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两块      更新:2021-02-25 02:48      字数:5015
  毛?毛还是有一点的。司雷不服气地说。
  你不信?我让你瞧瞧,说着他就要脱自己的裤子。
  妈呀,小流氓啊。那个高个子女生的声音一下子高到二百五十分贝,捂着脸冲了过去。
  那年那月,一股暗流在司雷的心里汹涌着,裤裆里老是支棱棱的软不下去,晚上司雷躲在被窝里自慰,那里便像水枪一样喷射出乳白色的液体,喷到他的怦怦跳的胸膛上,火热的脸上。人的一生中必定有几年是潮湿而黑暗的,欲望发芽,面对它的到来,懵懂的少年不知所措。司雷带着犯罪的念头发泄心里的憋闷,他像一只在风的作用力下不得不高飞的风筝,而心里的道德观念是身上的细线,把他勒得生疼。
  那些年司雷真的没跟那些哥们学到什么好东西,逃学打架甚至去偷都是家常饭,一次他们老大盯上了一个男生的新单车,说这个任务交给你吧,司雷。
  司雷学着录象里周星驰的样子说,小Case。他一直尾随着那个男生,把他追到一个逼仄的死胡同里。
  司雷说交些保护费吧,小子,以后保准你平安,他用一根不是很粗但很结实的木棍敲敲男生的单车后带,摇头晃脑用很玩世不恭的语气说,要不然你的“生死”我就保证不了了,他把生死两个字说的很有力度,像真的似的,带着痞子的口气。
  也许话说得重了,或许是那个男生太小,十一二岁的光景,男生丢了车子撒腿就跑。
  司雷丢掉木棍走过去,很轻松地把车子扶起来,想着就这么到手了,真是他妈太容易了。
  第二章 司雷第12节:断绝了兄弟关系
  但他还没骑上去,就觉得后脑勺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醒来看见自己躺在那个胡同里,身下的地很凉,没有路过的行人,他的身边扔着个厚厚的板砖,脑袋很沉,眼很黑,那个胡同阴暗而宁静。
  妈的,他竟然遭到了偷袭。
  那天司雷一直闷闷不乐,倒不是因为头上的伤,而是他咽不下这口气。太他妈丢人了,他司雷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儿袭击了。他坐在一个饭店里喝闷酒,他说小屁孩你等着吧,我一定要你好看。
  第二天老大说车子呢,他说老大明天吧,明天我一定把车子交到你手上。
  老大摸了摸他的头,说司雷,你放心吧,那个小子的腿已经折了,哭得像死了娘似的,妈的,竟然敢惹咱兄弟,也不问问我们哥几个答不答应,下次他要再敢不识相,可不是断条腿这么简单。
  这倒是令他感到愕然。
  司雷是想教训那个小屁孩一顿,恨恨地教训他一顿,扇他的头,杵他的胸,揍他的屁股。但他没想给他那么严重的惩罚。男孩的腿断了,虽然他没看到,但他知道这一切肯定发生了,老大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就像上次说要给班主任点颜色,果真放学后老师就看到自己的车胎扁了,回到家自己的黑贝被毒死了一样。
  司雷仿佛看见那个男孩就站在他的面前,然后喀嚓一声腿就断了。
  他又独自在学校附近的“食为天”喝啤酒,不行,他决定向老大提出他的意见,他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这样早晚是会出事的。
  你是不是不想跟大哥做了,老大问司雷,他停顿了一刻,说,是的,这样下去早晚会弄出事来。
  好啊,老大坐在操场边上的一个铁架子上看着他一脸的决绝,用夹着烟的手指指他,从今天开始你不是我兄弟,我也不是你大哥,不过我告诉你,你要交给我四百块钱,算是以前我对你的保护费,老子想买辆捷安特。
  好,司雷说,我答应你,明天我就把钱给你拿来。
  晚上的时候,他向妈妈撒了谎,司雷说我把同学新买的捷安特弄丢了,我要陪人家的钱。
  妈妈问多少。
  他说四百。
  妈妈没说什么,从大衣里掏出几张大钞,数出四张递给他,说,以后记得小心些。
  他躺在床上想着他们兄弟的关系马上就要破裂了,不知是难过还是得到了解脱,他看着天花板甚至想在明天向大哥道歉,他还是他的兄弟,他还是他的大哥,但他希望他们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了,可是他的话管用吗?他又想到了那个小男孩,想到了他无助的哭声,他求救的眼神,他断腿时撕心的疼痛,是的他不想这样,他司雷还没那么坏,他跟他们在一起的理由只是想活得快乐些,他攥了攥手里的钱。
  但第二天大哥接过他的钱哈哈笑了,他又把钱递到了司雷的手上。说你也太见外了,司雷,毕竟兄弟一场,这钱我不能要,你想走正道,大哥不阻止你,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烦还可以来找我,记住了,我还是你大哥。
  那一刻,他热泪盈眶,司雷甚至有些后悔自己退出组织的决定了。
  后来他觉得应该把这四百块钱给那个断腿的男生,司雷站在那个男生的门口等他,只见他拄着拐,腿上打着石膏,绑着绷带,一只脚着地,一跳一跳地从教室里出来了。
  你要干什么?男孩看到他站在教室门口明显吓了一跳。
  司雷说这是四百块钱,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吧。不过你在后面给我的那一砖,我会一直记得的。
  男孩见他是来道歉的,壮了壮胆,挺直了身子,说拿回你的钱吧,我爸爸已经报了警,我的腿不会就这么白折的,还有我告诉你,在背后给你一砖的人不是我,我的车子也没找回来,你知道吗?我恨你们。
  没过几天司雷那几个兄弟都被学校开除了,临开除前在学校操场开了全校大会,校长讲了话。司雷站在人群里看到他的老大和几个兄弟们耷拉着脑袋,脖子上挂着个大牌子,牌子上用黑字写着他们各自的名字。开完会他的兄弟们被在场的警察抓走了。据说他们偷了很多东西,甚至是市电视台的录象设施,这些司雷是不知道的。
  司雷没有进局子,他好象是和他们无关的,在这次事件里没有人提到他,司雷想,他是不是该庆幸提早和他们断绝了兄弟关系?
  这就是司雷十五岁夏天里发生的事,但是他一直搞不明白是哪个狗日的在后面给了他一砖。
  第二章 司雷第13节:你爱上她了?
  司雷考高中的时候,是妈妈陪着他去的,天气很热,他有些紧张,他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初中那三年都被蹉跎过去了。
  小雷你别怕,有妈呢!妈妈用手绢擦一把司雷脸上的汗水。
  你管什么用,你又不能替我去答题,他小声嘀咕着。
  你不用担心,你的监考老师是我以前的同学,她会帮我们的,妈妈像只猫似的静悄悄地凑到他耳边笑着说。
  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白了他们一眼,他妈妈抱歉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考不上学的话,也许只能去他爸爸的那个“猫尿厂”打工了,这是他最害怕的。
  汽车曲曲折折地开到了那所高中,妈妈拉着司雷去了一个老师的办公室,他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阿姨,妈妈说快叫刘阿姨。
  司雷说刘阿姨好!
  刘阿姨温柔地抚摩着他的头,小雷长这么高,我都认不出来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刘阿姨招呼他们坐下,忙着给他们倒水,把电扇调快。他的心里变得塌实了些,他看着这间布置的很精致的房间,地扫得很干净,房间里摆着很多花,电视上套着手织的白色套布;空气里还飘弥漫着空气清新剂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
  妈妈说小雷离考试还有二十分钟你先进考场吧,我和你阿姨叙叙旧。
  他点点头走了出来,他看见学生们忙忙碌碌地校园里穿梭着,有的聚到一起在商量这次的考试,他们个个表情严肃,司雷虽说有些害怕考试,但却不像他们那么紧张,紧张得看起来个个都像是去上生死战场一样。他只是有些迷惘。
  他找到考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摆好一些必备的文具。临开考时他看见刘老师进来了,看见她他的心里就平静了许多,刘阿姨保佑我吧,让我能考上高中,千万别把我送进爸爸的猫尿厂,司雷在心里祈祷着。
  发了卷子他就在那里等着,等刘阿姨把答案递到他手上,他就开始一阵狂抄。
  考了五场,虽然监场老师换了又换,但总会出现一个给他递答案的老师。司雷觉得给他递答案的老师个个都像上帝的化身般,一次次把他绝望的境地里救赎出来。
  司雷就是这样揣着一张的抄来的录取通知书迈进了高中的大门。
  他在市二中上了一年高中,接着又转到了市一中读高二。市一中虽然离家较远,但那里是重点,妈妈说上重点高中才有希望考上大学。
  司雷想,妈妈真好。
  在市一中,司雷决定好好学习,但无奈落下的课程太多,很多门学科都听不太懂,起初他住在学校宿舍里,宿舍里的几个哥们都很好学,他和其中一个叫胡生的关系处得不错,胡生是他的上铺,也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更是他的同桌。
  司雷的前桌是一个叫赵小末的女孩,其实他知道胡生喜欢赵小末,因为那天胡生讲了个笑话,结果赵小末轻易地就中了他的圈套。
  后来胡生老是讲一些笑话,故意说得很大声,想让坐在后面的赵小末听到,胡生讲的时候老是不时地扫一眼赵小末,但赵小末却不再插嘴。胡生每次讲起笑话来,都变得滔滔不绝,简直是妙语如珠。
  司雷私下问胡生,你爱上她了?
  谁?我爱上谁了?
  司雷说这可瞒不了我的感觉,瞧你,一讲起笑话来想象力还有口才变得出奇的好,那不是爱是什么?司雷打趣道,你要是不把握好,赵小末可就是我的了啊。
  胡生被说得一阵脸红。
  要说那个赵小末虽然脸上有浅浅的雀斑,但也不失为一位美女,因为她很白,病态的苍白让那些雀斑看起来很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也凭添了几分味道。
  那天司雷回了趟家,妈妈给的钱他提前花光了,回去之前没给家里打电话,他站在门口拿出钥匙伸进锁孔,竟然发现门被反锁了,那时他家里还没安门铃,他啪啪地拍了几下门环,等了足足有十多分钟,妈妈才慢腾腾地打开门。
  妈妈说小雷学校那么远你回来也不先打个电话。
  他不说话,他冷冷地看着旁边那个衣冠不整有些手足无措的陌生男人。
  噢,这是我以前的同事,我们、我们在谈以前厂子里的事情,那个厂子倒闭了但还拖欠着我们工资呢!……小雷,你快进来啊,怎么在门口傻站着。妈妈笑得有些勉强。
  司雷站在那里说不用进去了,把钱给我就行了。
  司雷拿上钱就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眼泪珠子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妈妈的形象像一座沙雕一样在他的脑海里瞬间崩塌。
  第二章 司雷第14节:你小子又来桃花运了
  司雷向着她走过去,司雷那一刻恨透了所有的女人,没有一个女人是纯洁的,所以他要报复她们。于是赵小末成了司雷对女人的憎恨、失望和报复的第一个牺牲品。
  那时司雷刚在学校租了个单人房,集体宿舍里太吵了,尤其到了晚上唧唧歪歪得让人睡不着觉。司雷的单人房是个伙房的伙计租给他的,那个伙计住了十里开外的农村,最近刚结了婚,往家里跑得很欢。房子便宜但里面很脏也很乱,那个伙计的烂被褥、暖壶、脸盆什么的还没搬走。
  他和赵小末在里面发生了第一次。他打开一扇紧闭的窄门,挤了进去,他在吱呀声里流连忘返,享受着报复带来的快感。赵小末并没有哭,他拧开灯,她竟然看着他微笑。
  女人生来就是被征服的,女人就是贱。司雷在心里鄙视所有的女人。
  两周后有一次体育课上,要进行一千米达标测试,本来司雷可以跑得很快的,但无奈那天天太热了,天一热跑起来浑身就会粘歪歪的。司雷一直一摇一晃地跑在队伍的尾巴尖上,但最后成绩一出来,他司雷竟然跑了个第二名。别人倒没人说什么,都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司雷觉得不对劲,他问是谁记的分,体育委员说是体育系毕业刚分到这里来的那个小妞,靠,你瞧她那肥扭扭的屁股,你小子又来桃花运了。
  他看见那个人正在不远处冲着他笑,他向她走过去。
  他向她走过去,就和她抱在自己那张肮脏的单人床上了,她是司雷的第二个牺牲品,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司雷觉得自己像一个精明的钓鱼者,精明到自己还没撒下鱼钩,一条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