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作者:
漂亮格子 更新:2021-02-17 07:06 字数:4938
听她如此说,燕洵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下。觉得她能这么想,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哪知放下的心还没放稳当,又听到她下面的话。
“明日我就回釜京城,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必须抓紧时间。”
“不行!不行!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再说王爷还没醒,你不能一个人行动的。”
“就是因为王爷还没醒,所以我们得自己做决定,现在的情形晚一刻都可能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我们必须得争分夺秒。”孟错坚持道。
“可是你这样的情况能做成什么事?”燕洵担忧地看着她因生病而消受的身体,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
“放心吧!这次我心中已有了计较。至于我的身体…心不是自由的,再健康的身体于我来说都是无用的。既然让我重活一次,那么欠下的东西就没理由不还了!只要我还清了欠下的债,我就自由了。哪怕事后只能活一天,我…也想身心自由地,为自己而活,一天也好,就足够了!”孟错眼神放空,似乎真的看到了那么一天。
看来是无法改变她的决心了,燕洵思索一会儿道:“那让我陪你回去,好歹有我在旁照应着,你也好尽快完成你的事,不至于被身体托着…”
“不必了,你还是留下保护王爷吧!”
“流景的功夫不在我之下,有他在,王爷不会有事的,可是…你一个人真的不行的,惜尘交代我来这边保护你们,如今你若出了什么事,他肯定会怪我办事不利的。”
说什么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拖着这样的身体回京。
拗不过她,再想想自己的情况也是真的不乐观,便同意燕洵陪着一起回京。
第二天燕洵便开始收拾东西,而孟错则在醒来之后第一次去仔细探望百里昭的病情。
她醒了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旁边榻上的人。双眼紧闭,紫衣如常。没了往日那股成足在胸的淡然之气,也没了初见时的风华俊逸。
榻边,孟错轻绾发髻素雅地坐在一旁,伸出手撩开他脸上的碎发。
她不知道他怎会成了这样,醒来以后她也没问流景和燕洵。她也不想去知道,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好牵挂的呢!
想起上次似真似幻的梦境,那颗平静的心又有瞬间的抽痛。
“你记得当时你说过会护我周全的,我问你会不会在危险的时候弃我于不顾,你说不会!我当时…也就那么信你了。”孟错自言自语道。又轻轻为他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胸口的硬物,拿出来一看竟是她的文佩,那个“欢”字上的棱角几乎被磨平了。
片刻的怔仲,孟错苦笑一下,亲手解下文佩:“这个东西怕是再也送不出去了吧!这次之后我们定能两不相欠,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会为你赢得那个皇位。如果失败了,哪怕是付出生命,我们也能两清了。欠你的东西,我一定会还的,这个,我便收回去了。”
将文佩收到自己怀中,又是盯着他瞧了许久,这才起身离开。关好房门,也将自己的所有牵挂关心和爱意通通关在门后,此后她便能自由了…
“我们走吧!”看见燕洵背着包袱立在门外,孟错道。
“你…没事吧!”看着她平静的表情,燕洵觉着这不对啊!不该是难舍难分,痛哭流泣吗?难道是…真的不再在意了吗?
流景送她们离开后,一个人手握着什么东西进了屋,那是燕洵帮孟错收拾东西的时候给他的,让他好好保管,等王爷醒了之后交给他。
看了看床上的人,流景道:“王爷,你再不醒,当真是不想再醒过来,不想面对这一切吗?孟将军受的打击受的伤不比您少,可是她都能勇敢地再站起来,您难道不想为您对她做的伤害的事情做挽回吗?没了孩子的事,她醒过来提都没提,看着受伤的脸,她也没惊讶难过。她都这么从容大气,能够再次活过来,您难道要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战吗?”
一番话下来,流景已是口干舌燥,自己很少说这么多话,只盼床上的人能听进去。
床上的人依旧连根睫毛都没动,叹息一声,黑衣男人任命地走出去熬药去了。
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一路寻找百里昭的醉影,在半路遇到了正往回赶的孟错她们,看到孟错的第一眼可没把艳丽的女人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看来我得带着斗笠或面具,不然一路上可是要吓坏不少人!”看她惊吓地张大了嘴,瞪圆了眼睛,孟错笑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到底是…”醉影觉得自己这样的表现十分没礼貌且还伤人,赶忙解释道。
并没有说缘由,知道她要去找百里昭,就将他们暂时安身的地方告知于她。至于事情的经过便交给流景给她解释了。
没再多问,想着正事,醉影打马离开。
告别了醉影,孟错她们很快赶往下一个城镇。一路上燕洵充当了老妈子的角色,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端汤送药,一顿都不落下。
也好在有她在一旁时刻督促着她,所以孟错虽然在一路奔波,身体却还慢慢在恢复。
看着她的脸渐渐有了些血色,燕洵别提有多开心了。补药那是上的更勤了,即使留宿在荒郊野里,她也会想办法给她煮好汤药补品。
这一去釜京城,便是要断了这一切,只待她还有那好运气,将来能卸下所有只陪着大哥游山玩水。
再怎么困难,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不是吗?
第八十三章:往事不可追
更新时间:2013…12…3 23:03:00 本章字数:4882
“有没有觉得,有人跟踪我们?”行了几日,燕洵发现不对,小声在孟错耳边说道。
孟错端着药碗顿了一下,仰头将药喝下,擦擦嘴道:“无妨,我注意了几日,但是没存什么别的心思,只道是跟着便由他们去吧!我瞧着也不像大公主的人。”
左右一想,管他们是谁呢,只要不出来惹她,她便不理会,若是出来挑衅,她燕洵第一个不饶他们。
又过了几日,她们终于出了大夜,翻过落桦山便进入照国境界。
孟错凭着清晰的记忆和对地势的掌握,很快便找到了当时自己悄悄洗浴的清潭。奔波这么多天,之前又在床上一直躺着,身上都快起了跳蚤了。三两下除掉衣物,快入冬了,潭水清凉彻骨。燕洵见劝不住她,只能在旁叮嘱要她不要洗太长时间。
清凉的触感让水中的女人心神俱清,放松全身慢慢去感受,靠在巨大的石头上闭眼小憩,往事却更
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葱山郁树清风袭袭,一袭紫衫风华,风姿俊朗。初次相见针峰相对,他墨发在风中恣意而舞,一语一笑都在她心上清晰可见。
居然没想到她见他的第一眼,便是她一生的劫。
睁开清亮的双眼,看着灰败的落桦山的景色,物非人非。
翻过落桦山之后,她们便发现跟踪的人不见了。孟错想了想,但是有些明白了,想必是夏侯渊的人。在照国的时候她与百里昭一同出去逛街也有被人跟踪过,继而,见到夏侯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她有了心上人。如此便可推断是他派了人跟踪了她,却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记挂着她。
想到她最后一次与他相见,他的变化让她忧心。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旧主也好,朋友也罢,总归是希望他能一切都好。
进入照国的时候,孟错定制了一节面具,从前为了遮挡容貌隐瞒身份戴了面具,如今不光是为了隐瞒身份,更重要的却是怕自己狰狞的脸吓坏别人。
“你有什么打算?”燕洵替她扎好男人的发髻,又为他穿好衣衫,若不是脸上那道扭曲的疤痕,倒真是美男子一个了。
“可惜了这张脸···”燕洵感叹道。
“我都不可惜,你可惜什么···”立在铜镜前的女人笑道,自行戴好半截面具,将那丑陋的伤痕遮住。
“如今,可要靠着这道伤疤了···”孟错叹息完,摸了摸冰凉的面具道:“我写封信,你帮我递到将军府。”
她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之后,整个人倒是像回到了当年做将军的时候。心中有了打算,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即使失败了,至少她尽力了。
这头顺着燕洵她们给的路线的醉影很顺利地找到了她家主子。
听完流景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艳丽的女子执剑便扬言要杀了方馨兰。
“亏她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庆幸。现下却是委屈了孟姑娘了。”
“放过她,是主子授意的,我们还是听从指令行事的好。”流景为床上还在昏迷的人换好衣物,凉声道:“现在主要的是让主子赶紧醒过来。”
流景出门采买东西的时候,将照看百里昭的重任交给了醉影。醉影本就是个性情中人,说话行事直接泼辣,同身为女人,看到孟错被折磨成那副鬼样子,不禁没忍住心中的怒火。趁着流景不在,搬着凳子坐在百里昭床前,便破口大骂起来。
已是不顾着主仆之分,想着反正他昏迷着也听不着,发泄发泄心中过的火气也好。
“主子,亏你自诩照国无人能及你半分,自命不凡。到头来还不是被一个女人搞成了这模样。说出去丢不丢人,我这做护卫的都替你脸红。你一直这么睡着是想怎么样,让孟姑娘到前线给你奔波劳碌,铺好登上皇位的路吗?不要想逃避,既然做错了就勇敢地认错改正就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凤临公主还不是皇帝,你就是再用二十年从头来过又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就是那个时候可能太老了,生孩子是别指望了···但是···也不是不可能。”醉影说着说着跑了题,自己也不知道,一个人继续喳喳:“凤大公子医术那么高明,让你以六十岁高龄生孩子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主···主···主子,呵呵···您···您醒了啊!”
一回头,却见躺在床上的男人睁着漂亮的凤眼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浑身汗毛直立,醉影却是被吓得不轻,都开始结巴了。
“还有什么不满,继续说。趁着我现在没力气惩罚你!”昏迷了这么些日子,床上的人说话声音都有些暗哑。
不是说他什么都听不到,也一直都不醒吗?为什么她这么倒霉,一说他坏话,就被逮个正着呢···这个流景,亏她爱慕他这么久,居然给她下绊子。
“没有···主子您刚醒,肯定听错了···”美艳的女人脸笑的跟朵花一样,希望她家主子怜香惜玉不跟她计较。
“嗯···刚才···好像听你说谁生不了孩子了?”此刻苍白的男人淡淡说着话,到更让人有些心惊胆颤了。
醉影一愣,好嘛,这是非要与她计较了。
“我说···我说流景,这么老大不小的还不成亲,将来年纪太大了,就···生不了孩子了。”
没办法,只能对不起流景了,谁让他陷害她来着。
“那是该尽快给他安排一门婚事,我看柳相的侄女知书达理,人比花娇,指给流景怕是再好不过了。”
女人一听大惊失色:“主子,主子,我···那是无心的话,您就别往心里去。大人不计小人过···”
“主子,您醒了。”在门外立了许久的流景终于听不下去了,一个说他生不了孩子,一个要给他指婚,再让他们说下去,指不定还要说个什么出来。
床上的男人也不再计较,让她把自己扶起来,却是许久不曾活动身上酸疼无比。
待他吃过饭,沐浴完之后,流景才将他昏迷以后的事一一说给他听。
听到那个女人受了重伤又小产的时候,他的心几乎纠在一块。流景每说一句便像是在他心上割一刀一般痛。
将燕洵交给自己的东西交给百里昭。
“这是燕洵姑娘离开的时候交给我的,让我务必拿给您,说是在孟将军的随身衣物里面找到的。”
接过一看,百里昭闭了闭眼,那双好看的眼敛住了所有情绪。
那是他当初打趣她,向她索要的,身为夫人也要为夫君亲手做个什么···她当时一脸为难,想她河山纵马,驰骋沙场,豪气不输男儿的人,却要她拿起绣花针着实是有些为难她了。当时那么一提,却也没真要让她秀给他。她却是一直放在心上了。
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密集的阵脚,和上面许多小的针洞,看着像是拆缝过很多遍的。最后才终于像模像样地成了一条玉带。玉色的布料已经不那么光鲜了,该是被主人摸拿过很多遍。
当即自己动手系在了腰间,流景见他紫衣配着玉色的旧腰带,那么不伦不类的搭配也没多说什么,只当自己没看见。
突然想到了什么,光着脚跑下床,冲向自己刚才沐浴的地方,翻了一遍刚才换下的衣服,急声道:“流景,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