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节
作者:莫再讲      更新:2021-02-17 07:12      字数:4845
  易墨微话锋一转,说道:“我想让你查查罗姗娜?德?拉萨尔?梵卓。”
  “噢,你想知道些什么?户籍记录,医疗保险还是出入境记录?”爱丽丝开了电脑,黑乎乎的屏幕一下亮了起来。
  “户籍记录。”易墨微放开了钢琴,钢琴从他臂弯里轻盈一跃,三两下就又走到了爱丽丝的桌面上,爱丽丝推开它,回头看易墨微,“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名字担心?”
  “要不然呢?”易墨微拉了张椅子坐到爱丽丝身后。
  “确实奇怪,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女人,有可能她只是个普通人类,只是恰好姓和兰德一样罢了。”爱丽丝一边和政府数据库连线一边在自己电脑里现有的户籍资料中搜索。
  “你觉得世界上和兰德一样拥有德?拉萨尔?梵卓这个姓的人还有多少?”易墨微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活的数据库。”爱丽丝反驳道。
  “不打扰你工作。”易墨微起身,“我有些口渴,能借用下你的厨房吗?”
  “去吧去吧,把这玩意带走,如果你真心想我好好工作的话。”爱丽丝拎着钢琴的脖子就把它甩给了易墨微,易墨微抬手接个正着,钢琴委屈地咪咪叫了两声,被易墨微一瞪,连叫都不敢叫了,一动都不敢动的窝在他手臂里被带上了楼。
  易墨微一关上地下室的门,爱丽丝就把墙上挂着的显示器都给开了,整齐排列的显示器正显示着家中各个房间的影像,她看到易墨微抱着钢琴在打开冰箱找东西喝,钢琴探出个脑袋在他肩头,乖巧又可爱。
  没一会儿,易墨微就回了下来,爱丽丝闻声把显示器链接到了电脑上,列出了一排从数据库中得来的罗姗娜?德?拉萨尔?梵卓的资料。
  “你还真会掐时间,自己看吧。”爱丽丝努努下巴。
  易墨微递给她一只杯子,“给你倒的水。”
  “谢谢啊。”爱丽丝笑了笑,却将杯子放到了一边,“可惜我只喝血浆。”
  “是吗。”易墨微跟着笑,并无尴尬,他指着左上角罗姗娜?德?拉萨尔?梵卓的照片对爱丽丝说:“虽然名字和兰德很像,可惜样子还是没有吸血鬼的样子。”
  罗姗娜?德?拉萨尔?梵卓长了张好看的脸,标准的西式五官,眼睛大,睫毛卷翘,身材也不错。肤色虽然白,却不至于那么苍白,她笑着的样子还像个活生生的人。
  “你又知道吸血鬼的样子?”爱丽丝嗤了声,没好奇地。
  “我知道死了的吸血鬼的样子。”易墨微回敬道。
  “我看她挺正常的,从小在火星长大,贵族家庭,受过优良教育,歌声一流,你看,得过那么多奖,每年都要举办一次环银河系演唱会,会在这里被杀,八成是劫杀,那么有钱,到地球上来不就等着被杀嘛。”爱丽丝转移开话题。
  “呵。”易墨微轻笑一声,不知是在表示赞同还是心有质疑。
  “你笑什么?”
  “我笑爱丽丝你果然厉害,连她被杀的事情都查了出来。”易墨微双手背在身后,走近她。
  “这有什么难的,我一搜就跳出来她的死亡证明。”爱丽丝不以为然。
  “是吗,我也想看看。”易墨微笑着,“据我所知,地球政府的工作效率已经拖沓到无论是自然死亡还是意外身亡的人死之后七天才会上传死亡证明到数据库里。”
  “易墨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爱丽丝挑眉,坐直了与易墨微对视,丝毫没有因为步步逼近的易墨微所带来的压迫感而丧失气势。
  “没什么,只是夸你手段高明,不愧是从前部门里的情报主管。”易墨微撇了撇嘴角,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住了。
  “你还想要查什么?”爱丽丝依旧紧绷着脸看他,神色凝重。
  “她和一个叫大卫里奇的导演有过合作?”易墨微指着资料中的一行,“能查一下这本电影吗,我想知道情节内容还有工作人员。”
  “可以。”爱丽丝点头,转身又忙了起来。
  “电影叫做《七天七夜》,十年前的电影,开拍之前噱头做足,名导演,名摄影,著名女高音,加上投资方是当时新上任的尹议员名下的公司,话题性十足。电影上映的时候,却因为内容过于黑暗暴力而遭禁,最后也只发行了一百张光碟。也有说法认为这本电影是被诅咒了电影,凡是参与该电影的工作人员最后都是离奇死亡,包括最近刚死的罗姗娜?德?拉萨尔?梵卓。电影后来在网络上风传,有多名观影者声称看了电影之后被恶魔缠身,因为也造成了民众恐慌,电影光碟也被政府悉数回收,网上资源全部被删除。”
  “禁片吗?”易墨微沉思片刻,“有内容介绍吗?”
  “有,不过很短,我把这个和工作人员名单一起给你吧,我等等还有约。”爱丽丝瞄了眼屏幕上的时钟说道。
  “多谢了。”易墨微走过去抱起钢琴,“兰德知道你为了他的事情这么忙,一定很高兴。”
  爱丽丝白他一眼,扔了个掌上电脑给他,“资料拷在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下次我会还你。”易墨微拍拍钢琴额头,“走吧。”
  他和钢琴走出爱丽丝家的时候,下雨了。
  地球上的天气难得的变化多端起来,易墨微竖起衣领,将掌上电脑揣在口袋里,低着头挤进了因为雨水而躁动的人群中,他们面色惊慌,犹如逃难一般。他轻蔑地笑了,鼻子里发出不屑地轻哼声,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已经将四季常温,日日晴空当成了一种自然,而忘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自然,那是会下雨,会落雪,会起风,四季分明,时而残暴,时而温和的自然。就像一个人终日只是笑着,不再会哭,不再会悲伤,不再会发怒,他已是病入膏肓。
  “我去看慕容锦的时候,他大概就是这样。”
  这是易墨微回到花屋大厦听到的第一句话。说话的是易非梦,听她说话的是抱着一大碗爆米花看电视的兰德。他才刚洗完澡,裹了件浴衣,头发没擦干就往沙发上蹭。
  “大概什么样?”易墨微关上门,脱下湿透了的大衣,钢琴大约是见了兰德,还被易墨微抱在手里就兴奋地朝着兰德那里伸爪子。
  “别看了爆米花就这么激动,没出息。”易非梦走过来,抱过它,数落了句。
  “我去洗澡。”就连衬在里面的衬衣也湿了水,紧紧贴在易墨微的背上,泛出湿漉漉的肉色。
  “大概就是个病入膏肓的样子,是这么说的吗,非梦?”兰德的视线已经从电视上转移到了易墨微的后背,他一边往嘴里送着爆米花,一边对易墨微复述道。
  “看了个湿了的背就这么激动,你也没出息。”易非梦哈哈取笑兰德,兰德一撇嘴,“看什么都不激动的人,才最没出息!”
  “我不想和动不动就性/冲动的动物说话。”易非梦抱着钢琴趾高气昂往厨房走。
  “易墨微,你也不管管你妹妹!我好歹是她长辈!”兰德龇牙,朝着合上的浴室门就扔了个爆米花。
  “兰德。”易墨微的声音从浴室里面传来,兰德应了声,“干吗?”
  “你过来。”他的声音幽幽地,从门缝里溜出来,神秘兮兮地只叫他过去,却挠得人心痒痒,兰德扬眉,还是放下了爆米花走了过去。他走进浴室里时,易墨微正在脱衣服,慢条斯理地一颗颗解着衬衣扣子,兰德清清嗓子,别头脸,“你叫我干吗?”
  “不是48小时才能出来吗?怎么已经出来了?”易墨微抬起头看他一眼,随即又垂下眼。
  “噢,抓到比我更有嫌疑的嫌疑犯了。”兰德抓抓头发,“据说是杀了两个人,不光是那女的,还有一个导演,是个摄影师来着,我也不清楚,今天晚上新闻应该会说。”
  “是嘛,你饿坏了吧,去外面先吃点东西吧。”易墨微脱下衬衣,放在一边,对他笑了笑。他的脸上还有雨渍,眼瞳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沾上了水气,犹如墨。
  “你叫我进来就问这个?”兰德小声嘀咕,有些不甘心地瞥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来,过来。”易墨微朝他挥手,手心朝下,五指并拢着动了动。
  兰德看着他脸上好看的笑,下巴一昂,开了门就往外走。末了还在门外扔下句,“我又不是钢琴,你说过去就过去。”
  二十九
  说着钢琴,兰德一回身就看到钢琴趴在地上,朝他伸出毛茸茸的黑爪子,兰德蹲下,拿手指戳它脑袋,“你对我撒什么娇?”
  钢琴咪咪喊了两声,讨好似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兰德抱起他,捏着它爪子上的肉垫,“唔,你身上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兰德凑近了过去闻它,钢琴身上细软的毛贴在他的脸颊上,无意中刮弄到,有些痒痒地,兰德笑了笑,“你啊,最近是不是老往爱丽丝那里去,身上都是地下室里的味道。”兰德摸摸它的脑袋,又吸了吸鼻子:“最近部门里的情报主管不行吗,怎么于涛老是去找爱丽丝。”
  “诶,说到于涛,他那天还来找你了。”厨房里的易非梦探出个脑袋说道。
  “找我,干吗?”兰德站起来,抱着钢琴走到厨房口,倚着墙壁问她。
  “不是和你说了那个叫方天奇的男人的事情吗,于涛来的时候,那男人死了没多久,他也没进来,就在外面看了看,看你不在,就又走了。”易非梦回忆道。
  “又找我,又去找爱丽丝的,应该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大概这次的案件推给他们查了,死了两个大人物啊。”兰德说道。
  “谁知道呢。”易非梦耸肩,低下头继续洗起了水池里的番茄。
  “他知道我被抓进去的事情吗?”兰德沉默了会儿,忽然又问道。
  “玉桃和他提了句,看起来像是不知道。”易非梦抬起头,撇嘴笑,“他们部门里的人真真假假的,出来办事都没用过真名,演技一流,谁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呵,说得也是。”兰德赞同地笑了。
  玉桃提着大包小包进屋的时候,易墨微恰巧从浴室里出来了,看她手上这么多东西的,问道:“今晚谁做饭?”
  “噢,非梦说吃火锅。”玉桃提着袋子往厨房去。
  “好久没吃火锅了。”兰德瞅着装满了食物的购物袋,伸手就去翻找:“香菇买了吗?”
  “买了,买了很多。”玉桃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边说着:“这次让你吃个够。”
  兰德笑得高兴,易非梦推他,“去去去,你去看电视去,别给这里添乱。”
  兰德抱着钢琴耸耸肩走开了,看到易墨微坐在沙发上调到了新闻频道,便走到他身边坐下。
  “后来查到了什么没有?”他还没坐稳当,易墨微就问他。
  兰德被他这么一问,似是不乐意了,往边上挪开了些,不搭理他。
  “怎么不高兴了?”易墨微转过脸,把他往身边拉,兰德半推半就的靠近过去,原本窝在他怀里的钢琴识趣地从他身上跃下,踩着无声地步子默默走开。
  “你对这个案子怎么这么感兴趣?”兰德努努下巴,“你是在担心那个女人真是我们家的人?”
  “我担心这个干什么?”易墨微无奈地笑,轻轻吻了吻兰德的头发,“我怕你真得被人陷害。”
  “你这笨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有豁免权的人。”兰德推开他,挠挠头发,觉得易墨微莫名其妙,“我在部门里那么几百年可不是白干的!”
  “如果是部门里的人想要陷害你呢?”易墨微看他炸毛了,安抚般地去顺他的头发。兰德瞥他一眼,又立刻移开了视线,“到底是不是部门里的人想要陷害我,还说不准,不过肯定是有人想要栽赃我,或者是起码让我在拘留所里待个48小时他们才满意,特别是刚才非梦和我说,方天奇曾经听到有人说不要让我出手,而且,那天在列车上,我会去那个女人的车厢,是因为高警官。”
  “噢?”
  “他说想要去问那个女人要签名,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当时还有其他警察一起,就拜托我去。”兰德说着,将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些,“我就去了,结果一打开那间车厢的门,就闻到了很重的玫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