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陶菲答应着，把头扭向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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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一直都很顺利，今天也会。”不管陶菲是否在听，方宇轻轻说着。
  “我要这个。”待产室不远处，林寒、晓烨他们瓜分着方宇父母买来的早点。
  “阿姨，你想要孙子还是孙女啊？”乐珊吸着豆浆问，被一边的潘浩用胳膊悄悄碰了一下。
  “你碰我干嘛？不能问啊？”乐珊一点不领情，对着汉堡咬了一大口。
  “只要健康就好了，什么我都喜欢。”肖燕乐呵呵地说。
  “是心理话？”乐珊不怕死地追问。
  “当然。”肖燕坐在老公身边。
  “哎，出来了！”晓烨看见陶菲被用轮椅推出来，喊了一声，大家立刻站起来围了上去：“放轻松，都听医生的就好了，别害怕。”
  在众人的鼓励声中，陶菲向电梯口望了望，有些失落，旋即笑着对大家说：“各位，一会见喽！”
  200、微笑
  产床很不舒服，有点硬，咯得腰很痛，加上每次宫缩，让陶菲难受不已，但当她看见穿着医院提供的陪产服走进来的方宇，忍不住笑了：“是不是穿反了？”
  产房里只有陶菲一个病人，她这一说，医生和助产士大概5、6个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盯在方宇身上，搞得他往前也不是，出去换也不是。
  “这么穿也行，不影响。”医生强忍笑意，转头对陶菲说：“看你还行，要保持这种心态，放松、配合医生，很快就好了。”
  “再加把劲，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在医生和方宇的每一次鼓励中，陶菲透支着自己的体力，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来吧，再加把劲，就要结束了！”
  当她听到胎心监护的指示音变慢时，真的怕了，她知道，已经到了最紧要的时候，此时她希望有只手把孩子拉出来。
  突然，医生说：“先别用力，用嘴呼吸，好！”随着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陶菲知道自己解脱了。那一刻，好像哪也不痛了。
  医生把婴儿的小屁股凑到两人面前：“男孩，恭喜！”，随着最后一次附和宫缩的用力，胎盘很顺利的娩出，终于，都结束了。
  方宇紧紧握着陶菲的手，欣喜地看着医生给宝宝擦身、量身长体重、检查手指……俯身在陶菲耳边轻轻说：“我爱你！”，此时，他才赫然发现，她将脸别过一边，根本不看孩子。
  病房里，陶菲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大家围着小婴儿逗着。
  “和我们小宇小时候一模一样，这眼睛、这鼻子，没有一个地方不像。”肖燕笑着说。
  “谁说的，我看眼睛就像我们家菲儿。”韩玢毫不让步。
  “嗨，小家伙，你好啊！对了，取名字了吗？”林寒跟眼前这个小人儿打着招呼，突然想到。
  “还没有，我们孙子有个念中文系的妈，当然妈妈取。”肖燕说着抱起婴儿往陶菲床边走。
  “还是爸来取名字吧，我没意见。”陶菲的回答合情合理，只有方宇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琢磨。
  “我们菲儿最孝顺，等回去请人看看八字，取了响亮的好名字，这可马虎不得。”肖燕笑着说。
  “各位，大嫂准备好了饭菜，你们也都累了，先回去吃饭，然后好好休息一下吧。”方宇提议道。
  “是啊，一会就喂奶了，我们呆在这里也不方便，也让他们一家三口独处一下！”晓烨应和着。
  跟大家告别，方宇送他们出去，热闹的病房一下子只剩陶菲和肖燕放在她怀里的婴儿，她昂着头，坚持不去看怀里那软绵绵的小东西。
  “把他拿开。”见方宇进来，陶菲立刻冷冷地说。
  201、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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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因为是男孩？”方宇站在门口不动，语气中不乏愠怒，他不能理解这样的陶菲。
  “求你了，先把他拿开。”陶菲近乎哀求的口吻让他心疼，走过去轻轻抱走孩子，放回小床。
  “你是怎么了？”坐在床边，方宇轻声问。
  “我不知道……”陶菲没想到，这一说话，眼泪竟然掉下来，心里像被吸饱了水的海绵胀得满满的，酸得撑不住，索性哭出声来。
  陶菲哭，而且哭得这么凄凉，方宇当真还是头一次见，不禁有些慌了，他坐上床边，无措地将她轻轻搂过来，温柔地抚着她的背，直到怀里的人慢慢平复，才问：“好点了？”
  陶菲点点头，胡乱擦着泪水。
  “你看，他是个多听话的孩子，一直都不哭闹。放心吧，还有我呢，我会教他好好爱你，告诉他要照顾到他这个敏感脆弱的老妈的神经。”方宇极尽温柔地劝着她：“又多了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男人，该高兴才是啊！”
  “奸商！”陶菲破涕为笑，方宇的话总是能轻而易举抓住她的心。
  “还不想看看他吗？长大后如果我跟他讲这件事，他会记仇吧？”方宇站起身，把孩子轻轻抱起来：“你看我抱得很专业吧？”
  “切，你休想挑拨离间，”陶菲笑着瞪了一眼方宇，小心接过婴儿，转而化作满脸柔情：“嗨，我是妈妈，你让我知道再怎么努力也有抵御不了的事，一出生就狠狠教训了自以为是的妈妈，很得意吧？刚才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长大后听说了，要知道这个时侯人的情绪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有一种东西叫做激素，是它使的坏，不关我的事啊，不可以记仇，知道吗？”
  陶菲的话让方宇忍俊不禁：“你就不能说点欢迎他来到这世界之类正常母亲说的话？”
  “我才刚要说啊，”陶菲没有抬头：“他真是我们的孩子吗？是你整过容还是我整过容？”
  “菲儿，他会听到，你不能这么说。”方宇无奈陶菲这张嘴，轻轻斥责：“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的，只要一吃妈妈的奶就会舒展了，晓烨的宝宝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再说，你看他五官多精致！”
  “真的哎，”陶菲对怀里的婴儿说：“你以后肯定是个帅哥，哪个姑娘都配不上你！”终于解决了，方宇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知道他们将是他的全部。
  202、微笑
  “已经能下床了？”傍晚，当韩玢推门而入时，方宇正扶着陶菲从卫生间出来。因为没有侧切，虽然体力不行，但恢复得已经算快了。
  “腿还是没力，不过不用导尿管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虽然身体还有不适，当她希望母亲不替自己担心。
  “妈，你坐，你们先聊，我去医生那一趟。”方宇觉得此时该给她们独处的时间。
  “爸呢？”方宇出去后，陶菲问。
  “下午来车接走了，明天就开会了，他得回去。”韩玢怕陶菲失望，接着说：“他是从医院走的，那个时候你在睡觉，他只看了眼外孙，没叫醒你。”
  “哦，是方宇去拿化验单的时候吧！”父亲关心自己陶菲很清楚，只是这父爱太深沉，太严肃，乃至她根本不敢去碰触，听说父亲回去工作，反而松了一口气。
  “喂过奶了吗？”
  “嗯。”
  “方宇揉的？”
  “我自己，他下不了力。”同是母亲，这简要的对话蕴含的却是男人想象不到的辛苦。第一次哺｜乳要把妈妈的奶壶揉开，必须用力，也很痛，这个工作护士是不敢的，通常由丈夫完成。
  “这一关过了，就再没什么难的。”韩玢轻轻地说。
  “是啊！”当婴儿小小的嘴吸吮｜乳头时，母子间血脉相连的熟悉感终于回归，那时，陶菲知道就算背叛，自己对这孩子的爱一辈子都不会变。
  “这是你爸挑的，我说白金的好看，他非说黄金才吉利。”韩玢从包里拿出个长命锁和一个小木鱼，又嘱咐道：“长命锁现在不能给他戴，太危险，你收着。这小木鱼是戴手上的，保平安，一会就给他戴上。”
  “谢谢你们。”
  “菲儿，你比妈妈强，嫁得好，公婆喜欢，方宇也疼你。妈妈这辈子没有别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幸福。你小时候……”韩玢有些难过。
  “妈，”陶菲打断韩玢：“被爷爷奶奶带大也没什么不好，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你不怪妈妈就好。”
  “那时你也是没办法啊，谁让爸眼里父母是天呢？”
  “下午你爸偷偷跟我说，方宇这孩子不错。菲儿，妈妈也这么想！”
  “妈……”一张口，话还没说，眼泪又掉下来。
  “傻丫头，别哭，还以为你是不懂事的小孩，转眼也是妈妈了。他们和你爷爷奶奶不一样，不可以因为妈妈的原因仇视婆媳关系，知道吗？”韩玢有些哽咽。
  “妈，我知道，你放心。”陶菲一遍遍地答应着
  203、微笑
  “我来吧！”方宇接过孩子，陶菲在晓烨的帮助下慢慢下车。
  “要开门喽！”晓烨笑着说，把大门推开。
  “欢迎回家！”彩带乱飞，林寒挥舞着充气玩具带着众人大声说道，潘浩‘砰’地一声开了香槟，肖燕和韩玢夫妇也坐在那里微笑。
  “嘘，别吓到孩子！”方宇急忙说。
  “谢谢你们，等很久了吧？”陶菲笑着问。
  “是啊，等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乐珊笑着扶陶菲坐下。
  “这条幅是林寒写的吧？”陶菲指着写有‘欢迎你，小宝贝’的条幅说。
  “你怎么知道？”林寒问。
  “歪歪扭扭的，一下就猜到了啊！”林寒头上还带着个牛角发夹，看起来很好笑。
  “行云流水的林氏风格，你欣赏不了，不过我不怪你！”林寒跑过去看小宝宝：“真是一天一个变化，现在能看出来像方宇了，不过我真是完全看不到陶菲的影子，哎，这还是是你生的吗？”
  “还真是，你们看，和方宇小时候一个模样。”肖燕拿方宇小时候的照片给大家看。
  “真的哎，连隐私部位也好像哦。”林寒话一出被方宇打了一拳：“干嘛，好痛啊，我说的是小时候的你们，又不是现在的。”他不说还好，一说满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小婴儿瘪瘪嘴，终于哭了，陶菲连忙去哄。
  “就让他哭一会，这婴儿的哭声听起来怎么那么舒服！”陶则铭不愧是军人，笑声很爽朗，想法也很奇特。
  “是啊，多响亮，以后一定是个将军！”方怀书也笑着说。他们一这么说，倒是为难了陶菲，站在那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真是的，哪有爱听孩子哭的道理，上去看看是不是饿了。”韩玢对这两个男人很无奈，轻声对陶菲说。
  “对，菲儿，快上去吧，喂点奶，让他睡觉，你也得休息，别管我们。小宇你们两个都上去。”肖燕也附和着。
  “我看方宇这回不吃饭也觉得饱了吧？瞧他看这母子两个，眼仁里都带着笑。”乐珊目送方宇陪陶菲回房，笑着说。
  “所以你也赶快给我们老二生一个让他也高兴高兴吧！”曹之杰坐在晓烨身边回应道。
  “就是啊，孩子的年纪差不多的话，正好可以做朋友。”韩玢心情很好，和蔼地说。
  “是啊，等我们的孩子都大了，林寒的可能才刚刚出生，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合伙欺负他的孩子。”晓烨笑得差点喷出香槟来。
  “喂，还有没有天理啊，不是在打趣方宇吗？怎么说到我这来了？”林寒张牙舞爪的样子加上头上的兽角发夹，让房间里的人笑个不停。
  “快来吃饭了。”肖燕一边站着招呼众人去饭厅，一边让大嫂把陶菲的月子餐送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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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4、变故
  众人散去，家里开始安静，肖燕和韩玢虽经常来，但大多数时间只有芳嫂和一个月嫂，方宇偶尔去公司，集中一天处理事情，然后就是陪在陶菲身边。
  小婴儿的吸吮能力不可小觑，陶菲的｜乳头被他吸出了小水泡，然后破了，露出鲜红的肉，然后再结痂，如此反覆几次，让她终于在一天夜里因为揪心的疼痛而失声痛哭。作为丈夫，方宇此刻是无能为力的，他只能心疼地拥她入怀，轻轻拍她的背。
  “这是干什么？”刚进门的方宇看见芳嫂正用勺子把鸡汤上面凝了的油去掉。因为肖燕的坚持，他开始筹备满月酒席，安排在自己酒店倒也方便，只是有些事还要自己亲自去确认。
  “太太吩咐鸡汤要放在冰箱里冻一下，去掉上面的油再煮。”芳嫂放下勺子回答。
  “一直都这样吗？”
  “一直这样。”
  “不要去油，热好给我，我端上去。”方宇说完没走，等着芳嫂动作。
  “不是说先别运动，又不听话。”方宇一进卧房，发现陶菲正来回走动，鼻尖微微冒汗。
  “就是走一走有什么关系！”虽这么说，陶菲还是做回床上，接过方宇递给她的汤，还没喝就开始皱眉：“怎么这么油？”
  “我没让芳嫂按你的方法做，你最近对食物的要求太苛刻了。”方宇接过碗，把一匙汤送到陶菲嘴边。
  “我哪有？”陶菲别过头，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