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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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史诗 更新:2021-02-25 00:23 字数:4919
皇后点了点头道:“皇上这两日不在宫里怕是又要有一堆政事要忙,臣妾不敢打扰了皇上。”她眼里竟是关切之色又道,“臣妾只有一句话,万望皇上多保重龙体,车马劳顿,皇上也要休息好了才行。”
皇上微笑道:“朕知道。”
皇后看了一眼如意又对着皇上道:“有如意这样的人在你身边,臣妾就放心了。”
如意只点头笑了笑,又向皇后福了福便跟着皇上一起转身离开了,皇后怔怔的盯着如意的背影,手心攥的益发紧了,心里渗出一层层浓重的恨意,文心恰好端了一杯茶过来,皇后心神飘远,怨由丛生,一怒之下竟打翻了文心手里的茶盏,文心虽然被烫,却是脸色平静一声不吭,只赶紧伸手替皇后缕了缕胸口道:“皇后娘娘切勿气坏了自个,为着那个沈如意实在不值得。”
皇后咬着牙,眼里迸射出怨毒的光:“文心,那个贱人来回报说沈如意中了毒,你瞧瞧,她好好儿的站在这里,哪像是中了金蚕毒的样子?”她轻啐了一口又道,“说不定那个贱人背叛了本宫也未可知。”
“她难道就不怕自己的丑事抖露出去?想必她也没这胆量敢背叛娘娘。”文心劝道,“那个沈如意医术高明,兴许是她自己解了毒。”
“都是些不中用的贱人,杜凝雨如此,苏娥皇也是如此,就连那个彝百花也是如此,本宫就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都治不死沈如意,她沈如意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宁远侯家的小姐罢了,就厉害成这样了。”皇后忿然的骂道,“还有厉横,让人弄个血衣天蚕偏弄了一只金蚕来糊弄本宫。”
“依奴婢的小见识,眼下倒有个法子,只是不知中不中用?”
“什么法子?”
“皇上不是命沈如意为舒妃娘娘治病吗?倘或沈如意把舒妃娘娘治死了又当如何?”
皇后静然片刻冷笑一声道:“苏娥皇在将那个野种偷偷的从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弄走时就该知道要承担怎样的后果,就算沈如意真中了毒,苏娥皇也对本宫有了背叛之心,这样的人留不得。”
文心轻声道:“只要皇后娘娘打定了主意,奴才这就命人去提醒舒妃,相信她为了自己的儿子死也甘愿了。”
皇后轻笑道:“那个贱人还真以自己手眼通天,将孩子藏在一户农家就没事了。”她眼中有一道细锐的光蓦然闪过,“幸亏本宫防着她,将那孩子又弄了回来,本宫倒要看看是她自己的命重要还是那个野种的命重要,你待会就派人递消息过去,若她不同意,本宫立刻将那孩子带到皇上面前。”说着,又细细交待了文心一些话,文心领命而去。
皇后脸上呈现出一种愤怒之后的疲倦,眼里仿佛被火烧灼了一般,是森然的鲜红的噬血快意,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这沈如意如何能金蝉脱壳,她就不信这沈如意还能生出九条命来,就算有九条命,她也要一条条的掐死。
一阵猛烈的风突然吹了进来,只掀起沉重的帘幔随风舞动,早有宫人赶紧跑进来关了窗子,皇后只闭着眼,静静的歪在床上,因着伤在后背,她时而俯卧,时而侧卧,总觉得怎么睡都不舒服。而这一时的不舒服换来一世的安稳也值得了。
到了下午时分,皇上又去见太后,太后倒感怀了一番,又听皇帝对皇后有了赞叹之意,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可一想到平阳之事,她复又觉着忧心,神色间总有掩不住的疲累之态,皇上怕打扰了太后休息,只说了会子话就回了正安殿,那明黄御案上的折奏已是堆积如山。
现在,朝堂之上上看似波澜不惊,朝堂之外却是暗流汹涌,为着自己圈禁了三位王爷,平南王和慕容剑已暗中勾结准备联合三王旧部谋反,而朝堂之上亦有不少是三王党羽,到时侯理应外合,怕是要出大乱子,虽然厉横传来消息说打了大胜仗,但明眼的人就可以看出,那不过是慕容剑使的碍眼之法,厉横好大喜功,一旦战胜必然骄矜自傲,正所谓骄兵必败,厉横离死的日子也不远了。
事到如今,他竟无一点法子弄来那半枚虎符,平南王虽对鹦鹦又宠又爱,但任凭鹦鹦使何等手段都问不出虎符的下落,倘若到时真发生什么大的判乱,离忧,尘希虽然都是将帅之才,他们带兵自然可以攻克三王旧部,只是到时生灵涂炭,百姓遭殃,这点他绝不愿见到。
皇帝正坐在御案前胡思乱想,殿外门帘一掀,却是如意端着一盏菊花茶进来了,皇帝抬眸,那眼角深处还带着深深隐忧,那眉心好似永远也抹不平的皱着,或许是皱的久了,眉心间的川字纹益发深了。
“如意,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蝗灾之事也不能这样顺利解决。”皇帝端了茶轻吹了一口气,抿了一口道,“你制的茶益发好了。”
如意微微一笑道:“皇上还说呢,这次把臣女唬的半死,就连太后也唬的不轻,倘或皇上真出了什么事,臣女就是死也难恕罪孽了。”
“朕没事不是吗?”皇帝唇角微勾,只笑了笑道,“你说要朕如何赏你,只要朕能办到的朕一定都会赏了你。”
“如意别无所求,皇帝金口玉言,只不忘答应如意的事就行了。”
“你这孩子就是乖觉,是不是怕朕反悔,这会子特特意的提点朕了?”皇上又笑道。
“皇上洞若观火,臣女的一点小心思都被皇上看透了。”如意随口笑道。
皇帝放下茶盏,又屈肘抬手往后伸了伸,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又笑道:“你的心思朕有时候倒真看不透,如今你倒不像朕的贴身女医官,竟是个谋臣良将了,朕批了这会子折子也累了,不如你陪朕对弈一局如何?”
如意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皇帝起身走到一张黄花梨木矮脚案几前,盘腿而坐,殿内的香炉只灰冷冷的并未燃起一丝香气,如意亦盘腿而坐,只见黑白棋盘星罗密布,二人静默无语,专注棋局。
不一会儿如意便稍落下风,右手执白棋凝神思虑,落棋处,皇帝面带赞许之意,想不到这小小女子也有如此棋艺,这一子落下便由下风转为上风,当真极妙,皇帝笑了笑道:“棋局如战局,你果然懂得运筹帷幄,步步为营。”说着,手中的黑子落下,已然形成了绝佳的防御之势。
如意笑道:“臣女棋艺与皇上比较起来终归逊了一筹,这会子臣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真要弃子了。”
皇帝仍笑道:“你是姜太公钓鱼,只等愿者上勾,朕差一点就做了这愿者。”
“皇帝最终还是看破了臣女的棋局不是么?”
“就算你弃了一子,也是胜负难料,朕可不敢吊以轻心。”说话间如意又落了一子,皇帝差点拍案叫绝,“你果真有谋略,朕有一事倒想问问你的看法。”
“若皇上不嫌臣女浅知寡闻,臣女很愿意听听。”
“平南王是你姑父吧?”皇帝的声音听起来虽很柔和却也透着三分寒气,“想必你也知道他谋逆之事,倘或朕要诛杀了他,你作何想?”
“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是百姓的皇上,谁敢觊觎皇上的皇位便是与天下作对,与百姓作对,即便是臣女的姑父也不能例外。”如意平静道。
皇帝边说边思考棋局,又经几番苦战,终于落了一子,连吃掉如意几个棋子,皇帝笑道:“朕一子落便连累你这几个棋子遭了殃,难道你就不怕朕的一子落在平南王的头上,连累了你沈府么?”
“皇上不会。”如意脸色坦然。
“为何?”皇上反问一下。
“因为皇上是明君。”如意郑重道,“皇上一子落却并未赶紧杀绝,可见皇上心里并不想牵累到沈府,臣女只是一介医者,并不懂朝堂之上的事,更不懂男人间的权谋争斗,但臣女却知道一件事,两年前平南王来沈府,竟然不顾亲戚间的脸面与父亲大打出手,那一次父亲差点送了性命,那时候臣女虽然小,却清楚的记得父亲整整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方能起来,若不是老太太和姑姑拉着,想必臣女这会子也没了父亲。”
135妃舒妃之死,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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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确聪明,你是想告诉朕沈致远与戴综素来不睦,这点确实如此,朕不会因戴综之事降责于沈府,朕这番话不过是想让你放宽了心,你放宽了心才能为朕好好谋划。”
“皇上,平南王之事乃政事,臣女只是一介小小女子,并不敢逾越规矩,更不敢与政事沾上半点边,臣女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上唇角一弯,打断了如意道:“如意,你虽是女子却洞明世事,胸有邱壑,连许多男子都不及,切不可妄自菲薄,朕爱才惜才,并不会因为你是女子而小瞧半点,况且你非后宫中人,也算不得干政。”皇上眼神坚定,手里执头黑子半天都未落下,又看了看如意道,“朕既然要让你为朕谋划,有些事也犯不着瞒你,你可知朕为何到现在都没杀了戴综?”
如意想了想,只摇了摇头道:“臣女不知。”
皇上颔首道:“因为他手上捏着朕想要的半枚黄金虎符,朕得不到虎符就不会轻易下手,只可惜朕到现在都无法套出虎符下落。”说着,他轻叹一声道,“想必那个叫鹦鹦的丫头你也见过,正是你长姐的陪嫁,她却是朕的人,戴综待她虽好,却不肯将虎符消息透露半点,如今戴综策划联合慕容剑以及三王旧部谋反,到时箭在弦上,朕不得不发,若朕杀了戴综,朕便再也无法得到那半枚虎符。”
如意不想皇上竟跟她说这军机大事,她略抬了抬眉笑道:“皇上将这样的机密大事告诉臣女,难道就不怕臣女……”
如意话未完,皇上笑道:“朕若不信你,怎可能将你放在朕的身边服侍。”他抬眸,眼睛里带着几分思量考究之色,“如意,你是朕身边最贴近的女医官,朕的身体康泰全在于你手,你若想害朕,岂非轻而易举?”
“皇上,是臣女多心了。”如意说着就要跪下,却被皇上一把拦住,皇上面带微笑道,“如意,朕说过,在朕的面前不必拘礼。”
“皇上信任臣女,臣女甘脑涂地也难以回报,只要臣女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言不无尽。”如意脸上带着无比的崇敬与慎重之色,“皇上是否想问臣女如何得到那半枚虎符?”
“这会子你到敢于直言了。”皇上笑了笑又道,“朕正是问问如意你有何看法?”
如意低眉沉思半晌,指尖拈着一枚白指,只怔怔的望着满盘棋局,那棋局看似已无解法,眼见她就要满盘皆输,忽然,她心思一动,落下一子只笑道:“皇上,臣女差点就输了,皇上做了一回姜太公,不防就再做一回,看看能不能钓出那半枚虎符?”
“如何钓?”皇上问道。
“臣女是医者,医者要懂得医心,既然皇上如此在意这半枚虎符,想必这半枚虎符用处极大,平南王必然会死握在手里,臣女素闻平南王性子刚傲又多疑,不如就……”如意缓缓的说着,皇帝静静的听着,那眼睛却越来越亮,到最后深深的望了如意一眼,赞道,“朕果然没错看了你,今儿你一番话叫朕茅塞顿开,好,极好!”
“这只是臣女的小见识,有没有用臣女也不知道。”
皇帝咧嘴一笑:“这不是小见识,却是大智慧,若能成功,朕必定要好好赏你。”
如意正要答话,忽然听到一阵凄惨的哭声传来,皇上微皱了眉头,手中的棋子不知何时已落到棋盘之上,砸乱了几颗棋子,皇帝冷喝一声道:“高庸,外面是谁在哭?”
高庸半弯着腰转身欲进来回话,那凄惨的哭声却回荡在正安殿的大殿之内,宝霞早哭的弯了脸色,也不顾不得守礼,直接冲到正安殿内大叫一声道:“皇上,不好了!娘娘她……她……”
“舒妃又怎么了?朕回来时还见她去迎接来着。”皇帝微有不耐之色,但眼里却隐着一丝担忧。
“她殁了。”宝霞说着整个人已经瘫软到地上。
如意心中一凉,这怎么可能,舒妃怎会好好的殁了,她不是重燃了斗志,欲同皇后殊死搏斗一番吗?还未斗怎么就死了,难道她忍心放着冷宫里的苏君瑶不管,她待苏君瑶的姐妹情深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这当中必定有着什么惊天阴谋,只是她现在半点也抓不着头绪,或许舒妃刻意隐瞒的事正是致她于死地的原因。
皇帝愕然,浑身一震,在站起来时脚下一浮虚,差点没站住,连声音里带着几分痛苦的颤抖,他厉声一喝道:“大胆贱婢,你敢诅咒朕的爱妃!”
宝霞哭道:“奴婢怎敢诅咒娘娘,刚刚娘娘还好好儿的,没想到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