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作者:无组织      更新:2021-02-25 02:45      字数:4771
  半个时辰后邹仝回来了,此时玲珑身上药劲已过,月牙儿朝邹仝一笑:“瞧好了。”
  邹仝一转身:“我不想再瞧见她,苏芸呢?”
  月牙儿笑道:“你先瞧仔细,我再告诉你。”
  又给玲珑化开两丸灌了进去,不一会儿开始咯咯笑着,大声唱歌,脸颊潮红冲邹仝抛着媚眼,偶尔清醒过来屈辱痛哭,痛哭一会儿又抖着手去解衣衫,解了衣衫唤着将军朝邹仝身上扑,月牙儿也不让人阻拦,只冷眼旁观,瞧着邹仝狼狈躲闪冷笑道:“这是从她房中搜出来的,邹仝,你这会儿还觉得她惹人怜惜吗?”
  邹仝后退到门外,隔门问道:“月牙儿是说,苏芸的病痛,都是她给害得?”
  月牙儿说声不错,命人打开衣柜暗格给邹仝看,邹仝紧咬了牙关,刷一下抽出腰间佩剑,闯进门去手起剑落;玲珑的头滚落在地。
  月牙儿跺脚道:“青艾姐姐嘱咐过,要留活口。”
  邹仝不理她,拎起地上的人头问道:“苏芸呢?”
  月牙儿说走了,邹仝急道:“走了?去了何处?”
  月牙儿道:“你昨日对苏姑姑用强,并和这玲珑不干不净,苏姑姑伤心之下,求着青艾姐姐带她回京城去,这会儿早走远了。”
  邹仝提着人头上马就追,傍晚时分追了上去,马车正停在路边,青艾瞧见一人一骑疾奔而来,杀个回马枪是她和月牙儿订好的计策,正要回去的时候,苏芸犯了病又哭又闹,青艾只得在马车上守着,让月牙儿回去,月牙儿拍着胸脯道:“姐姐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就是。”
  月牙儿走后,青艾和跟随的人几经努力,苏芸方沉沉睡去,青艾疲惫不已,下了马车坐在路边歇息,骑马的人近了,青艾瞧见是邹仝,起身问道:“家中怎么样了?”
  邹仝不理她,刷一下掀开车帘,这会儿苏芸沉睡后刚苏醒,睁眼瞧见邹仝站在面前,脸上身上的血迹尚未干透,直勾勾瞧着她,将手中拎着的人头一扬:“一切都是玲珑所为,跟我回去吧。”
  苏芸的眼睛正好对上玲珑的眼睛,上翻着露着眼白,满头满脸浸了血污,睫毛上都沾满了血,苏芸啊一声大叫又晕死过去,青艾听见动静赶了过来,生气得一推邹仝,邹仝纹丝不动,问青艾道:“芸儿她,为何要离我而去?”
  青艾怒道:“你都做了什么惹她伤心,自己不知道吗?”
  这时苏芸悠悠转醒,瞧见邹仝忙躲在青艾身后,紧紧抓着青艾衣襟:“快带我走,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人。”
  邹仝伸手来握她的手,她尖叫着躲避,邹仝眼眸一暗缩回手去,直愣愣站着对青艾道:“我不让她走,是死是活,我要陪着她。
  青艾瞧他沮丧,吸一口气对她道:“苏姑姑昨日本来好了很多,可你莽撞胡为,如今的情形,她继续呆在将军府或者瞧见你,都会大受刺激,说不定会彻底疯癫,我今日带走她,待她痊愈后,你们两个再去解彼此的心结。”
  邹仝瞧着苏芸,好半天终是点了点头,青艾看向他手中人头:“是玲珑?”
  邹仝说声是,一扬手将人头扔进路边树丛,青艾听着咕噜咕噜人头滚过干草的声音,对邹仝道:“跟大将军说一声,我在安西等他。”
  登上马车吩咐一声,一行人趁着夜色走了,邹仝定定伫立久久凝望,直到马车完全融入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委屈不平
  第二日清晨,宿风带着队伍和月牙儿追上青艾,一行人行路二十多日到达安西,熙儿如今已是八个月大,床上地上到处乱爬,瞧见家里来了这么些人,高兴得挥舞着小手咯咯咯直笑,与月牙儿却是陌生,不认识一般,月牙儿笑骂道:“小没良心的,连亲娘都不认识。”
  青艾取笑道:“你这一离开就是三个多月,早忘了。”
  说着话弯腰去抱熙儿,熙儿躲避着从乳娘手臂上滑落下来,蹭蹭蹭在地上爬行,苏芸说一句太脏,这一路上她的病情又有起色,只是总怀着心思不爱说话,这会儿瞧见熙儿,脸上才有些笑容,乳娘笑道:“俞将军吩咐,男子汉不能那么娇气,爱在那儿爬就在那儿爬。”
  说话间熙儿爬到宿风脚边,小手揪住衣袍下摆左右摇晃起来,乳娘正要去阻拦,青艾说声不要,兴致满满瞧着,心想他这样的人,大概对小孩儿最没耐心,谁知宿风低头一瞧,一把抱起熙儿将他举在肩头,熙儿骑着他脖子揪着头发咯咯直笑,宿风就缩着脖子与俞哙说话。
  青艾笑起来,觉得这会儿的宿风十分可爱,月牙儿也在旁边啧啧说道:“真是没想到,大将军会喜欢孩子。”
  苏芸笑道:“谁又能不喜欢呢?”
  青艾瞧一眼苏芸,正要说话,就听乳娘大叫一声不好,众人顺着她手指瞧向宿风,熙儿皱着小眉头正在用力,有水顺着宿风脖子直往下淌,乳娘忙过去抱了孩子过来,月牙儿忙向宿风致歉,宿风笑说无妨,站起身沐浴换衣去了。
  这时门外进来一人,正是多日未见的白先生,大步朝青艾走了过来,目光如一张网般笼罩着她,温和而柔情,青艾鼻子一酸“先生别来无恙?”
  白先生点点头:“青艾长高了。”
  青艾一笑:“先生打趣我。”
  白先生指指椅子:“坐下说话。”
  青艾一回头,其余人不知何时都走了,只留下二人,青艾心中坦然,只因白先生从未让她尴尬,亲自为白先生斟一盏茶,与他细说玲珑之事,熙儿乳娘之事,还有之前安西军中营啸一事,并说出自己的怀疑,只怕是太后在设法对付他们。
  白先生听得很认真,青艾之前也跟宿风提过,宿风笑说道:“你就是爱胡乱琢磨,我们查无实据,邹仝不杀玲珑,她宁愿自裁也不会供出幕后,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褚文鸳指使的,不过是些小动作小算计,邹仝俞哙是我带出来的人,不是纸糊的,且由她去。”
  白先生却不同,沉吟说道:“今日成王大婚,娶了定国侯府大姑娘做续弦,青艾可知道些什么?”
  青艾想起郎歆说过的话,白先生道:“这方羽环,跟宿风有无旧事?”
  青艾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白先生道:“如此便说得通了,宿风正在争取成王的势力,这样一来,不能够了。”
  青艾忙问:“先生何故如此说?”
  白先生道:“自古以来,联姻胜过千军万马,这方羽环怨恨宿风,又得了太后授意,定会一心讨好成王,成王老夫少妻,定会加倍宠爱,到时候枕边风一吹,成王就会与太后为伍,太后实力大增,足以与宿风安王抗衡,如此就成三足鼎立之势。”
  青艾叹口气:“宿风不信这些。”
  白先生笑道:“他是不屑,他若能将内宅和妇人放在眼里,他就不是他了。青艾适时提醒他些,他有时候嘴硬,却能听得进去。”
  青艾说是,又起身斟一盏茶笑问道:“白先生可记得吟歌?”
  白先生一愣:“找着了?”
  青艾点头:“去年十一月的时候找回来的,吟歌总问起白先生。”
  白先生道,“有宿风照顾着,她应该很好,我……”说着话一顿,“我无颜见她,算了……”
  青艾见他不想多说,试探着问道:“白先生去年可去了孤山?”
  白先生摇头:“都望见了杭州城的城墙,被戚贵带人堵了回来。”
  青艾站起身来到书案后:“我这里还有一首诗,送给先生。”
  白先生兴致满满:“我来研墨。”
  青艾挥笔写下林逋的那首《相思令》,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白先生看着看着,眼眸中有水光滑过,忙低头掩饰,青艾道:“这是林逋的另外一首词,之前一直未敢说于先生,今日写下来,是想让先生知道,林逋并非独有梅妻鹤子之高洁,同时也有郎情妾意夫妻恩爱的情肠,先生,不必执着。”
  白先生笑笑:“青艾,所谓心结难解,有些事想得通却做不到。”
  青艾跺脚:“先生这是何苦?”
  白先生笑道:“是我的错,与青艾无关。”
  青艾瞧着他:“就因为我的那些话那些诗句,先生闻所未闻,才觉我有什么不同,我这就告诉先生我的来历。”
  白先生坐了回去:“青艾说吧,我一直想知道。”
  青艾下定决心娓娓道来,从她被雷劈死到附身短剑,直说到被马老七又叛卖到边境大营,说完瞧着白先生,白先生讶异着:“一直知道青艾有些不同,原来如此。”
  青艾比白先生还要惊讶:“先生相信我?”
  白先生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青艾没必要骗我,且青艾说过的一些事,确实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旁人无法得知。”说着话目光灼灼瞧向青艾,“未来是怎样的?这其后的历史又是怎样的?”
  青艾说得简短,白先生却不放过,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活象十万个为什么,青艾笑道:“先生的问题肯定有很多,我们可以慢慢说,不过青艾有两点请求,一是先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二是,先生听了这些话,不再觉得我与众不同了吧?”
  白先生不说话,青艾笑道:“我知道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皆因我晚生千年,我既不美貌也不聪慧,先生何故如此?”
  白先生抬头望着青艾:“开头自然因这些受到吸引,可后来……”
  他顿了一下问道:“宿风清高骄傲目中无人,青艾可想过,他为何会喜欢你?”
  青艾摇头,白先生一笑:“那,青艾怎么非要问我为何?”
  青艾语塞,白先生道:“两情相悦无需问为何,一厢情愿就非得问吗?”
  青艾有些无措:“先生,我不是……”
  这时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把拉过青艾道:“还有完没完,吃饭去。”
  白先生毫不客气横在宿风面前:“我还有许多问题问青艾。”
  宿风无奈瞧着他:“师兄,先吃饭去吧。”
  白先生道:“吃过饭,我要和青艾秉烛夜谈。”
  宿风回两个字,不行。攥着青艾的手走了,晚饭的时候,没搭理青艾,也不瞧她一眼,吃过饭拽着她手就走,白先生追了上来,青艾忙笑道:“白先生,我要在安西呆一些日子,慢慢回答你的问题。”
  白先生说好,宿风不说话,进了屋中对青艾道:“明日一早就动身回京城,带上苏芸。”
  青艾垂头道:“我本想说服白先生解了心结,给他和吟歌牵个线,不想惹来更大的麻烦,他将我当无字书了,不停得问问题。”
  宿风哼了一声:“活该,让你自以为是,编造说来自于千年之后,这世上,也就他信你。”
  青艾瞪着他:“你偷听?”
  宿风不以为耻:“偷听怎么了?头挨着头,一个磨墨一个写字,对坐喝茶清谈好几个时辰,不偷听,我能放心吗?”
  青艾道:“偷听就偷听,我问心无愧。”
  宿风又哼一声:“给他和吟歌牵线?你以为他能自觉自愿成亲?”
  青艾不理他的话茬:“你不信我?”
  “不信。”宿风大声道,“你的来历我不是头一个知道的。”
  青艾道:“本想再等几年再告诉你,这下好了,你偷听了,也就知道了。”
  宿风指指她叫一声胡青艾,半晌嗤笑道:“还不如说是狐狸精,更容易让人相信。”
  青艾刮刮脸:“有我这样长相平凡的狐狸精吗?”
  宿风瞧着她:“狐狸精长相其次,最大的能耐是能诱惑人心。”
  青艾笑道:“我问你,你跟那方羽环有何旧事?怎么就惹得人家多年不嫁人痴心等候?”
  宿风躺倒在床:“话不投机半句多,睡觉。”
  青艾纠缠上来:“话不投机,别处投机也行。”
  宿风恨恨说道:“就说是狐狸精转世,惯会蛊惑人心。”
  青艾伸手解他衣带,宿风定定瞧着她:“青艾的来历,头一个知道的,为何不是我?”
  青艾手伸了进去,宿风依然定定瞧着她:“为何青艾和师兄就能相谈甚欢,跟我就不能畅所欲言?”
  青艾歪头道:“我和白先生有知己之感,跟宿风,嗯,是夫妻嘛,哈哈,是夫妻。”
  宿风咬牙翻个身,居高临下瞧着她道:“就知道,你跟祖母说的话,是故意夸大其词。”
  青艾啊一声大叫,宿风又问:“为何我不是头一个?”
  青艾忙道:“你是头一个啊,洞房的时候,不是流血了吗?”
  宿风气得不行,青艾告饶声半宵未停。
  作者有话要说:
  ☆、释前嫌
  第二日一早,青艾为宿风梳着头发,在铜镜中对他认真说道:“苏芸若跟去京城……”
  宿风漫不经心:“知道,她和邹仝就永远夫妻分离了,算了,先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