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方宇吗？”林寒见陶菲开始不能控制地发抖，赶紧下车扶住她，陶菲费力地说：“我要坐一下。”
  在林寒暖暖的车里，陶菲的两条腿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
  “是方宇打的？还是出什么事了？你是哪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说话啊！”陶菲苍白的脸色和她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颤抖吓坏了林寒，而她只是艰难地挥了挥同样在发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
  “你下车。”良久，陶菲慢慢平复心绪，幽幽地吐出三个字，林寒不明所以，但还是开门下车。
  “车借我用一下。”陶菲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走了，丢下一脸问号的林寒。
  “方宇？”在冷风中站了一会儿，林寒拨通了电话。
  133、微笑
  将车开到空旷无人的地方，陶菲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积压的情绪就像洪水一样无法阻拦，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她用力揉着胸口，泪眼模糊，只能无助地哭了又哭，直到连哽咽的力气都没有。
  哭过以后，陶菲安静地坐在那，给自己补妆，然后将车开上高速，一个半小时后，她已经站在海州第一监狱门外。
  “陶菲？真是你？”当许晋看见玻璃窗后面的人，惊喜万分。
  “是我。”眼前的许晋单薄瘦弱，再也找不到往日意气风发的影子，可面目还依旧俊朗。
  “更漂亮了，过得好吗？”许晋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人，努力记住她现在的样子，他知道这次以后，不会再见到她。
  “好像该我问你才对，在里面还好吗？”陶菲冷冷地回答。
  “菲儿……”
  “菲儿？你有资格这么叫我吗？一听到消息我就来了，来看你有多惨。其实我倒是希望根本不能探视，知道什么意思吧？许大律师！”
  “死刑犯不能探视，是吧？”
  “没错，你怎么不去死？”陶菲轻轻地说，却寒意逼人。
  “现在和死还有什么区别！”许晋苦笑。
  “可你还活着，对我来说，不够痛快。”
  “菲儿，我做过的事，只有一件后悔，就是……”
  “够了，你少恶心我。”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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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但对你，从来都不是，菲儿，求你别这么恨我，那时我是情不自禁……”
  “你曾经那么了解我，分析分析我为什么来。”陶菲再次打断他，诡异地笑着。
  “你厌恶毛虫，可每次经过都要忍不住去看，越是讨厌就越想看。”许晋叹了口气。
  “记得那次算命吗，那老和尚怎么说的？你刚写了个‘溢’字，他就开始摇头。”
  “菲儿……”
  “许晋，你保重！”陶菲放下电话，离开了。
  134、微笑
  “去哪了？”陶菲刚停好车，方宇就开门出来，一把将她从车里拉出来。
  “我……”陶菲张了张口，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干嘛对她那么凶啊？”医院走廊上，林寒对坐在那里，脸色青白的方宇喋喋不休：“哎，你说她去海州干什么？对了，她有驾照吗？”林寒拿着从车里找到的收据，很是困惑。
  “老四，你先回去。”方宇声音有些沙哑，疲惫地站起来。
  “我跟你说，你要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好好跟她说，别闹僵了。”林寒嘱咐着走了。等待陶菲回来的那段时间里，随着她的家出事的可能被排除，林寒对待方宇开始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说出心中的猜测。
  方宇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陶菲还没醒，眼睛肿着，脸色苍白。从没见她哭，即使被无良客户骂、被杨亚林的太太掌掴，她都一脸平静，甚至带着笑，今天她却哭了？林寒提起她那不能控制的发抖，那场面显然是吓坏了林寒，所以才愣愣地被陶菲开走车。可这到底是为什么？确切地说，方宇想知道是为了谁？是她真正爱的人出了事？床边的方宇胡思乱想。
  “这是什么？”醒来的陶菲见到自己在输液，立刻坐了起来。
  “别紧张，是葡萄糖。”虽然心里纠结着，方宇还是轻声细语。
  “医生怎么说？宝宝没事吧？”
  “你们都很好。”
  “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还有林寒。”
  “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的情绪失控显然不是为了我一夜未归。”方宇看着陶菲，那双同样包含复杂情绪的眼睛让他着迷，又让他痛苦万分。
  “以后不会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让陶菲有倾诉一切的愿望，可她知道，坦露自己是不明智的，不管向谁，哪怕这双眼睛有多真诚。纵有万语千言，陶菲还是选择一带而过。
  “我去叫护士拔针。”方宇先放弃了。
  门关上后，陶菲闭上眼，痛苦的回忆立刻涌上来，她赶快睁开眼睛，恐惧地望着空荡荡的病房，盼望方宇快点回来。
  135、微笑
  “去哪？”从医院到家，吃饭、洗澡，方宇一句话不说，夹菜、递睡衣、吹头发……都是默默地。见他就开门要离开，陶菲突然说话。
  “怎么？”方宇回头看向陶菲。
  “你要出去？”
  “对。”
  “开车小心。”她想让他留下，可说出来就变成这样。
  “晚安。”
  门关上了，陶菲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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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卧房门口犹豫了一会，方宇下楼，拿上钥匙，径自出门。
  “还是闹僵了？”林寒家，方宇一杯接着一杯的灌酒。
  “她要是肯闹，倒好了。”
  “哎，问问晓烨怎么样？”
  “太晚了，总这样老大对陶菲会有看法。”
  “是啊，要不是你们，晓烨也不会跟老情人联系上，幸亏两人没有复苏的迹象。”林寒双腿交叠，悠闲地靠在沙发上。
  “我得走了。”方宇看看表，拿起外套，向玄关走去。
  “回家吗？”知道方宇放心不下独自在家的陶菲，林寒很高兴，为了确定，他不住地追问。
  “是，回家，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娘？”方宇被他烦不过，一边换鞋一边回答。
  “今天我就娘到底了，车留这，你打车回去。”林寒将方宇进门扔在玄关大玻璃碗里的车钥匙握在手里。
  知道林寒怕他酒后驾驶出事，方宇也没坚持。
  “穿上。”书房门开了，一件衣服扔向陶菲，她没理会，专心和游戏里的人厮杀，发技能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啪”地一声，方宇关了插排开关，切断电源。
  “你干嘛？会掉装备的。”陶菲瞪着方宇大声喊道。
  “我还问你干嘛呢。现在都几点了？你穿这么少作什么呢？”
  “管得着吗？”
  “你要是没怀孩子，我才懒得管你。”粗鲁地将衣服裹在陶菲身上，将她拉出书房。
  “放开。”陶菲不管不顾地试图挣脱，怕她摔倒伤了，方宇不敢松手，只好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唇瓣。
  136、微笑
  “酒味好大！”陶菲有些晕眩，靠在方宇身上轻声说。
  “这样也不吐，看来这孩子以后也是个小酒鬼。”方宇笑着拥陶菲回房。
  “不要，我不希望女孩喝太多酒。”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现在又看不出来！”
  “我有选择地准备了啊，比如多吃肉，在高潮前受孕……”
  “什么？”就是说这丫头伪装高潮。
  “那天确实有伪装，不过以前都没有，我发誓！”陶菲举着三根指头笑着说。
  “真有你的，下不为例啊！”方宇无奈的说：“以前真没有？”
  “当然了，我也不是白痴，浪费了很可惜的！”陶菲还是笑个不停。
  “小色女！从哪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真有用吗？”
  “医生建议的啊，要尊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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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紧上床，科学家，我去热牛奶。”方宇在陶菲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
  “今天喝过了。”
  “你身上冰凉，不然来杯热可可？”
  “还是牛奶吧，闻不了那味。”陶菲皱着眉头，仿佛闻到了可可的味道。
  “等着。”方宇开门下楼。
  “喝点水，你先睡，我去冲个澡。”接过陶菲喝了一半的牛奶，递给她一杯温开水。
  “哎……”陶菲坐直身子。
  “嗯？”
  “快点洗。”陶菲吞吞吐吐。
  “5分钟，你看着表，过了时间随你罚。”方宇笑着将旁边的闹钟递给她。
  “嗯。”陶菲接过闹钟，装作认真研究上面数字的样子，不去看方宇的脸。
  “好乖！”方宇掐了下陶菲的脸蛋，进了浴室。
  “喔！”方宇一上床，就被陶菲扔在他肚子上的凉手凉脚冰得闷哼一声，她咯咯笑着，想要拿开，却被他牢牢抓住。
  “不是凉吗？”陶菲笑着问，方宇没说话，将她搂进怀里，以便和她冰凉的身体贴合得更好。
  “困了？”陶菲的身子渐渐由冰凉变得温热，开始打瞌睡。
  “嗯。”陶菲咕哝着，树熊一样缠上他。
  “笨丫头！”黑暗中，怕弄醒酣睡的陶菲，方宇一动不敢动，看着她常抱的泰迪孤零零地躺在一边，他得意地笑着在她额头烙下一吻，也沉沉睡去。
  137、微笑
  “硕鼠养肥了，断粮没用，必须开除。”方宇‘啪’地一声将报表扔在桌上，吓得人事主管一个哆嗦：“让他自己交辞呈。”
  “可是，方总……”人事主管还想说什么。
  “已经仁至义尽，你出去吧。”方宇不想再听。
  “好！”林寒在一边拍手叫好。
  “起什么哄？”本来挺生气，林寒一搅和，方宇不禁笑了。
  “你要是在处理陶菲的事上也能这么果断就好了。”林寒满眼戏虐。
  “死去。”方宇白了林寒一眼，桌上电话响起。
  “怎么没多睡会……”是陶菲，方宇的语气顿时温柔起来。
  “你说话大声点怕吓着她啊？”方宇挂了电话，林寒笑着说。
  “她不是怀着孩子嘛！”方宇也笑了。
  “真服了你了！对了，你问了吗？去海州干什么？”
  “没问。”
  （）
  “没问？那你们就和好了？”林寒嗓门变大。
  “也许就是个初恋，像晓烨和程鑫，没必要多问。”方宇没找人去查，他的自信心不知怎么又回来了，觉得陶菲在不远的将来，会对他的爱有回报。
  “你可是真能绷住劲，方总裁，在下服了。”林寒瘪着嘴向方宇一抱腕。
  “对了，陶菲根本没有驾照。”方宇想起昨晚陶菲跟自己说的事，眼里带着笑意。
  “What？”林寒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跟你说的目的是：以后不许再借她车。”
  “再借就是我疯了。”林寒有些心有余悸：“我真不知道她没驾照，不然死活都得拦住，昨天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交待啊！”
  “她技术没问题，说是在家也常开车载叔叔阿姨的。”
  “她父母也太大胆了吧，被警察逮到就糟了。”
  “他们也不知道她还没驾照。”
  “干嘛不考？”
  “说了你都不信，平时怎么开都行，一考试就紧张，哪有人奔哪去，考了两回没过，还是那种包过的班，人家连钱都找给她，一分没敢收。”
  “还有这样的？那她大学怎么考上的？”林寒哈哈大笑。
  “别的都不。”
  “那你给她想想办法吧，找找人，海平到海州，这一个来回，再难的考试也该过了，咱也不算违规。”
  “等孩子出生再说，现在开车也不太好。”
  “真有你的，关键时刻有谱。”林寒点点头：“打算给她买台什么样的车？”
  “看见我桌上的型录了？”方宇自然想到林寒是怎么猜到的，见他点头，接着说：“打算买台小型SUV，现在女孩子不都喜欢有个性的车？”
  “嗯，她开合适，挺帅的。”
  138、微笑
  “以前你肖阿姨常夸她儿子懂事、聪明，我总以为那是母爱的唯一性，可今天看来，她一直那么骄傲也是情理之中。不在于他生意做得多大，多有钱，主要是用心，看他带来的礼物就知道。”陶菲挽着韩玢的胳膊沿着湖慢慢散步，方宇此时正和她爸爸在家喝茶聊天。
  “他和肖燕的确不像。”陶菲笑着说，方宇的第一次拜访，显然是成功了。
  “别肖燕肖燕的，以后万一说顺了口，当着人家面叫出名字，看你怎么办？”韩玢微笑着轻轻斥责，五十出头的她身体依然挺拔，皮肤也白皙温润，但微显的眼袋还是透露出这个年龄的倦怠。
  “我会小心的。”陶菲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不是从内心尊敬，总会被人看出来。”韩玢当然听得出女儿没上心。
  “知道了。”陶菲边走边踢雪。
  “方宇这孩子虽好，可大你太多了，现在倒是看不出来，但以后若是先走了，你会孤单。”
  “妈，现在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