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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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组织 更新:2021-02-25 02:50 字数:47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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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伍仁匆匆走来说:“吴福,冯副局长说他的丈母娘不行了,要你等会儿到他家帮忙搬东西。”
吴福摆了摆手,说:“轻点说话,周大树那个贼日的正在休息呢。”
伍仁走过来看了周大树一眼,说话的声音果真就低了许多:“吴福你也知道关心人了呀。要想不影响别人休息,夜里就别磨牙啊。”
“你去问他,看他这几天夜里睡得好不好。”
“你不磨牙了?”
吴福说:“我磨牙比过去还厉害,不过他没有听见罢了。”
伍仁有些不解地说:“这就怪了,你磨牙他能没听见?那阵我跟你一块睡的时候,恨不得一棒头把你的牙齿敲掉。”
“他醒着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睡。等他睡熟了我才睡,磨牙的时候他就听不见了。”吴福说这话的时候样子有些沮丧,“办公室主任对我有意见了,周大树那杂种要是趁着机会在他面前说我的坏话,我真的要滚蛋的。”吴福这样说的时候,把身子往伍仁面前移了移,带着神秘的口气说,“对你说个话,你信也不信?”
伍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话,没有做声,只是把眼睛盯着他。吴福说:“这几天夜里我发现一个秘密,刘艳艳的男人不在家的时候,半夜里就会有一个男人到她家里去。”吴福过后有些抱不平地说,“人啦,还真看不透,周大树多看了她几眼,她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夜里却让野男人进屋。”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对你说了吗,夜里我不敢睡觉,怕睡着了磨牙。”
伍仁大惊,“你偷看人家?”
吴福分辩说:“我又没有想打她的主意,我是有点想我家老婆了。”
伍仁说:“吴福,这个话你不要说,这是个是非话,说不得的。”
“我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我没对别人说,只对你说。”
周大树一旁听得心里怦怦直跳,坐起身对吴福吼道:“吴福我告诉你,你要当流氓,那是你的事情,你可别把我牵扯进去。”
吴福的脸立马就黄了,“周大树你没有睡着呀。”
从那以后,周大树跟吴福的关系弄得更僵,俩人一整天不说一句话,要不就是吵架,吴福说周大树给苗子剪枝没剪好,技术员来了要骂人的,弄不好还会扣工资。周大树不服气,叫他不要充人样。吴福说:“我把技术员叫来看看。”
周大树说:“行啊,我去冯副局长那里说你夜里都干了些什么。”
吴福脸皮气得煞白,“周大树你个贼日的,什么时候老子一锄头把你筑死在这杂屋里。”
周大树说:“我要筑死你根本不用锄头,我只用拳头就行了。”
果然,没过几天俩人又打开了,还是因为吴福偷吃周大树的馒头引起的。这天是端阳节,周大树早晨吃饭的时候多买了两个馒头,心想中午吃馒头,节约点钱晚上改善生活,买点肉吃。不承想吴福又把他的馒头偷吃了一个。气得周大树抡起拳头就要打吴福,吴福说:“你没有看见我偷吃,怎么就认定是我吃了呢?”
周大树说:“你嘴巴角角边还沾有馒头皮皮哩。”周大树已经忍无可忍了,紧紧握着的拳头就扬了起来。吴福生怕那只大拳头又落在自己身上,一边往杂屋外边跑,一边骂着周大树的娘。
这时,一个年轻女人从苗圃那边走过来,她的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和一个小布包。看见吴福抱着脑壳作鼠窜样,惊道:“吴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说我偷吃他的馒头,还打人呢。”
年轻女人对着追赶过来的男人说:“这个大哥,你就原谅他吧,他肚子大,吃不饱。”
周大树听到声音好耳熟,抬头对年轻女人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他不由怔住了,“爱年,是你呀。”
这时,年轻女人也认出他来了,不管不顾地扑过来,叫道:“大树,你怎么在这里?”
周大树看了吴福一眼,对年轻女人眨了眨眼睛,走出屋子去了。李爱年也跟着走出屋子,“大树,我找你找得好苦。”
周大树的眼泪出来了,当他第一眼看见自己女人的时候,他简直不敢认她了,她变得又黑又瘦,额头上还贴着一块膏药。
“爱年,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生病了吗?”
两行泪水扑簌簌地从她的脸上掉下来,“我在城里找了半个月的工作,又急着找你,吃不好,睡不着。后来,碰到了吴福大哥,他说冯副局长家急着要个保姆,把我带到冯副局长家。这两个月我一直在医院侍候冯副局长的丈母娘,累得要命,没得一会儿休息。”
“又要到医院去?”周大树强忍着心里的疼爱,劝她道,“苦点就苦点,累点就累点。对钱看啊。”
年轻女人焦急地说:“冯副局长的丈母娘死了,我也被辞掉了。还不知道往哪里去哩。”
周大树着急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事做。看见你我就放心了。”李爱年说着把小布包递给周大树,“换洗的衣服放你这里,晚上我再来。”说着,转身将那个装着馍馍之类东西的塑料袋子交给站在杂屋门前的吴福,就匆匆走了。
周大树回到杂屋的时候,吴福一边吃着馍馍,一边问他:“你们很熟的?”
“我的表妹。”周大树不好意思说她就是他要寻找的老婆,他怕吴福说他吹牛皮,那么又瘦又黑的样子,还说跟人家刘出纳可以比美呢。说到冯副局长或是刘出纳那里去,又会招来一顿臭骂的。
“这就巧了。”吴福大口地吃着馍馍,眉头却皱了起来,“你家表妹不在冯副局长家了,就没有人给我送吃的来了。”
这天,周大树做活总是丢三落四,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吃晚饭的时候,李爱年有些垂头丧气地来了,吴福知道她没有找到事情做,想劝她几句,她却先开口了:“守大门的不让进,说我已经被冯副局长辞掉了,就再不能进来了。”
周大树说:“明天我去对伍仁说。没找到事情做,又不让进来,没有落脚处啊。”
这天晚上,李爱年没有出去,留在小杂屋睡。吴福说:“周大树,让你表妹睡你床上,我们两个到外面去睡。”
李爱年连声说:“这怎么好。”
吴福龇着牙做出一副怪样:“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你一个年轻女人,跟我们睡一个屋,两个大男人夜里哪睡得着。找到事做了,你就不要来了。”
四
只是,李爱年连着几天没有找到事情做。周大树收工之后也出去帮着找,还是没有着落。坐吃山空。李爱年说她一边拾垃圾一边找事情做算了。周大树说:“只有这么办了。农民都往城里来,要找个事情做真难,我曾经在街头拾了一个月西瓜皮充饥啊。”
只是,李爱年睡的地方却不好办。伍仁说他再要放李爱年进来,他就干不成保安了,林业局要开除他的。周大树却不放心让老婆一个人流落街头,跟李爱年约好,半夜的时候趁着吴福睡着了,他悄悄从后面的院墙上把她接进来,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再把她送出去。
五月的一天半夜,周大树刚刚从苗圃后面的院墙外把李爱年接进来,突然听到那边楼房传过来一声枪响,他们还没有走出几步。几支手电的强光就把他们照住了。周大树看清了,他们的周围站着刘艳艳和她的男人小董以及两个手拿警棍的保安。冯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几个人也匆匆往这边赶过来了。
“看你们往哪里跑。”刘艳艳的男人小董在市林业公安分局工作,腰间别着一支手枪,凶神恶煞地对他们吼道。
刘艳艳扑过来在他们的身上摸索着:“我的钱包呢,那里面有八千块钱的现金,有我戴的金项链,还有两张存折啊。”
周大树说:“我们不是贼,我们没有偷你们家的钱。”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小董狠狠地踢了一脚,过后就把两个人用铐子铐上了,“我们要是来迟一步,还不让你们翻墙逃跑了。”
刘艳艳把俩人的身子搜了个遍,没有发现她的钱包,就哭号起来,“把我的钱包藏哪里去了,快拿出来。”
“半夜入室偷盗,真的可恶。依得老子的火气,老子一枪把你们给毙了。”刘艳艳的丈夫小董又抬脚踢了周大树一脚。
这时冯副局长走过来对大家说:“都四处找找,他们一定把钱包藏在附近哪个角落里的。”过后又对周大树和李爱年道,“周大树你是我们局请来的农民工,李爱年你在我家做了几个月的保姆,还真看不出你们原来都是贼,居然还成了团伙。你们要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有老老实实交代,把赃物赃款交出来,争取宽大处理,不然的话起码得判你们三年。”
周大树和李爱年都被吓得魂不附体。周大树心想这次是彻底地完蛋了,自己一个农民,远天远地来到城市打工,举目无亲,又是在园子后面的围墙旁边被抓到的,不是贼也是贼了。再要说不是自己爬刘艳艳家的窗户偷了她的钱包,屁股上又要挨皮鞋踢。如果承认了,在林业局做活的机会丢掉不说,真的只怕要被弄到公安局去判三年刑的。这样想着,周大树就哭了起来,“我们真的没有啊,我要做贼我不得好死啊。”
“你还嘴硬呀。”刘艳艳的男人现在不是踢他一脚,而是连着踢了他几脚。小董穿的牛皮鞋,周大树只觉得屁股像是被刀割一般疼痛,腰像断了一样,蜷缩成一团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李爱年爬过去,抱着刘艳艳男人的大腿,哭着说:“别踢他,我给你磕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苗圃园的那边传来了吴福叫喊捉贼的吼声。冯副局长几个人怔了一下神,连忙奔过去,只见吴福正跟两个年轻男人扭成了一团。吴福的脑壳也被两个男人打伤了,但他还是死死地抱着一个男人不肯松手。几个人扑上去一齐动手,才把两个男人治服。
吴福摸着被打伤的脑壳,愤愤地说:“狗日的,可恶。他们居然爬进刘出纳的家里偷她的东西哩。人家有钱是人家的嘛。再穷再苦,也得靠劳动挣钱啊,不能做贼的嘛。”
刘艳艳果然从一个男人的口袋里搜出了她的钱包,打开,钱和存折金项链都还在里面,高兴地说:“我的东西没有丢。”
周大树和李爱年一齐向吴福跪了下来,“吴福,你可救了我们。”
吴福对冯副局长他们说:“实话对你们说吧,周大树这个狗杂种跟那个李爱年是一对夫妻,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周大树不是说他老婆像刘出纳吗,你们看看,这不是扯鸡巴蛋嘛,又黑又瘦,能跟刘出纳比?简直是对刘出纳的侮辱。”吴福过后叹了一口气,说,“李爱年被冯副局长辞掉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在外边拾垃圾过日子,夜里没有地方睡觉,大门又守得紧,周大树每天半夜的时候悄悄从后面的院墙上把她弄进来,俩人在杂屋外面坐一会儿,打个盹,天没亮又把她送走了。他们以为我睡着了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啊,我醒着的,看得一清二楚。”吴福这样说过,就打住不说了,眼睛怪怪地盯了冯副局长一阵,又盯了刘出纳一眼,过后就把目光落在刘出纳她爱人小董身上去了。
办公室主任问道:“吴福你怎么碰上两个小偷了?”
“这些天的夜里我一直蹲在刘出纳的窗台下面的。”
吴福的话像一颗炸弹,把在座的人们都炸蒙了,人们好一阵没有做声,后来还是冯副局长开口说了话:“吴福你他*的蹲在她的窗台下面做什么?”
“我要说出来你们不一定相信,其实呢,我家女人才真正跟刘出纳长的一个样子。别看我长得丑,我家女人却是我们那里方圆三村五寨有名的美女,我们那里人都说我有艳福,讨了个天仙一样的漂亮女人。”吴福那张有点歪的脸面由于挨了小偷的打,有些发肿,显得更加的歪了,他做出一副怪怪的模样,“出门久了,就熬不住了啊,想我家女人啊。我不敢有非分之想,也不是想偷她家的东西,就想听听刘出纳说话的声音。我说的是实话,刘出纳家的窗户玻璃是毛玻璃,一点都看不清里面。”吴福顿了顿,“不过,今天听到的跟平时听到的不一样。今天两个贼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