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
无组织 更新:2021-02-25 01:04 字数:4828
“那静就帮我把这个交给白兰大人吧。”她说。
我心中一惊,面上还只能不动声色。
她直起身,“我的任务完成咯……抱歉不能罩着你啦。”
恍然间似乎有什么气氛改变了,我有点疑惑,盯着她发了会儿呆。
艾蕾莉亚活动着手指,“虽然真的很喜欢他……不过毕竟还是保命要紧,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抱歉?”我希望能进行清楚的对话。
她深深地凝视着我的眼睛,“静,你不知道啊,喜欢上一个得不到的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然后,她挥手作再见,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的发展。
然而等我回到酒店,发现艾蕾莉亚真的消失了。
手里握着似乎关系重大的东西,我十分踌躇,所以说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来之前那些女间谍的自我修养也都是白看了。
我在自己的房间坐到黄昏,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拨打了许久之前罗莎的那个号码。
轻巧甜腻的声音响起来,竟然一下子就叫出了我的名字,“也静?嗯……有什么事吗?”
“艾蕾莉亚小姐让我代为转交一份情报,”我忍住莫名奇妙的紧张和反胃感,努力做到声音平和,“请问您在哪里?”
“啊,直接告诉我吧,读出来。”他说。
我低头,照着纸上的文字念了一遍。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片刻后,那边响起轻缓的笑声,“也静在紧张吗?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我好像很冷淡的样子,担心会被扣工资吗?”
不,密鲁菲奥雷的工资本来就养不活我。
我违心地回答了是。
白兰慢悠悠地回道:“其实这份情报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不过,还是谢谢也静你……从艾莉手里拿东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
“事实上,并不困难。”我迟疑了一会儿,这么说。
“哦?”白兰也沉默了片刻,“嗯,那就这样吧,也静注意离她远一点。”
“艾蕾莉亚小姐已经离开了,去向不明。”
白兰沉默了更长时间,我听见一声飘忽的冷笑,但随后清晰的却是情绪近乎温柔的低语:“我知道了,也静好好地待在酒店不要乱跑哟~”
我心理建设了很久,还是没能问他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然后就挂了电话。
果然还是先偷偷摸摸去提醒一下那位风先生好了。
我随便套了件外套,匆忙离开酒店,打车前往那个地址。
司机并不知道那地址具体指哪里,只走到了大概的地方,然后我下车摸索。
天色已晚,我……碰上了打劫的。
我就不能运气稍微好一点吗?
还好只是普通的地痞流氓,而且年纪轻轻急着拿钱去上网买酒之类的样子,抢了我的钱包就跑了,我最近被人调戏怕了,虽然破了财但没有出其他事真是松一大口气。
握着折叠水果刀的手都有点抖,我真是个没有出息的文职人员啊。
这里人迹罕至,我只能一边拿着保命的玩意儿,一边期望来一场命运的邂逅。
命运果然听见了我的召唤。
在光亮一些的街口,一个穿着红色唐装戴着大墨镜的小精怪——啊不对,是风先生,举着我刚刚被抢走的钱包,清澈的童音语气极为温和:“是你的吗,小姐?”
我不该抱怨自己的运气的,这不是运气很好吗?
我蹲下来,“您好,风先生。”
他一愣,摘下墨镜,微微眯起眼睛。
“我来自彭格列门外顾问部门,现在是个卧底,”我说,“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白兰·杰索,已经发现了您的踪迹,很有可能对您出手。至少,您现在的住所不可靠了。”
风打量着我,半晌,勾了勾嘴角,“啊,是顾小姐吧,Reborn提起过你,他也告诫过我要小心。”
“请问……是什么时候?”
“半年前。”他回答。
“现在的事态更为严峻了,”我严肃而诚恳地表示,“白兰·杰索是个丧心病狂的人类,他——”
“是白头发吗?”风先生突然打断我。
我陡然觉得不妙。
“我知道了,”他微微一笑,“抱歉,顾小姐。”
这个小小的人一掌击上我的胸口,诡异的,像是巨浪拍打过来,剧痛,我整个人被狂澜席卷,向后飞去。
半路撞上了墙……或者别的什么。喉头腥甜,我竟然一时不能回神。
后来有灼热的火龙堪堪从我后背擦过。
接住我的人把我放到了一边,我却死死地拉住他的袖子。
“白兰大人,我要死了……”我努力地把血吐出来,往凄惨的方向营造。
新月般的眉眼,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微笑着,“不会的,乖乖待着,我马上回来。”
“请让我和您说最后一件事吧!”我努力地想最令自己郁闷的事情,气血攻心又吐了两口血出来,“非常……重要!”
“哦?”他歪了歪头,“告白吗?”
什么鬼!
我怒火中烧有点收不住情绪,只能闭了眼睛大口喘气,一副命不久矣呼吸困难的样子。
其实真的蛮痛的,胸腔里跟火烧一样,后背也是。
白兰弯下腰,“那么,快说吧,给你三十秒钟?”
快给我一生一世!
“白兰大人……”我在努力地施展拖延时间大法,“我……我……”
“也静要分得清楚轻重缓急哦,做个懂事的姑娘,嗯?”他低笑着说,“风跑得很快的,就算外面布置了非73射线,以他的实力,也不是不能逃掉。”
我豁出去了。
“白兰大人……在我死前……抱一抱我……”
能说出这种话我也是拼了,Reborn先生说什么也得给我加奖金,毕竟说好的员工福利也因为意外毁掉了。
白兰沉默了一会儿,俯身再次将我抱起来,一头白毛遮住了我的视线,他贴着我的耳朵低声道:“怎么会死呢……”
多说点话,快多说点。
“也静真的是很努力的,”他发出轻笑声,“在惹我生气呢。”
我一僵。
不是冷汗,好像是真的汗水在背上渗出来了,那些烧伤好痛。
如果风先生最后仍然出事了的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怨恨这个世界才好了。
他没什么别的反应了,我送佛送到西,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又努力地吊住他的脖子,死不撒手的架势。
能活下去的话我一定要Reborn先生发双倍的奖金。
白兰好像突然之间不怎么着急了,下巴蹭着我的头发,半晌开口:“怕死吗?”
“……怕。”其实我是不怕的,只要别受到太多折磨。
然而猛然想到,死去了就是离开这个世界,虽然远离了这些危险,却也,永远地离开了入江君。
喜欢上一个得不到的人……我怎么会不懂?
胃突然抽了一下,整个人非常难受。
“那也静就记住,不要总是试图激怒我。”白兰的声音十分平静,去了那些花里胡哨的语气词跳跃音,竟然听起来很有威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做一个优秀的间谍,不被敌方BOSS盯上。
“抱歉,”我说,“请您包容我过往的失误。”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哦。”
我很诚恳地点头。
白兰没再说话了,抱着我往前走,鉴于我刚才演得那么用力,所以现在也不能说请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一路把我送到了医院。
估摸着厉害的风先生怎么也该逃走了的我心里大大地放松了,假惺惺地问了一句:“白兰大人不用去追捕……目标吗?”
白兰弯着眼睛看我。
因为背后的烧伤,我是趴在床上侧着头跟他说话的,这个场景有点诡异,他不出声就更诡异了。
看得我白毛汗都快下来了,他终于开口:“本来都决定忍下来,可是真的生气得不行呢……也静就不能乖一点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应该发现了女主的神蠢属性,幸而大多数时候是单打独斗,不然就是真·猪队友。
如果开虐了泥萌还会继续爱我吗?还是现在就已经不爱了?泣。
☆、死亡比许多事都要轻易
作者有话要说: 被网审了好可怕。
流体烧伤药从高处水流一般淋到背上,刺骨地凉,随后手掌覆上来,又烫起来。
拒绝的话已经说过了,没有作用。
明明是有镇定作用的药物,却造成了更强烈的刺痛,被烧伤的皮肤根本就不应该这么用力地揉,像是要把那层皮揭下来!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死咬着下嘴唇,向命运祈祷着,只是痛就好了,那只手……不要乱划啊!
沾了粘腻液体的手来到了小腹。
我浑身一抖,扯开他的手,以前所未有的敏捷跳起来,散乱的长发沾到背上,又痒又痛。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现在上身根本没穿衣服,之前趴着不在意,但跳起来完全没有遮蔽物。
可是当务之急是跑。
我抓过枕头挡在胸前跳下床,跑。
真的不知道白兰·杰索老是发什么神经,但毫无疑问的,他此刻的确是在发神经。
我采取了一点策略的,他不应该这么快抓到我,然而他确实办到了,我被狠狠摁在医院雪白的墙上。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也静喜欢痛吗?”他柔声问。
我咬紧牙关避免自己发出不恰当的声音,心中恐慌得很,甚至开始天马行空地回想古代仁人志士为了维持品节不被仇敌所辱而嚼舌自尽的事例。
“我喜欢。”他说。
那你快点切腹感受啊,要把肠子搅烂的。
“不好好痛一次的话是不会长记性的吧?”
为什么要你来让我长记性,快点去切腹。
“嗯……数一数,我给过也静多少次机会?”
……什么机会?
我刚刚放松牙关想要询问,白兰狠狠地拧了一把我腰上的肉,于是不自觉脱口的就是一声痛呼。
我马上收住了声音,后背却传来更可怕的痛楚。
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觉得是在揭我的皮。
这个人是地狱鬼差转世吗!
其实我很怕痛,意志力不够坚定,尤其是在我又痛又怕的情况下。
“住手……”
开错口了,太弱气了,声音不够大,于是我提高声音加量底气又来了一遍:“住手!白——呜……”
他低头咬住了我脖子,在颈动脉的位置。
要是这人牙尖齿利咬穿了就没救了!
我腾出抱着枕头的一只手来,往后推人。
推得开才怪了。
他轻而易举地扯掉了我只有一只手护航的枕头,整个人从后面压上来。
之前胸口受了风先生那一掌,虽然很奇妙实际上没有造成太大伤害,但起码还是痛的,现在被紧紧地压在冰冷的墙上,我简直呼吸不过来。
后背也痛,贴着衣料,我唯恐伤口会和那些纤维沾在一起。
武力值过低,完全,完全无法挣脱。
我也是疯了,明明发生过这种事,竟然还不知道离远点,简直像赶着叫人上一样……到底是什么在推动这一切的发展。
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平安地离开,什么组织大义什么世界和平,我都不想要了。
只想……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太痛了,我却从此获得了奇异的力量,拼命挣揣着,白兰也当真放松了钳制。
好,再努把力就能突围了。
“呐,最后一次机会,”白兰的声音听起来极冷,“也静不准备向我说什么吗?”
说什么,快想点有力的言辞!
“白兰,强人所难是不对的……”
顾也静绝对是傻逼到无可救药的程度了才会觉得和白兰·杰索讲道理有用。
他冷冷淡淡地笑,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耳边,“也静,我真是给气疯了……”
你尽情地疯,千万不要拉上我。
然而命运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
刚打过墙的冲击钻,杀人的刀锋,撕裂,颠簸,木桩刑,血泊,天鹅,天鹅之死……
被剧痛攫摄的脑子根本没有办法下达指令,到后来只求不要那么痛,混乱地失去了所有功能。
我,恨不得去死。
可是有个慌乱的声音一再提醒不要死。
“我刚上任不熟悉业务,忙着给别的穿越人士开逆天金手指还以为你这个很简单呢!哪晓得程序这么复杂啊!你不要死不要死千万不要死,不然回不去啊……”
那声音念念叨叨,然后给我砸血砸蓝。
“坚持住坚持住……”它这么反复说着。
什么东西……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应该经常提醒我的,我还以为就是五毛钱的事情,大家都是随手花一块的人惦念不上啊,结果不晓得你这儿物价水平这么低……你得催着我还啊!”它还在叨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