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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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氏0度 更新:2021-02-24 23:23 字数:4775
斜眼看了一眼完颜洪庆,胡青又补充道,“带上他。”
听到胡青补上的这一句,小夜本已跨出房门的脚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回头小夜眼色复杂的看看胡青又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的完颜洪庆,“教主,咱们回孤月峰带上他做什么。”
胡青也不看紧皱眉头的小夜,“他可是个贵重的礼物,这么能随随便便留在这里不管。”
见小夜还是不动,胡青再看小夜的眼神阴晴不定,语气略重,“小夜?”
“本王要回中都!哪也不去!”完颜洪庆终于对这二人忍无可忍,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里不用别人做主。
“会让你回去的,早晚而已。”胡青起身披上外衣,坐在床沿笑看完颜洪庆徒劳的抗议。
白驼山
欧阳克抚摸着手中的信鸽,抬手放飞。眯着眼看白鸽冲上云霄乘风而去。
才是初夏时节,西域的闷热已比中原提早到来。欧阳克从姬人端的托盘中捻起一粒冰过的梅子含在口中。梅子的清香与冰沁在口中一点点的化开,清凉感由口到心。靠坐在花阶旁,欧阳克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百花齐放的花园中两个美貌姬人轻纱白衫,长剑在手,身姿轻盈的在树枝间拆招,远远看去她们哪里是在比试武功,更似一对白鹤翩翩起舞。
绿意如故,欧阳克却望着枝头走了神。
萦绕枝头,跃上落下的姬人,恍惚间变成了另一对人。白衣、蓝衫纠缠不清,光影穿梭间已经是数月前的事。
“克儿,我爱你。”低沉沙哑的男声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五个字。呼在耳蜗的气息到现在都尤为清晰。
欧阳克猛的回神,四下张望,除了姬人根本没有一个外人,似乎为妄听。
有一些失落,欧阳克没有再去看那树上的姬人。昨日暖帐内,也是那不知趣的姬人一句“我爱你。”欧阳克便忽的没有了任何兴致。
“我爱你。”本是欧阳克听惯了的话,现在却变成了最不愿意听到的话语。因为,这三个字会让他想起一个人,那人人如其名青色为本,青衫如远山,眉目似情深。
又想起他,是第几次了?欧阳克有些气恼这样多情的自己,明明说过此乃一夜之情,会有多少真心,怎么就忘不了他的眉眼!
气恼的起身,拂去衣袖上的落尘,欧阳克在姬人们簇拥下离开了花团锦簇的院子。
正午时分,闷热的天气让人尤为犯困。欧阳克此时正斜靠在一张舒适的贵妃椅上,懒洋洋的翻着闲书,打发这午后昏昏欲睡的时光。
遣散了身边的姬人,欧阳克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手中的闲书,渐渐犯困。揉揉眼角,欧阳克随手翻到一页,轻声吟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声色清透,在炎热的午后也如同冰镇过的梅子一般沁人心脾。
满意于自己的清澈声色,欧阳克浅浅地勾起嘴角,正欲再翻下一页,却听见门外有沙沙的声响,一个低沉且温柔的男子声音夹杂着深深的思绪,似附和着欧阳克缓缓地吟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屋外屋内的两人都保持着自己的安静,等待,静的如冬日雪落无声。
短暂地停顿与宁静,一声知了的鸣叫不识趣的打破二人之间的默契。
屋外之人,又低声吟诵,声色中竟然透着一丝哀怨,“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啪的一声,欧阳克手中的书滑落在地。房门被屋外之人推开,院中的知了鸣叫声没了房门的阻碍变得更加刺耳,烈日骄阳伴着热浪将那青衫人送到欧阳克眼前。
“克儿。”他的声音还是这么的低沉诱人,溢满柔情蜜意。此人不是胡青还会是谁。
不待欧阳克从贵妃椅上起身,胡青便欺身靠近,不让他有半分起身的余地。
四目相对,二人贪婪的打量着数月不见的彼此。欧阳克笑了,这么近距离,这样的眼神,与那日竹海中当真是一模一样的境地。伸手抵在胡青胸前,欧阳克好笑又好气地询问,“你,居然追到这里,是为了……”
欧阳克又将胡青推远了几分,眼波流转,怔怔的望着胡青的眸子,似要望进他的心中,“为了九阴真经,还是我?”
胡青听欧阳克这般询问,好似他有负气之意。便伸手拉开欧阳克抵着自己的双手,让自己又朝欧阳克亲近几分,柔声细语落在欧阳克耳中,“真经本是身外之物,留它何用。我当然是为寻你而来,克儿,我的克儿。”
如手中所捧之物是稀世珍宝般,胡青捧着欧阳克的脸颊仔细端详,生怕漏掉一丝细节。欧阳克的眉眼,他是看一辈子也看不够。低头吻去,还是如记忆中一般的清甜,此刻更是多了一丝梅子的甘甜。
欧阳克闭着眼,任由这人索取,享受着胡青的温柔落吻。
离开流连许久的香唇,胡青将目标移到欧阳克小巧如贝的耳朵,伸出舌尖细细地描绘他耳朵的轮廓,由耳廓至耳垂一路轻舔,舌尖行至耳垂处还刻意的用牙齿轻轻地一咬,换来欧阳克一声低喘。
一路下行,胡青细细的品尝着欧阳克修长的颈子,落在喉结上的吻更是久久不肯离去。
伸手滑过欧阳克微凉丝滑的暗花绸衫,探进绸衫中掐捏着欧阳克胸前的朱红。似有些疼痛欧阳克微微的皱眉,可是嘴角却溢出酥骨的呻吟声。是疼痛还是酥麻,是不喜胡青如此还是乐在其中,欧阳克说不清楚。
胡青亲吻着欧阳克上下翻滚喉结的唇许久才终于肯离开。他的余光扫见贵妃椅旁摆放的一盘冰镇梅子,坏笑着轻声询问欧阳克,“热吗?”
“能不热吗?这大热天,你一个大活人趴在我身上!”欧阳克到也是实话实说。
“我帮你去暑吧。”胡青也不待欧阳克答应与否。伸手捻起一粒冰梅子用嘴唇轻轻含住,俯首用冰梅子从欧阳克脖颈一路滑下,直到胸前。
胡青含着那粒冰凉的梅子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地在欧阳克身子上游走,尤其是走到胸前时还刻意的停留在他的朱红上。丝丝冰凉从胸前朱红刺激着欧阳克的神经,激的欧阳克扬起头深深的吸着气息,为的是缓解这让人不可自拔的阵阵快 感。
自从竹林欢愉,一向以风流自居的欧阳克已然是无法忘记胡青带给他的各种感受:胡青与那些姬人不同,他不仅仅是简单的从自己这里求得一时半刻的欢愉,他在取悦自己,努力的、变着法的让自己高兴。大概,胡青所言爱己之心不虚。欧阳克心中暗想。
拉起俯首于自己胸前的胡青,欧阳克将他拉近自己,送上自己的薄唇咬住胡青口中的那粒早已混合了自己体温不再丝丝冰凉的梅子。二人唇舌纠缠间一起分食了口中的梅子。
就如记忆中的一样,梅子、薄唇都清甜可口。
“克儿,克儿……”胡青如梦呓一般反反复复地轻声叨念着。
欧阳克眼中有柔情流露,拉过胡青主动献吻,纠绕着胡青的唇舌。
浓情蜜意,春 色无边,此时此地再无九阴真经的烦扰,彼此相依必是情真意切。
可是,房门却在这时被人不合时宜的猛然推开,惊扰了屋内一对缠绵“鸳鸯”。
欧阳克惊慌地抬头,虽是逆光,可是那不客气地破门而入者欧阳克是识得的。别说是现在就算是无月光的黑夜他若出现在欧阳克眼前,欧阳克也是认得的。
欧阳克犹如正在偷食的猫儿被主人发现了般,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只能颤声低唤道,“叔……父!”
这算不算捉奸在床?欧阳克知道叔父一向禁 欲,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收姬人已经是被他几次训斥,现在又让他撞见自己与一男子……
…
注:孤月峰前面提到过,即五毒教所在。这也是我胡诌的^…^
引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曹操《短歌行》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诗经?郑风?子衿》。
译:青青的是你的衣领,悠悠的是我的心境。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就此断音信?青青的是你的佩带,悠悠的是我的情怀。纵然我不曾去会你,难道你不能主动来?
情字何解
“叔父……”欧阳克怯生生地唤着门外的欧阳峰。
“孽子!”欧阳锋显然是气急,竟然抬手便向胡青后心袭去。
欧阳克心知这一掌叔父若是打在胡青后心怕是真的会要了他性命,情急之下推搡着俯在自己身上的胡青,怎料他竟丝毫不动,仍然面带笑意也不回头只是一直看着欧阳克。
“叔父,不要伤他!!!”欧阳克当真是着了急,脱口惊呼。
可是,欧阳锋要杀之人谁留得住。不待欧阳克第二次惊呼出口,欧阳锋的一掌已经落在胡青后心。欧阳锋雄厚的内力此时是真真切切的使出了十成,强劲的掌力甚至透过胡青震伤了被他护在身下的欧阳克。
瞬间,只一瞬间,欧阳克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自己的,胡青的!
胡青的心是当真被欧阳锋震碎了,一口鲜艳的血溅在欧阳克未着半缕的上身。
欧阳克的心也碎了,因为这个被父亲震碎心脉的人,欧阳克大概是爱他的吧。
“克儿,”胡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悦耳,扯着嘴角耗尽全身余力只为给心爱之人留下最后的笑容。可是天不遂人愿,胡青这般努力却还是没有挤出丝毫笑容,“我爱你,是真的……”
“我信了,我信你是真的!!胡青,不要死呀!!胡青……”欧阳克抱着胡青还温热,却没有了气息的身体,悲痛的感觉居然这样真实,痛彻心扉。
惊醒,眼前依旧是自己的厢房,门外知了的鸣声一直未断,娇阳烈日依然当头,而案头冰镇的梅子早已没了冰意。屋前屋后哪里有胡青半分半毫的踪影。
原来,是梦而已。
还好,是梦而已。
欧阳克长长的吁了口气,才感到自己奇快的心跳,身上衣衫也被汗水湿透,手中的那本闲书更是被自己生生的给捏了个粉碎。抬手擦去额头汗水,欧阳克反倒触到了眼角的水痕。
我,原来有这么在乎他吗?
欧阳克心虚的扪心自问,却寻不来答案。唯一清楚的是,欧阳克又一次明白了,心痛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同时,欧阳克也发现了另一件事:胡青对自己的影响,尤其是情 事上的影响居然有这么深。
“要再见此人,怕是难了。”欧阳克不无讽刺的自言自语。推开屋门热浪扑面而至,当真犹如梦境一般真实,真实的诱着欧阳克下意识地向屋外观望,却没有那人来过的一丝痕迹。
原来,真的是梦罢了……
“公子师傅,找谁呢?”正巧路过的姬人,见欧阳克眉头微皱的盯着屋外貌似焦虑,便嬉笑着好心一问。岂料如此一问便惹恼了欧阳克。
欧阳克面色微怒,当下便命令以后没有自己的召唤任何人都不得擅闯这院子。
以后的日子,欧阳克按照叔父的吩咐仔细研读九阴真经上卷,却是越读越迷糊——这真经明明是守着郭靖那傻小子一笔一划默写而得,怎么读起来这般怪异?会不会是郭靖默错了?可转念想到在桃花岛上时郭靖的背诵真经的情景,欧阳克便否定了这个最接近真相的猜想。
大概还是自己的悟性不够吧!欧阳克这样想着,便合上真经将它仔细收好。
又到晚膳时分;仆人们持灯而立,屋内如白昼。桌上一如既往的摆满八珍玉食,只是365天餐餐不同罢了。席上只坐三人,上座当然是身为长辈的欧阳锋。他身旁一左一右落座之人正是欧阳克与杨康。
席间欧阳锋难得的好心情,一改往日食不言寝不语的严肃作风,与侄儿、徒儿谈笑风生。甚至邀着欧阳克和杨康与自己畅饮。
叔父为何高兴,欧阳克是清楚的很。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杨康,却见他也正醉眼望着自己。大概杨康也有了几分醉意,他看着欧阳克的眼神倒是比往日大胆许多。
可巧今日欧阳克心情也大好,便难得的没有对杨康不屑一顾,而是心生戏耍杨康之意。
盈盈笑意,眉眼生辉,欧阳克斟满一杯琼浆玉露,抬手端起小巧的白玉杯,白玉小杯被握在那同为白玉色泽的手中,倒不知是杯衬托了手的修长白皙,还是手衬托了杯的玉质天成。
欧阳克端着白玉杯望向杨康,眉眼浅笑极似谪仙。四目相对,杨康眼中的欧阳克是他不曾相识之人——酡红如醉,俊秀儒雅,七分似仙三分似妖。
这般盯着欧阳克,倒是杨康不好意思在先。这边欧阳克将杨康的一举一动看着眼中,心中暗暗觉得今日的杨康没了一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