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
作者:向前      更新:2021-02-25 00:53      字数:4752
  花轿已经到了风府门口,风七夙下了台阶走到花轿门前按着婚礼的礼仪走。花轿的帘子被掀开,风七夙伸出一只手微微弯着腰请新娘下轿,却不见新娘伸手出来搭上风七夙的手。傅挽月坐在轿子里急的出汗,大爷的!
  “新娘子?下轿了。”喜娘在旁提醒,轿子里的新娘仍旧稳稳坐着不动。
  风七夙倏尔一笑,伸手拉过新娘子的手使力一拉,傅挽月被风七夙拽着出来。风七夙随即弯身打横抱起新娘子,动作一气呵成。周围的人群一阵高声欢呼,鞭炮声响起,风七夙抱着新娘子的动作似乎微不可见的一顿。
  “迎新人——”恰逢此时,门口传来司仪的高喝。风七夙侧脸望了一眼怀中人,脸上的笑意去了三分,仍旧抬脚进了府。
  萧沉望着风七夙抱着新娘进门的背影,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不对!
  萧沉急忙一边通知萧默,一边赶去傅挽月的房间。推开房门,房间里果然空无一人。转身找了个下人询问傅挽月的去向,下人摇头,“不知,今日一大早都没见着莫小姐。”
  萧默赶来,“哥,怎么了?”
  “出事儿了。你赶快带人去找季洁,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找到!”萧沉阴沉个脸,想到婚礼上的新娘是傅挽月,他心中烦闷异常,惯常的理智仿佛都薄了好几层。
  萧默不甚明了,“难道婚礼上的不是季洁?今早可是我看着她出门的!”
  “别问了,快去找。其他的我来想办法。”萧沉拍了拍萧默的肩,快步离去。萧默抿嘴,长叹一口气,亦匆匆离去。
  此时,萧沉的心里没有别的。他只想着,这亲事不能成。
  客房里,莫方怀穿上规整的礼服,对着铜镜带上发冠。房门倏尔一开一合,“主子,都办妥了。季洁已经送上去北凉的马车,对方的酬金也已经收到,处理妥当。”
  伸手插好发簪,莫方怀满意的“嗯”了一声,“去把通往季洁房间的地道填了,善后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们都去收拾利索了。昨天一直在暗处盯着季洁的人、身份可是查清楚了?”
  黑衣人一手撑着长剑往地上一跪,“属下办事不力,不曾查明。”
  “查不出……”整了整衣袖,莫方怀转过身。“那便处理了吧。”言罢,他转身朝着门口走出去,黑衣人在莫方怀身后低头一礼。“属下遵命。”
  距离吉时还有些时候,萧沉打晕了一名下人穿上家丁的衣服接近前厅去找风七夙。若是他没有看错,那么风七夙应是已经发现新娘不是季洁。
  傅挽月被风七夙抱着竟自进了前厅旁边隔出来的偏间,他伸手掀了盖头。傅挽月总算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了。
  “季洁呢。”风七夙张口便问。
  傅挽月眨了眨眼,她不知道啊。
  萧沉在这时候进来,傅挽月瞧见他眼睛一亮。萧沉三两步过来伸手解了傅挽月的穴道,脸色不太好。傅挽月瞧着心里打了两下鼓,难不成他在为昨天她问他愿不愿意被她睡的事情生气?身体蓦地一松,傅挽月浑身酸痛无力的差点儿坐到地上。萧沉伸手拉住她,一手穿过她的后背搂住她的腰。傅挽月感觉到腰间的手,心跳快了两拍。“你不生我气?”
  萧沉皱了皱眉,不答话,转头看向风七夙。“季洁可能被掳走了,很大可能现在已经出了城,我猜她可能会被送到北凉。”
  此言一出,宛如惊雷。
  北凉?!风七夙皱眉暗想了一会儿,眼神从微惊变成愤怒继而眸子微微泛红。“我知道了,多谢告知。”他说完转身便走,萧沉出声叫住他。“你去哪儿,外面的人还等着看你成亲。”
  风七夙仿佛被此言拉回了些许神智,顿住脚步。他转身看了看萧沉,又瞧了瞧傅挽月。“我会易容。”
  “吉时已到——”随着外间司仪的高喝,易容成风七夙的萧沉手里牵着红绸,红绸中间一朵红花,红花的另一端,是李代桃僵变成季洁的傅挽月。
  傅挽月说不清此刻是何种心情,风七夙要去追被掳走的季洁,但若是他走了今日这婚礼也就泡汤了。风家如此声名显赫的世家,若是婚礼闹成这样,这家丑得多大?!让傅挽月惊奇的不是风七夙会武功,也不是风七夙会易容。而是,萧沉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傅挽月心里说不清是欣喜还是不甘,她欣喜跟自己拜堂的人是萧沉,可他们却都是顶着别人的名字在拜堂。
  “一拜天地——”透过红盖头,傅挽月只能看到身旁的萧沉黑色的靴子以及他垂到脚面上的龙凤刺绣。
  “二拜高堂——”身子转过,慢慢的朝着前面拜下去。傅挽月想,此刻前面坐着的是莫方怀,是莫心如的父亲,这也算是拜了高堂的吧。
  “夫妻对拜——”眼下是那朵结在红绸中间的花,红艳艳的。这一拜下去,即便他们都不是自己,傅挽月觉得,拜都拜了,也无甚区别。
  “礼成,送入洞房——”随着萧沉的脚步,傅挽月被喜娘搀扶着慢慢走出前厅。一路都是道喜的话,一路都是红色的地毯。身上这件嫁衣好像也不似先前那样觉着累赘了,傅挽月深究了一下,大抵是因为,此刻跟她拜堂的人是萧沉。她发现她心里竟然无比的欣喜,就好像这真的是她自己的婚礼。
  一路被送到喜房,两人坐到床沿,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不知为何,他们好像没有让风七夙出去敬酒的意思。
  于是,傅挽月伸手掀了盖头,一个猛扑向着身旁的萧沉。
  萧沉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傅挽月扑了个正着。她压在他身上,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他竟然也忘了推开她。
  傅挽月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做新娘这么开心。她伸手一点一点揭开萧沉的易容,她喜欢看着他的脸,特别是现在如此近的距离。
  “你为什么一口答应了风七夙?”傅挽月问,这是她心里十分想问的问题。
  萧沉眼前的傅挽月,好像比以往美很多。“因为帮他就是帮我自己。”
  这句话本来没有歧义,奈何现在傅挽月脑袋里除了粉红色的泡泡没有其他。她嘿嘿一笑,十分满足的样子,心里笃定萧沉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帮了风七夙逃跑他就可以跟她成亲的意思。她心中喜不自胜。“萧沉,你也是喜欢我的吧。”傅挽月扁了脑袋贴在萧沉的胸口上,里面的心跳声强而有力。
  萧沉懵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脑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他没有抓住,追了两步,却又退缩了。
  “那你今天便让我睡了吧。”萧沉出神的空档,傅挽月抬起头,一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他的腰带上面。萧沉蓦地心里一惊,急忙伸手按住她的手。“不行。”
  “那什么时候才行?”
  什么时候才行?“等我娶你的时候。”她眼中闪烁的小星星太亮,晃了他的眼,他明明没有喝酒,却觉得头有些晕。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傅挽月偷偷的把手翻了一下,扣住他按在她手上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什么时候……娶她……这个问题就像一块石头,砰的一声砸进萧沉的心里。他仿佛忽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傅挽月,萧沉起身走开两步。傅挽月被他不知轻重的一下子推倒在旁边,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就这样了。“你怎么了?”她问。
  萧沉心跳有些快,思绪很乱。
  房门这时候被打开,萧默站在门口。“哥,我们该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事后
  萧默的到来打散了喜房中所有不正常的气氛,傅挽月缓缓的从床上坐起身。到了这会儿,她好像有点儿清醒了。“你们要去哪儿?去找季洁?”
  萧沉点了点头,没看傅挽月。傅挽月站起来伸手把头上沉重的凤冠摘掉,随手搁到身后的床上。“我也去。”嫁衣的裙子冗长,她伸手拉着裙摆抱起来,笑眯眯的走到萧沉身边。“我们不是去玩的。”萧沉说。
  “我知道啊。”傅挽月松开怀里的裙摆伸手扯住萧沉的袖子。“我也没说是要跟着去玩儿啊。”
  “那你去做什么?”萧默倚着门框开口,揶揄的语气说着话,顺便将傅挽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那眼神就好像再说,‘你去能做什么?’
  傅挽月白了一眼萧默重新看着萧沉说,“你不是去吗?我也去。”
  “你又不会武功,去了我们还要分神护着你。万一一不小心伤了碰了磕了死了……”
  “你才死了呢!”萧默还没说完,傅挽月就抢了话。“这么盼着我死啊?我又没跟你说话。”
  萧沉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萧默,萧默别开眼摸了摸鼻子。“我去看看他们准备好了没有。”借口遁走。萧沉眼看着萧默走了,伸手拨开傅挽月的手扯回自己的衣袖。“你去不合适,安心随你爹回京城,呆在相府做你的相府小姐。”
  傅挽月下意识的蜷了蜷手指,舔了舔唇。“你就不担心你不让我去,我自己偷偷地跟去?”
  “你敢。”萧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语气低沉。
  傅挽月被这句话逗乐了,忍不住笑,重新扯上萧沉的衣袖,微微低了头看着他袖口的花纹。“我不敢,你说我不敢,我便不敢。即便是敢,也不敢。”一句话说的乱七八糟,两人心中却都明白。萧沉不说话,傅挽月扭了扭身子,“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快则半月,慢则无期。”他别开脸,故意不看她,微微冷了些语气。
  “这样……”低头想了想,傅挽月接着说,“若是快了还好,半月而已。无期可不行,我于你三月时间,多一天也不行。”她仰脸瞧着他的耳朵把话说完,他还没吭声,她蓦地踮脚偷偷吻了他的耳垂。不等他反应过来,她急忙松开他的衣袖,想要退后到安全距离。却忽然踩住后面冗长的衣摆,一个不稳,眼看便要摔倒。
  萧沉眼明手快转身扯住傅挽月的胳膊把她拉起来站好,脸色通红,浓眉微蹙,眼底忽然就窜起莫名的火苗。“你向来都是这么大胆?对谁都是这么轻浮?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你对着刘莫寒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撩拨他?”
  他一手还放在傅挽月的腰上,上前一步贴着她的身体他的语气开始咄咄逼人。看起来好像满目怒气,恨不得把傅挽月撕了吃才甘心。
  傅挽月被萧沉毫无预兆的一通问话弄得有些晕头转向摸不着北,她仰脸看着他,眼神有些迷茫,如同林中迷茫童真的小白兔。“能重复一遍吗?我没听清楚。”
  她话音才落,他兀自低头封住她的唇。长舌直入,毫不客气。傅挽月被突如其来的吻弄得越发不明不白不清不楚,脑袋里只剩下一团糨糊。她等着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萧沉,他长长的睫毛跟她的几乎碰到一起。她清楚的看见他的瞳眸里倒映着她的眼睛,她的样子,还有她脸上的酡红。
  时间好像定格在这一秒,他的浓眉并未曾舒展开来。傅挽月的视线被萧沉掌心的纹路挡住,他伸手遮住她的眼,离开她的唇。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心跳有些快。“别这么看着我,眼睛大很了不起?”他说,声音微哑。
  “那个……能不能再说一遍,我真的没听清楚。”傅挽月脑袋短路。
  萧沉松开傅挽月,拿开捂着她眼睛的手,退后一步。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他的脸色还是如之前那般微微冷着。“我走了。”他说完,伸手一把扯了套在外面的喜服,露出他原本穿着的一身灰衣。傅挽月站在那儿不能动,萧沉点了她的穴道!
  他走到门口,伸手扶着门框侧脸,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他一半的脸隐在黑暗里,逆着光。“后会有期。”
  房门被关上,门框一点点把萧沉的脸隔绝在外。傅挽月看着他,微微笑着。
  他说后会有期,应该就一定会有期的吧。
  约莫一刻钟后,傅挽月身体一松,能动了。“原来点穴这功夫真是好啊。”感叹不已。
  傅挽月还没来得及出门,莫方怀便领着人进来了。傅挽月惊的一愣,“爹……”
  莫方怀进了门,风远山跟在后面,两人都神色不明。进了房间,门外的管家把房门关上,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莫方怀与风远山各自在椅子上坐下了,傅挽月站在那儿瞧了瞧那两人,好似审犯人的架势啊。
  “风伯伯,爹……”没人说话是怎样?
  “心如,跟爹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新娘子呢?怎的你成了新娘子?”莫方怀左手微抬,右手食指伸在袖子里,拇指与中指夹着袖口理了理衣裳。语气不轻不重,微微皱着眉头,一双眼睛没看傅挽月,但她心里确实是在不停的打鼓。
  “女儿不知,女儿昨晚一人在花园里赏花,还撞见风二公子与他闲聊了几句。最后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