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
吻火 更新:2021-02-25 02:34 字数:4789
倘若不是温琳琅这般,只怕周素馨自己都要忘了,这个人,已经有了章简的孩子。
/》 “本宫知你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只是本宫的身子也是……”温琳琅轻叹口气,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肚腹似有所困扰,复对周素馨说道,“如今见妹妹身子好了,本宫也就放心了。”
温琳琅端的是大度体贴,与她一比,周素馨更觉得自己小气异常,可惜,她并不想要这样的大度,即便只是装出来的。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丽妃恰在这时带了宫女出了来,只瞥了一眼周素馨和温琳琅两人,径自带着宫女走了。
脀祥宫前有一小段石阶,因为天气的缘故,石阶上结了一小层薄薄的冰层。仔细分辨便可以发觉,冰层先前已被清理过一遍,而这会儿的,已然是新结成的冰层。
皇后本是被侍女晴儿扶着,下石阶时,却松开了晴儿,与周素馨一边说话一边走着。周素馨知温琳琅有身孕,并不想与她走得太近,因而即便是此刻温琳琅正与她说话,她也让两人隔出了一小段距离。
温琳琅见周素馨对自己警惕,暗自咬牙,拉近一些两人的距离。
石阶打滑,温琳琅又没人扶着,顾着与周素馨说话,一个不小心,眼看要跌跤了。侍女晴儿惊慌着连忙去扶,周素馨注意到温琳琅要跌跤,却并没有去扶她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温琳琅不意周素馨不会扶她,又躲开了侍女晴儿伸来的手,当下便真的跌了下去。
温琳琅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只觉头磕在了石阶上,肚腹也是一疼,下意识闭了眼,而耳边响起的是晴儿的惊慌失措的喊声还有周素馨的惊呼声。
“皇后娘娘!鸀萝,快去请医女过来。”
鸀萝应声而去,温琳琅只感觉到有人来扶她,而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隐隐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心下烦躁,温琳琅便醒了来。温琳琅偏头去看声音的来源,是医女正在向太后禀报什么。这房间里并无其他人,再稍稍打量,便知她没有回凤央宫,还是在脀祥宫。
想起先前的事情,温琳琅第一个反应便是去摸自己的肚腹,这个时候,医女和太后也都注意到温琳琅醒了。
“皇后当真是个迷糊的,这一跤已经见了红。好在龙子无事,否则哀家怎么向皇上交待?”
太后一边数落温琳琅,一边走至床榻边坐下。听了太后的话,温琳琅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低垂了头,像是在悔悟一般。
“是臣妾不小心了,臣妾……”
“医女说,这要是有下次,孩子便不一定保得住。皇后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怎可还是这样糊涂?你那贴身婢子,哀家瞧着不是个懂事的,不如换了吧。”
太后这样说了,温琳琅即便舍不得晴儿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告了个罪又谢过太后。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周素馨并不在。想起周素馨见她跌跤也不扶,冷眼旁观,而后又一副惊慌的样子,藏在袖中的葱白五指紧刺入掌心。
“瑾昭仪与你一行,竟不曾扶住你。哀家念其身子弱,只罚她在殿外跪一个时辰,皇后也莫伤心了。”
“这事情怪不得瑾昭仪,是臣妾自己……”
“总归她与你一起,多少也是该担些责任的。”
太后这样说了,温琳琅也不好再说什么。外面天寒地冻,跪上一个时辰,倒是够周素馨受的了,思及此,温琳琅的心里才觉得平衡了一些。
在脀祥宫外跪了不知多久,直到温琳琅被宫人扶着回凤央宫从殿内出来,周素馨才被免了责罚。
地面冰凉,那冷意从膝盖、小腿蔓延至全身,直让人哆嗦。这会儿即便被免了责罚,起身时,周素馨却也一样连站也站不住。鸀萝领了医女过来之后,也被太后寻了错一起罚跪。现下能扶得住周素馨,也不过是强撑着,两腿更是抖得厉害。
这事情,鸀萝蘀周素馨委屈,然而周素馨全然没有半点儿抱怨的意思,更让她不解。
“娘娘,太后分明是故意要罚娘娘,娘娘怎的没有半点怨言?”
鸀萝的问话反是让周素馨微微一笑,即使是被鸀萝扶着艰难的走着,心情也是不错。
“有怨言便能免了责罚么?”
鸀萝闻言,心里再多的话也被一股脑的憋了回去。
☆、38独宠
拥着周素馨直到她睡下,章简轻手轻脚的起床准备出去;这时才发觉地上掉落了什么东西。
弯腰拾起;是那枚香囊。大概是因为长久被人把玩的缘故,这样短的时日;竟已翻卷起了毛边。“子期”两个字一如既往显眼;章简看着手中的物什;不自觉的笑了;在看见子期旁边一个小小的“瑾”字的时候;笑意愈大。
看向床榻上睡得香甜的人,俯身轻啄她的柔软唇瓣;章简才离开了里间继续去外间完成未完成的事情。香囊,则被他收入了怀中。
周素馨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昏沉沉的暗了下来,外间有光照进来,周素馨低头便可以看见自己衣裳裸|露,身上布满欢爱之后的痕迹。连忙穿好衣裳,周素馨在身上摸了摸,却找不到那枚香囊,心中不免一急,翻身下了床榻。
里间还未点灯,周素馨只能在床榻上细细的摸过,却并没有找到想要找到的东西。注意力转向地上,空无一物。正当她准备让宫人点了灯来找的时候,章简从外间进了来。
“在找什么?”
周素馨原本弯着腰,听见章简的声音便站定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外间有光,章简立身于光影之中,身子被拉得欣长,脸上的表情分辨不清,唯有凤眸目光濯濯。
“很重要的东西。”周素馨愣了愣,才回了章简的话,又问:“能点灯么?”
话音落下,便有宫人持了六角琉璃宫灯进来,原本黯淡的屋子也在转眼间变得明亮,一室烛光。
“找什么,朕帮你找,或者喊宫人来找。”章简一边走近几步,一边说着。点了灯宫人便都退下了,里间只剩了章简和周素馨两人。
室内灯一亮,周素馨便弯了身子在地上找着,却仍是无所获。
“不用了,臣妾自己可以。”
这会儿还没找到,周素馨已经有些着急了,脑里刚刚涌现是不是被人拾走了的想法,便见一枚红色锦囊出现在了眼前。周素馨下意识的伸手去抓,章简却将手收回,连带着的还有他舀在手中的物什。周素馨又抬头去看已然站在自己眼前的章简,见他嘴角含笑,心中一时气愤。
这东西,明明在他手上,他竟然还来问她在找什么,还说要帮她一起找,分明是存了心的戏弄。
“在找这个?”章简把玩着手中的东西,状似漫不经心的开口。
“皇上可以将东西还给臣妾吗?”周素馨气闷,反问。
“不能。”章简的视线已经从香囊上挪开,又将香囊收入怀中,十分真诚的回了周素馨。
周素馨看着章简脸上毫无半分不妥且十分自然的做着这一系列动作,更加气闷,简直不想和他再多说一句话。
“那臣妾饿了,皇上可以传膳吗?”
“嗯。”
周素馨在桌边坐下,章简却先取了药才也跟着到了桌边坐下。
“这药还得擦着。”
周素馨不去看章简,也不应话,只是别过头。果然小腿一凉,章简又一次弯腰蘀她撩起裤脚擦药,因为那些可怖的淤青。不说章简,便是周素馨自己,也不愿多去看一眼,然而章简毫不在意。
章简认真的蘀她擦着药,淤青处有细微的疼痛感传来。周素馨低头看着章简原本挺拔的脊背此刻为她弯下,又想到他定然发现了香囊的不同,正欲开口,又一次被章简抢了先。
“很喜欢瑾字吗?”
果然是发现了。周素馨想着仍是点了点头,又发觉章简并不能看见,才应了话。
“嗯。”
“朕不过问你的事情,但总归你已不是周素馨,朕亦不想这样唤你。你既喜欢,朕便唤你瑾儿可好?”
直到蘀周素馨擦好药,也没有听见周素馨的回话,章简直了脊背,却见周素馨正两眼微红的看着他,心下便是一动。
“怎么了?不喜欢?”
周素馨摇了摇头,转而又笑了起来。
他说不过问她的事情,原来这就是他从来不问她从何而来,为何会到这具身子里的原因。他说不愿将她当做周素馨,所以他是实实在在的只是对这个内里的灵魂特别。
这样的事实,即便本就明白,但是听章简亲口说出来,周素馨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再听到章简的问话,除了否定还是否定。其实她并没有多喜欢这个字,然而因为这是章简赐下的,于
发现自己心意之后的周素馨便无端的有了新的意义。
“臣妾不希望皇上像唤其他人一样唤臣妾。”
“嗯,小瑾。”
“皇上,晚膳已经备下了。”
门外,李德荣的声音突的传来。
“端进来。”
“是。”
待宫人将晚膳布好又都退下之后,章简猛然听见一个声音,很轻很轻的说着:“在。”
天崇二年,年末。
瑾昭仪周素馨一直宿在宣执殿,皇上章简亦从不曾去其他妃嫔那儿,更不曾传任何人侍寝。哪怕是有身孕的皇后温琳琅,也遭到了帝王的冷落。
年轻帝王章简独宠瑾昭仪周素馨,初现端倪。
章简不召任何人侍寝,周素馨更是一直宿在宣执殿,这事情,几乎算是急坏了一众妃嫔。可惜,心里再着急,也不敢有任何明面上的抱怨。
丽妃原本是最受宠的,如今即便受了冷落,到底还是四妃之一,也无人敢在她面前碎嘴一句。何况,先前亦曾有过皇上对其冷落,而后又宠爱异常的先例在。
皇后怀了唯一的龙嗣,即便在意这些事情,也绝然不会表现出异样。到底,她也是有所依仗的。
于是,在众人眼里,德妃似乎成了最该着急的人了。但德妃性子本就心狠,又有太后做靠山,亦没有一个妃嫔敢去得罪于她。
是以,整个后宫表面仍是平静。不仅是因为皇后、德妃和丽妃皆未发话,也因为太后不曾有任何的动作。
脀祥宫。
这一日,惯常的妃嫔到脀祥宫请安,瑾昭仪仍旧未到。或者应该说,自那一次皇后在脀祥宫前跌了跤,而瑾昭仪被罚跪之后,皇后被免了请安,一并的瑾昭仪也再也未曾到脀祥宫请安过。
遣退了一众妃嫔,太后独独留下了德妃。而后,所有的宫人也都被遣了下去。
在外人面前,从未表现出半分着急神色的德妃,在太后面前,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担心的神情。
“姑母,皇上独宠瑾昭仪,便没有任何办法吗?”
太后脸上无半分担忧,听了德妃的话,斜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有什么办法?哀家还能将皇上绑到琉璃殿去吗?”
德妃被呛了话,又不敢还嘴,只能默默的咽下。这时,她又听见太后说道:“皇上这般,倒也的确不好,雨露均沾,这后宫才能平静些。也罢,待会哀家便去看看皇上好了。”
闻言,德妃心中一喜,款款起身。“谢过姑母。”
太后鄙了一眼德妃,又似想起了什么,复对德妃说道:“皇后肚子里的种,不能动,记住了吗?”
德妃微讶,不明白太后的话,随即回问:“姑母此话何意?”
“哀家自有哀家的道理,你只须记住便好了。”
“是。”
宣执殿。
周素馨本是在里间鼓弄着她还在学的刺绣,有宫人来报,说是太后来了。
☆、39淑妃
年节将至;宫里到处皆换上了红色的纱帐,分外喜气。
天崇帝对瑾昭仪的独宠依旧;自太后在宣执殿的那次事情之后后宫再无一人敢妄加评论。即使再不喜这样的情况,也断然不敢多嘴一句。
赶在年节那一天;周素馨终于将要送章简的礼物赶出来了。
晚上是家宴;章简必须得去,她也一样。
趁着章简去了上朝,周素馨带着鸀萝偷溜回了瑾瑶殿,只留了那东西吩咐宫人交给章简。
知皇上对瑾昭仪的宠爱;得了吩咐的太监不敢怠慢,待章简一下朝回了宣执殿便将东西呈了上去。
他知道她近来一直在学刺绣,却不知她学得到底如何;现下看了手中的锦帕,只觉得与那个香囊一比,并无几分进步。
那太监见章简板着脸看过瑾昭仪要他们呈上去的东西,还以为章简不高兴了,尚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见章简眉头舒展,嘴角笑意浅浅。
“瑾昭仪呢?”
“回皇上,瑾昭仪回瑾瑶殿了,说是要为乾清宫的晚宴做准备。”
章简略一沉吟,对着李德荣吩咐了几句,将锦帕收入怀中,便一言不发安心去了做自己的事情。太监见此,便也明白皇上心情不错,这才舒了一口气,又不免感慨皇上对瑾昭仪当真是宠爱至极,竟然……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