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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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 更新:2021-02-25 00:31 字数:4948
曼凝看着色厉内荏的沈老太君,反倒不由笑了。贼喊捉贼,是这些人最惯用的伎俩了!明明是对方召集了一帮子恶奴,想不分青红皂白地杀了她,现在却反过来把大开杀戒的罪名按到了她的头上!
“老夫人果然是老糊涂了,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情竟然就不记了!”曼凝微微摇首,叹道:“贪财愚蠢,自私恶毒,你活在这世上简直是糟踏粮食!不如早点儿归西,让这乌烟瘴气的沈府清新些!”
“大胆!”沈老太君看着地上挣扎不起的家奴,心里十分恐惧。但她自恃是曼凝的祖母,怎么都不敢以下犯上动她!因此,仍然端着老祖宗的款儿,训斥道:“口出狂言,目无尊长,你实在……”她想说你实在该死,但是偏偏又杀不了她,无奈,只好接道,“你实在欠教训!”
曼凝用讥讽的目光凝视着这个愚蠢又恶毒的老太太,冷笑道:“我看你才是欠教训,枉活了这么大岁数,越活越成了老畜牲!都不知道什么叫伦理亲情了,唯金钱利益最亲近!我看,你儿子很快就要死了,你不如先行一步,替他探探路!”
说罢,曼凝便使目光控制住了沈老太君,用意念命令对方,狠戳膻中穴!
沈老太君两眼呆滞,攥起拳头,狠狠地捣向自己的胸口的膻中穴。她原本有胃疾,再兼上次食淤还未好利索,如此大力地狠捣自己的膻中穴,无疑雪上加霜。
“老太太,您怎么了!”如意吓得忙不迭拉她的胳膊,想阻止她。没想到沈老太君却狠狠地将她推开。
如此捣了十几下,沈老太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像那些家奴一样,也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啊!”旁边的迟恩启再次放声尖叫,他战战兢兢地看着曼凝。虽然不清楚沈老太君到底在发什么邪,可是他见识过曼凝的神奇之处,知道沈老太君的异常肯定跟曼凝有关系。“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她好歹是你的祖母……你这是、这是灭祖!”
冰蝶的俏脸苍白,也感觉惹下了大祸。毕竟沈老太君是整座府邸最有权威和地位的人,曼凝当众令她吐血倒地,若是传出去……
这时,府里的家丁闻听到动静,都聚集过来。见到曼凝和贴身丫环站在马车前,迟恩启在旁边瑟瑟发抖,其余的人都倒在地上,赫然看到沈老太君也倒在一汪血泊里,丫环如意哭得犹如梨花带雨。
谁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管家赵富大着胆子走上前,小心奕奕地问道:“大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了?”
“老夫人不知听信了谁的谗言,竟然带着家奴要亲自杀我!幸好我身有武功能够自卫,老夫人不知道又中了什么邪,自责之下连捶自己的胸口至吐血!”曼凝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淡漠,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
“啊?!”旁边的迟恩启却是手按胸口,更加难过了。他心目中的仙女,不但杀人打人毫不心软,而且她还说谎!
胸口的某个位置再次“砰”的一声,破碎成千万片,再也拼不起来了。
“老夫人自己弄伤了自己!”赵富吃惊不小,却怎么都不肯相信。
很快,徐淑贞听到动静,也带着人赶来了。很快,她弄清楚了缘由,不由冷笑道:“老夫人真真老糊涂,竟然做出这种没人性的事情!最后自残估计也是明白过来之后羞愧难当的自责吧!”
“大胆!你们俩竟然敢欺祖灭宗!”随着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就看到沈纪柯衣冠不整地踉跄而来。
他因罢官又废了世袭的爵位,被摘了朝珠扒了官服没收了笏板,因此看起来分外狼狈。受此重创打击,再听说老夫人重伤,他便从床上爬起来,挣扎着出来,恨不得要杀人。
“父亲为何出此之言!”徐淑贞似乎很惊讶的样子,辩解道:“我跟大小姐对老夫人并无不敬之意,是老夫人为老不尊,先是雇佣杀手行刺大夫人,又吩咐恶奴欺负大小姐!至于她缘何受伤,父亲问一问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如意就是了!”
此时,曼凝不便为自己和迟恩启分辩,徐淑贞正好为他们开口说话。
沈纪柯先是查看了沈老太君的伤势,只见她口吐血沫,昏迷不醒,待到问清了如意,是老太君自己用力捣自己的胸口,结果把自个儿捣晕了过去。
他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慑魂大法!”
向曼凝投去戒备又恐惧的一眼,沈纪柯嘴唇哆嗦着,指着她颤声道:“你、你竟然又用慑魂大法!妖女……你根本不是沈曼凝……”
以前,他听问沈曼凝其实是前平王妃冷曼凝魂魄附体,根本不相信。此时此刻,他终于相信了!
不论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冷曼凝,可她绝对不是沈曼凝。那个懦弱胆小无用的女子,任何时候都不会有如此气度和胆魄。
“二叔刚刚被罢了官废了世袭的爵位,急痛攻心难免心神错乱,居然胡言乱语起来。我不是沈曼凝又是谁呀?连亲侄女都认不起来了,可见病得不轻!”曼凝转头吩咐管家赵富。“去找个好大夫来,替老夫人和二叔诊治!”
赵富看着曼凝,目光里满是畏惧,忙不迭点头,“是的,小的这就差人去办!”
说罢,赵富命令丫环婆子将沈老太君抬回敬谨斋,又吩咐几个身强体壮的家奴把沈纪柯扶回砚宝斋。然后对众家奴训斥道:“以后府里的事宜都要听从大小姐的吩咐,如若擅作主动,这些人就是下场!”
赵富指了指那些倒在地上挣扎不起的受伤家奴,作为榜样教训其余的家奴。他能做到管家的位置,无疑最会见风使舵,察言观色。见沈纪柯已被贬为庶人,沈老太君性命危险在旦夕,府里就数沈曼凝的地位最高,当然便极力巴结,以示忠心。
现场很快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些或死或伤的家奴也被安排妥当。
曼凝重新坐回了马车里,另换了车夫驾驶马匹,继续缓缓向着筑心苑的方向而去。
迟恩启失魂落魄地跟随着马车,脸上的表情即是沉痛欲绝,又有几分不甘心。他难过得一塌糊涂,就连冰蝶的喝斥都充耳不闻。
直到到了筑心苑,曼凝下了马车,车夫驾车离开之后,他上前扯着曼凝的袖角,喃喃地问道:“你怎么能杀人不眨眼呢?沈老太君是你的祖母,她再不好,你也不能伤害她呀!”
曼凝轻轻拂开迟恩启扯着她袖角的手,清丽的面容冷漠如水。“你亲眼看到的,那些家奴个个手持利刃,难道我要任他们宰割才能让你满意吗?或者杀人之前,先念几遍金刚经以示仁慈?沈老太君不是我的祖母,她只是我爷爷的续弦而已!况且她恶毒贪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不过是自卫而已,难道有错吗?”
被曼凝的话反驳得说不出话来,但是迟恩启仍然无法接受。他心里纯纯美美的凝妹妹……他竟然完全错了!
“我就是如此!你今晚看清了,如果想找一个手无缚之力,以德报怨的神仙妹妹,我并不适合你!”曼凝心里底涌起淡淡的哀伤,看着迟恩启心碎的样子,她又何尝好受。
她原本至纯至善,可是却不得善终!这一世,她不会再做水晶心儿玻璃人儿!她是嗜血复生的魔,誓将把所有仇人拉入地狱!
迟恩启……他到底还是不适合她!也许,他们之间该彻底结束了!
曼凝嘴角流露一丝苦笑,她一直挽留着迟恩启,就是为了在自己的心底留下最后一方净土。她以为,等到她大仇得报,就可以跟迟恩启过着至纯至美的生活,原来,她错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她已不再是过去的冷曼凝,也找不回心底的那方净土了!
迟恩启痛苦地闭起眼睛,良久,他再次睁开双目,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凝妹妹,我在这里等着!等你嫁人……等你嫁了人,我就离开!”
“……”曼凝只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被堵住了,再也说不了任何的话。这一世,她到底没有看错人,迟恩启他爱她,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她纯善还是至恶,他都爱她,不会舍弃她!
月沉西天,启明星冉冉升起,黎明即将至来。
秋风拂来,凉爽宜人,黎明前的夜色如此美丽,令秋虫都忘记了鸣叫。
就连平时最不待见迟恩启的冰蝶都沉默了,她的眼里也蓄满了泪水,动也不动。好像生怕微微的触动,泪水就会滑落眼眶。
“啪啪啪!”几声轻脆的鼓掌响起,将沉浸在悲伤和感动里的诸人都惊醒过来。
曼凝连忙回头,看到身后围墙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那么熟悉的身影,既使化成灰烬她也认识。漆黑的眼瞳顿时变得像利针般,她狠狠咬牙。“是你!”
暗影沉默无语,在灯光无法照亮的黑暗里默默地注视着她,然后,他突然腾空跃起,翻过了围墙,像风一样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冰蝶惊讶地问道:“小姐,你认为他是谁了吗?好厉害的轻功啊!应该不是寻常的贼子吧!”
曼凝眼里的仇恨慢慢变成了讥讽,道:“他的确不是寻常的贼子,他是最大的贼子!”
迟恩启用袖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站到曼凝的身边,安慰道:“凝妹妹,为什么总是有人要害你!别怕,我……我……”
他想说,他会保护她。可是,每次他除了给她添乱,似乎都没有起到过任何的作用。
“有你在,我不怕!”曼凝却主动拉起了迟恩启的手,安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天快亮了,你一宿未睡,快回去补眠吧!”
女子如此温柔,迟恩启几乎忘记了刚才看到的血腥一幕。打了个哈欠,他想的确困了,等睡醒一觉,他会把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当作一个恶梦。梦醒后,一切恢复正常,就连那个有关群芳会的消息,都是一场梦,什么都不存在!
*
第二天,曼凝用过早膳,便来到了后院的祠堂。
卓芸待在祠堂的几天,变得蓬头垢面,疯婆子一般。见到曼凝,她就失控地叫嚣:“你别妄想,我不会揭发沈纪柯的,永远都不会!”
曼凝也不急,等着卓芸叫得嗓子哑了,声音低下去,她才慢慢地道:“沈纪柯已经被罢官废除了世袭的爵位,你的儿子已经没有爵位可继承了!”
“什么?”卓芸似乎不真信,“你胡说!”
“昨晚皇上刚下的旨意,你被关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难怪什么都不知道!”曼凝慢慢地告诉她:“沈纪柯已是庶人一个,不过良田美宅娇妻仍然一样不少!而你,还要继续待在这祠堂里孤苦终老,甘心吗?”
终于意识到曼凝说的是实情,卓芸腊黄的脸更加惨无人色。她对沈纪柯的前途毫不关心,可是世袭的爵位关系她儿子沈家贤的前途,怎能不让她万念俱灰。
“与其眼巴巴地等着二哥继承爵位,我看不如让他努力用功读书,靠着自己的实力考取功名才是可行之路!”曼凝好像完全看穿了卓芸心里面所想,冷冷地接道:“至于你,要么老死祠堂,要么反戈一击。你究竟是想乖乖做个被抛弃的下堂妾呢,还是揭发他毒害大哥夺取爵位的罪行,将他治罪之后,你离开祠堂,依靠着儿子安度晚年,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下地狱还是上天堂,全在你的一念之间,任何人都救不了你也帮不了你!”
卓芸嘴唇颤抖着,蓬乱的头发渗着丝丝灰白色,挂着草屑,看起来像叫花婆子一般。听着曼凝的话,她的眼里射出恶毒的恨意。她当然不甘心自己待在祠堂里受苦,眼睁睁地看着沈纪柯那个负心人娇妻在怀,安富尊荣。
既然沈纪柯已经没有世袭的爵位可供儿子沈家贤可继承,卓芸便起了杀心。
“哈哈哈……”卓芸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指着曼凝咬牙道:“你就为了让我揭发沈纪柯,所以处心积虑毁去了他的仕途!你好大的本事,败在你的手里,我倒不冤枉!”
曼凝何尝不知道卓芸恨她入骨,可是她要想为死去的沈之翰报仇,就必须借助卓芸的手来揭发沈纪柯的罪行。“没错,沈纪柯完了!要不要在他的脊背上再踏一脚,就看你的了!”
她太了解卓芸,这个女人从不懂的什么叫宽容仁慈,只要能报复那个负心汉,决对什么手段都施得出来。
果然,卓芸咬牙说:“好,我可以揭发沈纪柯的罪行!不过……等他死了之后,你要让家贤做沈家的家主!”
“没问题啊!”曼凝莞尔一笑,道:“我一直很欣赏二哥的为人,他忠厚纯良,好像不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而且,我是女流之辈,早晚要嫁人,二哥不做沈家的家主,谁做合适呢?”
“不是还有卓柔珊那个小贱人吗?保不定现在她已经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