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5 节
作者:世纪史诗      更新:2021-02-25 00:23      字数:48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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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见帕英莎张慌失措的样子连忙关切的问:“英莎,你怎么了?”
  帕英莎脸上带着泪,又伸手回指了自己的舌头,她身边宫女解释道:“玉贵妃娘娘,公主的舌头被蚂蚁的说不出来话了。”
  “这还了得。”玉贵妃惊呼一声道,“也不用找什么别的御医了,赶紧带公主去找如意,她的医术是最好的。”
  帕英莎摇了摇头又伸手拉了拉玉贵妃的手,她可不愿意让那个沈如意来治她,可她又不能说话,只是不停的摇着玉贵妃的手臂,玉贵妃叹道:“英莎,你也胡闹够了,自打你来到皇宫,你又能看得惯谁,你若不肯让如意治,难道你想从此哑了不成?”
  皇上和皇后一道掀了帐篷帘子走了出来,皇后身穿一身暗红色凤尾图案的锦缎绣袍,袍上绣了精美的凤舞九天的图案,凤尾处栩栩如生,在暗光流影里益发闪烁夺目,显示了皇后无可替代的后宫之主的位置,皇上看了一眼哭丧着脸的帕莎英问玉贵妃道:“怎么了?”
  玉贵妃满脸忧愁道:“皇上,英莎也不知怎么的不能说话了,她身边的宫女说是给蚂蚁咬到了舌头,臣妾怕那蚂蚁是有毒的,正要命人去传如意,叫她过来瞧瞧。”
  皇后脸上蕴着恰到好处的温和,那温和里似乎还带着某种关切和疼惜的模样,她抬眸对着帕英莎道:“也不知那蚂蚁的毒性如何,这会子可不能再耽搁了,赶紧让如意给你瞧瞧,这里的御医没有比她医术还好的。”
  皇上眼神带着沉甸甸的淡漠之色,只是帕英莎是楚夏公主,若在天纵出了事也不好,他点了点头又吩咐道:“高庸,你赶紧去传如意,这皇家围场里可是什么毒虫都有的。”
  帕英莎本来还不甘,一听众人如是说,自己又害怕了起来,她这般美貌可不能成了哑巴,到最后她只得咬了咬唇点头答应了,稍顷,如意便款款而来。
  帕英莎一见如意,不由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下颌高高昂起,骄傲无比的扫了一眼如意,唇角向下撇了撇,以示鄙夷之态,如意心中冷然,若不是莫离忧诚挚的拜托她不要跟帕英莎计较,这会子就算帕英莎死在这里也不为过,她的眼从帕英莎脸上淡淡掠过,却想着就算留她一命也要叫她吃些苦头,否则这帕英莎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她仔细检查了那绢子上黑东西,脸上露出凝重的模样。
  帕英莎见如意脸色不好,那脸上的最后一点骄傲也没了,她几乎更加恐惧起来,眼里含着泪只拉玉贵妃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玉贵妃,玉贵妃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又转头问如意道:“如意,莫不是这蚂蚁的毒很厉害?”
  如意道:“玉贵妃娘娘,这并不是蚂蚁,而是剧毒的蜘蛛,黑寡妇。”
  众人皆变了脸色,就连皇帝的脸色也微变了变,帕英莎更是害怕的浑身颤抖起来,因为她曾经将这样的蜘蛛倒时一个宫女的嘴里,当时她只大笑着看那宫女惨然而死的样子,如今却不想自己被这种蜘蛛咬了,自己又咬了这只蜘蛛,那宫女被蜘蛛咬死的样子又清晰的倒回进她的脑海里,她猛烈的摇着头,她不要死,她不要不会说话,再看如意时,那眼睛里已是带了几分祈求之色了,如意也不看她,只缓缓道:“若要解毒怕是要让公主忍常人不能忍之痛了,如意不知公主是否能忍的下来?”
  帕英莎连忙点了点头,只要能救她,什么痛都能忍,皇上面上倒没多少表情,只略显担忧的问道:“如意,帕英莎是楚夏公主,亦是玉贵妃的亲侄女儿,你且仔细的帮她解毒。”
  如意知道皇上话里的意思,倘若帕英莎死在这里,以楚夏王对帕英莎的宠爱必然会跟苍凉国结盟掀起战乱,如今天纵国内忧刚解,正是百姓休身养息之时,一统天下的战机未到,所以帕英莎必然不能有事,她颔首道:“皇上放心,臣女懂得轻重。”
  皇后温婉道:“有如意在此,皇上和玉妹妹也不用太过忧虑,帕英莎的毒必然能解的。”
  玉贵妃好似得了安慰一般轻舒了一口气,又拉住如意的手郑重道:“如意,英莎就拜托你了。”
  帐蓬内一盏朱雀灯擎起十二支红烛,根根红烛上燃起青红色的烛火,将整个帐中照的十分明亮,如意手里拿着一柄闪着青光的细薄小弯刀,来回的不停的在火上烤着,只到那柄小弯刀被烤出火红的颜色,她转过将火红的小弯刀在帕英莎眼前晃了两晃,看着帕英莎满头是汗,全身哆嗦的模样,她只觉得好笑,其实她药箱里就有解药,毒是她下的,只要吃了解药便没事了,可她偏偏不能让帕英莎好过,这一晚注定令帕英莎惊惧的一晚。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帕英莎脸上滚落,就连平日里被浓密的睫毛覆盖显得雾蒙蒙的丹凤眸也睁的双倍大,其实她的五官若拆来看都是稀疏平常的,可偏偏就是这稀疏平常的五官组合成了一张不平凡的脸蛋,那是一种妖媚到极致的脸,除了妖媚,她甚至能从的眼睛里看去淡淡清愁,她不懂,像帕英莎这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嚣张公主,怎会有这样的眼神,她叹了一声又吩咐冬娘道:“姑姑,把东西拿来,我这就要替公主解毒了。”
  如意冷冷的话,让原本就如惊弓之鸟的帕英莎更加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这个沈如意究竟要拿什么东西,难道是比这烧红的弯刀更可怕的东西,她坐在那里,身子却有些坐不住,口里发出呀呀的声音,如意又道:“公主,做哑巴的滋味不好受吧?”
  “啊啊……”帕英莎忽然有了一种想逃的冲动,可她不能逃也不敢逃,她不相信沈如意敢在皇上和玉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害她,皇上和玉贵妃就在隔壁的帐篷里等消息,她强逼着自己不要害怕,就算她再懦弱,也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表现出来,想着,她便高仰起头,纤美的脖劲与下颌处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烛火里那弧度却是弯如新月。
  “小姐,东西拿来了。”冬娘将一个带着几十个小孔的玉匣子拿了过来,如意轻轻的打开匣子,帕英莎的脸色越来越黑,那脸色的肌肉几乎是抖动着了,唇角处牵扯着也跟着颤抖,一个个软趴趴,黑黄黑黄的水蛭正紧趴在玉匣子的四壁之上,她忽然想吐,一种强烈的呕心的感觉叫她的胃里翻江捣海起来,她再坐不稳,整个身子从椅子上瘫软了下去,幸好她身后的两个宫女将她及时扶住了。
  如意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又问道:“公主,你可害怕?”
  帕英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就想要走,她最讨厌最害怕这些令人恶心的东西,正走到门口,如意只轻笑了一声道,“公主,你若想变成真正的哑巴尽可以离开,如意这就去回禀了皇上和皇后还有玉贵妃娘娘。”
  157惊恐的夜
  帕英莎脚步微顿了顿,心却恐惧到无以复加,她不信唯有沈如意能够救她,掀了帘子,她虚浮的转身而去,舌头已麻木到失去疼痛的感觉,唯有喉咙深处有液体在往外翻涌,她想吐,她竟然咬了一只蜘蛛,她恨不能将这蜘蛛的毒连同那令人作呕的感觉全部吐个干净,冷月的清辉洒落在她身上,目光尽头处,却是无穷尽的黑暗,那一盏盏圆灯笼在帐篷随风摇晃,她几乎无法承受内心绝望的恐惧,她想吐竟然吐不出来,冷风无情的吹在她的脸上,吹动她发上雪般晶莹的璎珞摇动,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
  她缓缓的往前走着,一个小宫女早吓的跑去禀报皇上和玉贵妃了,她眼前越来越暗,再也无法向前跨越一步,她想着自己是不是毒攻入心了,她要不要回去再去找沈如意给她解毒,不,她要去找表哥,唯有表哥能够救她,她的身子几乎完全压在小宫女身上,那小宫女满头满脸的汗,只劝道:“公主,不如咱们还是回去找那个福瑞郡主替你解毒吧,奴婢瞧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
  她伸手想狠狠的将这个小宫女打一顿,只是她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她半眯着眼,连睁眼力气都快没有了,忽然,在星空月影下,她好似看见一个淡青身影朝着她走来,她双眼深深的朝着那道身影望去,她头痛的连脸都跟着扭曲,她想叫,因为那个人就是表哥啊,那抹清冷月光在他的身影缓缓泻成立最温暖最柔和的光影,她喜欢这样的温暖,喜欢这样的光明。
  喉咙口里发出两声怪异的呜咽之声,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只觉得有一双温柔的手将她紧紧抱住,她脸颊之上竟溢起一个放心的笑。
  “英莎……”莫离忧轻唤了一声赶紧将她抱回帐蓬,又急声呼道,“如意,你快救救她。”
  “你赶紧将她扶到床上,刚她瞧着水蛭害怕便不肯医治,我正想去找玉贵妃娘娘来劝她,不想你倒来了。”如意连忙道。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半点都听不得劝。”莫离忧淡淡道,说着,便将帕英莎轻放到床上,只抬眸看着如意道,“如意,难为你了,这两天帕英莎可没少找你和明欣的麻烦,如今你还要替她解毒。”
  如意脸上溢出一缕静和的淡笑,只道:“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是天职,没什么难为不难为的,但纵使我有心救她,也需她配合治疗,不然怕是事倍功半。”说到此,她略皱子皱眉,清澈的眸子望着莫离忧又问道,“离忧哥哥,你是不是很在乎她?”
  莫离忧回望着如意,好似要看穿到她心底一般,定定道:“如果我说我在乎她,你会不会在意?”
  如意怔了怔,只笑道:“若她果真是离忧哥哥在乎的人,我日后自当多避着她些,省得又生了事端叫离忧哥哥难做。”
  “你如果说在意,于我来是最好的答案。”他静静道。
  “离忧哥哥,我给不了你最好的答案,原是我多问了。”
  他眉心渐渐蹙起来,似笼着层层叠叠的山川,脸上浮起一抹淡笑:“傻丫头,不是你多问了,而是我多想了。”
  如意微微一怔,心中叹息一声,便拿宝镊取了水蛭放到帕英莎身上替她吸毒,不一会儿皇上和玉贵妃一起赶来了,还未进帐篷,莫离忧正巧走了出去,皇上疑惑道:“离忧,你怎么在这儿?”
  玉贵妃美眸如这秋夜清凉的月色,轻轻的掠过莫离忧的脸庞:“是啊!离忧,你好好的跑这儿来做什么?”
  莫离忧恭谨道:“回禀父皇,母妃,儿臣正巧路过却看见帕英莎晕倒在外面,儿臣这才将帕英莎送了过来,福瑞郡主正在替她解毒。”
  皇上眼底闪过淡淡柔和之声,只对着玉贵妃道:“既如此,咱们也不宜打扰,有如意替她解毒,玉儿也尽可放心了。”
  玉贵妃点了点头叹道:“帕英莎的性子总是这样执扭,从前她可不是这样的。”说完,又是一声长叹,便跟着皇上一道离开了,又回头唤莫离忧道,“离忧,天色已晚,你也回去吧!这里有如意照看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莫离忧应了声是,回首处透白帐篷里有个娇美柔和的身影正静静的立在那里,他一直望着,一双眼里情波暗转,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得到她,若说就此放弃,其实他是不甘心的,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得到过一个女子,他有种深刻的感觉,好像他曾经失去过她一般,他叹息一声,收回凝滞的目光,一个人静静的走着,不远处就听到一声爽朗而戏谑的笑声:“哟!七弟,这么晚了跟哪个美人儿幽会去了?”
  “四哥,你自个跑去会美人,怎么这会快就舍得回来了。”莫离忧淡笑一声道。
  莫离楚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什么美人,竟是些庸脂俗粉,一个个见到我恨不能倒贴的粘上来,我倒嫌烦了,好不容易才脱开身准备找你说说话,不想你到跑到如意那里去了。”说完,他眸光一闪,脸上溢出笑来又道,“七弟,若与如意定亲的是别人我必会劝你将如意抢了过来,唉!偏偏玄洛,连我的小心肝也跟着愁死了。”
  “你又胡说了,这些话若传到父皇的耳朵里,你可有得受了。”莫离忧道。
  “我怕谁啊?”莫离楚眼里带着几分忿然之色,只对着西边方向的一处帐蓬恨恨道,“都是那起小人在父皇面前调三窝四的,前儿个父皇还把我叫到正安殿好一顿痛骂,我就不信捏不住他的把柄。”
  莫离忧见莫离楚脸上带的三分醉意,知是饮了酒,他连忙劝道:“四哥,外面风大,咱们赶紧回去说话。”
  莫离楚斜睨着眼,伸手掸了掸暗色织金蟠龙交领直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