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要去看小陶菲啊？我也去。”张桐打电话时，老宋推门进来，吓了他一跳。
  “老宋你还没走？”虹姐问。
  “我能走吗？小陶菲送医院到现在还没有信儿呢，哎，你们说，是伤哪了？我看她脸色惨白，疼得直淌汗。”
  “是扭到哪了吧。”小来猜测着。
  “我就怕方宇多想，他一句话都没说，那脸绷的……打完了，怎么样？”见张桐撂下电话，老宋问。
  “没说，就一直说让我们先别来，我看这里面可能也有菲儿的意思，要不咱就不去了吧？”张桐回答。
  “也好，现在是太晚了。语气怎么样，生气没？”虹姐问。
  “听不出来，明天公司也得去看，到时候再去吧。”
  “我猜杨总得单独去赔不是。”小来说。
  “瞧这冤气受的，偏偏今天方宇在，明天我得跟他好好说说。”老宋说。
  “这种事越描越黑，你还是别添乱，让他们自己说开就好了，交往这么久，这点信任还没有的？”虹姐急忙说。
  106、暧昧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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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张桐，说要和虹姐他们来看你，我劝住了。”
  陶菲没说话，看着窗子出神。
  “还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
  “宝宝没事该高兴不是吗？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我的报应开始了吧？”
  “这算什么报应？是我疏忽了，以后不会再让谁伤害到你。”方宇边剥橙边说。
  “你知道什么啊，自作聪明！”
  “辞职吧，和老情人在同一个公司，有这一天你早该想到。”
  “你知道？”陶菲有些吃惊，虽然方宇见过杨亚林送她回家，但她从不认为他就一定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吃吧，很甜。”方宇将橙子递给她，进洗手间洗了手出来。
  “你很了解我是吗？我指的是……”将橙子递回给方宇，陶菲觉得有些问不出口。
  “是。”
  “所以如果我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会打我吗？”
  “当然不会，我是说这孩子肯定是我的。”方宇被陶菲的问法逗笑了。
  “就这么自信？”
  “不然你还叫谁戒酒了？”
  “你想要？”在医生说陶菲怀孕时方宇的表情已经告诉她答案。
  “当然。”
  “要在这过夜吗？”陶菲觉得自己暂时没有力气对方宇说孩子的归属问题。
  “早上要做检查，反正也没几个小时了，来回折腾对你不好。”
  “我想回去，感觉这里到处都是病菌。”
  “这可是最好的病房，怎么会呢？”方宇被陶菲的话逗笑了。
  “你是让我在这闹你到天亮还是回去小睡一会？”
  “才五周就有孕妇的神经质了？那就听你的回去。”
  “好。”陶菲立刻坐起来。
  “小心点，宝宝可禁不起吓了。”看到她的动作，方宇立刻说。
  “你开得也太慢了。”陶菲看看仪表，对方宇说。
  “这是有孕妇在车上的正常速度。”
  “懒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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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我让汪波去你公司办离职，如果有什么特殊交待的，现在告诉我。”
  “没有，只要让他记得带回我柜子里的衣服就好了。”
  “就这些？”
  “嗯，我没有在公司放私人物品的习惯，只是今天去医院时穿着制服，衣服锁在柜子里了。”
  “我是说，档案之类的……”
  “我的档案不在公司，大概要交胸牌和钥匙，你给他就好了。”
  “那个杨太太，你有什么想法，要不要汪波对她提起……”
  “不要，本来我就该打。”陶菲拉紧方宇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喃喃地说。
  107、暧昧蛊惑人心
  “怎么回事？菲儿不干了？”见带汪波去更衣室的张桐回来，虹姐问。
  “嗯，还找了个律师代理，再也不来公司的样子。”张桐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可能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吧？昨天那么多人。”小来说。
  “你没问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回家了，到底伤哪了？”虹姐关心的是陶菲的伤。
  “那人说他没权利说。”
  “联系菲儿啊，不行就给方宇打，人丢了怎么行？”虹姐急了，抓起电话拨陶菲的号。
  “虹姐？”陶菲知道汪波一去，肯定会有人打来，杨亚林和公司的电话她都没接，看到是虹姐的手机，这才接起。
  “菲儿，你在哪呢，伤哪了，严不严重？”终于逮到了本人，她立刻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我没事，就是扭到了，修养就行。”一阵暖意涌上陶菲心头，她没有虹姐他们想象得好。
  “在家还是医院？我们中午去看你。”
  “你们别来，我……我回父母家了。”看了眼正换衣服的方宇，陶菲有点结巴。
  “这么快啊？也是，你自己在家也没人照顾。那我周末去你家看你。”虹姐这次没有用‘我们’，她不确定别人也会去。
  “虹姐，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回家住几天，你不用过来，我回海平就打给你。”
  “那也好，早点回来，我等你电话。”
  “完了，菲儿回父母家了，我估计方宇肯定是误会了，不然他就照顾嘛，是多好的机会啊！”
  “伤哪了？”
  “说是扭到了，看来蛮严重的，我说怎么还请个律师……”
  “虹姐？”方宇给陶菲一杯热牛奶。
  “你又听到了？”
  “内容没听到，靠音色判断。”
  “我想回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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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他们去看你时不方便？”
  “你还说没听到？”
  “猜的，其实没有必要不是吗？8个月后他们还是会知道，与其担心那些，不如告诉他们实情。”方宇笑着说。
  “你在开玩笑吗？”
  “好了，你乖乖喝牛奶，如果你想搬，我们就搬。”
  “算了。”陶菲想，我只想自己搬，这话怎么说呢？过几天吧。
  108、微笑
  当方宇在国内到处找陶菲时，她正悠闲地坐在大洋彼岸的咖啡厅里看杂志，吃英式松饼。
  陶菲也想写点东西留给方宇，说说抱歉，也许是其它。可没有时间，因为发现怀孕后，他总是陪在左右。稍有时间，都用在了打电话、订机票、溜回家打包行李这样的琐事上。就这样，在一个晴朗的冬天的早上，方宇刚刚出门，陶菲也穿得暖暖的踱出门口，再没回来。因为她手上空荡荡的，大嫂以为只是去散步，等她回来再问晚饭的菜单也不迟。
  上飞机前，陶菲买了本王朔的书，封面有个太阳，很大，很耀眼。入闸时她学着电影里的角色，也回头看了看，结果什么都没有。她笑了，方宇或许没有那么神通广大，或许她的消失对他来说是松了一口气。飞机一爬升，她就开始害怕，想如果这飞机失事，带着自己未出世的宝宝和一辈子的不甘，是会进天堂？还是下地狱？
  家里满是陶菲的痕迹，凌乱的梳妆台、几十双甚至很多没穿的鞋子、随处乱扔的发卡、睡觉时喜欢抱的泰迪……消失的只有陶菲和她身上的那套衣服，这些让方宇在一瞬间觉得陶菲是被绑架了，可书桌上的大门钥匙、附属卡让提醒他这女人是走了。他绞尽脑汁也不明白她千方百计怀孕又离开的原因，这不符合常规不是吗？自己开始就知道陶菲和他在一起是有目的的，知道这是个难对付的丫头。但自信满满的他始终认为，假以时日，她会爱上自己，就算发现她怀孕后态度还是不冷不热，也没气馁过。让一个傲慢的人相信自己只是让女人得到孩子的工具是件很难的事，当他相信了，便愤怒了。
  这愤怒牵扯到很多人，晓烨、林寒、公司员工……一个谦谦君子似乎刹那间变成了冷面阎王，林寒也不常在他面前混了，更多是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和晓烨讨论陶菲到底去了哪里。
  如果要查，蛛丝马迹总会有的，很快，方宇拿到了一份印有飞往西雅图的旅客名单表格，随后那名单被撕得粉碎。
  109、微笑
  “怎么样，觉得好点了吗？我给你带了这个，很开胃。”程鑫对开了门就窝回沙发的陶菲说。
  “我觉得没有，你能帮我把冰箱清理一下，只留牛奶就好了。”陶菲抱着抱枕懒洋洋地对他说。
  “这个什么瓜的饮料呢？”
  “那是昨天买的，你试试，喜欢就都拿去。”
  “系统重装完了？”程鑫给她洗了一小盘浆果。
  “嗯。”
  “你真是很棒，不到一个月就能换成全英文，我是来了半年后才换的。”
  “我聪明嘛！”陶菲拿起一颗吃，扬扬眉毛，自己居然喜欢这个味道。
  “带了个蛋糕，没有你不喜欢的巧克力，一会试着闻闻味道，看能不能接受。”程鑫回去接着收拾冰箱。
  “有加酒吗？”
  “呃？”
  “我现在好想喝酒，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可以，真希望你永远处于怀孕时期，不喝酒对你有好处。”程鑫见半天没有回音，回头正好看见靠在门边发愣的陶菲。
  “怎么了？”
  “没事，想起好多人都劝过我少喝酒。”陶菲笑笑说。
  “想起了孩子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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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理你。”陶菲扬扬手，回了客厅。
  “真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孩子有个父亲，家才完整。”程鑫追到客厅。
  “别担心了，我会给她双倍的爱，这个家不需要没有血缘的人。”想起方宇那张俊朗的脸，说这话的陶菲觉得心好像抽痛了一下。
  “差点忘了，带来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陶菲的神情让程鑫心里有了个答案，想了几秒，突然意识到自己来的理由。
  “是同样分量的吗？”
  “绝对是。”
  “坏消息。”
  “坏消息是，你那份工作被取消了，因为学校有了别的主意，所有人都抽走了，当然不会包括今年九月才要加入的人。”程鑫坐在陶菲对面的茶几上说。
  “好消息是什么？”陶菲有点泄气。
  “我需要个助手……”
  “等一下，你不用为我特别……”陶菲打算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说，以前查资料的工作我自己完成是没问题的，但随着演讲、上课这些事越来越多，我已经没有时间做，现在的薪水也完全有能力请个价钱不错的助手，你是最佳人选，没有磨合期，每周我能付你1000，怎么样？”
  “程鑫……”
  “做我的助手觉得丢脸？”
  “你知道的，当然不是。你的经费是有限的。”
  “你忘了我除了课题还有可以讲课、演讲，那都是有收入的，而且不菲哦。”
  “真的可以吗？”
  “当然！”
  “幸好有你！”陶菲张开双臂去拥抱他：“知道吗？听你说那个坏消息时，我都快昏厥了。”
  “明天下课要去上班，别忘了！”程鑫笑着轻轻拥抱陶菲，拍她的背。
  110、微笑
  “谢谢你过来。”晓烨走近独自站在湖边的方宇。
  “前段时间我太过分了，对不起。”方宇叹了口气，对晓烨说。
  “要怪就得怪菲儿那丫头，现在看你还不错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也不能怪她，谁让我非要招惹人家呢！”方宇苦笑。
  “程鑫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菲儿……”
  “人在西雅图是吗？”
  “你知道？”
  “那为什么没去找她？”见方宇点了点头没说话，晓烨问。
  “最初是想把她揪回来，以后就锁在家里哪也不许去。可是不行，我答应过你，她要走时，我得让她走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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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开玩笑，说正经的！”晓烨迫切想知道方宇的想法。
  “正经的就是：只要她高兴，就随她吧。”
  “还喜欢她吗？其实我想问的是还爱她吗？”晓烨小心翼翼，在不确定方宇的想法时，她不知道程鑫那通电话该不该说。
  “我的爱对她来说是负担吧？这么久的相处，她最后的取舍真是够伤人的！”方宇还是一副聊侃的模样，一回身，晓烨的表情让他觉得不寻常。
  “程鑫电话里说，他觉得菲儿是喜欢你的，提到你时她的表情会不一样，他们好多年的朋友，这点一定能看准。他让我问问你的态度，或许你再主动一些，有转机也说不定。老三，我错了，是我自私，才跟你提出什么不爱就要放手之类的狗屁话，你牢牢抓住她好不好？这丫头不是冷血，真不是，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对她来说不一样，她没恋爱过，可能不知道。都怪我，怪我没来得及理会这些。程鑫说她害喜很严重，每天还要工作、上语言课，我很担心，你带她回来，我……”晓烨满眼是泪，拉住方宇的胳膊近乎哀求地说。
  “晓烨，你？”方宇扶着有些站不稳的晓烨，对曹之杰他们的方向大喊：“老大，快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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