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1-02-25 02:07      字数:4771
  在她还来不及冲出室内花园门口时,史恩·辛那席一个箭步,飞快的拦下了她,并抓住了她的手,但旋即被她甩开。他气呼呼的瞪着她,“莎琳,你太过分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你就一次又一次的跟我捣蛋。如果你一定要在众人面前让我丢人现眼的话,那我真的就不客气了!”
  女孩已经受够了他的奚落,倾全力挥出一记猛拳,想教训—下这头野兽。孰料他速度更快,一记结结实实的反击,拳碰拳,将她打退了好几步。女孩强忍痛楚,想再上前踢他的咽喉。但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一道闪电般的过肩摔,“砰!”的一声,便将她重重的摔落地面。
  这下子她摔的不轻,可能要一阵子才会清醒。在确定她短时间内没有还击能力后,史恩·辛那席很得意的以征服者的姿态扶起她,缓缓走回餐桌,继续他们之间的战争。
  “船长,”凯乐向他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把人带来了。”
  史恩·辛那席轻轻扶着女孩坐下。女孩猛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面对这两个当初把她扔在这里的男人,她是一脸茫然。
  这时所有人的焦点都转移到这两个人身上。他们共同的特征是:蓬头垢面,状极狼狈。一个人是披头散发,满脸胡子,象是好几天没洗过澡的脏鬼。另一高高瘦瘦的则是面黄肌瘦,摇摇晃晃,象个营养不良的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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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这两个穷光蛋,大概都只是个三餐不继的工人吧。”布奇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两人。“搞不好,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而这两个焦点人物:杰克·克莱格和雷德曼,则像是犯人似的乖乖站在船长面前,准备受审。
  “嗯,有可能。”史恩·辛那席点了点头,然后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柔语调转头质询这位饱受他摧残的不幸女孩。
  “哦……莎琳,还记得这两个人吗?仔细看清楚。”
  “不记得!”她终于打破了沉默。“我跟你说过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坚定的摇摇头。
  毫无疑问的,史恩·辛那席显得非常失望,不过并不惊讶。他随即把眼光转回这两个嫌犯身上。
  “哼!今天算你们走运,暂时逃过了一劫!”他停顿了一下,观察他们的表情。
  “不过,也别高兴的太早。既然被押来了,就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老老实实的跟我交代清楚。不然你们休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
  “他们说是在海德街口发现这个女孩的。”凯乐替他们做开场白。
  “是吗?”
  “没错。船长,我们怎么敢骗您呢?”杰克·克莱格象个不倒翁似的猛点头,深恐船长会对他施以酷刑。
  “那一天晚上,我们离开了‘银杯’当铺,经过海德街的时候,就发现她人事不省的躺在街角。我开始还以为她已经死了,正想找人把她给埋葬;但是后来雷德曼却发觉她还有气。”
  他转头看了他的同伴一眼,雷德曼则很有默契的猛点头。
  “于是我们就把她扶起来。这时我们意外发现她手中握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船长您的姓名和地址,于是我们就把她送来这里了。”
  “嗯,编的倒挺合理的嘛。”史恩·辛那席像个判官似的,把手交叉在胸前,双眼凝视着这两个看起来也不象是什么好人的苦力。“好。那你们说,那个姑娘为什么会倒在那里?”
  “那我们真的就不知道了。”杰克·克莱格耸耸肩。“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四周房子都是门窗紧闭,连个人影也没有……”
  那四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
  “如果要说有的话,那就只是—堆垃圾吧。哦,对了,在她脚旁边还有一块砖头。也许是她跑步时绊倒了才昏过去的。”
  “没有别的了吗?”
  “哦,我想起来了,还有一根铁管。”
  “铁管?”史恩·辛那席表情非常困惑。
  “是的,铁管。就象平常用来装水管的那种。”
  “有多长?”
  “大概有……五英尺吧。也许没那么长。”杰克·克莱格用手比了一下。
  女孩—直仔细在聆听,因为她似乎开始有些印象了。她再度用手摸了一下额头,怀疑这个肿块就是被铁管重击所造成的。“难道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旁边连个人都没有吗?”
  “绝对没有!我们只看到一堆老鼠而已。”
  这时史恩·辛那席象个大侦探似的,摸摸下巴,陷入了片刻的沉思。然后冷笑着点点头,好像已经理出一个头绪了。
  “你们刚刚提到说,你们是在离开当铺后,才发现女孩的。不过,我觉得你们似乎有所隐瞒。”史恩·辛那席象个严峻的法官,怒视着他的两名嫌犯。“从实招来!到底是先去当铺,再发现女孩,还是先发现了女孩,然后才去当铺呢?这差别可大罗。”
  纸包不住火,杰克·克莱格知道被识破了。他咽了一口气,满头大汗的望着雷德曼,流露出焦急和绝望的眼神。“我们……我们……”
  “行了,答案已经写在你们脸上了!”史恩·辛那席把头偏了过去,好像不屑一顾似的。这个时候凯乐则趋前跟他的老板交头接耳,似乎是在献计。
  “喔,这万万不可,太血腥了。”史恩·辛那席表情故作严肃状。“被泰丽那个老太婆知道了,会跟我算帐的。”
  “那不如就把他们……”凯乐又献了一个计。
  “那也行不通,吵死人了。”史恩·辛那席摇摇头。“你知道我最怕听犯人刑求时的惨叫声了,几条街外都听得到。”
  “那难道你要……”
  “哈,我正有此意。”史恩·辛那席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
  “我看可能还玩不到—半,他们这两个小子就疯掉了!”
  “求求您,船长。”杰克·克莱格卷起袖子擦汗。
  “我们只是……贪点小便宜而已。”
  他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不……不是什么劫财劫色……”
  “说的好,只是贪点小便宜。”史恩·辛那席停顿了一下。“哦,那你们到底从她身上偷了些什么?”
  “这……”杰克·克莱格先跟他的同伴交换了眼神,象是在串供。“其实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些破铜烂铁而已,还卖不到五先令。”
  “就只有这样吗?”史恩·辛那席挥手召来一个手下。“听好,你马上到附近所有的当铺去查一下,看看这两个家伙到底押了哪些东西,说不定还有那个女孩的衣服呢。”
  “是的,我这就去办。”
  “再问你们一个问题。”史恩·辛那席又把头掉了过来。“你们干嘛那么好心,还专程把女孩给扛来这里?装作没看到不是省事多了吗?”
  “没办法,她……实在太漂亮了。”雷德曼吞吞吐吐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后,已经吓出了一身大汗。
  “什么意思?”史恩·辛那席笑了一下。
  “当初我们也都为她的美色所吸引,但是我们也知道她是不可能跟我们这两个穷小子的。我们想她长得那么漂亮,很可能是出自某个名门世家,所以……”
  “所以想来这里骗点赏金。是吧?”史恩·辛那席的语调中带有些许挖苦的味道。
  “没想到你们这回却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对不对?哈哈哈?”
  “船长,我们……”杰克·克莱格和雷德曼都急了,仿佛船长再来就要把他们两个倒霉鬼给拖出去处决。
  “别紧张,我有好差事要给你们。”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就连布奇都有点感到意外。“听说你们两个干过码头工人。是吗?”杰克·克莱格和雷德曼瞪大了眼,不知道为何船长会如此清楚他们的底细。“如果是的话就好办。”他把头转向布奇。“这样吧,你先拿点生活费给他们,然后派他们上‘统治者号’工作。那艘船这个礼拜五就要开了。我有没有记错?”
  “主人,要跑船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凭那么两个……”布奇显得有些不悦。
  “那就交给你去训练嘛。还不简单!”
  “这……”布奇开始皱眉头了。“他们何德何能?还要我们替他们找工作。说不定他们只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绑匪而已。”
  “这是你瞎猜的。想想看,就凭女孩的身手,他们奈何得了她吗?连我都抓不住她呢。对不对呀?亲爱的。哈哈。”他仍然不忘消遣女孩。当然,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左耳进,右耳出。
  “退一步说,如果他们真的对她存心不轨,那就用不着冒着大雨,扛了一哩路到这里来。丢在马路上让人给轮奸了,也不关他们的事呀。”
  他示意另一名手下前来。
  “高登,把他们两个带走。”
  史恩·辛那席用毕早餐后,仍然留在原处和他的手下探讨何以女孩会完全丧失记忆。面对眼前这许多陌生男人的七嘴八舌,她觉得很厌烦,也很想开溜,只是苦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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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能还是英国人,但是你的武功显然是在东方国家学的,我们这里没有这种武术。想想看,你到过亚洲哪些地方?”船长的一名手下质疑着。
  “她说她记得马来半岛。”史恩·辛那席替她回答。
  “马来半岛?”船长的手下不禁议论纷纷,似乎觉得怎么会这么巧。尽管这个地带离伦敦十分遥远,不过几乎所有的船员都很熟悉,因为这是他们远东船务事业的根据地所在。
  这时她脑海中再度开始浮起一幕幕景象。南中国海、马六甲海峡和马来半岛这块遥远而神秘的领土。那里的一景一物她好象都很熟悉。典型的热带丛林区中蕴藏着峻峭雄伟的山谷、湍急的溪流清澈见底,以及树丛内数不清的虫蛇野兽都历历在目。这会不会就是她的故乡?不然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没错,我的确是住过马来半岛,那是千真万确的。我记得那里的热带地理景观,包括高山以及河流,不过我就是想不起来我是住在马来半岛的哪里。我甚至连哪些人跟我住一起都想不起来了。真糟糕。”
  “别担心,你记起了马来半岛就好办,代表你跟我们船长之间还是有某种程度上的关联。”布奇发表他的结论。“我们—直跟那里有生意上的往来。主要是运茶叶,有时也运一些锡矿和丝绸。”
  “你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史恩·辛那席却是嗤之以鼻,“那我问你,她的东方武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曾经在马来半岛设立过武馆?”
  “这……”布奇摇摇头,无言以对。
  当在场人士的侦探式推理逐渐陷入僵局之时,也就是女孩的可乘之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哦,抱歉,各位。”她抬头望了船长一眼。“可能要失陪一下,因为我想上洗手间。”
  “哈,说厕所就行了,你太文诌诌了。”史恩·辛那席对他的—个手下使了个眼神。
  “高登,陪这位姑娘去吧。”
  “为什么连我上个厕所都还要一个男的跟着?”
  “哦,因为这里很大,怕你会迷路。”史恩·辛那席随便找了—个藉口。“别小看了高登,他虽然其貌不扬,但却有百步穿杨的本事呢。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是吗?那很厉害罗?”她故作讶异状。
  “厉害?那倒还称不上。这里还有两个人比他行。”史恩·辛那席徐徐的喝了一口茶。
  “不过现在你放眼看过去,所有这些人当中.身手最差的都能在五百英尺外射中一只兔子的耳朵!这还只是最烂的纪录。”
  “你……”她猛然站了起来,象是后知后觉。“原来你说穿了还是把我当成你的囚犯看待!”她那高八度的音调听起来确实很刺耳。
  “莎琳,有话慢慢说,别那么激动。”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不是说有人要追杀你吗?那我当然得善尽保护之责罗。”
  “懒得跟你这种人抬杠!”她气愤的转身就走。
  “拿去吧,小心点。”史恩·辛那席苦笑了一下,把手枪递给高登,然后很专注的望着女孩的离去背影。说来奇怪,虽然她为他带来了许多麻烦,但是他却慢慢发觉他越来越割舍不下她。莫非……这就是情?
  “唉,她实在是让我很头疼。”当女孩的背影逐渐消失后,他不禁自言自语,频频摇头,象是心中有块大石头搁着。
  几分钟后,女孩还没有上来,倒是远处传来一阵尖叫声。
  女管家泰丽发觉高登人事不省的躺在楼下,而女孩已经不知去向……
  “妈的!又给我跑了!”史恩·辛那席边骂边冲出去。
  摆脱了警卫后,莎琳正期待着自由的气息,她隐约可以闻得到。虽然她记忆全无,但她的智慧丝毫不减,知道要如何去摆脱这批壮丁。很明显的,敌众我寡;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