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空白协议书      更新:2021-02-25 02:04      字数:4995
  飞扬湿了毛巾,手探到肚兜内。
  湿冷的毛巾一碰到肌肤,柳嘉荨就冷的打颤,她咬着唇,不吭声。
  飞扬的动作轻柔,几次都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似乎是玉佩之类的,她打眼瞧了一下柳嘉荨的脖颈,见有一根红色的线,料是她随身佩戴的饰品,也没多想。
  柳嘉荨出来的时候,把玉佩带在了身上,她一直觉得玉佩不是凡物,说不定遇到危险的时候能用到。
  柳嘉荨闭着眼睛任由她擦拭,身体不再那么冷了。
  飞扬把一块冷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王爷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证王妃的安全,少一跟头发就发落我跟暗风,你可倒好,生病了也不说吱一声,万一烧坏了,王爷伤心不说,我和暗风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飞扬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见十分生气。
  柳嘉荨歉意的笑笑,“我真的不知道生病了。”她还以为寺里的气温低呢。
  “是不是今天的事吓到你了?”
  “怎么会?”柳嘉荨嘴硬的不想认,太怂了,见到死人就吓出病来了。
  飞扬把她额上的毛巾拿走,放在冷水里湿了湿,“我在外屋听到你喊……其实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吓得都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看到那人临死时的情景,直到现在,依然记得。”
  柳嘉荨抬起眼帘,盯着她看,她的脸色平静,就跟说别人的事似的。
  柳嘉荨笑笑,“我想是有点吓着了。”话说出来轻松多了,她侧过身,看向桌子上的蜡烛,“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惨的场面,尽管我知道他们是来杀我的,我不该同情他们,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害怕。”
  飞扬淡然地道:“暗卫剑下的鬼都是这样的死状,这还算轻的。”
  妈呀,这还叫轻?难道暗风他们杀人都是在碎尸?
  飞扬又去拿柳嘉荨额上的毛巾,走到近前,目光落在玉佩上。因为柳嘉荨的侧身,玉佩滑落下来,掉在了床上。碧绿色的玉佩,闪着幽幽的光,玉佩上面拴着一根红线,红线正挂在柳嘉荨的脖子上。
  “你……”飞扬张嘴刚想说话,听到屋外想起脚步声,忙噤声,拉起被子盖到柳嘉荨的脖子以下。如果细看,还能看出她的手微微颤抖,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柳嘉荨诧异地看向她,飞扬笑得有几分不自然,“大夫来了。”
  话音刚落,便响起了敲门声。
  飞扬把床幔放下,才去开门。
  暗风率先进来,身后跟着溢洪大师。
  飞扬诧异地扫了暗风一眼,意思是怎么把他请来了。暗风用眼神回道,一时半会找不到大夫,溢洪大师在,跟他一说他就来了。
  飞扬了然地点点头。
  溢洪大师早已坐到飞扬事先准备好的凳子上,“王妃,请伸出手。”
  从床里伸出一只玉葱似的手,溢洪大师凝息搭脉,“无甚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加上身体劳累,伤了风寒,我开几副药,吃了发身汗就好了。”
  暗风和飞扬急忙道谢,溢洪大师呵呵一笑,“不谢,治病救人也是积德的事,你们照顾好王妃,她躲过了此劫,以后会顺风顺水,说不定还会大富大贵,跟着她没有坏处。”
  暗风和飞扬连连称是。
  送走溢洪大师,暗风拿着方子去抓药。
  飞扬挂好床幔,坐到柳嘉荨一侧,此时,她早已睡熟,只是睡的不太安稳,眉头皱着。
  飞扬盯着她的脸,目光出现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忠诚。
  待暗风抓来药,飞扬拿去煎了,喂柳嘉荨喝下,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事了。
  飞扬守了一夜,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黑眼圈浓重,柳嘉荨让她去休息,她不肯,只一味的守着。柳嘉荨只好装睡,飞扬才伏在床头睡了一会儿。
  喝完药,又出了汗,身体轻松多了。
  柳嘉荨穿好衣物,去谢溢洪大师,谁知他早已出门了,柳嘉荨又回来,让飞扬要来经书,开始抄经书。她看不懂佛经,念也念不明白,倒不如抄的好,也算是给慕容锦祈福,她总不能白白带着,浪费时光吧。
  飞扬几次欲言又止,奈何柳嘉荨抄的专心,一点儿都不曾留意。直到晚上,给柳嘉荨铺好床,服侍她躺下,飞扬盯着她脖子上的红线,才问:“王妃身上有一块玉佩?”
  柳嘉荨一惊,她如何知晓。
  飞扬低下头,“昨天给王妃擦身,无意间看到的。”
  柳嘉荨点点头,“是有一块。”
  “王爷也有,跟你的是一对。”
  柳嘉荨假装惊讶的样子,“是吗?我怎么没听他说过。”
  飞扬没有接话,反而说道:“王爷的玉佩可以调动暗卫,暗风他们都是因为玉佩才听王爷的调遣。”
  柳嘉荨这回是真的在惊讶了,玉佩竟有这样的功能吗,只是她为何知道?
  得玉佩者得天下,这是大惠朝公开的秘密,真正知晓原因的却不多。
  飞扬知道她疑惑,“王爷的事还是让王爷告诉王妃的好,王妃身上的玉佩也有这样的功能。”
  “你是说我也有一支暗卫?”柳嘉荨的心里蠢蠢欲动,如果她也有,她就不必怕了。
  飞扬摇头,“王妃的玉佩是另外一支队伍,都是女子组成,潜伏在宫中以及各个府中。”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这支队伍越来越大。
  “你如何知晓?”
  飞扬跪下来,朗声道:“属下飞扬参见主子。属下便是这支队伍的负责人,我一直呆在王府就是为了等主人的出现,要不是昨天看到,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说着飞扬大有落泪的冲动,当年师傅把队伍交给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等到主人的出现。她们一探听到,慕容锦的手中有玉佩,就把飞扬派到了他身边,目的就是今天。
  历年来,两块玉佩都是同时出现,只有这次,另外一块玉佩出现的时间晚了十三年。
  柳嘉荨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终于可以有力量保护自己了,“起来说话吧。”柳嘉荨把玉佩摘下来,小小的玉佩躺在她的手中透着神秘,“往日的情报都是送到你的手中?”
  “只有要紧的事才送来,有些事我都通过暗风告诉王爷。”
  “暗风也知道?”
  “两支队伍一直在合作,只是我们不听从王爷的号令。对了,王妃的玉佩还能调动大内侍卫。”
  “什么?!”这回柳嘉荨是真的惊吓到了,大内侍卫呀,那不是……太可怕了。
  飞扬小声道:“所以王妃务必藏好玉佩,”她指了指天上,“他是不会让人拥用调动大内侍卫的权力的。”
  柳嘉荨当然知道,任谁都不可能把一个随时可能威胁自己统治的人留在世上,换句话说她不就等于是把定时炸弹装在身上。
  飞扬又抛出一个震惊的消息,“两快玉佩合在一起可调动全国的兵马。”
  柳嘉荨已经惊的无法在惊了,这样看来,她和慕容锦如果想篡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属下在想,如果王妃再不躲到海源寺,再次出手的恐怕就不是太子妃了。”
  柳嘉荨作势擦了下冷汗,她是歪打正着,“你是说……皇上?”
  “皇上其实一直不放心王爷,这回又让他出征,我担心他会对王妃不利,还好王妃来到海源寺,他还不敢把手伸到海源寺里。”
  柳嘉荨一身的冷汗,加后怕,幸好上次进宫没见到皇帝,不然还的不知道会不会全身而脱。
  45你丫不要太舒服了
  柳嘉荨看着飞扬送来的情报;脸色一会儿一变。
  皇帝竟然跟柳嘉慧有一腿,柳嘉慧竟然怀了皇帝的孩子,她竟然还设计陷害柳嘉玉。皇帝竟然在练长生不老药。后宫一直无人再有孕竟然是皇后动的手脚。岚贵人有孕;皇后伺机而动……
  一件件消息看来,最让她气恼的莫如她患鼠疫的事,竟然是皇后跟柳嘉慧联手;她们不就是喜欢慕容锦嘛;你们喜欢你们可追呀;一个嫁给皇帝做了皇后,一个嫁给太子做了太子妃,说到底还不是爱权势。
  柳嘉荨嗤之以鼻,将情报烧了。
  白色的纸瞬间成了一团灰;柳嘉荨拿起茶杯泼上水,“飞扬,你去查下富源商号的幕后老板。”
  “属下一直在查,总是查不到。”飞扬有几分懊恼。
  两支队伍都无法查到幕后老板,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势力太大,能有大势力的人……柳嘉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他?
  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
  这日,暗风收到慕容锦班师回朝的消息,罕见地露出了笑容,“王妃,王爷八天后到京。”
  “哦,恩?”柳嘉荨正抄的云里雾里,猛不丁地听到这话还以为是出现了幻听,她眨眨眼,“你刚才说什么?”
  “王爷八天后到京。”
  他回来了。
  柳嘉荨忽然有种立刻要见到他的冲动,眼睛里含了一大泡眼泪,她吸吸鼻子,用手背抹了一把,却不想抹了一把墨汁,鼻子和人中瞬间成了黑色的。
  飞扬憋着笑,用湿毛巾给她擦去,“看把王妃高兴的,咱们收拾东西马上回府吧。”
  “好好,收拾,那个暗风,你去跟主持说一声,就说谢谢他这些日子的照顾,还有经书,算我捐献的吧……哎,别,回来。”刚开始的几本写的太难看,还是自己留着吧,把写的好的捐出去。
  柳嘉荨挑挑拣拣,最后只有三个经书拿的出手,如果就送三本,主持会不会以为她这段日子以来都是在偷懒,根本没抄。天知道她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都在抄经书,只是字太难看了,跟虫子爬的似的,练成能拿得出手的蝇头小楷,她是费了多大的功夫呀,手都磨得出茧子了,她都不好意思再用寺庙里的墨水,都是让暗风出去买的,呜呜。
  飞扬夺过经书,递给暗风,“心意到了就行了,主持是得道高僧不会嫌少的。”
  说的也是,柳嘉荨点点头,心里平衡了一些。
  暗风半扬着嘴角出去,飞扬收拾东西。柳嘉荨高兴地直转圈,自从来到古代她头一回儿这么高兴。
  算算日子,慕容锦出征已经三个月零十七天了,从初夏到了夏末,这三个多月仿佛三个世纪那么漫长。
  东西很快收拾好,三人依旧乘马车回去,路上很顺遂,没发生刺杀的事,平安地都险些让柳嘉荨以为天下太平了呢。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回到府里,一日日像是被拉长了,总也等不到天黑。明明才八天,却更像八年。
  飞扬见柳嘉荨没抓没挠的样子,便搬来一摞经书,“王妃还是抄经书吧,能静心。”
  柳嘉荨连连说好,刚开始总是写错字,快抄完一本书的时候才算静下来。
  夏末的午后仍旧热的厉害,知了像是知道末日快到了,在枝头狂叫着,屋子里的四个角上放着冰块,案上放着一碗冰镇酸梅汤。
  一个妙龄女子专心地抄着经书,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专心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打扰。
  慕容锦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副画面,脚下的步子顿住,细细地看她的脸,瘦了,眉目间比走的是时候长开了些,人也俊俏了。
  许是抄的累了,柳嘉荨放下笔,揉着酸痛的脖子,忽然一双手轻轻揉捏起来,她闭上眼睛吁出一口气,“飞扬你按摩的手法越来越好了。”
  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王妃可喜欢?”
  柳嘉荨舒地一下开眼睛,猛然转过头。
  面前的人眉目含笑,嘴角上扬,一身湛蓝色长衫,浑身落满灰尘。尽管胡子拉碴的,却是朝思暮想的模样。
  她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充满了磁性。
  柳嘉荨扑进他的怀抱,抱住窄腰,脸埋在胸前,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心里的某处柔软地似出生的婴儿,安静了,也踏实了。
  日想夜念,总算见到了梦中的人儿。
  慕容锦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一样,他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就是为了此刻,能紧紧的抱着她,感受她柔软的身体。
  慕容锦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她没有挽发髻,头发用一根丝带绑着,黑亮的头发垂到腰间,散发着他熟悉的香味。
  不施朱粉,不戴珠钗,却让他着迷。
  慕容锦不舍地拉开她,“为夫好久不曾洗漱了。”
  “我让清明清叶给你打洗澡水。”
  慕容锦摇摇头,“大部队还在路上,我因为想你提前回来了,不能张扬。”
  柳嘉荨的小脸通红,这才想起,暗风说八天后到京,今天才是第五天,他比别人先到了三天。柳嘉荨的心里甜滋滋的,他把她放在心上就好。
  慕容锦凑到她的耳边,“所以还烦请娘子让飞扬打热水进来。”
  热气哈得耳朵痒痒的,他明知道她的耳朵处最敏感还故意如此,白了他一眼,叫飞扬打热水进来。
  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