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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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文 更新:2021-02-25 00:13 字数:4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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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心里紧紧的抽了一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难道这个齐公子比朱旭的功夫更胜一筹,所以才在发现了朱旭都没有被发现。”
想到这里她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看来自己出逃的计划要提前了,她直觉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主子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惹上了朱旭那位大爷她已经觉得倍感压力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招惹他为好。
就在方邦媛胡思乱想之间,齐牧远又说话了:“方小姐,你是个聪明的,你的身份特殊,恐怕有生之年也只能在这烟花之地了。如果有机会逃出去,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苦笑了下,方邦媛无奈的说:“想来齐公子也是个明白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到哪里是个头啊?”她的声音里充满着深深的绝望。
方邦媛心里清楚,这是对方见威逼不成,改来利诱了,可是她方邦媛此刻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在还没有分清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而齐牧远竟然连称呼都由疏烟姑娘变成方小姐,无非是提醒她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她是罪臣之女,而不是随随便便的芳菲苑里其他的女子那么普通。不似她们有机会被赎身。
“方小姐也莫灰心,虽然说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但是在一些角落里,朝廷也不会关注到的,或者说他们不屑于关注。如果你想离开这里,只需换个身份就是了,最多就是远距城镇,躲在哪个偏远乡野就是了,而比起自由身,做一个布衣百姓比起你在这里好多了。”齐牧远双眼灼灼生辉,紧盯着方邦媛的双眼说。
他相信刚才自己说的话诱惑力极大,他就不相信,方邦媛会没有丝毫的动心。
齐牧远阅人无数,对于方邦媛的印象从最初的空有一身傲骨到现在的学会隐藏,他也慢慢的在心里没有把面前的这个女子小看了,或者说小看起来。
从上次客人滋事的时候,她能屈能伸的表现,到今天在自己面前如此的镇定,齐牧远心里越来越笃定那件事儿是她出的主意了,可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怎么会懂得那么多。
原来齐牧远并非单纯的只是个商人,他母亲是开国皇帝的一个侄女,算起来也是一个郡主,只不过明初的公主比较多,太祖皇帝嫡亲的公主都二十多个,何况这隔着一层的侄女郡主,连赐婚的好事儿都没有轮到。
最后只得下嫁给一个商贾之家的大公子,也就是齐牧远的父亲,好在父亲后来子承父业接过来南北几十家商铺,也让郡主母亲过上锦衣华食的生活。
不过母亲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的父亲沉迷于佛教,对于家里的买卖鲜少过问,而齐牧远又年少不经事,家里的买卖是每况愈下,到齐牧远十六岁的时候,只剩下这应天府的一个胭脂铺和这家教坊了。
好在齐牧远是个经商的天才,他并没有世人重文轻商的想法,反而喜欢做买卖这件事儿,而吴妈妈就是之前父亲还在的时候的老人,所以他对吴妈妈也是极为信任。
只不过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下不得去手,只能借着吴妈妈的手来做了,比如说这芳菲苑,杖刑灌药的事儿每月总是有那么几出,齐牧远当然知道这是妓院里必不可少的规矩,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儿,自己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所以这里他极少来,除非有特别需要他出手的时候他才会过来一趟,而上次过来就是吴妈妈顶不住那定国公世子王荣来这里滋事的时候。
也是因为在调查那件事儿的时候,齐牧远才知道了陶子玉,从陶子玉这儿顺藤摸瓜又找到了朱旭。
当然,单纯的朱旭和陶子玉这两个人并没有引起齐牧远的注意,他之前也认识朱旭,只不过是泛泛之交,同为这应天府的王孙贵族,大家都是见了面知道对方是谁,至于私下的交往,基本没有。
或者说同样有着一身傲骨的齐牧远不屑于和他们交往,毕竟自己也算是皇亲国戚,而朱旭更不会和齐牧远来往,毕竟父亲朱能是当朝红得发紫的大将军,和一个过了气的郡主的儿子来往,根本就没有必要。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互相不来往的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竞争的关系,两人都是做买卖的,原来都是在玉石琉璃这块儿的。
只不过因为今年战事不断,朝廷里的官员们也不好在明面上大张旗鼓的收罗这些玩意儿。买卖也就惨淡了下来,两个人都在另找出路,来填补玉石买卖上的空缺。
而朱旭幸运的找到了造船以及海运,捷足先登,顿时就把一直在生意场上和自己起头并肩的齐牧远甩下了一大截。
其实齐牧远并不是要和朱旭较劲,他实在是也想找到朱旭为什么就能嗅到造船和海运这个先机呢。
而在齐牧远对比陶子玉来芳菲苑的第一次的情况,还有最近的几次他买下来方邦媛的事儿,让他看到了丝丝的端倪。
种种推断之下,他觉得问题可能出在自己院子里的方邦媛身上。所以今天他才叫方邦媛过来问话。
他刚开始也只是怀疑,不过看方邦媛如此镇定的脸色,他心里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即使她是再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也不会有这样的气定神闲,更何况她在芳菲苑里被打不是一次两次了,再骗自己被打断腿都有可能。她不可能不怕,可是她竟然真的不怕,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儿,她有所依靠。
见面前的方邦媛还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更没有说半个字,虽然是低着头,齐牧远还是十分确认她的脖子是硬的。
笑了下,原来她真的不仅仅有一身傲骨,还有了一颗七窍玲珑心,齐牧远挥了下手:“疏烟,你回去吧!今天咱们两个人的谈话,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
方邦媛愣住了,她还在等着更强烈的暴风雨来临,心里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了,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被她想到了,可是齐牧远就在自己一个人意淫的很high的时候忽然喊停了,她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不过只愣了一下,她很快的就反应过来了,既然他愿意这次高抬贵手放过自己,还是怪怪的逃命吧。
方邦媛离开的时候特意没有走的很快,怕被齐牧远看成心虚,待回到自己屋子,才发现内衫都泛着湿意。原来自己还是很紧张和害怕的。
吴妈妈见方邦媛离去,掀开帘子进了屋,看到自家公子紧皱眉头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双眼仿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她心里就猜到了估计是没有从方邦媛那里问出个什么来。
急忙上前安慰:“少爷,你就是太心软,以我说老虎凳辣椒水的给她伺候起来,她还不一股脑的什么都告诉你了。”
吴妈妈平日里看着是个心软慈善的,但是那是没有戳到她的软肋,她的软肋是什么,那就是齐牧远。
她当年随着郡主下嫁到齐家之前,什么龌龊的事儿都看到过听到过,大户人家的太太哪个不是心狠手辣的。
只不过姑爷信佛,终生也就娶了郡主一人,白白的浪费了她这么好的一个人才,吴妈妈有时候还觉得自己当姑娘的时候学到的本事没有用武之地。
她嫁人后也没生个一男半女男人就驾鹤西游了,所以对于齐牧远她是当半个儿子看的,再加着些敬仰佩服。
所以他不愿意做的事儿,吴妈妈自己做,别脏了少爷的手。
摇了下头,齐牧远反对道:“妈妈,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她房里的那个丫头不是被你收买了吗,你叮嘱她平日里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多留点心,特别是在她的恩客上门的时候,能偷听就偷听,先从她那拿到些消息再说。”
吴妈妈顺从的点了下头:“少爷放心,我会安排的。”
他们主仆二人在这里嘀咕自是不说,倒是方邦媛回到屋子后洗了个澡,然后就开始满脑子琢磨到底齐牧远是如何知道朱旭的,如何知道朱旭和自己有关系的事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o⊙)…,回来了,亲们记得留言哈,谢谢~
37、眉飞色舞
方邦媛一个人坐在正屋的矮凳上想了半天,只锁定了两个人;那就是身边的香草和隔壁的柳三娘。
石榴是一定可以先排除掉的;且不说她那表里合一的性子,这么些年;她每天和自己形影不离的;怎么可能去认识一个男人,而朱旭也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是当朝红的发紫的成国公的儿子。
如果说一年前在这满地是达官显贵的京城,可能朱旭的身份说出去别人都不屑一顾;但是如今都城迁到了北平;那么这应天府里的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家眷;大多也迁至北平。
人少了官也少了;朱旭这成国公家家少爷的身份倒是显得尊贵起来了。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齐牧远才找自己打听朱旭吗?排除了石榴,剩下的香草和柳三娘都很可疑,一个是自己的贴身丫头,一个是和自己比邻的住着,她这边有点风吹草动柳三娘那边绝对第一时间的知道,就比如有一天她后半夜回来的时候听到了柳三娘屋子里传出来的梦呓声。
这两个人都有嫌疑,方邦媛前思后想了半天也比较不出来哪个更大些,表面上看柳三娘的几率更大些,毕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柳三娘是个背后被捅别人一刀的人,即使她表面上对待自己如友如亲,可是方邦媛也清楚背地里她是不屑于和自己交往的。
就像上次的选拔,明明两个人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理应站在一处,但是当时柳三娘站的位置可是距离自己十万八千里,唯恐和自己沾上一点边。
而且前几次她来找自己,在屋子里一座就是半天,话里话外处处透露出对自己的羡慕,无非就是有人把自己包下来了嘛。
嫉妒是最好的动机,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朱旭也没有来找过自己啊,自从他成了亲,自己连个朱旭毛都没有见过,那么也就是说是很久之前柳三娘就发现了,只不过她一直忍着,现在是什么让她忍无可忍了就告发了自己。说到底还是羡慕嫉妒恨。
香草有嫌疑的重要原因就是她睡的地方在自己旁边,她如果不经意间听到了几句自己和朱旭的谈话泄露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忽然间又想到,以朱旭的武功造诣,不应该在有人偷听的时候没发现啊。
想到这一点,方邦媛吓得腾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这芳菲苑是卧龙藏虎之地,齐牧远难道放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充当间谍,和一帮子莺莺燕燕的玩起了无间道?
想到这里,方邦媛的后背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如果这样的话,自己经常半夜出去的事情岂不是很早就被人发现了。
她越想越怕,急忙叫了声:“石榴,石榴!”如今也只在看到那个老实本分的石榴能让她稍微的觉得心安些。
石榴听到她的叫声,急忙从里屋里奔出来,如今她和香草在方邦媛的带领,更多是建议之下,都做起了私活。方邦媛让她们做些针线托看门的妈妈们拿出去卖了,每个月也能得些银子,只不过香草得的银子都托人转交给自己在村子里的父母,而石榴的银子还是乖乖的交给了方邦媛,虽然方邦媛三令五申的自己不要她的钱,无奈石榴非常有毅力的坚持着,方邦媛拒绝的狠了,她就开始哭天抹泪的。无奈之下,方邦媛也只好替她收着,想改天她出嫁的时候自己多置办些嫁妆就是了,如果有机会嫁人的话。
“小姐,怎么了?”石榴一脸懵懂的出了屋子,奔到方邦媛身边拉起她的衣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了一遍。
“你这是做什么?还是在找什么?”方邦媛边平复下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边纳闷的问石榴。
“我刚听小姐叫,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吓死我了,还好。”石榴的心放下下来,看方邦媛全身上下都无碍才把一颗心放进肚子里。
“我没有什么事儿,就是叫你一下,对了这壶里的水没有了,你再沏一壶茶吧。”既然人都叫出来了,总要安排点什么事儿,不让方邦媛觉得自己好像神经有问题般。
石榴笑了:“我这就去。”说完拎着茶壶出了屋子。
望着她的背影,方邦媛缓缓的想到这就是石榴,从来不抱怨不嫌弃,就这么默默的。这件事儿如果是香草,她可能会说“姑娘,沏个茶你叫这么大声,把我吓得。”
忽然间,方邦媛想起了刚才齐牧远对自己说的,如果自己想出去这芳菲苑寻找一片自由的天空,他有办法,无非就是改个名换个姓。
他可以这么做,为什么自己就不可以这么做,可是这换成谁的名谁的姓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如今官府里的人口都有备案,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