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24 23:23      字数:4767
  教中对药魁传言从未断绝。都说那被唤作药魁之人,容貌非凡,风姿卓越,本是教主身边的极欢独宠,却不知何故而与他决裂。也许是因为教主一贯的风流成性,也许不是。时至今日,是与不是毕竟数载之遥,已无人得知真相。反正自某年某月某日起,他——药魁便被人遗忘了姓名,独居于此,与教主再不相见。
  这传言,小夜是有几分相信的,否则教主不会每逢佳节就命人给药魁送去时令果蔬,入冬时节更是会亲自为药魁挑选寒衣送去。
  不待小夜多想,眼前已是一座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正是药魁所在。想到胡青不仅仅是对欧阳克好,更是对这个旧情人念念不忘,小夜脚上自然不客气,抬腿便一脚踹开了小院的柴门。
  扑鼻而来的是一阵药材味。这是当然,放眼院内铺天盖地的全是是各色药材。小夜对药材并不熟识,只随手捡起一两支,正要用鼻子闻一闻味。却忽听一个清澈似冷泉般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奇怪,你不是胡青?”
  房门随声吱呀一声被人由内推开,一阵更浓烈的药草味由屋内涌出。随声望去,小夜第一次瞧见了多听传闻,却从未谋面的药魁。
  只见那人逆光而站,身后的烛台火光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段,素白的衣衫染了昏黄的烛火随风而动,虽瞧不清他的容貌,但隐约也能瞧出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容貌非凡,风姿卓越这样的字眼用来形容他果然丝毫没有出入。
  又是白衣!又是白衣!瞧见这又一位白衣佳人小夜便气不打一处来,低声不服气道,“白衣白衣,教主就这么喜欢白衣衫?!”
  嘴上虽这样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偷瞄自己这一身艳色衣衫,心中暗自叨念,难道教主真的是喜欢身着素衣白衫之人?
  见小夜不语,药魁眉头微皱,似乎也不是好脾气之人,可是这人竟然连生气的模样都能让人瞧着着迷,“胡青使唤你来干嘛?”
  小夜瞧着俊秀不可方物的药魁本就心生嫉妒,再听见药魁开口闭口一个胡青,心中自然是不快极了,于是也端起了一贯的气势,“大胆,居然直呼教主名讳!”
  “哼,教主?就凭他!”谁料药魁不仅不惧,反倒是话语间更多了几许不肖的轻蔑语气,“他让你来做什么?”
  “你的酒呢?给我。”药魁语气不佳,小夜也不是善类。这两个怪脾气的人,第一次谋面就这样为了胡青莫名其妙的呛上了。
  一听小夜提到酒,药魁原本就不佳的脸色瞬间黯淡,逆光而站的小夜自然是瞧不清药魁抽动的嘴角是要笑还是想哭。
  “他居然还有脸来讨要这酒……”药魁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听不出是气极还是痛心,“他,为何不自己来取。”
  “哼,你倒是想见教主,教主却只惦记着你的酒,你气吧!”小夜的毒嘴当真讨厌,听闻过关于药魁与教主的传言他此刻当然是不会放过奚落药魁的机会。因为,药魁这个人也许真的是教主的旧情人,念念不忘的旧爱。仅这一点就给足了小夜杀他的理由。
  “我想见他?确实,确实,确实。”一连三个确实,让小夜几乎相信这个绝世风华的药魁仍然爱着胡青,可是,“我只恨他不死!我日日盼望着亲眼见他万毒穿心,暴尸荒野!”
  说话间药魁衣袖长舞,似鬼魅,更似飞仙般飞身而至。小夜当然不示弱,仗着自己武功不俗便挺身迎上。可是,这小鬼当真鲁莽,竟在不知药魁武功深浅之时就冒然与他交手。
  一旦交手,小夜便知这药魁可非泛泛之辈,更不是空有俊秀容貌的绣花枕头。只见药魁身姿似水蛇般柔韧,与小夜近身纠缠间,那看上去绸面的长袖居然锋利似刀锋刃口,划过之处竟无一完物。
  近身纠缠,百余招间一向少有敌手的小夜竟然渐渐不敌,眼见将要败下阵来,好胜不服输的小夜忽然扭转身姿,一招之间便换去原有的武功路数,将真阳之气自周身集结于丹田处,足下借力跃过药魁头顶,于半空处忽然发力,一击而下,竟然生生的将药魁击退数丈远。
  再瞧月色光华下运行轻功轻巧地落在树端上的小夜,身披银白月光,金发耀眼,神色中竟多了些许肃杀之气。
  药魁一愣,忽然睁大一双凤目,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招式他识得……
  小夜见占到便宜便不再做纠缠,他心知药魁武功不俗,若不是刚才杀他个措手不及恐怕自己已难脱身,现在自然是见好就收。虽然没有取到那绝世佳酿,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少顷,待小夜离开后岭,药魁才缓缓回过神来。这回过神来的药魁不惊却笑,这一笑当真笑得眉飞色舞百媚生。眉眼处更是掩不住的欢喜,是数十载来第一次真正的喜悦。药魁的笑如此多变,由衣袖掩面窃窃生笑转而狂笑不止。
  “胡青,我看你怎么死!!!”话语中竟是浓浓恨意。
  小夜取不回药魁的酒,早在胡青的意料之中。药魁的酒哪里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取走的,要真是这样容易得到恐怕也就不再这般稀罕了。
  胡青的今夜,注定无酒,注定无眠。
  可是,五毒岭下小镇中唯一的酒肆内,今夜注定多事。只因为,今夜欧阳克在此饮得欢畅。
  有人的地方便有酒色之徒。果然不假!
  这小镇虽然偏僻,却不乏酒色之徒。这帮人此刻眼瞧面前坐了个谪仙般的绝色人儿,尽管是个七尺男儿,可那容貌那姿色怕是倾城美娇娘也比不上分毫的。眼见这翩翩公子好似如玉美人这帮酒色之徒还能不垂涎欲滴?
  瞧那些色迷迷地眼,一个个是有意无意地将欧阳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个透彻,只恨不能将这巧人儿生生吞咽下肚去。
  欧阳克不是不知这些个饿狼似的人正悄悄盘算着自己,可是他不在乎。这样的眼神他欧阳克倒是遇得多了,要是个个都要在乎,都要为了他们收敛自己的行为,那他只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跨了。
  因为不在乎,欧阳克自顾自的斟饮时更是毫无做作之态。可是,欧阳克却不知自己这般自然的饮酒却也生得万种风情。
  酒兴起时,已饮千杯的欧阳克自然是面呈桃色,眼中波光流转,抬手举杯,仰首饮尽,尽是风情。举手投足间竟牵动着酒肆中的酒客们一同举杯一饮而尽。
  终于有几个登徒子再也受不住这般煎熬,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地围坐到欧阳克身旁的空座上,眼神更是赤 裸 裸地盯着欧阳克。
  盯也就盯吧,欧阳克本是不再乎的,可是那四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体味,真是恶心坏了素有洁癖的欧阳克,败了他的酒兴。
  欧阳克鄙夷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这几人。谁知那些人竟然不识趣,居然没有从欧阳克的眼色中瞧出厌恶之色,还自顾自地与欧阳克搭讪。
  是有些恼了,欧阳克啪的一声放下竹筷,只手提了酒壶便抬腿一脚将面前的八仙酒桌蹬开,“哗啦”声中一桌子的杯碗盘碟碎了满地。
  瞧见众人的窘样,欧阳克却开心地哈哈笑着翻身侧卧于长凳之上将酒壶举过头顶,任由那晶莹琥珀色的琼浆玉露自壶口倾泻而出,入了自己口中。更有少许顺着嘴角滑向脖颈,勾勒出欧阳克细长美好的颈部线条。
  原本见欧阳克似发怒踢翻酒桌,而有些收敛的登徒子,此刻见这般活色生香的情景,又开始蠢蠢欲动。
  欧阳克却丝毫没有要停止饮酒的意思,甚至闭上双目只专心品尝壶中流出的滴滴佳酿。这些个色胆蒙心之人瞧见他没有防备,只道此人已醉了。再见他一副儒雅模样,便互递眼色料想这外乡人不是自己这样一帮地痞流氓的对手,正欲一涌而上将欧阳克擒下。却都没有注意到欧阳克的另一只手已在刚才顺势从旁边桌上抓来几只竹筷攥在手中。
  不用瞄准,不用抬眼,不用停止饮酒,挥手间欧阳克手中竹筷已全数飞出,落地呈梅花状不偏不倚地钉在这帮地痞流氓脚前,要他们寸步难行。
  “坏了我酒兴,”欧阳克眉头轻挑,一双黑白分明的明眸只斜斜地瞟了众人一眼,转而一笑眉底唇边便是倾城色,“可没好下场。”
  欧阳克这一招倒是管用,这样简简单单地恐吓居然真起了作用,瞧出他身怀武艺撒腿而逃的可不仅仅是那几个地痞流氓,而是所有不想惹事的酒客。
  不大的酒肆顷刻间已空空荡荡,这倒是称了欧阳克的意。唯一不好的是那店小二居然也没了踪影,迫得欧阳克只有放了有多无少的银两在柜台上,自个取来好酒开怀畅饮。
  一个时辰后,再瞧欧阳克脚边已堆了一地酒坛。
  这边欧阳克着实饮得畅意,那边四个地痞在百丈之外已为刚才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惨叫不断地填了蛇腹。
  夜微凉,是起风了。
  这清凉的夜风却丝毫没有吹醒微醉贪杯的欧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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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欢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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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流转,一个长长的人影在酒肆前画成了剪影。
  “欧阳公子好酒量。”
  夜色中微醉的欧阳克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人已停在酒肆外多时。只听那人轻拍手掌,似乎是在赞许欧阳克的酒量,却又似责怪般地说道,“这店家的好酒可都被公子你一人霸占去了。”
  酒,使人反应迟缓,何况千杯。
  已饮千杯的欧阳克竟不理会那人,仰头再饮一口才缓缓地扭头观望,却见那人身形一闪已到了眼前,不待欧阳克开口询问,那人却又抢了白,“这样的好酒,一人独饮可不好。在下可否讨要一口?”
  说话间,竟不等欧阳克答应,那人已伸手夺去了欧阳克手中的酒壶,却没有如意料中去饮那壶中之酒。而是伸手扣住欧阳克后颈,俯身去饮食欧阳克口中尚未咽下的余酒。
  丝丝纠缠,细细品味,欧阳克当真是醉了,否则怎么会竟由着那人强取豪夺去这醉吻,还嘻嘻地笑着揽住那人脖颈主动迎合之余直往此人怀中钻。
  瞧见欧阳克难得一见的醉态竟是这般粘人,可人疼。那人在心中大呼赚到了之余,却不无担心:这醉人儿难道每次醉时对谁都这般不防?
  看到这,猜也能猜出来者何人了吧?
  有时候人不得不信命,命中有时终归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胡青此时出现在此地确实是意外。欧阳克没料到,连胡青自己也没料到。今夜,胡青来此不过是为寻酒,怎么也料不到却寻到了宝,那日日魂牵梦绕的人就这样大刺刺地斜卧在着空荡荡的酒肆中独饮高歌。
  亲够吻够,胡青轻轻地拉下欧阳克缠绕着自己的手臂,生怕惊扰了已经昏昏欲睡的欧阳克。脱下自己的锦缎外衣仔仔细细地为欧阳克披好,才将他背负起身,出了酒肆。
  出了酒肆,胡青却没有背着欧阳克直接回五毒岭,而是在小镇中找了家客栈住下。
  虽说胡青本意是恨不得一口气将欧阳克背回孤月峰之上寒殿之中自此厮守。可是,真情使人心生顾忌,手脚被缚,即使有悖本意却不再敢鲁莽行事。胡青顾忌,不敢相信欧阳克真是为与自己厮守终身而来,或许他只是路过而已,或许只是来要那本被自己夺取的九阴真经,或许……胡青心中千万个或许,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真能抱得美人归。
  安顿欧阳克睡下,却见欧阳克眉头紧皱,似难受至极。回想起刚才在欧阳克脚边看到的一堆酒坛,胡青竟也跟着欧阳克皱起眉头来,心生痛惜。
  沿床边轻轻坐下,胡青抬手抚上欧阳克因为不适而略为惨白的脸颊,“你不是千杯不醉吗?瞧,还不是醉成这样。”语气中说不出地温柔全是爱惜之情。
  “又一人独饮,为何不来邀我共饮?”手指滑过欧阳克的眉骨,胡青唇边溢出的笑意竟然是连他自己也未察觉到的温暖,“我定不会让你醉成这样。”
  似乎因为酒劲欧阳克的衣衫已被汗沁透,横躺在床上百般不舒服地来回翻身就是寻不到一个舒适的睡姿。
  见此情景,胡青只得取来热水,动作轻柔地为欧阳克退去一件件衣衫,细细擦洗。可身子上的汗水是抹去了,胡青却寻不到可供欧阳克换洗的衣衫。
  左看右看这样赤 身 裸 体的欧阳克,胡青倒是乐意保持现在的状态,最好……胡青坏笑着暗想,最好永远都这样。
  可是,欧阳克一个受凉的喷嚏惊醒了胡青的白日梦。于是一向以阴狠歹毒著称的五毒教主居然手忙脚乱起来,随手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