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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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史诗 更新:2021-02-25 00:24 字数:4909
此同时莫离云见莫离忧倒在地上,杀机顿起,若这时能杀掉莫离忧才可永绝后患,一柄长刀朝着莫离忧随之劈下,莫离忧就地一滚,躲过锋刃,从靴子抽出匕首,朝莫离云直击而去,莫离云身子往旁一闪躲过匕首,心叫不好!莫离忧竟然没中*香,怕是他中计了,他正要撤去,忽觉脚下一软,眼前似有重影晃动,全身没了力气,那幽幽燃烧的蜡烛似鬼火般正冒着淡青色的烟,莫离忧一个弹跳而起,墨色瞳仁在暗光中益显敏锐,他冷哼一声,手中匕首已架上莫离云颈部的大动脉。
而床榻之上的人早已翻身躲过刀锋,莫离忧伸手就扯下莫离云脸上的黑面纱,脸上带着阴郁之色:“三哥,原来是你。”
莫离云嘴角冷然,只哼了一声道:“七皇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三哥,你可真是深藏不露,还反问我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来杀季德海的么?”莫离忧森冷的笑了一声,“想不到你城府如此之深,设下这样的毒计暗算母妃和我。”
“彼此彼此。”
“妄父皇还以为你和太子兄弟情深,这件事怕是太子也被你算计了吧?”
莫离云轻笑一声:“就算我谋算了太子,谋算了你和你母妃又如何,谁能证明?如今你失了父皇的信任,你以为单凭你一句话父皇就能信你。你和沈如意,玄洛暗中勾结想暗算我,除非你这会子就杀了我,否则……”
“否则如何?”一个低沉的嗓音从莫离云身后蓦然响起。
莫离云回头去看微微一呆:“十皇叔。”
“若不是设下此局,谁能想到巫蛊事件背后的人竟是三皇子,就连皇上和太子都被你蒙骗了。”瑞亲王沉眉凝目,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道,“七皇子,如今一切都交由皇上处置吧。”
莫离云哈哈笑了几声道:“无凭无据,难道你们以为父皇会相信你们的鬼话。”
“怎会无凭无据,季德海就是凭据。”瑞亲王反驳道,“还有本王,本王听你亲口承认了。”
“这个季德海明明是假的。”莫离云冷声道。
“难道三哥不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的季德海就在宫中。”
莫离云唇抖了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难道就这样轻易的毁于一旦了么?沈如意,必定是沈如意利用了木莲,他不懂,这沈如意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自己无论怎么小心为何都会被她看破,好!他就要看看她厉害到何种地步,她是前朝余孽,即使父皇能容她,怕是太后也不肯容一个前朝余孽在宫里。
天蒙蒙亮时,雪已经停,皇帝只觉得很累,独自躺在依兰阁的宽大的床上,或许是阁内碳火烧的浓,他身上沁出细汗,脑海深外浮起一那汪清泉,清泉里有个仙女正在洗澡,她的脸那样清晰,清晰到已刻在他脑海里,他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思念却定格在她那琥珀色瞳仁里。
不多会,高庸便来叫皇上起床,皇上拧了拧眉心,便下了御榻,又有宫女进来服侍皇上穿衣,洗漱完毕,皇上望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忽生倦意,可如意之事他还要查,其实他倒并不在意如意是前朝余孽,他在意的是如意和玄洛是否真的劫了天牢,这可是犯了死罪,当年他与宗政煦英雄惜英雄,也算是志趣相投,他并无诛杀宗政煦之意,至于汐晚公主,他倒也见过一面,只是瞧了个侧脸,他不甚记得汐晚公主的样子。
正想着,忽见高庸急急来报,瑞亲王和七皇子求见,皇帝道了声:“宣。”
瑞亲王和莫离忧一起进殿,连忙行了礼,又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皇上更加惊疑,却也不肯敢十分相信,因为他一直觉得离云是最没有可能设局的人,若不是阿胤亲口跟他说,单凭离忧他绝不会信,他甚至认为或许是离忧为自己和玉贵妃脱身而施的计,但阿胤是他最信任之人,这么多年阿胤跟随着他,是他的左膀右臂,在众皇子之中,阿胤也保持中立,他没有道理会诬蔑离云。
皇上本不愿让如意和玄洛参与到皇子争斗中来,但这件事如意和玄洛都参与其中,他又传唤了他二人。
一时殿内跪了一地的人,连莫离云亦被人带了上来,皇上脸色阴沉,殿内气氛如凝胶般的令人窒息,皇上不说话,没有人敢说一句。
死般的寂静,高庸小心翼翼捧茶而入,皇帝接过茶,也未喝一口,只问离云道:“离云,你可有话对朕说?”
莫离云脸色不改,只磕头道:“儿臣并不知犯了什么错。”
皇上脸色铁青,倏地将手中茶盏砸到莫离云身上,莫离云并不躲闪,任凭那滚烫的茶水烫灼着肌肤,皇上怒道:“你被你离忧和阿胤当场抓到,你还要抵赖,朕倒不知你心计如此之深,凝晖宫和东宫巫蛊事件,到最后谁都会认为受益的玉贵妃和离忧,这事的矛头自然会指向他们,你又按排下这精天密局,骗了朕还骗了太后,你好大的胆子。”说完,他又伸手指着莫离忧和瑞亲王道,“若说你七弟冤枉你,朕还能相信,毕竟他想要脱身,你十皇叔有何必要诬陷你。”
莫离忧转头道:“三哥,我亲手抓到了你,在父皇面前你还要抵赖”
莫离云冷冷横了一眼莫离忧,依旧脸色不改:“父皇,儿臣绝没做过此事,焉知不是他们合起伙来布下精天密局来陷害儿臣,儿臣冤枉。”
皇上又问如意道:“你如何得知木莲是离云安插的人?”
如意道:“凭一张小像,木莲手巧最会剪纸,臣女无意间发现他珍藏了三皇子的小像才有了疑心,但也不敢十分确定才派人了暗中观察她,不曾想她果然与三皇子秘密见面,所以臣女才起了试探之意,就是巫蛊这件事臣女也不能肯定是三皇子暗中指使,所以才请求瑞亲王去了,谁知一试便试出了真相。”
“玄洛,你又有何话可说,你向来与世无争,为何要牵涉到些阴暗的争斗中来?”
“父皇,儿臣入宫以来除了父皇与如意,就属玉贵妃待儿臣最好,他是儿臣的亲姨母,儿臣亲自去见了她,她向儿臣哭诉冤枉,儿臣想着若儿臣的娘亲在世,也会叫儿臣尽力去查,不管结果如何,儿臣总要努力一下。”
皇上静默片刻,又沉声道:“传季德海。”
莫离云眼间闪过一些异色,但也强作镇定,少顷季德海被带上殿内,他是被人抬上来的,只恨恨的盯着莫离云,眼里冒着血样的恨意,却伤重的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皇上又问如意道:“他几时能说话?”
如意应道:“季德海伤太重,臣女需每隔一个时辰为他换药,才可保他四日之后能说话。”略了略又道,“不如将季德海暂时安置在忘忧阁,这样也少些麻烦。”
“准。”皇上沉声道,说完又颔首沉默良久,脸上全是疲惫和失望之色,只淡淡道:“既如此,就等季德海能说话了再审,将三皇子禁足在永华宫,没有圣旨谁都不得探访,将宫女木莲和三皇子所带的几个侍卫严密看管起来。”
莫离云心内松了口气,他还有时间可以除掉季德海,只要季德海一除,他就能脱险,他不再说任何话,只给皇上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子一脸正气之色的随侍卫而去。
前二晚忘忧阁平静无比,如意时常会去玄洛宫中,第三晚如意又去了玄洛宫中,二人秉烛而谈,说不尽的情意绵绵,阿日阿月跟随如意而去,忘忧阁宫人本来就少,如今少了木莲,只留着冬娘和莲青守着屋子,再有三两个做粗使活的宫人守在外面,到了将近戌时末,有个黑影从忘忧阁高大的宫墙上一飞而过,那黑影直奔安置季德海的一处小抱厦内,刀起,头落,莫离云一阵惊愕,竟是个假人。
暗黑中,莫离云忽听到一声娇喝:“三皇子,你难道还不死心?你还要故计重施的玩的这拙劣的把戏。”如意轻蔑一笑又道,“只可惜季德海已被我另寻地方安置了。”
莫离云并不说话,却后退了两步,他知道如意会施毒,所以并不敢十分靠她,上次就是在古寺中了蜡烛里的迷香暂时失了武功,今晚他特别注意,趁着沈如意不在,又弄灭了蜡烛才敢进来,不想沈如意这么快就进来了,他盯着她的脸,杀意顿起,一道银光从袖中闪出,“叮”的一声,银针被击落在地。
玄洛沉声道:“莫离云,你一再想杀害季德海,只能证明你心里有鬼,或许是季德海知道了你太多的秘密,你非杀他灭口才行。”
莫离云依旧不肯说话,脚尖微一用力,便要逃离,玄洛紧随而上,与他缠斗一处,二人斗了三十会回不相上下,莫离云招招凌厉,武功卓绝,玄洛竟渐渐落于下风,玄洛本不想用如意给他的毒,但为速战速只得用毒,莫离云只闻到一阵香风从脸庞拂过便跌落在地。
面纱揭开,莫离云愤怒的盯着如意道:“如意,我一心待你好,你为何一再暗算于我。”
“你待我好?你待我好就不会安插眼线到我忘忧阁,刚才更不会要拿暗器杀我。”
“你一心要治我于死地,难道还不准我反抗不成?我真不懂,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要你如此费尽心思的对付我?”
“酒儿,别与他多说。”玄洛道,“莫离云,等明日季德海能说话,到时你的罪行自可暴露,我看你还有何面目面对父皇和太后。”
“玄洛,你与前朝余孽勾结一处,对不起父皇的人是你。”
玄洛轻笑一声道:“任你如何说,我问心无愧,宗政烨之事我已跟父皇禀明。”
“那你有没有禀报沈如意就是前朝余孽?你们分明就是犯了欺君大罪,还有何资格指责我。”
如意冷笑道:“莫离云,你无需顾左右而言他,你设计了巫蛊事件已是不争的事实,明日皇上自分给你一个公正严明的处分。”
“沈如意,我真搞不懂,你怎知我今晚过来?”
“很简单,因为你很武功很高,想必这宫中没几人能胜过你,小小禁足怎么能困住你,你一心想杀季德海,如今他不能说话恰给了你最好的时机,你岂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你如何能知我武功深浅?”
“难道你忘了当日在皇家围场慕容剑说你的话,你若武功不高,如何能瞒过慕容剑接近我和他,至少你的武功肯定在慕容剑之上,你故意隐藏武功就必有所图,你精心设下一个局,此局虽险,但胜算极大,这宫里谁都会认为是玉贵妃和七皇子迫不及待的想趁热打铁除掉皇后和太子,况且你与太子兄弟情深,又四处为太子奔走,谁也不会想到你会连太子都一并设计了。”
“你果真心细如尘,像你这样的女子太可怕。”莫离云紧盯着如意,眼神极其复杂,“那你又如何想到是我的?”
如意笑道:“因为我从不认为三皇子你会对太子那般兄弟情深,你越是想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表现出对太子的忠诚,我越是怀疑你,一个隐藏自己而有所图的人,所图的绝不甘心落于人下。”
“嗬嗬……”莫离云眼里并没有过多的慌乱,但却隐着一丝痛意,“沈如意,玄洛纵使你们设计了我又如何,就算我倒了霉,你沈如意也不会好过,你是前朝余孽,你在宁远侯府做下那么多事,到时一旦揭开,我看父皇和太后还能不能容你?还有你玄洛,难道你就不觊觎皇位?”
玄洛摇头道:“皇位有什么好?远不如自由自在的过逍遥日子。”
“那你为何入宫,别告诉我是因为念及父子之情。”
“很简单。”玄洛将如意往怀里一搂道,“我只是为了能守护酒儿。”
莫离云强撑着立在那里,冷风直灌入他心底,不知为何,他看到他们这般你侬我侬的样子,心口好似被撕裂开的痛楚,他明明是想要沈如意死了,他明明不爱她的,鼻翼急促的抽动了两下,只冷寂一笑道:“就算父皇审问了季德海又如何?难道你们以为父皇就不会对你们所有怀疑?这件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们也别得意的太早了。”
“唉!”如意脸上忽然叹息一声,“哪来的什么季德海,季德海在被七皇子带来的时候只说了三皇子三个字就死了。”
莫离云惊诧的盯着如意,她那样灿如星辰的眼里竟带着令人恐惧的深沉,他身子微一颤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敢当着父皇的面再弄一个假的季德海不成?你这是犯了欺君大罪。”
“是不是欺君大君也需朕来定夺。”一个阴沉的声音蓦地响起,莫离云浑身一抖,回眸去看,暗影里皇上正静静的立在那里,却看不大清他的脸,却浑身充满了骇人的戾色,“离云,朕对你太失望了,你一向内敛沉默,又从不出头拔尖,朕原本还不信你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