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
莫再讲 更新:2021-02-17 07:12 字数:4821
诮栋纬鲎约荷硖宓囊啄ⅲ八皇掳桑俊?br />
“死不了。”慕容锦叹气,“你去把里面两个人弄出来。”
“里面?”洛伦按着慕容锦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能让他到外面去。”易墨微咬牙,手握住刀刃,一点一点将刀锋往外挪。
“谁拦得住他?”慕容锦低眉,“他还不是连你都刺。”
易墨微的头发被汗水湿透,脸色煞白,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白,“那不是兰德,是月鬼。”
“还不错,这次接触已经连名字都问出来了。”慕容锦不知是有心开玩笑调剂紧张气氛还是真心赞叹。
“我可以驱除它。”还有小半截刀刃留在身体里,易墨微却没了力气,松开手,瘫坐到了地上,“我可以……”
“需要我帮忙吗?”慕容锦的手握上刀柄,却听易墨微阻止他,“不用,谢谢。”
“你在固执什么?”慕容锦蹲下,紧盯着易墨微,“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慕容,你是在用你的眼睛揣测我的心思吗?”易墨微的嘴角又扬起温和的笑,眼神却戒备,似是在抵抗着慕容锦那只银色的眼睛。
“易墨微,告诉你吧,这一切,确实都是你的错。你活该被他捅,如果我是他,我是绝对不会再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慕容锦起身,冷声说道。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原来比我想象中更需要他。”易墨微的声音渐渐沉下,他终于将长刀完全拔出了身体,伤口飙溅出血,洒到了慕容锦的墨绿色锦缎上,化成了许多浓重的污点。
“所以,你那时候和他在一起,只是抱着找到新玩具的想法吧。”慕容锦言罢,闭上眼,也不想追究易墨微的反应,径直走开了。
易墨微的手捂在伤口上,默认地,点了点头。
五十二
洛伦觉得眼前的景象颇为滑稽,这一男一女两兄妹正用同一个姿势靠着墙,透过他们破碎的衣衫,还能清楚地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如何一点一点愈合,直至严丝合缝,只在他们的皮肤上留下一滩滩鲜红。而更为有趣的是,他们抽烟的姿势也是那么相似,都将细长的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手懒懒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任由那青色烟雾将他们的脸笼罩进迷蒙和梦幻之中。若是撇去他们身上过于现代化的衣服,这两人就如同古老书籍中所描绘的,隐居在东方的深山中的仙人一样,脸上的表情也是飘渺,不屑俗世的坦荡。
“怎么都不说话?”开口的是慕容锦,他有些刻意的想要挑破这不安的沉默,他将话锋转向易墨微,对着他沉静的脸说道:“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抽烟。”
“他啊,是根老烟枪。”易非梦掐灭了烟头,把香烟弹进了不远处的血泊中。她朝洛伦努努嘴,“那个左丘什么的还没醒?”
“恩,还在昏迷。”洛伦俯身,伸手探了探被随意扔在他脚边的左丘铭的鼻息,说道。
“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你这么对待他们老大,非得把你碎尸万段了不可。”易非梦哈哈笑,爽朗笑声却无端地使室内的阴霾加重了,她站起来,不介意破烂的衣服□出身体,她朝洛伦走过去,对他说,“好歹也把他放到床上去啊,他到底太嫩了。”
“你们刚才做了什么?我是说,发生了什么?”洛伦问道。
“刚才啊,让我想想。”易非梦露出费解的神情,一手顺着自己披散下来的长发,眼神一边在四周晃荡,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刚才,我们想要借由左丘铭和他们的力量,控制住,或者说再次封印住那个恶魔,可惜,左丘铭比我们想象中无能,其实也不能全怪罪他,风平浪静了那么多年,他大概没想过会需要再次动用他们家族遗传的封印月鬼的力量吧。”慕容锦缓缓说道。
“什么狗屁力量,不过就是要借他的血用,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放血。”易非梦不满地踢了左丘铭一脚,“喂,别装了,快起来!”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们家那种变态体质?流了那么多血不晕才有问题。”慕容锦皱眉,瞥易非梦一眼。
“最有问题的是那边那位先生,喂,你不是戒烟戒了一千多年了吗?”易非梦回头冲易墨夸张的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香烟才是最完美的情人??”
听她这么说,慕容锦不由多看了一言不发的易墨微几眼,他又点上了一根烟,正凑在唇边,大约是注意到了慕容锦的眼神,他抬起眼,透过烟雾看他,随即抿出一个微笑。这么看着易墨微,慕容锦不由对兰德心生同情了,眼前这个男人,无论如何接近他,与他说话,对谈,自以为了解他,可他总是在不经意处透露出难以捉摸的本质,犹如雾里看花一般,望不清,看不透。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再和这样一个曾经抛下自己离开,曾经将自己当作新奇玩具的男人在一起。
易墨微此时的眼神不由让慕容锦记起第一次遇到他时的情景了,那时候,他的黑色眼睛里也是这么平淡,没有波澜,看不出任何欲望的纹路。极度的空洞。慕容锦猜想,大约是活得太久的人,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了,感情淡薄,世事都对他无惊无扰,所以才会无欲无求。
那么,这样的人真的会需要情人这样的存在吗?
兰德,对他来说,到底具有什么意义?
“就这么让兰德走了吗?”洛伦的问题显然不合时宜,他话音未落就被慕容锦狠狠踱了一脚,洛伦想喊疼,才要开口,却看易墨微站了起来,衣服的狼狈对他的沉着没有丝毫影响,他一步一步朝洛伦走来,手指间的香烟烧着,有烟灰抖落,瞬间浸泡到了血水中。洛伦愣愣看他,并被他看着,忽然有种紧迫感从两人的对视中横生出来。易墨微开口,不紧不慢地,以他一贯的平淡语气对洛伦说道:“带我去容月那里。”
洛伦张了张嘴,有生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被人以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慕容锦推推他,轻啧一声,“真没用。”
“你确定他会去那里?”易非梦还在折腾着昏迷不醒的左丘铭,她的手指揪着左丘铭的头发,看样子,使了很大力在拉扯。左丘铭的眉毛动了动,似乎是被这细微的刺痛给刺激了。
“看管恶魔的左丘家,纵容恶魔的容家。”易墨微的薄唇上下动着,突出决绝的语句来。洛伦小声问慕容锦,“他是在生气吗?”
这话被易墨微给听到了,他微笑,扔下香烟,踩灭了,手搭在洛伦肩上,“不,我没有生气。”
“你别用这种样子吓人,他胆小,经不起你吓。”易非梦在一边说风凉话。
“走吧。”慕容锦移开易墨微的手,拍拍洛伦,“你带路。”
“噢,恩。”洛伦点了点头,易墨微回头对易非梦说了句,“不用弄醒他了,我有办法。”
“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不觉得那样很冒险吗?”易非梦的疑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被电梯门关闭的声音给隔绝了,慕容锦一怔,问易墨微道,“什么办法?”
“任何鬼怪都有弱点,找到弱点就可以解决问题。”易墨微说得容易,慕容锦笑道:“想得倒好。”
“听上去,好像很简单。”洛伦试图化解和易墨微之间的尴尬。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慕容锦也不去看他,只冷声斥他。
“还记得我说的那场战争吗?那些死去的人,全部都是自相残杀。母亲在被恶魔迷惑之时,杀死自己的孩子,清醒之后无法忍受,最终自杀。当然,还有比杀死自己的孩子更残忍龌龊的事情。”易墨微走出电梯时忽然用述说故事的语调说起了话。“它喜欢欣赏他们的过去,带着伤痕的过去,以此为乐,扩大那心魔,最后品尝美味的灵魂。”
“为什么不杀死兰德,它占据他的身体,是因为觉得那身体有…………”慕容锦的话被洛伦打断,“力量,绝对的力量。”
“那么兰德呢?我是说,兰德的灵魂,被禁锢在了那身体里了吗?”慕容锦看洛伦,似乎是在不满他将他的话打断。
在得到了易墨微默认的回答之后,慕容锦顿了顿,有些惊诧地,“他不会是自愿奉出身体的吧?”
“不知道。”易墨微摇头,慕容锦还是笑着,“你是不愿意接收现实吗?不愿意接受自己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在他心里留下浓重的阴影的现实吗?”
“喂。”洛伦看易墨微脸色不好,扯扯慕容锦的衣袖,“别说了。”
易墨微走在两人身后,不再说话。三人走出酒吧时,几乎所有在公园里忙着打扫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全都被易墨微血淋淋的模样吸引了注意,洛伦轻声对慕容锦说,“你别刺激他了,要是他发脾气怎么办?”
“你怕?”慕容锦挑眉。
“当然不是!”洛伦虚张声势地惊呼道。
“他对我们都没脾气。”慕容锦耸肩。
“什么意思?”洛伦不解地,回头小心翼翼看易墨微一眼,很快又回过头来。
“他对我们不屑,只对一个人有脾气,会担心他,关心他,生他的气。”慕容锦想了想,又道:“换句话说,他把我们都当死人,只把他当活的。”
洛伦一知半解的看他,慕容锦摆摆手,“不懂就算了。”
之后这一路,也再没人说任何话,直到洛伦将他们带到了容月的住所前,易墨微才又说话。
他对他们说,“在外面等。”
慕容锦无所谓的笑,洛伦也乖乖站在了门外,他们看到他打开没有上锁的门,沉沉夜色中忽然劈进了一道光,这普通的昏黄灯光弱化了他衣服上的血迹,只将他的轮廓刻画的深刻,他全身都被那暖暖的金色光彩给罩着。蓦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慕容锦眼前闪过。这样的暖色,就如同兰德的金发一样,是柔软,温和的。
慕容锦想,自己有些明白兰德对易墨微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五十一
他走近到门边,试图去听门里的动静,不知什么缘故,不管慕容锦如何集中注意力都无法听到任何一点声响,这样的安静让人悚然。洛伦拍拍他,“我们要在外面等?”
“你别说话。”慕容锦回头瞪他,将无法听到屋内动静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这一眼里。洛伦摊手,“别听了,我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们吸血鬼的听觉可是非…………”
“闭嘴。”慕容锦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去看他,“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们。”
“为什么我要回去?”洛伦嘟囔道。
“你能帮上什么忙吗?”慕容锦扬起嘴角,连眼角也都随着弯起一个蔑视的弧度。
洛伦被他这表情气得牙痒痒,“我和你一起等。”
“还是算了吧。”起先,洛伦还以为慕容锦说的是他要和他一起等易墨微他们出来的事,还想反驳,却听慕容锦接着说道,“我又不可能给你什么,我也不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人的感情,已经是很脆弱的东西,更何况一个人和一个吸血鬼。”慕容锦双手拢进袖子里,微微一笑,“就算你是真心的又能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悲观?你看易墨微和兰德不是也好好的吗,以后的事…………”慕容锦又打断他,“我不是易墨微,不会活那么长那么久,你也不是兰德。”
“你当然不是他,我也当然不是兰德!”洛伦觉得慕容锦的逻辑滑稽,“难道只有是他们才能在一起?”
慕容锦的笑容一滞,声音也变轻了,将将从他的嘴里飘出来,“你说‘在一起’,可是,为什么要在一起?我不太明白。人,为什么要在一起,一个人为什么要干涉别人的生活,而另一个人又为什么会愿意被他干涉,‘在一起’难道不是很奇怪的欲望吗?
“你的眼里只看得到欲望。”洛伦看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了,看到他及肩的头发,那发梢不规矩的翘着,他忽然很想去碰碰它们,让手指被它们扎一扎,然后他被扎到了的手就要顺理成章的滑到他的肩膀上,想要搂住他,把他自以为是的嘴脸揉进自己怀里。“你以为你自己什么都知道,你以为你知道所有的人类的感情,可是你其实什么都不懂,慕容,你能看到人心底的欲望,可是你看到的也只是那欲望的表层,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