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节
作者:
莫莫言 更新:2021-02-25 01:47 字数:4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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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听到小姐安然无恙,飘在半空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开始想自己而今的处境。她在哪里?眼前这个男人。。。。。。。
“这位大哥,请问,你是谁?”金锁虚弱的开口问着,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个在刑部衙门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了。
“朝廷正三品大员,镶白旗骁骑参领,他他拉骥远。”骥远痞气十足的自报家门。
“你是,你是官老爷?”金锁听罢骥远所言,眼中顿时盈满了希望的光,称呼带着浓浓的乡野气息。
官老爷?这是什么叫法?骥远皱起了眉头,摸摸自己的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他有那么老吗?他才二十五,可还没成亲呢。。。。。。。也许,他该把胡子剃了?能显得。。。。。。年轻点?
“官老爷,小女子,有重大,冤情要上告。小女子,要告,告御状,我家小姐,她才是真的,还珠公主啊,她才是,是皇帝的女儿啊。”金锁知道自己没有半点证据,就这样说,又有谁会相信呢。可是她没办法了,她身受重伤,走投无路,眼前有一个朝廷正三品的官老爷。她要抓住这个机会,不管对方相信与否,她必须要把冤情说出来。
“官老爷,你,你相信我吗?”金锁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理至极,可是而今她连说话都费劲,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骥远顶着金锁的全部希望,鸭梨山大,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点头。
“你先养好伤再说吧,就算要替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姐申冤,也要身体健康才能实行啊。我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安郡王的,就是当朝万岁爷的大阿哥,定安大将军王。怎么说,定安大将军王也是还珠公主的亲哥哥,如果事情属实,一定会还你家小姐一个公道的。”
“谢谢你,官老爷,谢谢!”金锁颤抖着双唇对骥远道谢,额头上疼得全是冷汗,但仍然咬紧牙关忍着。
“我出去办差了,等会药煎好了,你就乖乖的喝,听话的养好身子。别想那么多了,知道吗?”骥远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没想到自己救回了一个小麻烦,真假还珠公主,来头这么大,这回可热闹了。
而同一时间,在福伦的学士府,福家人在经过剧烈的争吵之后,终于达成了初步的共识。福尔康以尚格格不如尚公主的借口,说服了全家人,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谁也不会料到,福家最激烈的矛盾,竟然是发生在福尔泰的意见上。福尔泰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公主,谁知道竟然是假的!而真的,又被哥哥捷足先登了!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呢?可是福尔泰在福家向来是没有地位的,他的意见,没人会听。最后三票对一票,福尔泰还是被否决了。
紫薇醒过来之后,得到了福伦福晋假情假意的照料。明明知道自己是公主,可是却完全没有当公主的自觉性,膝盖根子比新月还软。福伦福晋不过是帮她换了身衣服,她就感动得再度落泪。
“好了,衣服换干净了,人就清爽好多,对不对?”福伦福晋嗲声嗲气的说着。
“福晋,夏紫薇何德何能,有劳福晋亲自照顾,紫薇在这儿给您磕头了!”紫薇悲怯的说道。
堂堂公主,给一个包衣奴才磕头,紫薇还真是高贵啊!从这点上来说,膝盖骨硬得不得了的小燕子,倒是真的比紫薇更像个公主了。
福伦福晋内心都笑傻了,哎呦,这是哪来的姐儿啊?
“不敢当!姑娘既然到了我们府里,就是咱们家的贵客,好好养伤,不要客气!”福伦福晋这句话说得是喜气洋洋,福伦福晋也不过就是个土包子罢了,能指望她说出什么有水准的话来。什么‘不敢当’、‘我们府里’、‘咱们家’、‘不要客气’,不知道的,还当她开饭馆的呢。
无奈紫薇也是没见过世面,像吴扎库氏、雁姬那样真正有素养的贵妇,她是没有遇到过的,所以也不知道福伦福晋只是绣花枕头,更纠不出她的语病来。
而后福家一家人都收到了紫薇苏醒的消息,遂聚集在了紫薇的房间里,大家开始听紫薇讲那个故事。。。。。。。她讲得凄凉,大家听得认真。紫薇边说边哭,小燕子这样背叛她,她心都凉了,死了!信物没有了,娘死了,爹……也没指望了,如今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从头到尾,紫薇似乎都从来没有发现,金锁不见了。那个心甘情愿陪着她万里跋涉,吃尽苦头,无怨无悔,不离不弃的金锁,不见了。。。。。。。可是她居然没有发觉。她只是沉浸在个人的小哀伤里,想着折扇画卷,想着小燕子,想着皇上,她的爹,难以自拔。甚至,她想着福尔康救了她的命,想着福伦福晋这么慈祥高贵,想着福伦一家人的慷慨和善良,可是她没有想过金锁为了保护她,被人几乎当场打死。
金锁,紫薇,在今天,在同一个时间,被不同的人救走了。就像一个分岔道,一个命运的临界点,她们走向了各自不同的人生。只是,此刻的她们都并不知道,仅仅就是这一个微小的差别,却让她们从此分道扬镳。
吉祥三宝
骥远终于开窍了;带了个女子回家!威武大将军府的雁姬收到这个消息;简直大喜过望。骥远这个孩子,说像努达海是真像。说不像;也是真的不像。努达海没有的担当和聪慧,骥远有。但努达海身上最典型的‘虎气’还有某些方面的‘脑残’;骥远也继承了。那叫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打仗的时侯冲在最前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杀红了眼睛;那把玄铁巨灵宝剑一出,敌人煞时闻风丧胆。回到京城;他也不把宗亲权贵当一回事儿,敢冒死直言推拒皇上的指婚。
骥远告诉皇上,他未来的妻子,要符合他对女人的要求。皇上指的那个,他不喜欢。他说他答应过额娘,不能负了自己的爱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能娶了妻再纳妾,所以只能拒绝皇上的好意了。噎得皇上都说不出话来,气得直笑,不过亏得皇上爱才,也因为皇后娘娘的关系,所以纵容了骥远。还特别下了一道圣旨,准许骥远自由的寻找到那个他梦想的意中人,再行赐婚。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骥远都老大不小,二十五六了,符合骥远要求的那个理想的女人,却始终都没有出现。到如今,珞琳和法略的娃娃都满地跑了,可是骥远这个当哥哥的却一直是孤家寡人,一府里都是大老爷们,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凄凉得很,雁姬能不着急么。雁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儿子要打一辈子光棍的准备了,谁知道如今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不管是什么身份,总之骥远肯接近女人就是好事儿。也不知道骥远是怎么了,讨厌女人讨厌得紧,平时对任何女人都恶声恶气的。雁姬给骥远介绍的那些官家小姐,都是娇养的,被骥远一吓就哭了,要么就委屈生气跑走了,总之没有一个能跟骥远处到一块去。而今骥远突然带个女子回家,雁姬都高兴坏了。
雁姬收风之后,坐上了马车,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骥远的参领府,她要看看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能让骥远这棵铁树开花。
雁姬来在参领府后,没有声张,只是一个人安静走到了金锁歇息的小院子里。推开门,就看到了一个浑身缠着纱布的,身受重伤的女子,躺在床上,正努力的伸出两只缠着固定夹板的手,想够到床头小案上的那杯水。
“手受了伤,就不要乱动了。”雁姬唇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每一个步伐都显得端庄而沉静。她走到了金锁身边,拿过了案上的杯子,又小心而熟练的喂了躺在床上的金锁喝水。
“家中有一年迈的婆婆,卧病在床多年,我每日里都是这样照顾她的,熟能生巧。”雁姬的口吻始终是淡淡的,有种不怒自威的高贵。却又隐隐带着一丝亲切与柔和,令人如沐春风,这方才是大家女子的风范。雁姬对待金锁,跟福伦福晋对待紫薇,这有对比,才能有差距。雁姬这样的人物,根本不是福伦福晋那种货色能够相提并论的。而金锁的表现,也绝对比她那个不着调的小姐要正常多了。
金锁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贵妇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中充满了疑问,她是谁?
“金锁见过夫人,夫人有礼了。不敢劳动家里的侍女,只是希望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金锁已经给他他拉大人添了好多麻烦了。”金锁非常懂礼貌,虽然不会满人的礼节,可是咱们汉人的礼节却是标准得很。
“无妨,那臭小子皮糙肉厚得很,你尽管去麻烦他。我还怕他闲着呢,整天就知道到处乱跑,闯祸。”雁姬提及自己的儿子,就忍不住调侃,言语间透着亲密和自豪。
“我是满人,骥远的额娘,也别叫夫人了,叫我福晋吧。”雁姬对眼前这个乖巧的女子很又好感,容貌清秀脱俗,待人恭敬有礼,一双眼睛里透着清澈和坚强,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金锁心下一惊,原来她就是恩公他他拉大人的娘亲,真不愧是朝廷正三品大员的母亲啊,这气质是金锁从来没有见过的优雅从容,遂连忙道。
“金锁拜见福晋,金锁不知满人礼节,多有失礼,还请福晋不要怪罪。”
雁姬闻言,释然一笑。这礼节,不学怎么会懂呢?有什么好怪罪的。金锁一个平民出身的丫头,这就已经是做得很好了。
“对了,你一个女子,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呢?”雁姬仔细看过了金锁的伤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谁人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了这么狠的手啊?竟然双手双足都折断了,也太过份了。
金锁无法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涉及了太多的秘密,所以只能为难的低下了头。
“福晋,请您原谅金锁有难言的苦衷。他他拉大人对金锁有救命之恩,金锁已然不知如何报答。金锁身系一个天大的冤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人有危险,金锁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就算会惹福晋不高兴,金锁也不能说。”金锁只是默默的说,但是口吻却没有委屈,也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沉着冷静,还有点小倔犟。终究都是她自己的事,把他他拉大人拉下水,已经是不对了,就不能再害了人家的额娘了。
这几日,金锁听罢了他他拉大人言讲而今的情形,方才明白前两天是她晕了头。而今皇上已经把公主认下了,上了玉碟,公告了天下。她们的故事,皇上信了,会死好多人,皇上不信,也会死好多人。为了灭口,会有许多无辜者为此而牺牲。所以,这么严重的事儿,少一个人知道,就少连累一个人。回想当日,她求他他拉大人去禀明皇上,不是让人家难做吗。还是等她好了,去告御状吧,要死也只死她一个。总归,不能让恩公为难。金锁这种要强,为他人着想的心,让她也赢得了别人的尊重。而紫薇不懂为人处事,总是又哭又跪的自降身价,将自己的秘密到处乱讲,也不会有人真把她当回事儿了。
雁姬看着这个女子,仿佛明白了自己儿子究竟看上了她哪一点。这个女孩,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可以看出她出身贫寒,但是却不卑不亢,没有为自己的身份而自怨自哀。更没有因为而今遭遇磨难,身处逆境,就彷徨无措,压弯了脊梁骨,变得毫无原则。这样坚定,执着,又坚强的女子,并不是年年都有的。
“好!你这姑娘,够干脆,也够有胆色,我喜欢。”雁姬对自己儿子的眼光还是很满意的,反正,儿子终于肯开窍就是好事。
他他拉家,一门忠烈,满门权贵。上有皇后娘娘、定安大将军王坐阵,中有乌拉那拉一族、瓜尔佳一族保驾护航,下有一品将军努达海、三品参领骥远父子百战百胜,与和坏沉希谆荨⒐穑晕擞眩檬屏Γ谈斫冢吹镁褪鞘盗Γ∫膊恍枰缘娜私崆祝既思沂裁戳恕W钪匾木褪嵌涌模蚱蘖┖秃兔烂溃院笕兆庸煤茫仁裁炊记俊I矸菔裁吹模慵衷诙祭恋眉平狭耍杂谒歉龉讨吹亩永此担矸荩扛静皇侵氐恪6蛹坛辛伺锖5淖笮裕愀瞪矸荩挪换崂砟隳翘啄亍?br />
“你好好养伤,我并非好事女子,你的冤情,我也不多问。我那儿子虽然不中用,但好歹也是朝廷的正三品大员,能说得上话。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尽管对他开口。女儿家,也不要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毕竟势单力薄。有句话叫人多好办事,话糙理不糙啊。”雁姬见到这姑娘,心就算放下来了。不是那种狐媚攀高的女子,她就放心了。
金锁闻言是几乎红了眼眶,自从太太去了之后,已经很有没有人这样关心她了。
“金锁多谢福晋宽宏,多谢了。。。。。。。”抿着唇低声道谢,人情冷暖,到现在,金锁方才有了切实的感悟。他他拉大人虽然凶,但也是很关心她的。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