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
作者:
雨来不躲 更新:2021-02-25 00:08 字数:4979
冯晴这几天被大夫要求卧床静养,睡得多醒得少,好说歹说,童毅才给了他两本杂集看看,打发时间。
穆罗云进屋的时候他正侧身躺着,一手露在被子外面,搭在腹上,手心下还压着翻开的书,显然是看得困了睡着了。
穆罗云长长地舒了口气。接到暗卫的消息,说他们出事时,她几乎心跳都停了几拍,幸好穆天青的消息紧随其后,说冯晴在她身边,安全无忧。她才稍稍放下心来,把朝上的事安排了一番,才悄悄出得宫来。
一路疾驰而来,三天的路程她只用了一天半,这会儿真的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安安全全地在她眼皮底下,一颗心才算真正归位。
冯晴这几日睡得多,就不容易熟睡,穆罗云刚把他手里的书抽开,想要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他就醒了过来:“陛下。。。陛下?”
“是我,”穆罗云见他先是迷迷糊糊亲昵地喊了一声,回过神来立刻又惊又疑,忙握住了他的手:“朕来晚了,又叫你受委屈了。”
冯晴下意识地摇头,却被她捧住脸亲了一下。穆罗云替他拢了下散在枕上的长发,才温柔道:“肚子还疼不疼?有没有其他地方伤着?”
将近一个月未见,穆罗云消瘦了一些,冯晴见她一双眼里满是自己,眼中不知怎么竟是一酸,展开手心给她看。
两只手心都是扯缰绳时勒出的血痕,穆罗云看得心疼不已,捂在自己手心里蹭了下:“还疼么?”
冯晴伸出手后就是一愣,因为自己这类似委屈撒娇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缩回手,摇了摇头,温声道:“陛下,我没什么事。不过这次的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穆罗云眼里心里都是他,只觉得他方才的样子又让人心疼又有些孩子气地好笑,忍不住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又把手伸进被子里,覆在他腹上轻轻摸了摸:“你安心在皇姨这里休养,朕明日就要回宫,这件事朕一定会好好处理的。”
她掌心很暖,缓缓地在腹上游走了一圈,冯晴微微一颤,竟觉得腹中的酸胀疼痛都被舒缓了,眼底忍不住漫起温柔:“孩子没事。”
“嗯,宝宝的性子一定是随你的,又温柔又贴心的。。。。。。啊,它、它是不是动了一下?”
她几乎是一下子僵住了,手掌还贴在他腹上,却半点都不敢动。冯晴看到她呆愣的表情,心情竟莫名地好了起来,看着她眼下一圈淡淡青黑,想到她奔波数百里,只为了亲眼看到自己平安,眼中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点头道:“陛下,上来躺一会儿吧。”
穆罗云哪里舍得拒绝,见他往里面挪了一点,才小心翼翼地躺下来,伸手抱住他。冯晴枕在她手臂上,寻了个舒服是姿势,才眨了眨眼,轻声笑道:“陛下,只是稍微晚一点的话,我和孩子都会等你。”
穆罗云抚他长发的动作一顿,许久才点点头,把他拥住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贴着他的唇来来回回地轻吮:“你可真会招人。”
第五十一章 公子无双
第五十一章公子无双
穆罗云披星戴月地赶来,心里记挂着他;浑然不觉得有多累。这会儿把人拥在怀里;心思安稳下来,紧绷的精神一松懈;才觉得累到了极致。紧了紧怀抱;虽还想与他说几句话;但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药香;熟悉又让人安心,很快便睡了过去。
冯晴这几日都在昏睡;这会儿虽被她圈在怀里,却没有多少睡意。天才蒙蒙亮便醒了;睁开眼就对上她的面容。
穆罗云的容貌很是英气;只有一双弯弯的桃花眼显得温柔多情;但这会儿她闭着眼睡得沉,整张面容便都显得英挺冷峻。冯晴估摸着时间,又眯了一会儿,便起了玩闹的心思,凑近了吹了吹他的眼睫。
穆罗云仿佛有所察觉,把脸往下埋了埋,蹭在他肩上,冯晴不死心,也跟着低下头去,立刻就被她抱紧了。
穆罗云抬起脸来,面颊正从他唇上蹭过,一双眼里哪里还有睡意,分明笑得仿佛偷了腥的猫:“君后今日可真是主动啊。”
冯晴忽然被她抱紧,惊了一下,很快便知道她早就醒了,有点懊恼地瞪了她一眼:“陛下早就醒了。”
“只许你捉弄我,不许我逗你,嗯?”穆罗云笑眯眯地凑近了,在他唇上讨了个吻:“喏,我亲回来,这样谁都不吃亏。”
两人孩子气地闹了两句,穆罗云才翻身起来,也并不叫人伺候,只自己穿戴好了,俯身帮他掖了被角:“天还早,你先别起。”
“陛下。。。”冯晴眨了眨眼,冲她笑了笑:“万事小心。”
“朕知道,”穆罗云伸手在他发心揉了揉:“等朕把宫里清理干净了,就来接你。”
“小心柳瑜,还有玉香。”
穆罗云一怔,仿佛对这个名字很有点吃惊,神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古怪:“玉香?”
冯晴点点头:“也许只是错觉,不过臣总觉得他看陛下的时候有些不对劲。”
“不是错觉,”穆罗云索性蹲□,看着他:“他曾经想要刺杀朕。”
“什么?”饶是淡定如冯晴,也有些急了,恼道:“那陛下怎么还把他留在身边?”
穆罗云见他一急之下要起身,连忙把他按住了,解释道:“别急别急,他的一举一动朕都让人盯着呢。放长线钓大鱼,朕是想知道,他身后的人是谁。否则,就算除了他,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与其去猜下一个是谁,倒不如留着他,至少知道要防备谁。”
玉香就是当初毒杀了穆罗云,并直接导致她重生的人,对于这个人,她当然很有印象。之所以一直留着他,就是想顺着他查到他背后的指使者。
冯晴不是傻子,她一说便明白了这里头的考量,想了一会儿,也点了点头:“那陛下平日里多加小心。”
“柳瑜又是怎么回事?”穆罗云没有忘记他方才的话,疑道:“柳家虽与温家算是姻亲,但走得并不近啊。”
事实上,因为柳玲与冯秀的关系,柳家现在反倒与冯家走得更亲近些。
“只是猜测,没什么根据,这次的事主要是因为马受惊,”冯晴也有点迟疑,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给她听了:“能得知我们的行程,而且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
穆罗云点点头,知道他心里承受了许多不开心,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有没有与你三姐说?”
“没有,事情没弄明白之前,不想让她伤神。”
看到他把自己当做倾听和商量问题的对象,穆罗云心里便满是欢喜,很快便有了决断:“朕会着手去查,只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这儿挺好的啊,”说到这个,冯晴倒是打心底里笑了出来:“和亲王的正君,真真是个十分特别又有意思的人。”
“哦?从前皇姨这么说,如今你也这样说。能叫你这么夸的人,朕倒是有些好奇了,改天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穆罗云应了一句,看了看时辰,虽心下不舍,也只得道:“朕得回去了,这令牌你拿着,这边里里外外我留了两组暗卫,城里还有一千羽林侍卫,都由你调动,以防万一。”
冯晴点头,知道她抽空来一趟已是不易,自然不多给她添麻烦,伸手与她握了握:“我等陛下来。”
穆罗云来去匆匆,与穆天青和冯秀都只碰了一面,交待了穆天青一些事,便立刻动身回京了。
冯秀离京已近一月,积压的公务都有一堆,待冯晴情况稳定下来,便也回了京。冯晴送走了她,正想去见一见穆天青,向她道谢,就见到了隐在竹影后探头探脑的团团圆圆。看到他们慧黠的笑,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远在宫里的儿子,笑道:“你们在那里藏着做什么?”
两个小家伙见被他发现了,索性也就不躲了,蹦跳着围到他身边行了个礼。
他们一个喊姐夫一个喊君后,表情也一个讨好一个正经,闹得冯晴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你们爹爹呢?”
“爹爹出门去啦,”团团一向活泼,跟他虽有一段时日没见了,却并不见生疏,笑眯眯地凑到他跟前,认真商量道:“姐夫,爹爹说你肚子里的小宝宝受伤了,不让我们来吵你。你可别告诉爹爹我们悄悄来过啊。”
冯晴原本就很喜爱这对双胞胎,闻言自然点头答应:“好啊。”
得了他的应允,两人才欢欢喜喜地跟他进了屋,团团趴在桌上研究了一会儿点心,才疑惑道:“姐夫,你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了么?”
“是啊,”冯晴朝两人温柔地笑笑,展开搭在身前的手臂让他们看了一眼。他坐着的时候,肚腹已经颇有些明显了。但两个小家伙一看,立刻又惊讶又好奇:“这么小,小宝宝住得下么?爹爹生小妹妹的时候肚子好大呢。”
两个小家伙一边说还一边比划了一下,冯晴被他们的夸张逗笑了,这才知道穆天青和童毅还有个出生不久的小女儿。
童毅回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还围着冯晴问长问短,一会儿问他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一会儿又问穆芝遥什么时候来找他们玩。对着这么两个活泼的孩子,冯晴耐心也极好,与他们说得十分开心。
“我就知道你们俩安份不了几天,”童毅一进门就作势生气:“跑到这里来吵你们姐夫,功课都写完了么?”
双胞胎动作一致地吐了吐舌头,看到两张相似的脸,童毅也绷不住笑了起来,朝冯晴道:“他们一天不闹腾就闲得慌,你若是累了就去休息,不用陪他们瞎闹的。”
“他们很可爱,其实我还要谢谢他们,要不是他们俩,我儿子的性子也没这么活泼,”冯晴毫不介意地笑起来,对童毅道:“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他们相貌个性都与你挺像的。”
“哈哈,这话可别叫天青听到,不然她又得愁了,这俩孩子要是嫁不出去怎么办?”童毅大笑:“听说他们给你和皇上惹了不少麻烦。”
冯晴想到两人剪了侍子的头发的事,也是一阵好笑,笑着替两人掩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团团被童毅瞪了一眼,就朝他偷偷翻了个白眼:“那爹还跟娘说,她敢娶回来,你就敢打出去呢。”
“臭小子,我是开玩笑的!”童毅又气又无奈,无力道:“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做你们的功课去。”
冯晴忍俊不禁,心中因为惊马事件留下的阴影也被他们父子三人的自在亲近驱散了,不自觉地伸手在腹上摸了摸,眼底尽是温柔。
童毅见他抚着肚子出神,便猜到了他的心思,笑着把儿子“赶”了出去,才对他笑笑:“你放心吧,我问过大夫,只要你好好休养,这个孩子一定是健健康康的。”
冯晴点头朝他笑,真诚道:“真是多谢你。”
“不客气,”童毅笑着应了一声,见他桌上铺着纸,上头密密地写了不少字,不由有点好奇:“你在写什么?怎么不好好歇着?”
“躺久了,就找了本药理的书来看,”冯晴合上书给他看封页:“问你这里的大夫借的,挺有意思的。随手记了些东西。”
“听天青说,你出嫁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童毅好奇道:“跟萧家的什么公子都是京城有名的。”
冯晴一愣,似乎也想到了年轻的时候,浅浅笑起来:“你说萧逸么?”
“嗯,是啊,你俩谁更出名些,”听到萧逸的名字,童毅似乎是很感兴趣,颇有些刨根究底的意思:“他可有你这般好相貌?”
冯晴只当他好奇,与自己闲聊,也没有谦虚,想了想,就笑道:“其实相貌原本就是各花入各眼,没有什么高低。只说名气么,可能是我比他大些。不过多数是占了我家几个姐姐的名声。不像萧逸,他从小就是很沉得下来的性子,家里又管教得十分严格。真正说到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那肯定是他比我更甚一筹的。尤其在音律上,我还未见过比他更精通此道的。”
童毅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萧逸。。。。。。真有这么厉害么?”
“嗯,论琴棋书画的功底,不说在当年京城的一众公子里,就说现在,他也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技艺无双。”冯晴丝毫不吝惜夸赞:“只不过他性子沉静,不怎么爱管俗事。嫁给皇上进宫之后也很少再弹琴了,但他待人也是十分温和的,你若有兴趣,回京之后可以去宫里坐坐,我带你去见见他。”
“那就算了,我对这些东西,基本上就是一窍不通,这要是真见了,那就是鸡同鸭讲啊,”童毅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这些东西,我还真是一点都摆弄不来。”
冯晴见他一脸敬谢不敏,也笑了起来:“术业有专攻嘛,从前我经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