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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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史诗 更新:2021-02-25 00:22 字数:4901
,看来城中百姓有救了。”
瑞亲王一拍大腿,双眸一睁,这可是他与皇上的心头大事,太医院那位多御医没一个人能拿的出方子的,如意医术虽好,但他也想不到她真能治了这令人头疼的瘟疫,他去鬼市寻找神医只扑了个空,本来就心情抑郁,若如意能有治愈瘟疫的方子,那她的医术真堪比鬼市神医了,他大喜过望立时从床上弹跳而起,直直的望着如意道:“如意,你可真有了法子?”
如意点了点头,瑞亲王立刻又道:“快,快带我去瞧瞧你父亲,我必要亲眼见了才可放心。”
莫尘希一把拉住瑞亲王道:“父王,你忒心急了些,如今虽说沈侯爷瘟疫之症已解,但那里始终是隔离之地,这会子不方便过去。”
如意接口道:“方才我从父亲那儿过来,若不是父亲顾着自己的病情会传染,早就亲自来拜见王爷了。”
瑞亲王笑道:“我一时高兴竟混忘了,这会子城中百姓可得了药方了?”
玄洛笑道:“今儿一早就得了。”
瑞亲王身子一松,人却有点虚浮的站不住,莫尘希赶紧扶了他上了榻,又道:“儿臣瞧着这宁西地方官员办事不力,交由他们的事情总是寻借口推脱,昨儿夜里父王亲自上堤护坝,那李京才姗姗而去,知府更是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这当中必有鬼。”
瑞亲王一想到此,心生恼怒,恨恨道:“真是呢!待会将李京抓来就可知分晓了,昨儿他不敢说,当时事态紧急,我也逼迫不得,待会倒要好好问问他。”说着,顿了顿,眼睛垂了下去又沉着嗓子问道,“慕容剑可怎么样了?”
“昨儿夜里他突发高热,如今人已经昏迷不醒了。”莫尘希道。
“他可得了药方?”瑞亲王又问道。
“连城中百姓都得了,他堂堂镇北大将军岂有不得的?”莫尘希答道。
“那皇上岂不白花了心思?”瑞亲王道。
玄洛道:“皇上的心思可没白花,虽说都得了同样的瘟疫,但疫症有轻有重,有缓有急,有可治的自然也不可治的。”
瑞亲王心中了然,那慕容剑必是不可治的,他脸上恢复了安然之色,又满带愧疚的看向如意道:“倒是本王亏待了你这孩子,你有救世之功,还被人污蔑成妖星,待我回宫这后向皇上禀明真相,不叫你受半分委屈。”
如意浅笑一声,只温然道:“王爷怎会亏待了如意,如意感激王爷还来不及。”
瑞亲王道:“此话怎说,我带兵来捉拿你,你反倒感激我?”
莫尘希笑道:“父王的心思若儿臣不能明白半点,岂不白当了你十几年的儿子,父王本来就准备来宁西治灾,捉拿如意之事定是父王特地向皇上求的旨,幸而来的是父王,若换作别人,今儿儿臣可就要跟皇上派来的人刀兵相见了,父王一来既可以解了儿臣之罪,也可以暂保如意安全。”
瑞亲王满眼慈祥的看了看莫尘希,又看向玄洛和如意,只一声长叹,也未再多说什么,瞧这三人的情景,他也猜了个大概,怪道尘希明明那样在乎如意却死活不肯让蓁蓁去沈府提亲,原来如意和玄洛已成了一对佳偶。
他正慨叹时,忽有士兵急急来报宁西河道道台李京今早突发疾病死了,瑞亲王不想这李京这么快就被人治死了,他口里所说的泰山压顶,到底是慕容世家,还是平南王又或者是晋西王,看来他必须调兵马过来了,不然就算能治宁西灾民瘟疫之症,也不能解宁西暴乱,这分明不是天灾,而是*。
瑞亲王想了想又觉得调兵马不妥,若将京城兵马调到宁西,皇城必然空虚,他沉了沉眉叹道:“如今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了。”
玄洛淡淡问道:“王爷觉得宁西总兵寂良言如何?”
瑞亲王一听寂良言之名茅塞顿开,寂良言统辖宁西军务,此人不仅武功高强,性情更是耿直,敢于直言,连慕容中老儿的帐都不买,况且他有一子死在平南王手上,若此时用于他必可事半功倍,他笑着指了指玄洛道:“亏你想得到他。”说完,便吩咐莫尘希道,“希儿,你速亲自将寂良言请来,为父有事要与他商议。”
莫尘希领命而去,只过了三四个时辰,他带着寂良言过来了,寂良言身后跟着四位参将,副将,一个个面无表情,如意从未见过寂良言,只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身材高大,留着浓黑如隶体一字般的胡须,穿着大衣裳,腰间系着玄色腰带,年约四十左右,剑眉星目,透着冷峻和傲然,如意一惊,好生奇怪,这寂良言的相貌与身材倒与寂凭阑有几分相似,他们又同姓寂,莫不父子?抑或兄弟?
可寂良言是朝廷命官,寂凭阑却是江湖草莽,这二人怎会是父子或兄弟,她百思不得其解,玄洛却悄悄拉着她的手示意她步出了屋门。
屋内单留下瑞亲王,莫尘希和寂良言三人,寂良言所带参将负责守在屋门之外,瑞亲王目光幽幽,眼里有不经意的流光暗动,寂良言行了大礼,瑞亲王一把扶住问道:“寂良言,你手上有兵力多少?”
“回王爷,花名册上四万一千一百八十人,除去出差和伤病员,能立刻应召的不过四万兵力。”
瑞亲王点了点头,忽又问道:“吃多少空额?”
寂良言一怔,随即笑道:“王爷果然快人快语,王爷是带过兵的人,下官驻地往来朝廷大员应酬往来开销虽大,但也不为过,只是手下将领士兵手中拮据,若遇到家中七灾八难,有人生病的俸禄不够用,下官不得不拿出空额额外赏赐给他们,大约吃三百左右空额。”
瑞亲王朗声道:“是个痛快人!”说着,又沉沉道,“寂良言,你不要觉得我是要捏你的错处,但凡带兵没有哪个将军不吃空额,皇上以身作则,勤俭治国,但也正在想办法提高你们的傣禄,平南王乃皇上亲封的番王,他不也要吃空额,他坐镇平南,私铸银钱,吞没军饷里的火耗银子,所得银两不计其数,所以你也不必觉得难堪,这事情我不会追究,皇上更不会追究,宁西乃冲要之地,策应京城,奉安,晋西三处国家重地,一旦发生暴乱,随时都要用上你的兵,所以我必须问清楚,不要像去年平定关西王薛仁叛乱一样,从关西总兵那里拉出的兵老弱兵残,拖家带口,人数倒有一小半是虚的,一点实战能力都没有,若不是七皇子率兵亲征,还不知要闹多大的乱子。”
寂良言恭敬道:“王爷火眼金睛,下官领王爷教诲,回去就赶紧将兵额补齐,以备王爷随时召唤。”说完,他眉头一沉又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此次宁西暴乱不仅那慕容老儿有参与,平南王也涉身其中,下官与平南王有杀子之仇,但也不怕人说下官公报私仇,就算王爷不传召下官,下官也准备来亲自拜见王爷,只是听说王爷病了,这才延误了时间。”
莫尘希笑道:“确是如此,我还未到他府上,他就带着人出来了。”
瑞亲王呵呵一笑:“寂良言倒是个急性子。”说完又道,“以后你可不必再吃空额,我从兵部军费每月特支银两给你,你治军严明,不贪不腐,才弄得手下将领手中拮据,你拿空额贴补他们也属无奈之举,你赶紧回去召集兵马,随时待命,到时我自有急有。”
寂良言心中想着这瑞亲王不亏为皇上身边的肱骨之臣,他这一番话甚得人心,既训导了自己,又安抚了自己,虽是大义之话却也带着五分体恤之情,他恭身感激道:“多谢王爷体谅卑职,只是现在宁西灾疫不断,军营粮草不足。”
瑞亲王颔首想了半会又道:“此事我会立刻派人向皇上禀明,你且先回去整顿兵马最是要紧。”
寂良言领命而去,瑞亲王思忖半日,运押粮食却是棘手之事,正想与莫尘希商量,却一阵头晕眼花,力不能持,莫尘希赶紧将他扶着躺好,又叫如意赶紧进来瞧了,如意只劝慰道:“王爷病体未愈,怎能将郁结于心,药再好才需得王爷放开了心胸才行。”
莫尘希叹道:“可不是嘛!父王正在为粮草之事忧心。”
瑞亲王道:“粮食倒是有,京城,奉安都有储备,只是运起来不易,如今为赈灾朝廷已拨了大笔款项,现在国库空虚,运粮的银两光路上化销就不下一万多石粮,况且就算皇上拿出银两来运粮,这天灾*的也不一定能征得上人。”
玄洛点头道:“人员工钱百里百斤至少一吊四五,再加上驴嚼,马匹,人夫吃食的确所需脚资不少。”
“这还是其次。”莫尘希接口道,“关键是民夫难征,这大热天的倒似流火一般,这宁西灾疫暴乱不断,有哪个敢来。父王不如就命寂良言抽调兵马去运粮食。”
玄洛摇头道:“不可!宁西灾疫暴乱未平,有人在暗中虎视眈眈,若不是寂良言镇守在此,宁西早就成为他人囊中之物,若此时再让他抽调兵马,宁西岂不空了。”
“玄洛所虑极是。”瑞亲王眉头紧锁点头道。
如意笑了一声道:“你们谈的军事我也不懂,只是这运军粮之事如意倒有一法,不知行不行的通。”
瑞亲王迷惑的看了看如意,只觉得一个小女子能有何见解,莫尘希却淡笑一声道:“如意姑娘,你且说来听听。”
如意垂眸缓缓道:“宁西有大批的灾民如今正饿的饥肠辘辘,又遭运河决堤想来秋日收成定然不好,到时还要有一场饥荒,不如王爷派人召集宁西灾民,但凡满十七岁以上未得疫症的都可以为你所用,到时只拿现粮支付他们的脚资,他们既可解了眼下饥荒,又可备着些粮食过冬,岂会不乐意,这样人也征集到了,皇上的银子也省了。”
瑞亲王双手往大腿上重重一拍,差点咳出声音来,竖起大拇指立赞道:“好好好!”说完,又笑着道,“果真四角俱全,省钱省力还解了宁西灾民的饥荒,想不到你一个小女子竟有如此心思,连多少男子都不及。今儿我真是受益匪浅。”
如意笑道:“王爷真是谬赞了,不过是我的一点小心思罢了。”
瑞亲王笑道:“这哪是小心思,这分明就利国利民的大事,你先解瘟疫之症,后解运粮之困,你哪是什么妖星,分明就是上天派到我天纵国的福星,我这就上奏皇上。”
玄洛笑道:“酒儿,这下可解你之困了。”
莫尘希心内自是开心,但也不知说些什么,看了看如意又转过头,那眸子却望向了窗外,神思就飘远了。
瑞亲王正要下床写折子,忽又有士兵来报就慕容剑瘟疫之症太过严重,已于一刻前没了,瑞亲王只觉得身轻体健,连病都好了几分,慕容剑一死,他手下的重兵皇上正好可以借机收回归于已用,平南王和晋西王若趁机作乱,他可利用寂良言手上的兵对抗,再加上尘希手上的兵力,就算是持久之战,这战也打得起。
他这边算是安排妥当,而且经如意帮他调理身体不过两日便恢复如常,沈致远已可下床走动,如意有众人护着,虽然圣旨还未下,但她可保无虞了,只是她心里始终高兴不起来,沁夏整日耷拉着脸,唉声叹气,就连阿月也还哭了一场,如芝到现在都还未归来,她必须等如芝来了再一起回沈府,不然落下如芝她也不放心。
莫尘希整日忙于军务,如意也不想麻烦他,只让玄洛和都穆伦暗中打探寂凭阑落脚之处,只要能见一眼如芝,不管如芝作如何决定,她必会尊重她的决定,像这样见不着人,她着实忧心。
她不知道如芝一去以后又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
寂凭阑将如芝劫到天云寨已是天晚时分,屋外浓云密布,狂风吹落寨内的夏花落叶,如芝连寨子长什么都没看清就被寂凭阑被关在一间小屋内,屋子虽不大,但应有尽有。
竹制的桌椅长几和一张不算太大的床,床周围有淡白色帷帐随风飘动,窗下案上放着笔砚,以及各种名人法帖,还有一竹制书架上累着满满的书,窗子上糊的是银红霞影纱,朦朦胧胧,远看就似一团烟雾似的。
东墙壁上挂着一幅徐熙的《雪竹图》,案几上放着墨烟冻石鼎并着一个美人弧的青玉花瓶,里面插着满满的如丝如红云般的花朵,如芝倒不认得那是什么花,偏是鲜红的烂漫好看。
如芝往窗边走去,只见翠竹在风雨中飘摇,远望去,对面还有数楹修舍,有几株草石竺正盛开着,被雨淋得枝叶儿都耷拉了下来,如芝并未见院中有一人走动,复又回身坐了下来,门边还送着一个脸盆架子,架上搭着一方青绿色手巾,木盆水都一应俱全。
窗外传来一阵阵带着水气的幽香,这哪里像个响马匪贼所住的地方,看上去倒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