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节
作者:
痛罚 更新:2021-02-25 00:51 字数:4766
这样青涩的时光没有持续很久,玉叔叔去商店给花青买玩具枪,却遇见抢劫份子,被失手的警察误杀。这件事,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当时的记忆里,只存留着你不停哭泣的花脸,和一直喊着爸爸饿、爸爸饿的小嘴。
后来,你家来了一个亲属,应该是将玉叔叔去世的事情告诉了花青,接着便要带你和花青一起走。
我耍凶,不肯放你离开,被那人踹了一脚,爬起来,玩命般跟他拼杀。
小小的身体,尽管凶猛,却也是不堪一击的。
你抱着被打的我哭着,也开始闹着不肯走。花青自始至终没有言语,始终冷着一张与年纪不符合、没有表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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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的亲属见你不肯走,动了粗,强行将你拉走,花青疯了般扑过来,与那人扭打一起,最后还是我的父母赶来,才将那人赶走。
花青在那人的拳打脚踢中折了两根肋骨,躺在床上休养。你很小,无法自理,我也不懂的照顾人,只能从家里偷来点吃食,看着你和花青小心翼翼的吞下。
那时每家的日子过得都很清苦,还好,我父母也算个善心人,也会接济你们一些,不过对于正在发育的孩子,那点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只是当时,对于未来,我们都很懵懂,没有太多的理想,只要有口吃食,就可以继续傻笑玩耍。
我用泥巴给你捏各种可以想象的吃食玩具,哄着饥饿的你入睡。
虽然你一直哭着喊爸爸,但我却以为日子会一直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直到……
我藏了自己的晚饭,半夜偷偷摸到你家送地瓜,家里突然起了大火,父母被活活烧死后,三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才知道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父母被烧死后,一个自称为远亲的人出现,以让我变得强大、没人可以欺负我们为诱惑,将我带走。
我至今仍旧清晰的记得,当时你拉着我的手,一声声唤着:翼哥哥,不要走,不要丢下小米。
我承诺,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保护小米,不受任何人伤害!”
段翼站起身,在我的脚下边跪下一条腿,将我的身体揽入宽厚的胸怀,沙哑道:“我一直想对你说,小米,翼哥哥回来了,来履行我一生的承诺。”
我将头窝在他的胸口,颤抖着肩膀,眼泪在无声中劈哩叭啦掉落,砸出一个个水迹。
段翼任我哭着,大手轻轻抚慰着我的背脊,传递给我温热的坚定信念。
我的手紧紧揪住他衣衫的一角,颤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段翼抚摸着我的短发,沙哑道:“我在找到你前遇见了花青,他告诉我你失去了童年记忆,而有些记忆,是会成为你一辈子的魔障,若想你可以肆意妄为的幸福下去,就不要试图翻出伤疤、掀开血肉,让你活在清醒的痛苦中。
可想而知,我游走在刀口的生活希望,只想守住自己最初的承诺,怎么肯轻易放弃你的一切记忆?
然,花青却问我,是一个当哥哥的渴望认回唯一血亲来到的刻骨执着?还是一个童年玩伴的希翼愿望来的足够深刻?
小米,一直接受杀手训练的我,即使在无数个厮杀夜里,把你当成必须存活下去的信念,但……我却没有考虑过爱情,甚至,只是懵懂地想要在你身边。
于是,我答应了一个哥哥的请求,将你童年的一切守口如瓶,除非他先道破,否则我此生不提。
在看似毫不在意的接近中,却是我猛烈跳动的心。
当我发觉自己开始嫉妒时,便明白了什么是爱情。我想要你,小米,却不知道自己能给你什么。一个杀手的爱情,不会感天动地,也不会细水长流,确实如履薄冰。小米,我想让你幸福,所以,我不敢靠近。
只是……爱情,不是人可控制的产物,即使理智不应该靠近,可是脚步仍旧会有意识的跟随。
小米,你懂吗?一个给予承诺,却不得宣言的痛楚?
看着花青接近你,看着他诱惑你,我的心思变的复杂,开始后悔曾经的许诺,渐渐意识到他要的不是一个妹妹,而是……爱人。”
我乖乖地窝在他的颈项,感受着他血液跳动的有力气息,将柔软的唇畔轻轻压了上去,细细抚摸着血液的奔流,轻声唤着:“翼,你吃了很多苦吧?”
段翼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我的温情爱抚,哑声低唤道:“小米……”
我吻着他的颈项,幽幽道:“翼,将你带走的亲属,是假的吧?”
段翼微点头颅:“他就是我师傅,也是杀了我父母的人,我一直等着可以报仇的机会,在确定我的枪可以快过他时,便开始筹划如何能让他将过往的一切说出,却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我深呼吸,几经思索,还是问出:“你想没想过,是‘煞’让你师傅杀了你全家,然后带走你去训练?”如果说,娜汐磊轩认识花青的脸,那么,他应该是熟悉花青童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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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翼身体僵硬的数秒后,他轻轻呼吸着,寒声道:“今天看见娜汐磊轩时觉得有些眼熟,很像……曾经要带走你们的亲属。细想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便有了你所讲出的推断。”
我咬紧下唇,紧紧抱着他,心中升起一缕缕无法确定的不安。
段翼意识到我的不安,大手在我的背脊上安抚着,声调也软了下来:“小米,这是我与娜汐磊轩之间的恩怨。”
我闷在他的颈项,有种想要捂死自己的冲动,也许这样,就不用背负这么多的……债。这些债,无法压弯我的腰,却是我承受不起的感情,没有可以偿还的资产。
紧紧扯住段翼的衣衫,扭曲出挣扎的痕迹,尖声嘶吼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在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后,只能让我越发惶恐不安,你要我如何偿还?让我如何给予?你到底要什么?我还能为你做些什……呜……”
段翼的吻突然落下,将我的嘶吼全部堵塞在发源地,用柔软而强劲的舌,搅碎了我身体里的不安。
在唇畔银丝萦绕出暧昧晶莹时,他用温厚的肉唇细细摩擦着我的柔软,哑声道:“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你只需要坦然接受,一切有我。”
一剑逝红染乡梦(一)
花青是了解我的,也许,我从小到大的每一步,都是在他那清明的黑色世界里行走,并且留下了一个个成长足迹。
他一直关注着我的一切,却从来不曾靠近,只是简单地守望,用那双不能视的浅灰色眸子收集我的一切,包括我曾经给黑道玉当家的挑战书,他都如获至宝般放到枕边,每晚抚慰。虽然,我忘记了儿时的一切,但在血液与灵魂的纠结间,却无法忽视过去与未来。
很明确的说,老局长骗了我,显然他知道玉珑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不能视的玉花青,一个是哇哇爱哭的玉米。但是,他选择了隐瞒,不让我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保护我可以继续放肆下去。试想一下也开始洞悉,我一个孤儿院的无敌煞女,竟然可以在一毕业后就进入国家有关部门,端起黄金饭碗,羡煞无数旁人,若非有老局长从中帮衬,怕是难如登天。
至于花青,我完全相信,他的报复之所以结束,亦是因为老局长对我的保护,让他也有几分动摇。
而在我一次次挑战黑道极限中,不但毫发无伤,更是如鱼得水,若非有花青从中护着,我的那些丰功伟绩,又怎么能被挂在墙上,去充当洋洋得意的心情?此刻,那墙上挂着的,也许就是我瞪大眼睛的黑白遗照,继续恐吓世人的薄弱神经。
曾经的好运,原来都是被刻意保护下的产物,让我在落寞中感受到亲情的甜蜜。只是……谁来平衡这爱情与亲情的桥木?在输赢之间,怕只有坠毁才能成为永恒的宁静。
宁静而致远的气质我没有学会,但这种忽远忽近的心情却生生游荡在我空旷的内壁,不晓得会撞击出怎样的自杀式行径。
索性,段翼在我身边,他说,一切有他,那就一切有他,我允许自己依赖这个男人,因为这是他的幸福,我的……存在。
‘煞’的军火买卖触角很长,他应该就是方家父子身后的支撑人,也是他让段翼杀了方校长,将一切证据销毁得不留痕迹。
而那时,他应该就认得了花青,但,却没有想到,花青就是黑道玉当家,至于今天的一切,不过是个巧合下的必然。
窝在段翼的怀里,静静等着花青的醒来,时间滴答而过,楼上却始终没有传来一点声音,渐渐慌乱的我仰起斑斓的小脸,哑声道:“抱我,翼。”是的,我需要一个男人的体温,让我觉得自己仍旧有跳动的脉搏。
当段翼的手指伸进我的衣襟,揉捏着我的蓓蕾,我全然打开身体,将大腿缠绕上他的腰身,急切渴望着他有力的贯穿。
就在这一击即就瞬间,段翼突然将沙发扳倒,我只听见耳边一阵机枪扫过,仿佛无数子弹射进了沙发背里。
事情变化得太快,让原本急需安慰的我变得异常暴躁,当即气运丹田,狂声嚎叫:“操!到底还让不让人办事?想杀人,请明早来,今晚老娘要男人,要上床!!!”
子弹的声音被我的狂吼压过,整个世界中微顿三秒后,又开始新一轮的厮杀。
段翼将客厅灯射碎,花青的手下亦纷纷隐身在各个角落,一致对外索取人命。
二楼传来子弹扫射的声音,我心一惊,支起身子就往楼上跑。
段翼连放数枪,为我掩护。
我一路冲上去,随手扯过墙上的装饰剑,抽出被擦拭得雪亮的剑,紧紧攥在手里,疯了般向花青的手术室冲去。
刚一探头,一颗子弹便擦边而过,在我的脸上留下火辣辣地刺痛。
踹门进入,举刀就砍,眼中已经分不清所谓的敌我,只知道穿黑衣服的必须……死!
赤红了双目,一通狂砍后,我发现所有黑色杀手都倒了下去,有些震惊自己的厉害,简直是武林奇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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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给我沾沾自喜的机会,身后的段翼开始往枪里上子弹,看样子,刚才这些杀手都是被他撂倒的。
我扑到花青面前,看见他仍旧昏迷着,索性身体无碍,被烙七保护得良好。
一直高高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楼下便传来凄惨的死亡之音。
段翼扫我一眼,对烙七说:“保护好他们。”弯腰,将杀手手中的一把枪扯出,交到我手里,转身下楼。
我哪里能放心他孤军作战?当即推出烙七:“去帮段翼!”
烙七否决:“我保护你们。”
我一手举剑,一手提枪,怒吼道:“下去帮段翼!!!”
烙七仍要坚持己意,我身后却传来虚弱而坚决的声音:“七,去帮段翼。”
我身体一僵,烙七转身离开,时间仿佛就此停止。
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搭上我的颈项,一个仿佛没有的吻落在我的耳垂,一声飘忽得越发不真实的声音荡漾开来:“我怎么舍得丢下米粒?”
精神一骇,他怎么知道我在心里不停的咆哮: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为什么……
他的手指沿着我的脖子下滑,取走我手中的剑,另一只手举起我手中的枪,简单地操作着过程给我看,说:“无需瞄准,只要感觉到危险,就开枪。”
我除了点头,还能说什么?
关于血浓于水,还是爱大于天,或者伦理纲常,还是留到保命后再说吧。
更何况,这一刻,我相信,他与我一样,完全不晓得用什么的表情来面对彼此即将给予的伤害。逃避等于逃走避开,那是最好。
花青将自己的身体重量依附到我身上,一手以长剑支撑在地,一手揽在我的肩膀,看似没有我不行,实则是将我完全地护在怀里,虚弱道:“把电闸拉落。”
我支起他的身子,向走廊一侧的仓储室里拖去,这时,由其他窗口跳进来的杀手敏捷地向我们靠近,就在枪支相对的瞬间,花青长剑一挑,准确无误地划开那人的喉管,让血呈现喷薄状,飞逝而出。
就在那腥热扑面而来时,花青一手转过我的脸,不让我去呼吸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陆续而来的杀手没给我们矫情的时机,我也不再是懵懂着纯洁光环的小女孩,当即一个前仆右转,蹿进仓储室,将电闸全部拉下!
顷刻间,黑暗,密不透风地将我们包围。
花青那失血过多的冰凉缓缓摸上我的手指,用可以镇定人心的温度纠缠住,然后在夜不能视中枪声中,挽起银色剑华,悄然解决掉一个个近身的杀手,让血冲刷了地板的颜色,浸泡出地狱般的气味。
看着花青面无表情的绝色脸庞,那颗红色泪痣在黑色的世界里犹如修罗的标记,靡丽、妖冶、狠绝、无情。
他张着浅灰色的眼,却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