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5 节
作者:世纪史诗      更新:2021-02-25 00:23      字数:4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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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缓缓将拘魂降术简单的解释了一遍给寂良言听,寂良言听说自己的血可以解降,那心里也放下了些,只道:“福瑞郡主,只要能救凭阑,从我身上取多少血都可以。”
  “寂伯父,既然寂凭阑与慕容思成了亲,他二人应是合过八字了,我先前问过父亲,前一些日子寂凭阑跟二姐姐合过八字,寂凭阑八字纯阳,只不知慕容思的生辰八字,不知可否据实相告?”如意不紧不慢的问道。
  “这个我倒记得清楚,慕容思八字纯阴,当时董军师还说他二人阴阳相合,极是相配,只是不知福瑞郡主问此话究竟是何意,莫不是这降术还与八字有关?”寂凭阑诧异道。
  如意眉心微微松懈下来,她轻吐了一口气,定定道:“慕容思八字纯阴,于四等降头师却是极好的降引,这事说来也巧,又或者是早有人预谋好了的,纯阴女子若吸食纯阳童男之血,能助体内阴血更盛,四等降头师若想升级三等甚至于二等,最快的方法就是利用阴血极盛的纯阴女子与之交和,降头师练降升级的过程极为复杂凶险,倘若有一个环节出错便是不得好死,纯阴女子阴血越盛,降头师练降升级的成功希望才越大,想来这几日慕容思应是吸食过寂凭阑的血,待到八月十五圆月之夜便是阴月最盛之时,到时降头师只要在月圆之夜与慕容思交和,慕容思作为降引,一旦处子之血被降头师亲自启封,纯阴之血便进入降头师体内,到时降头师必会功力大增,像这样的降引,按理说降头师是不可能舍得放过的。”她心中的思路越来越开阔,虽然不敢断定寂凭阑和慕容思并无无妻之实,但也*不离十,否则寂凭阑的纯阳之体与慕容思的纯阴之体一但被破,于降头师练降而言再无半点用处。
  众人只安静的听的惊讶,本来降术就够诡异了,不想到练降的过程更加离奇,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如意一个十四岁的千金小姐会懂降术,唯有玄洛明白,如意并不是单纯的十四岁的女子,她经历两世,又在南疆与骆无名在一起生活数日,自然能懂常人不能懂之事,他看了看如意,又对头她道:“看来此事还有转机,只要解了寂凭阑所中的降术,到时你二姐姐的事亦可解决了。”
  如意略点头,又道:“当务之急先解了寂凭阑的拘魂降术最是要紧,倘或他与慕容思果真清白,这倒是件极好的事,到时只要二姐姐嫁给寂凭阑,情降也自然可解。”
  如芝抿了抿唇,双颊处漾起桃花晕红之色,她已大致明白了如意所言何意,引降需处子之血,而她要与凭阑成亲才能引降,这当中的意思如意虽未直接说出来,但也不言而喻,其实她心底是有些欢喜的,凭阑到底还是没有负了她,于灰心绝望之中她的又生出几许希望,几许她与凭阑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希望,只要能救凭阑,只要凭阑不负她,她自当还是愿意嫁给他的,只是她一想到慕容思在吸食寂凭阑的血,不由的悚然一惊,难道这件事单纯的只是那个隐在暗处的降头师想要练降而已,她觉得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想着,她又问道:“三妹妹,如今天云寨被那个董军师控制,我在离开之前并没见过那个董军师,会不会他就是降头师?”
  如意沉思片刻只道:“这连我也不知,降头师平日里看来与普通人无异,倘或他就是降头师,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咱们直接杀了他就可以解了寂凭阑的拘魂降,但倘或他不是,杀了他反倒惊动了真正的降头师,若降头师提前做出什么伤害寂凭阑的事来反倒无益,反正取血之事也不算太难,解降过程半个时辰即可,这当中只要不被人打扰了就行,到时寂凭阑拘魂降一解,降头师不管身在哪里都反被降术所吞噬。”
  “那咱们何时再上山救人?”寂良言已有些按捺不住,自打他听到降术之事,一颗心始终悬着,恨不能立时取了自己的血给凭阑解了降,不过这件事是福瑞郡主发现的,如今也只有福瑞郡主能解,所以哪怕他再急,也需听如意吩咐。
  “寂伯父,不知你可不可以随时上山见寂凭阑?”如意又问道。
  “自打凭阑跟我言和,我自然可以随时上山,不仅如此,连天云寨的董军师我待我极是客气,不如咱们这会子就上山。”说话间,他就站起身来恨不能立时出发。
  “寂良言,你且耐着些性子,怕是如意还要准备些什么。”沈致远温厚的声音淡然响起。
  “寂伯父,我父亲说的对,我刚和玄洛,二姐姐从山上下来,这会子若堂而皇之的再回天云寨,岂非徒惹人怀疑,你稍等我会,我们几个易容成跟着你入寨才行。”如意细细解释起来,想了想,忽又问道,“寂伯父,不知寂凭阑中了降术之后可跟你说过什么?比如他可以劝你投奔或者要对付谁?”
  玄洛亦道:“慕容剑身在南疆,他又是慕容思的哥哥,也保不准那降头师就不是他找来的,他现在一是头困兽,为了反击和平南王以及三王旧部联合谋反,若宁西落入他们手中,怕是……”
  寂凭阑一拍大腿,急着就打断道:“怕是世子爷所带的兵要腹背受敌,到时为解世子爷之困,皇上会必会派兵增援,如今厉横已带兵在南方与慕容剑交战,若京城的兵力再减,到时他们来个反攻京城,只怕是整个京城都危在旦夕了。”
  沈致远听着脸色泛起一层青色,寂良言所说句句在点子上,若果真如此怕是一个大计谋,他沉吟一会,又问道:“寂良言,你分析的如此透彻,莫不是寂凭阑真跟你说过什么?”
  寂良言想了想,本来寂凭阑跟他说过的话他再不敢跟别人提半句,毕竟寂凭阑已是皇上眼中的叛贼逆党,若不是有世子爷在这里周旋着,怕是皇上早已派人来剿灭天云寨了,他一心想着自己的儿子能够悬崖勒马,忠心报效朝廷,可无奈他一直与亲儿子关系势同水火,凭阑哪肯听他半句劝,倒不想天降意外之喜,凭阑竟主动与他言和,还跪在他面前说自己不孝,又劝说自己投奔平南王。
  他虽然爱子心切,但不忠不义之事他怎能做得,所以并未答应凭阑,凭阑却也未恼,只仔细跟他分析了情势,他深知皇上已起了杀凭阑之意,他作为父亲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死,他心里不是没有过一点点的犹疑和动摇,但后来想着即便是他父子二人都死在战场,也不能成为千古罪人,但又想到凭阑说的那些话:“父亲,不是我寂凭阑想要做这不忠不义的造反之人,而是朝廷在逼我,逼我造反,如今刀已经架到脖子了,难道儿子还要引颈受戮么?儿子不想拖父子下了这趟浑水,但父亲也不想想,儿子大婚之日父亲亲到天云寨为儿子主婚,难道皇上还能相信你的忠心么?或者在皇上的眼中我父子二人根本就是理应外合,同气连枝……”
  这些话,他翻来覆出想了好久,心里正不得法,不想就被沈致远传唤来了,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凭阑竟然中了邪术,如今他心里不知是该放松还是该更加紧张,他素来急躁,就连说道的速度也极快,甚至于连沈致远还未完全听清,他就已经将凭阑跟他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寂凭阑话一说完,答案呼之欲出,如意原不想这一趟来宁西竟然会得了这意外的消息,她赶紧派阿日带着莲青去金沙店校场去找莫尘希,因为阿日不会说话,她怕莫尘希看不懂阿日的手势,有莲青一起跟着,也可说的清楚些,况且莲青是个说话极伶俐的,她嘱咐莲青叫莫尘希近日务必事事小心,凡陌生的人,特别是女子一概都不得接近,谁知道这些暗中的毒蛇会不会再使出什么样的毒计,这些事虽是防不胜防,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
  再入天云寨又近傍晚时分,此时日头倒比早晨的时候烈了几分,山风呼呼的吹在身上也未不觉着十分冷冽,董军师一听说是大当家的父亲寂良言来见儿子,竟带着寨里的几个兄弟亲自迎到天云寨的寨门之外,董军师拱手施礼道:“寂总兵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刚大当家的还念叨起要请你上山吃酒,不想寂总兵倒来的巧了。”
  如意抬眸看他,只见他一身乌压压的黑缎袍褂,一双又细又小几乎见不到眼珠子的眯缝眼里透着几分精光,他头上戴了顶黑色瓜皮小帽,帽洞下扣着晦暗不明的额头,他满脸堆着都是笑意,益发显得连眼睛都找不到在哪儿了,给人的感觉是全身上下都是阴森森的黑暗之意,唯有腰里系的墨蓝色带子还有丝许亮堂之色,他躬着腰脚踏一双黑色纳鹿皮兀喇鞋走在前面引着路。
  寂良言负手而行,也不与董军师搭话,本来他就瞧他不惯,所以上山时也不怎么搭理他,这会子他表现的越是自然越好,所以只冷着脸跟在他身后缓缓走着,董军师又回头看了看如意一行人,脸上出未露出什么怀疑之色,只陪笑道:“寂总兵,今儿你怎么带了两个娘们上来?”
  寂良言很是不悦道:“董军师,你说话可得客气点,什么娘们。”寂良言回头伸手指着易了容的冬娘道,“她是我的夫人,也是凭阑的嫡母,昨儿个成婚独有我一个做父亲的在场已是不合规矩,但凭阑成婚太急,连我也未来得及准备,甚至于连我夫人都来不及从家里赶来,这不,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董军师干笑一声道:“寂总兵勿怪,是我失言了,原来是尊夫人,今日既然来了,大当家和慕容夫人自当该跟公婆敬茶,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懂军师说完就走到一个小厮面前交待了两句,又暗中朝着小厮示了个眼色,那小厮领会其意飞也似的跑了,不会半柱香的功夫,那小厮又带着一个年纪稍长的仆人出来,原来那仆人名唤荣贵,却是跟着寂凭阑一道从寂家出来的,所以也认得府里的大夫人,如今他一见,连忙上前行了个礼道:“奴才参见老爷夫人。”
  冬娘低沉着嗓子只道:“多年不见,你还跟着凭阑,倒是个忠心的。”
  寂良言冷哼一声道:“若是真忠心就该劝说着凭阑,没的撺掇他弄个什么天云寨,这会子凭阑到成了个反叛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人连连磕头道,“奴才也曾劝过来着,只是少爷的脾气老爷和夫人也是知道的,他从来都不听人劝的。”
  冬娘叹道:“也是,但凡凭阑肯听人一句劝也不至于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落草为寇,说起来,我这个做嫡母的也有责任。”她略顿了顿又道,“老爷,不如赶紧去见了凭阑,这山里的气候不太好,我倒觉得不大适宜似的,本来我身子也不大好,走了一会儿山路只觉得累,凭阑也真是,连成婚这样的大事也办的如此草率,看来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嫡母是形同虚设了。”
  “这会子你说这些做什么,待会见了凭阑可得收起你的性子,怎么说凭阑也是我的亲儿子,在我面前我绝不允许你说这些酸话歪话。”
  冬娘微露不满的撇了撇嘴,不甘道:“我不过是白说着罢了,若不是怕对不起死去的妹妹,我也犯不着累这一趟,老爷你大可放心,在凭阑面前我不会叫你难做的。”
  寂良言冷哼道:“你知道就好。”说完,一甩袖子就走向前走了,如意和如芝只易容成寂夫人贴身丫鬟的样子也随着他二人进去了,而玄洛也戴着一张假面具,易容成了寂良言的贴身侍卫,与另三个侍卫守在了门口。
  董军师将寂良言夫妇引入二层小楼之上,便请辞离开了,毕竟人家一家子述说骨肉亲情,他一个外人待在那里也不像话,何况他还有话要问荣贵,他拿了一包银子冲着荣贵一扔,荣贵接了银子脸色却不大好,只告诉董军师那妇人的确就是寂夫人,董军师也曾将寂凭阑的家底摸了个透彻,虽然他没见过寂夫人,但却知道寂夫人素与寂凭阑不睦,今日见寂夫人形状他倒确信了几分,如今又听了荣贵所言,他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不一会,就有人献好似的端了一盏茶上来,董军师只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饮茶,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寂良言,他本想请师兄出山,不想他是热脸贴了人冷屁股,师兄根本不搭理他,他想着心里就觉着恨意难消,总有一天,他的功力要超过师兄,看他还如何得意,再过七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到时他功力大增,日后也犯不着求人了,想到此,他又开始得意起来,嘴里还哼起了让人听不懂的小民谣。
  ……
  彼时,寂良言和冬娘正襟危坐在临窗的一对雕花梨木椅上,如意和如芝安静的侍立两侧,如芝又见寂凭阑时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强忍住情绪,只作平常色的立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