般做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想让他担心。我想用这样的方法告诉他,我是这般有活力,还可以拉着众人到处给他闯祸,我的身体完全不似他说得那般病弱。
我将她靠在萧慎的胸口,含笑道:“我弄得好,你别罚……你以前说过不罚我的……”
萧慎低头却见我眼中水光,微微拧眉,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快步走了半晌,才忍不住道:“你还在想他,是他以前说过不罚你的么?”
我正出神,被他微带怒气的声音拉回神思,迟疑了一下,没有答话。
这便是默认吧。
萧慎冷冷一笑,“你们兄妹当初还真是情深,你竟然还为他绾发!阿兮,你可知这事女子只能为丈夫做?”
因着怒气,他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不少。
我苦涩地笑了笑,心道,似乎他还真是容易被我惹恼呢。
作者有话要说:……某厮想该要进入正题了,“女主”到现在怎么还没出来,焦急……
☆、白玉为簪,此情何诉
萧慎此刻的沉静让我心中惶然,不知为什么,这样的他总是让我感觉难以接近。我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蹭过去,山洞里的火光印在他微垂的脸上,他的头发早已干了,散落下来遮住了脸庞,神色莫辨。
我提了裙摆在他身边坐下,嗫嗫喏喏道:“阿慎……我给你绾发。”
萧慎静静地执着剑,修长的手指在火光下泛着一层薄晕,仍旧青涩的梨在他指尖轻转,很快,果皮就落了一地。
而他,却丝毫没有理我的意思。
我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心里有些局促,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开口。
一只削了皮的梨子被递到了我面前。
我一怔,愣愣地顺着那只拿梨的手看向萧慎的脸庞,他此刻也正看着我,脸色平和,不喜不怒。
四目相接,我心下忐忑,忙将梨接过,慌乱地啃了几口,竟也品不出味来,只瞪着眼睛看着萧慎。
萧慎脸色稍缓,甚至有了几分愉色,淡笑着问道:“阿兮,这梨子就这般好吃?”
经他一说,我才发觉口中尽是满嘴的酸涩难当,张嘴“哇”地一声将那梨肉尽数吐出,迅速将手中的梨子塞回到萧慎手里。
萧慎忍笑,收好剑,竟就着我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细细咀嚼,神色如常。
我脸上一红,窘迫得很,又想起他刚刚笑语,那该不气了,立刻壮了胆子,故意软下语气问道:“哥哥可是不生气了?”
“生气?”萧慎脸色突然变了颜色,看向我,话锋一转,厉声道:“朕当初就不该信你这个女人的话,如今也不会因着你屡屡弄得这般狼狈。”
我愕然,面对萧慎这般迫人的气势,心中更多的是惊惧。我缩了缩脖子,声音已经轻得不能再轻,颤声道:“哥哥……”
萧慎将梨子丢开,陡然怒了,声色俱厉道:“以后休要在再朕哥哥。上官兮,你是朕的皇后,是我萧慎的妻子。”
我心中一紧,低下头避开此刻他眸中的炙热,这样的目光,哪里还是当时初见时的疏离、虚伪?前世和萧慎在一起恩爱数载,这男女情…事,即便是我此刻心神大乱,也还是有几分察觉的。这目光分明是男人看自己女人时的目光。
炽热而霸道。
我敛住心神,扯了扯嘴角努力堆出一个笑来,委屈道:“阿慎,当初是你自己说我可以把你当哥哥的。你如今倒是恼了,真是做贼的喊抓贼,好不要脸。”
萧慎眸光一动,竟也有几分窘态,看了我良久才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揽进怀里,“你记得日后莫要再这般唤了,你唤“哥哥”的不止只有朕一人。”
他既然给自己圆了话,我自然装作听不出他话里的真意,懵懂地点了点头,顺势听话地靠进他怀里。
萧慎伸手抚着我的长发,将身子靠在石壁上,低笑道:“当年朕还是太子之时曾带兵远征拓跋,在军中比这梨子更不堪入口的东西都食过,倒是你这小娃娃,嘴刁得很。睡吧,明日早起赶路,等到了镇上再好好吃一顿。”
夏夜微凉,萧慎的怀抱温暖宽厚可以为我驱散凉意,我低头凝着眼前摇曳的火光却无半点睡意。我和他之间横亘着时空的穿梭,横亘着欺瞒和伪装,可是冥冥之中,有些事似乎仍如前世一般,早有注定。即便再历一世,他仍旧会爱上我,我们誉儿还会出世,或许这才是属于我和他之间真正的历史?
既然不能不爱,那在幻境之中的所有一切也该有个解释,包括我那般惨烈的死去,他的无情和残忍。爱愈深恨愈切,如果是因着他爱我,但却恨我更甚,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如此恨我,恨不得我死?
未来的一切都让我感到迷惑,即便是知道结局,可是它的轨迹早已不是我能掌控,我所能做的,就是努力将它推向该有的结局。
将自己推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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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萧慎叫醒,两人去了潭边稍作洗漱便沿着一条隐僻的小径开始往前走。这小径似乎往日也常有人经过,萧慎说是进山里来采药的人常年累月开辟出的一条路,只要沿着它一直走一定能够出山。
果不其然,大约走了两个时辰之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离宁州城相近的平乐镇。我腹中空空,已是饿极,于是让萧慎等着,二话不说便进了街角的一家当铺。
当铺老板满脸横肉,体态肥硕,一双本就不大三角眼几乎被那些横肉挤成了一条缝,他见我进门先是一愣,然后堆笑道:“姑娘是本店今日的第一位客人,不知道姑娘所当何物?”
我现在虽然有些狼狈,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