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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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一看 更新:2021-02-25 02:06 字数:4765
他紧闭双唇,眼前浮现出林迪的面容。林迪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是他认识的天下最富于智慧的人之一。他想,即使死,也要想着林迪而死。他听到了特雷弗的声音,他似乎就站在他的面前:“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呢?”温妮一本正经地回答:“特雷弗,你就不能耐心一点儿。爸爸做完事情就会回来的。”
能够听听儿女的声音乃人之常情。这时,远处传来市政厅大钟的钟声,当,当,当地敲了八下。
突然,一个声音呼啸而来,由尖锐迅速转为沉闷,一块巨石轰然坠落,离他俯卧着的地方仅仅三十英尺远。地面訇然一震,呛住了他的呼吸。他看见艾哈迈德惊恐地瞪着眼,张口结舌,直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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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块巨石飞来,接着又是一块,然后是一阵飞沙走石。地面上的人群大呼小叫,头顶上浮石飞迸,丁丁冬冬地砸在公共汽车上和小轿车上,飞得较远的石块掉进了尼罗河中。开罗发生了爆炸,滚滚作响。在四分之一英里处,一排房屋在尘埃中陡然消失。路面坍塌损毁,小汽车冲进沙漠,胡乱地打转。一辆公共汽车驶出坍塌的道路,车尾着地,向天高耸,似乎在祈求上苍的援手,旋即,整个车子一声巨响,火焰冲天而起。
惨象还在持续,似乎经历了几个小时、几天,进入一个永恒的、无休无止的爆炸阶段。不经意间,一块石头从天而降,人群里便爆发出一阵惊呼,接着是令人筋断骨折的大地的震荡。书包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2012:灵魂争夺战(5)
一切纷乱终于过去了。马丁的四周一片沉寂,甚至比他在金字塔底所感受到的沉寂更令他压抑。一方面,这是因为他的左耳膜受了伤,右耳朵大约在以后的几天里会耳鸣不止。另一方面,他亲眼看到,像山一样的艾哈迈德倒下了,离他竟咫尺之遥。他忘不了一名警察四肢大张仰躺在血泊中的情形,他的双眼瞎了,却盯着苍天惊厥而亡。一个德国旅客四处游走着,大声叫到:“末日到了,末日到了。”
早晨的意境已破碎不堪。太阳升起来了,像来自东方的惊雷,隐藏在层层叠叠的吉萨高原后面。晨光在缭绕的烟雾中穿行,犹如被乱石呛住了咽喉。
马丁站起身,打算绕过金字塔到梅娜饭店去休息,刚要开始迈步,便觉得身子有点摇晃。这不要紧,在满目疮痍的高原上,其他鬼魂也跟他差不多吧。
与吉萨高原截然相反的是,梅娜饭店的花园依旧青翠,五六块巨石砸在高尔夫球场上,看起来像一直耸立在那里似的。
饭店没有遭到什么破坏,员工和客人们都走出来,看着天边腾空而起的巨大烟幕。滚滚的浓烟随风徐徐向南吹拂,英国和埃及王国的国旗庄严地飘扬着,跟饭店一样丝毫未受损伤。
埃及的十一月应该是宜人的。在开罗,甚至能享受一段晶莹剔透的日子。
马丁穿过饭店的大厅,走进咖啡厅,看见一名侍者站在窗边。“给我来杯咖啡。”他说了一声。侍者起初没挪窝儿,好一会儿才转过脸来,眼里噙满了泪水。马丁意识到他在哭泣,便拥着他,两个大男人像孩子一样泪如泉涌。马丁说:“我的朋友没了。”
“先生,我们的心都碎了,我的埃及也没了。”
那天晚些时候,马丁爬到饭店的楼顶,观察着人们谈论的开罗的变化。在这些高谈阔论的人群中,没有谁去救火,也没有谁去打扫爆炸后的城市,只是无助地看着那些毁灭了整个城市的巨石。
他的眼前突兀着吉萨高原。在金字塔曾经屹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新的物体。时间已是下午,那物体发出的光穿过尘埃显出了些许迷离——那是一个透镜。
他打量着将饭店与金字塔阻隔开来的那一大片地面,看见一些人围着那物体走来走去,绝大部分是埃及皇家警察,穿着绿色制服,还有些穿着黄褐色军服的英国士兵。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车停在梅娜饭店前面的道路上,总督大步流星地穿行在巨石之间,后面跟着一大群官员。
马丁长久地凝望着那个透镜,完美的圆弧线,凸起的球面,中心点上大约二十英尺高。他仔细搜索自己的记忆,希望在脑子的百科全书中找到一点可资参考的信息。
可是,什么也没有。过去的记忆中没有这种透镜的影像。他想,胡夫金字塔刚刚坍塌,它的下面就出现了透镜,这件事情绝非偶然。
难道金字塔在修建之时就把它笼盖起来,或者隐藏起来了?
这件事真是神秘,不过,更神秘的是:这个透镜有何用处?很明显,它是先进科学技术的产物——不仅如此,它的形成年代一定久远。几千年以来,吉萨高原从未受到过惊扰,自然,从金字塔修建到现在,根本不会掩埋这么大的东西。
它的年代很久远,应该是如此,不过,它的组成成分一定会给我们提出结构学的挑战。要把所有那些石头轰上天,所需的能量应该十分巨大。然而,这么多年以来,对于金字塔底下的综合考察,又是挖掘隧道,又是植入钢轴,又是声波、激光之类的勘测,怎么就没有发现透镜或者任何形式的爆炸物呢?
发现的东西的确少之又少。20世纪50年代,两只所谓的“太阳能船”从胡夫金字塔南侧一线的船坑里出土。那片地方阴影较重,说明可能有洞|穴——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找到,仅此而已。
天哪,快看!那透镜闪着光芒!难道有什么凶兆?
空气中回响着警报的哀鸣。他想到了摇摇欲坠、过分扩张的大英帝国。开罗的紧急服务中心尚有大量的汽车,装备还算过得去。他疑心医院是否够用,他们是否向保护国以及全部殖民地扩展其国家医疗系统?如果没有呢,他也没有办法,不过,这儿的医院是能够提供原始服务的。他暗自庆幸自己真他妈的幸运,一点儿伤都没有。
连耳鸣也早停止了。
他转过身,再也不愿意——或者不能——死死地盯着那黑色的透镜。它替代了人类伟大的奇迹——那座修建了无数年月的、永恒的金字塔。
摧毁它花了多长时间?不到五分钟。
他迟疑着走下楼。这是一场噩梦,他还在梦中不能醒来。
但是,他现在醒来了。
他回过头,那东西还在。不知道该怎么叫它,就管它叫透镜吧。一只巨大的透镜,在天空中阴沉地闪耀,照到原本属于金字塔的地方。
它闪烁着黑魆魆的光,就像眼睛的眸子一样。
它的形成年代尽管久远,但看起来却十分完美、新奇。它从地球上升起来,犹如魔鬼的眼睛,在经历漫漫岁月的长眠后,终于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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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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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熟悉的陌生人(1)
序
想象一下,有个人和你长相几乎没什么两样。她穿过房间,望着你,说声“你好!”,说话的声音和你一模一样,你会是什么感觉?你发现她的生日、过敏症、痉挛的发作,甚至笑的模样都和你相同。看着这个人,你仿佛是在凝视自己的眼睛,从外面观望自己。这个相貌酷似你的人具有和你完全相同的DNA,实质上就是你的克隆。
然而,我们不必去想象我们是一对双胞胎。小时候我们被不同家庭收养,长大成|人。我们知道彼此是双胞胎之后,35岁时才第一次相见。
我们试图了解这一内幕,同时本能地想记录所掌握的情况。重逢后的最初3个月内,我们发了数千封电子邮件,比较我们最喜欢的电影、书籍和食品。很快我们发现彼此既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相似之处,也有一些令人惊讶的不同之处。
我们全身心地了解彼此,情不自禁地对先天和后天影响进行非正式研究。我们不清楚我们个性的哪些方面是由基因决定,哪些方面是由环境影响所致。
起初,我们打算各自撰文描述我们的重逢,但这一计划后来变成我们两年协同完成的一个项目。我们在了解亲生父母家庭,分析我们分离的原因时,发现安置我们的一家收养机构令人不愉快的真相。我们了解到我们分离的原因不是情势所迫而是现今摒弃已久的理论——孪生现象给双胞胎本人和他们的家庭带来负担。一些参与同胞子女秘密研究的人员曾经对我们和其他被分离的双胞胎和三胞胎进行跟踪研究。
许多难忘的双胞胎故事,如《王子与贫儿》等文学作品和《父母陷阱》等流行经典作品,都围绕起初分离但最后团聚的双胞胎展开。这一传奇反映了人们对自我本质的根本兴趣。同时,这一永恒的故事也提出了一个问题,即每个人与众不同的原因是什么?
自1875年以来,这一问题一直使科学家们着迷不已。当时,查尔斯·达尔文的表弟,英国人类学家弗朗西斯·高尔顿爵士开展了有史以来第一项双胞胎研究。高尔顿比较了一组同卵和异卵双胞胎,认为“先天因素的影响远远大于后天的影响”。自那时以来,分离的同卵双胞胎——DNA相同,但在不同环境中长大——给研究人员提供了宝贵的线索,使他们得以理解先天和后天这一永恒的问题。二战期间,门格尔在纳粹集中营对双胞胎进行骇人听闻的试验。自那之后,这类研究逐渐减少。通常,人们对行为是天生的这一观点嗤之以鼻,甚至认为这一观点反映了种族歧视。
如今,大多数收养机构禁止分离双胞胎,认为这可能有害健康。《双胞胎:关于我们自身》一书的作者,普里策奖获得者劳伦斯·怀特估计,世界上经确认分离的双胞胎不足300对。和我们不同的是,大多数双胞胎在一段时间内由血缘关系亲属抚养,都知道自己的孪生兄妹,或者彼此接触多年。
在超声波扫描图像上,我们看到双胞胎在母体的子宫内亲吻、击打、拥抱。显然,双胞胎之间的亲密联系在出生之前就已存在。然而,在母亲体内一起呆了9个月之后,我们重逢之时却形同陌路。
第一章
埃利塞:6岁时,母亲,也是我的养母,我的真正母亲,就已过世,但整个童年时代,我总觉得母亲在天堂里关注着我。我内心珍藏着她的一些形象,如同珍贵的照片一般,我可以随时使这些形象复活。我仿佛看见,一个周六的夜晚,她坐在梳妆台前,描着她那黑亮亮的睫毛,准备和爸爸一起出去。她那香奈尔5号香水的香味令人痴迷。
我能看见她。我穿着睡衣站在门道里,她在镜子里朝我瞥了一眼,对我笑了笑。她头发乌黑,仿佛白雪公主一般。去世之后,她似乎只是暂时失踪了,如同一位公主被流放到某个偏僻王国一样。我相信在那个王国,她会赐予我神奇的力量。
在长岛社区,我跳绳跳得比其他女孩好。我知道这是因为母亲和我在一起。同爸爸和哥哥一起去钓鱼时,母亲帮我把钓到的鱼拉起来。我只需集中注意力,便可调用母亲的力量,我的青蛙会获得社区比赛的胜利。
我没有被允许参加母亲的葬礼,她的死对于我而言始终是个谜。其他孩子问起她的死因时,我很有把握地说她是因为背疼而去世。后来我才知道她背疼是因为癌细胞已侵入她的脊椎。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最熟悉的陌生人(2)
母亲的离去使我意识到自我的存在。我记得她过世后不久,我站在房子的窗户前,屋内一片漆黑。一人独处时,只有我在窗户玻璃中的映像与我相伴,我开始意识到自我。然而,离开窗户玻璃时,我的映像消失了。我问自己,为什么我是自己而不是其他某个人?
2002年秋天之前,我从来没有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几个城市和多种文化塑造了我,我为此感到自豪。我对母亲的死一无所知,我搜集到的几个情况在我看来是那么重要——她去世时才33岁,这似乎与我们家新地址格兰纳达圆形区33号有某种联系。我在巴黎呆了一年之后年满33岁,这时我越来越想了解自己的出身。这或许并非偶然。人到33岁的感觉同其他人描述的人到30岁没什么两样。我觉得自己应该顺理成章地步入成年。
为矫正严重的散光,我近日开始戴眼镜。由于散光,数年来我所看到的世界只是美丽的模糊景象。戴眼镜之后,往昔看不见的所有细节一下子被聚焦,被放大。不过,即使这意味着放弃自己关于世界的乐观看法,我也愿意面对现实。
我在最靠不住的地方上班,在位于巴黎商业区中心的一家法国资本投资公司做临时接待员。我在这里上班,部分原因是我想吃除罐装炖菜之外的食物。聊以自蔚的是,我和那些使用通勤票的郊区人不一样。他们得省下钱来购买卫星接收器,支付每年到法国南部6周假期的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