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冰点沸点      更新:2021-02-25 00:20      字数:5021
  后?
  绝无可能!
  既如此,就由他来当这至重之人,倒也不错,至少,他并不讨厌阿悠,如此行事也并不违逆他之心意。
  ——最初,的确是如此想的。
  然世间万事,从不随人所想,即使仙人,若无法堪破天机,亦不能例外。
  喜怒既是相牵,被牵动地又何止是一方。
  日久相处,潜移默化……
  太子长琴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似乎已然朝他所不能掌控的方向悄悄拐了个弯。命运掌于他人之手,备受所谓命批玩弄,他对于不受掌握之事可说厌恶至极,也正因此,更让他觉得奇妙的是——
  他对于这种转变,却并不讨厌。
  若非要找出缘由……
  太子长琴不由看向身旁的女子,阿悠若有所感,抬起头朝他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颜。
  大约是,这笑意,实在是太过动人而
  作者有话要说:简单说下长琴的思维转变过程,他最开始只是想抓住,但感情这种玩意从来不受控制,于是就悲剧了【喂
  顺便吐槽下,每个boss都觉得世界对不起他们啊,其实他们一般也都不怎么对得起世界,苦逼脸看,所以我才很少喜欢boss啊,挠头,不多说了,大家进下一章吧=3=
  33抓住
  第二日果然如长琴所说;是个好天气。
  明明昨日断断续续地几近下了一天的雨,果然是“六月天,娃娃脸”,古人诚不欺矣。
  一夜初醒;阿悠愕然地发现自家船居然被包围了;那些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船只们的主人;似乎是专程来赶今夜的盛会;这让她有些许忧心——需要排队买票吗?
  紧接着;更让她忧心的一幕来了。
  正准备叫某人吃早饭的她,一脚才踏上舢板;就瞧见附近一船上的妹子正冲她家阿然搭讪;手中的小手绢挥舞地那叫一个欢:“这位公子,今晚可愿与奴家一同上桥走走?”
  喂!不带这样公然挖墙脚的啊!当她是死的吗?好歹等今晚过去再来勾搭啊!
  如同听到了她内心的吐槽,太子长琴蓦然转头,正准备悄悄缩回船舱的阿悠就这么被抓了个正着。
  “……”阿悠开始认真地担忧起来,一日之计在于晨,从早上看,她今天的运气想必极差。
  “阿悠,你醒了?”
  “额,嗯嗯,是啊。”
  躲闪不及的阿悠也唯有硬着头皮走了出来,心中暗暗嘀咕:这气氛怎么就那么诡异呢?
  长琴今日着了一身青色的衣衫,船头微风吹拂,衣袂翩飞间更显清俊儒雅,漆黑的长发以一根式样简单的玉簪束起,披落的发丝质地好的让阿悠嫉妒,其实很早前她就有疑问了——阿然这家伙渡魂的标准到底是什么?长相上等还要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吗?
  真是太虐心了。
  仿佛听到了她心中伤悲,努力挖墙的妹子又是一甩手绢,娇声道:“公子,恕我直言,你娘子与你……”拖了个长长的调,“倒是不怎么相配。”
  阿悠被她抛来的小眼神雷的浑身发麻,毫不客气地回道:“那又干卿何事?”平心而论她本不愿随意与人争吵,但这不意味着其他人骑到头上她还要一脸谦恭地跪下唱征服,那不是宽容是自虐!
  “我……”
  “哦,我知道了,”阿悠微笑点头,“看你这妆容打扮,祖业怕是媒婆罢,怪不得如此关心他人是否相配,只是……”她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继续笑道,“有些人天生最讨厌媒婆,见着就手痒,你可要当心了。”
  “你!”
  阿悠看着那瞠目结舌的女子,深深地觉得只要是女人都有毒舌的天分。
  “你这个悍妇!”
  对方支吾半天居然就吐出这么一句,阿悠仰首望天,深感高手之寂寞,哎,天下无敌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悍妇也是妇,看你……”阿悠吞下了后半句话,只发出了十分气人的“啧啧”两声——之所以如此,只因为对方还梳着未成婚女性的发式,讽刺人嫁不出去不要太恶毒。
  本身阿悠是没啥资格说人家的,但自从之前的“屠夫哥”事件,她出门都已习惯梳成妇人发髻,以避免麻烦,毕竟女性不比男性,稍有不慎便容易惹人非议,没想到,今天倒能用来打击别人,果真“事物都有双面性”,政治老师诚不欺吾。
  被严重伤害了心灵的妹子咬牙,突然眼波流转,泪盈双眸,开始呼唤援友:“这位公子,你也不管管……”
  阿悠大手一挥:“懂不懂规矩?大女人吵架,小男人插什么嘴!”
  太子长琴:“……”
  妹子:“……”
  阿悠得瑟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怎么办?完全不敢看阿然的脸了!果然做人不能太得意,乐极生悲啊。
  而后只闻得身边传来一声低笑,而后对方说——
  “阿悠放心,我绝不插嘴,只是,站着吵架是否太累?我去为你拿张矮凳如何?”
  阿悠:“……”GJ!阿然什么时候变成了补刀帝?成长不要太速度啊。
  妹子:“……”看错人了!这夫妻俩太气人了!嘤嘤嘤嘤好伤心,真是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次搭讪!
  被气到半死的可怜妹子铩羽而归,最终还决定膈应下刺激自己的人,叫道:“你们也别得意,我看你们今晚也未必能成功!”
  本来嘴角尚挂着微笑的阿悠脸一沉,眼一眯,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本来还打算随便欺负欺负她也就算了,现在看来,这妹子是天生M,各种找虐啊。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客气了。
  深切地懂得何为最佳精神攻击的阿悠冲对方甜甜一笑,伸出手就搂住了身旁青衣男子的手臂,一脸得色道:“至少有人陪我去,不知今夜陪你上桥的人在哪里?”
  “……”
  培养出补刀帝长琴的真·补刀帝阿悠再接再厉,默默地将手塞入了长琴腰间的钱袋,一方面展露亲密度刺激人,另一方面——
  “这位姑娘,你若是实在想上桥也容易,使些钱租个人就好。”说罢,她非常潇洒地丢出了一个铜板,刚好砸到对方手心,“算我请你的,别客气哩。”
  “……你……”
  说罢,阿悠头也不回地扯着太子长琴就回到了船舱,偶尔侧首间看到那女子青黑交加的难看脸色,心中的那丝不虞不禁烟消云散,她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阿然,阿然,我从前只觉得你有时挺气人,没想到看你气别人会这么有趣。”
  “阿悠。”长琴注视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女子,施施然坐下。
  “什么?”
  “彼此彼此。”
  “嗯嗯,谢谢夸奖。”阿悠笑眯眯地接下了赞赏。
  再次被哽住的长琴摇首无语,罢了罢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还是用餐吧。
  虽然白日里漫长的时间在阿悠看来甚是难捱,但夜晚最终还是来临了,因身处水中,再加上夜风习习,夜间竟不显热,两架桥上皆缠绕悬挂着着式彩线和彩灯,从下方看去,恰是一片热闹景象,整个夜空仿佛都被照亮了。
  初六的月虽不及十五那般圆润,却也足够明亮,清冷的月光洒落一地薄霜,无形之间让人们更加清凉了不少,所有要参加今夜活动的男女们纷纷在桥头站好,而后由男方去抽纸签,选定顺序,虽人看似很多,但总有些男女或因羞涩或因担忧或因其他缘由而中途退场,且这活动从戌时初开始直到亥时末才结束,之间足足有两个时辰,故而每年的时间都是够用的。
  长琴抽到的签是“二十”,阿悠眨了眨眼,点头评价道:“很好,二十拆开就是十全十美,是个好兆头。”
  听到她的说法,太子长琴微微一笑,转而嘱咐道:“男子们似乎要到那头等候,阿悠,你一人在此,务必当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阿悠笑道,“而且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呢,你别担心。”
  随后,便又是等待的时光。
  之前的十九对男女,真正上去的不过十二组,而成功的……一组都无。
  闭着眼睛走直线,听似简单实则非常难,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扶着一侧的桥沿行走,但即便如此,哪里才是中央,哪里才该停住,哪里才要伸手……这些都是不确定因素,故而每年成功者少之又少,有时甚至连续数年都无人达成,索性这些男女们失败了也不沮丧,甚至有几对笑着说明年还要来次。
  终于轮到阿悠时,她发现自己手心居然已经开始流汗,心跳亦有些加速。
  阿然也许不用担心,但万一……万一她失败了怎么办?
  那岂不是……
  之前没有想到的担心害怕似乎一瞬间涌上了心头,以至于她系蒙眼带子时手甚至有些颤抖,努力了好几次都没缠上,最后还是身后“噗嗤”一笑的女子主动来帮忙,一边系着一边低声安慰她:“你莫要害怕,今年不行明年再来就是,我家祖父祖母年轻时来试了二十多次都未成功,照旧欢欢喜喜吵吵闹闹地过了一辈子。”
  “……”
  阿悠,低声道了谢,她当然知道有些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可太过执着,但惟独这件事,她希望它是存在的。
  唯有这样,唯有这样……
  深吸了口气,阿悠扶住桥沿,小心翼翼地踏上了桥。
  走着走着,渐渐再听不到之前那鼎沸的人声,天地间一片漆黑,耳边回荡地,唯有她静静的脚步声。
  鞋底踏在石阶上,踩落,接触,摩擦,抬起——在这样极端寂静的环境中,她的心,居然也渐渐沉寂了下来。
  真奇怪……
  明明是看不到的,却又仿佛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对面缓缓朝她走来,一步步,一声声,身影沉着,脚步镇定。
  他在向她走来。
  如同被一条看不见的线所牵引,阿悠缓步向前,不知走了多久,她眉头突然轻皱,停顿住了身体,这个地方……她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桥沿,只觉得触感很是熟悉,犹记得昨日她跳桥时,似乎摸过这一抹痕迹。
  她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没错,这里正是凰桥的正中。
  阿悠微微转身,以一个面向对桥的姿势站立,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股若松林早露的淡淡清香,她勾起嘴角,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去。
  没有丝毫犹疑和停顿,就那么笔直地探出了手。
  她知道,他在那里。
  视野的漆黑亦影响了她对于距离的感知,她不知道伸出多少才是合适的,指尖却在下一秒,触上了某个温暖的物事。
  “啊!”阿悠微微惊叹出声,还未等她再说些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抓住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货狼狈为奸一起欺负人的时候我特别想笑XDDD妹子你被虐的好惨,心碎了么?
  以及,下章神发展,快进快进,让我欺负下你们。=3=
  34选择
  欣喜间;阿悠一手扯下眼上的布巾,一手正想反握住对方,却不想,握了个空。
  “阿然?”她愕然出声;却更加惊讶地发现;自己此刻居然身处于极其陌生的环境——一座八角亭中。
  “这个是……”
  阿悠提起裙角;下意识地就想跑出亭子;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了下来;试了好几次后,她终于认命地知晓——除非是将她困于此处的人良心发现;否则仅凭自身绝无可能出去。
  无奈间;阿悠唯有观察起亭子。
  八角亭中空无一物,甚至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也直到此刻她才发现,亭外居然满是流水,这座亭子赫然是建在水中央的,那水纵使她极目远眺亦瞧不到边际,如此,就算跑出,她也无法离开,反倒有不小心落水的可能。
  阿悠心中突然有了模糊的想法,也许,对方并不是想关住她。
  “有人吗?喂,有人吗?”阿悠叫了起来,“请问你是谁?可以放我回去吗?”
  一声不知从何方传来的低笑响起,阿悠听在耳中,只觉得甚为动听,而后蓦然一惊,这声音悦耳是悦耳,可最为奇异的是,她居然听不出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你不是主动要来?怎么又想走?”
  “啊?”阿悠愣了愣,随即恍然,“你、你是桥仙?”居然真的存在,可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只有他一人,阿然呢?
  “是。”
  难道不仅阿然,仙人都是不分雌雄的?怪不得之前问阿然那个问题他会炸毛……以后还是别问了罢。
  “你在哪里?”阿悠边问,边四处张望。
  就在此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居然泛起了层层清波,无数只绿枝破水而出,大如圆盖的绿叶一点点铺满了她的整个视线,仿佛只是一瞬间,天地间由白色变为了绿色,但这并不是结束,而仅仅是个开始。
  这些荷叶上,蓦然生出一朵朵粉色的花骨朵,阿悠感受着拂过脸颊的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