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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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嘻 更新:2021-02-25 01:20 字数:47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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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记得初相遇
作者:未若雪
楔子
太和城外,官道上。
大雪过后,一轮明月高挂,映衬着皑皑白雪,夜晚分外的明亮。
一青衣女子手持马鞭,骑着一匹“玉兔马”在路上急急赶路。她姓高,双名珺沂,是当朝相国高泰明的义女。四海之内,见过她的人不多,但是没听过她名字的屈指可数。且不说高泰明何等位高权重,单单她这“女青天”的名号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朝中,她缉凶破案可是一把好手,立了不少奇功,并不输给其他男儿。
她此次急急赶往太和城,不用多说,也是因为有命案发生。
就在三天前,太和普安寺玄隐大师被人用一招“拿云手”拧断脖颈而死。“拿云手”乃是玄隐独门绝学,并未外传,于是其人之死便显得极为蹊跷。再者文安皇帝削发为僧,曾在普安寺住过一段时日,与大师颇有交情。这大师离奇死亡,当今皇上便极为重视起来,特命此事不得外传,欲找人暗中查清此事,于是高珺沂自愿请缨彻查。
她一路骑马南下,月色清朗,夜空明净,阵阵淡雅的梅香扑面而来,真真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雪夜极其的美,然而她心事重重,心中想着案情线索,并无心赏景。
她走着来到一条河边,觉得有些口渴,便勒马停下,解下马上挂着的水壶,到河边舀水。出她意料的是这河水极其清澈,明月之下,波光粼粼,十分美好。河边是一片梅林,红梅正开,高花吐蕊,冷香芬芳。她不禁驻足停留了一会,看着片片梅花出了神。忽然觉得有些寂寞……她素来便爱这梅花,爱它孤傲高洁,生在冰冷的寒冬,却依旧静静地绽放……和她一样……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幽香个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突然她听到有人遥遥唱曲儿,歌声慵懒魔魅,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揪心的孤寂之感。
“好生寂寞的人……”她不觉心中微微一颤,收好水壶,着了魔一般牵着马儿慢慢地向声音来源处走去。
她是朝中的“女青天”,查案之时,真相面前向来毫不顾及情面,故而人人都要敬上她三分,儿时的玩伴也都渐渐与她疏离。如今她年方十九,正是有些女孩儿家心思的时候,可是她竟连半个闺中密友也没有,青年才俊们更是将她当做男儿,而生不出一点情愫……
高珺沂轻声叹气,愈发觉得寂寞起来。
可是,义父器重她,皇上也器重她,她并不想让他们失望。此案如此重要,可马虎不得,她曾在皇上面前发誓,自己一定不负众望。
突然她心中一凛,她身负使命,连自己的寂寞都不该在意,何须去在意旁人的?她瞬间清醒,使劲摇摇头,跨上马匹,吆喝一声,绝尘而去……
“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花之意,容易莫摧残。”
远处歌声还在继续,但是这最后一句,高珺沂并没有听见。
她将这歌声和一川河水抛在身后,策马扬鞭,向城中奔去。
第一章 月下清绝影也别
“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朔风如解花之意,容易莫摧残。”
太和城是大理国南部的一个小城,大理国历史悠久,文化源远流长,乃至小小太和城不仅民风淳朴,更是流传了不少唯美的传说。
太和城南有条明月河,河面不宽,河水却甚是清澈,其上一座小石桥,青石铺就,形似弯月,名叫“踏月桥”。相传有仙子踏月而来偶遇落魄书生,二人相依相伴,后经仙子点化,书生考取功名的故事。故而不少年轻男女都爱到这踏月桥上来走一走,以求得到好姻缘。
时值腊月之末,明月河畔,踏月桥边,数株梅花开得正盛,一场大雪刚刚停歇,满地的白雪莹莹发亮,月光从枝叶之间洒下,微风徐来,淡淡的梅香似有似无,沁人心脾……
“容易莫摧残……莫摧残……”
一衣着精致的年轻人正在河边慢慢地走,口里喃喃唱着曲儿,又似乎是在散步……他声音魔魅,身姿看起来极为随意慵懒。着一身淡红衣裳,那用料甚是上等,衣袖却比之常人宽大,袖口衣摆上用绯色的丝线绣了细密的花纹,层层叠叠,繁复纷杂,极为精致讲究。轻风吹拂着他的衣摆,袖袍飘拂间,愈发显得他身姿潇洒迤逦,翩跹如蝶……他只顾自己踱着步子,想着心事,偶有几朵花瓣落到他发间,竟也浑然不觉。
忽然一件雪白的披风落到他肩上,随即一柔柔的女声自身后传来:“天气凉,阮郎在这儿练曲儿切莫要冻坏了身子……”
那男子并未显吃惊之色,悠悠回头,弯眉一笑,声音温柔好听:“嗯?我冻坏了你可心疼?”
身后女子替他把披风披好,吃吃笑道:“我们阮郎要是病了累了的,整个太和城的男女老少都该心疼了。”
那男子不以为意,嗔笑道:“他们十个心疼十年,也比不上唐儿你一人心疼片刻……呵呵。”
名叫唐儿的女子红了脸,悄然看着男子说:“那也不准生病。”
男子微微一笑,柔声道:“好好好,我可舍不得你心疼……”
唐儿伸手抚上滚烫的脸颊,同他一道往回走,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道:“阮郎,你今天可要上场?唱地是哪一出?”
“嗯?唐儿一直说最喜欢的是我,怎么都不知道我今儿要唱什么?”男子假装责怪,声音却愈发温柔。
“哎……”唐儿跺了跺脚,低声说,“人家就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呵呵。”那男子悠然一笑,挑眉说道,“今天我不上台。”
唐儿“啊”了一声,突然道:“对了……今天华府华老爷六十大寿……”
“好聪明。”那男子温言说着,忽而伸手到女子发间一探,微笑道,“所以你回去……”他说完这五个字手刚好收回来,举起一指在女子面前摇了摇说,“你回去……我先走了……”言罢一笑而去……
红衣白袍一晃而过,唐儿怔在原地,愣愣得摸了摸头发,发现头上多了一样东西,拿下来一瞧,原来是一小枝梅花。小小的花瓣颜色鲜红,和那男子的衣裳同色。唐儿双颊绯红,心头狂跳,愣了半晌,才拿着那朵梅花,满心欢喜地走了。
*******
那男子离开明月河之后便回了天秀班,等着去华府给华老爷祝寿。
天秀班是太和城最大最有名的戏班子,城里达官贵人过寿娶亲,没有哪家不请他们去唱上一出,而那男子,正是天秀班的台柱,名叫阮苏白,唱得一口好的“吹腔”,其人又天生生得温雅秀气,便当之无愧的成为这天秀班第一人,所谓“阮郎一登台,满座无虚席”。几乎全城的男女老少都爱看他的戏,更有不少深闺小姐,特意找了借口请他去唱,其目的无非便是想看上他一眼。
只不过关于阮苏白的真实姓名来历,却没有人能给个准确的说法,当然这并不影响人们对他的迷恋。于是此人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在太和城名声之响亮,却已和当今相国不相上下了。
……
唐儿手里还拿着那枝梅花,遥遥坐在离华府不远的一处小酒肆里,干巴巴地望着华府大门,几乎望眼欲穿。她身旁放了个小食盒,用一层一层的布抱着,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
“你这样每天去看,每天去等,每天给他送吃的,你以为他就会多爱你一点?”一碧衣女子走近她身旁,不客气的坐下来,嗔怪道。
唐儿微微一怔,回过头来看到碧衣女子,笑吟吟地将手里的梅花递到她面前,得意洋洋地说:“彩鸢姐姐你看,阮郎今天送我花了。”
那名叫“彩鸢”的女子一把抢过唐儿手里的梅花,狠狠的扔在地上,冷冷地道:“一枝破梅花,满大街都是,你还当个宝了。”
唐儿见那花摔在地上,“哎呀”叫了起来,赶忙去捡,却被彩鸢一脚踢开了,唐儿又惊又怒地抬起头来:“这可是阮郎头一回送我东西,姐姐你……”
彩鸢瞪了唐儿一眼:“我们穆家虽说不是大户人家,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你作为穆家二小姐,整天跟着一个戏子,你……你简直就是给爹丢脸!”
“彩鸢姐姐。”唐儿突然抓住彩鸢的手,恳求道,“唐儿真心喜欢他,不管他是戏子还是乞丐,唐儿都喜欢他。”
彩鸢叹气,抽出被唐儿握着的手,翻过来拍拍她的手背,缓了语气说:“那我和你一起去求爹,让他同意你嫁给他,爹要是同意了,他可能明媒正娶你过门?”
“他……”唐儿眼神闪烁,过了好久,红了眼眶,低声说,“他不喜欢我。”
彩鸢不禁有些心疼,将唐儿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背,柔声道:“那你也不要喜欢他了。”
唐儿揉揉眼睛,把头埋在彩鸢脖子里,含糊不清地说:“可是就是喜欢了……能怎么办呢……我只想看他开心。阮郎他从来不对谁动情,所以我只希望他能多看我一眼……我不要他喜欢我,只要他肯多看我一眼……”
彩鸢暗自苦笑,觉得脖子里一阵温热,却不知道是谁的泪水。
唐儿是个坦白的姑娘,可是她自己,却做不到她一半坦白……
阮苏白,绝对是个不可以喜欢的人。这个世上人分三种,多情人,无情人以及阮苏白。
他就是那样一个多情的无情人,对谁都好,对谁都温柔,也接受所有人的好,可是就是不对任何人动情,不知是因为他太懒所以懒得动情,还是真的就是那样一个无情的人。
*******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一身材高挑的青衣女子手持马鞭策马而来,挥手扬鞭,那姿势英气逼人,再看她腰肢纤细匀称,故而潇洒而不显得鲁莽。
“吁……”的一声,她勒马停在两名女子身后,翻身下马,大步走进酒肆内。
众人一阵唏嘘,不禁感叹不知是哪里来的女中豪杰。
“老板,可有馒头?”那女子将手中佩剑“啪”一声搁到桌上,干脆地道。
老板娘从里屋笑呵呵地走出来说:“这位……”她本来想说姑娘,顿了一顿改口道,“这位女英雄,小店没有馒头了,阳春面可好?”
青衣女子淡淡一笑,朗声道:“那就来碗阳春面。”
这女子说话十分干脆豪爽,长相却又有三分俏丽七分清秀,脸蛋儿素白干净。众人不禁就多看了两眼,老板娘也是眉开眼笑地进去煮面去了,心想这漂亮姑娘她见过不少,像这样柔中带刚,潇洒不凡又貌美如花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难不成是神仙下凡来了?
这边唐儿和彩鸢也注意到了这个女子,本想看看她到底是谁,正巧华府寿宴结束,阮苏白走了出来。唐儿正好瞧见他,便愉快地喊道:“阮郎!”
阮苏白闻声回首,见到是唐儿,微微一笑,便提步走了过来。
他已经卸了妆,身上戏服也都换掉了,穿回了那一身惹眼的淡红锦衣,步态潇洒地走到唐儿那桌,自然而然地坐下,朝老板娘招了招手,柔声说:“老板娘……”
老板娘方给那青衣女子送了阳春面,听到阮苏白喊她,笑道:“阮公子,照例梨花春?”
阮苏白浅浅一笑,说:“老板娘真是心思细腻,苏白的心思能猜得这么准。”
这阮苏白爱喝梨花春人人都知道,自然不是老板娘猜中他心思,不过阮苏白这么说,老板娘估且就当是如此,“呵呵”一笑,转身回去拿了一壶梨花春来。
阮苏白悠悠倒了一杯,正要放到嘴边喝。“你这嗓子可不能总是喝酒。”唐儿说着伸手就去拦。阮苏白手腕一翻,轻巧绕过唐儿的手,杯中酒水没有洒出分毫,“人生得意须尽欢。”他一句话说罢,杯中酒已被他喝得一滴不剩。唐儿愣了一愣,泄了气道:“阮郎真是任性的人。”
彩鸢正要说点什么,突然隔壁桌那青衣女子一下子冲到他们面前,手里剑鞘“唰”一下指着阮苏白道:“拿云手!”
唐儿吃了一惊,但听阮苏白微笑道:“普安寺玄隐大师和文安皇帝的那一段我唱过十多遍了,大师那一招拿云手,我可是练了三百回才像模像样,只是苏白不会武功,故而只能学学样子罢了……呵呵,明早正好要唱,姑娘也要来看吗?”
闻言青衣女子微微一怔,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奇道:“你是谁?”
“阮苏白……姑娘叫我阮郎便好……”阮苏白轻笑,笑得有些轻佻放浪,眼波流转地说,“这位姑娘生得如此貌美,不然叫我苏苏也行……哈哈。”
青衣女子脸上白了白,有些尴尬,却完全没有听出阮苏白话里的轻薄,只是连忙说:“阮……公子是……天秀班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