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24 23:23      字数:4779
  欧阳克听他有了声气,心知此人体内的毒已解,却听他轻声唤娘,心下不禁嘲笑,还叫娘,难不成还要吃奶。
  真气在二人之间传递,欧阳克的努力终是唤回了杨康清醒的意志。
  真气,对面是谁在给自己传递真气?
  气息,谁的气息轻轻地落在自己脸上,灵智上人吗?
  不是,灵智上人身上总是一股子难闻的药草味。谁呢,干净的清香,像……杨康在脑海中搜罗着各种与之相似的气味。对了,是檀香木。
  檀香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八角菱香包,黑色滚银丝的八角香菱包,曾经从那里飘散出过这种檀木香。
  黑色八角菱香包……挂在一袭白衣的腰间。
  一袭白衣……是他!!
  杨康猛地睁眼,近在咫尺的竟然真是欧阳克。
  他,在救我?
  心中一惊慌,身体不由自主地挪开半寸,离开了欧阳克正在运行真气的双掌。运行中的真气失了方向,瞬间冲回欧阳克体内。
  欧阳克睁眼狠瞪强行阻止真气运行的杨康,迅速地封住自己的穴道,不让真气在体内逆流。
  “小王爷,看来你身上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在下告辞。”
  被冲撞了真气的欧阳克心中有气,不冷不热的甩下一句话,起身离去。
  留下杨康,有疑惑如刺梗于喉——他救我?!
  半个时辰的自我纠结,卧床休息的杨康还是让下人唤来了欧阳克。
  白衣款款,不惊波澜。于是心有不忍。
  一直以来总是与欧阳克暗暗较劲,可是这次他欧阳克毕竟还是救了自己,也许不该再骗他。
  “欧阳克,”这样想着,杨康终还是开了口,“你叔父不会回来王府,我,”一句我骗了你,却哽得杨康没有说出口。
  不出所料,即使没有那句我骗了你,杨康还是看到欧阳克愤怒地转身,听到重重地摔门声。
  此时心中是怎样一番感觉?杨康并不清楚。想着几日前,闲庭别院小屋外的欧阳克,杨康隐隐觉得不该编这样的谎言欺骗他。他,一向被宠坏了的小王爷,竟然第一次对人有些愧疚。
  他,其实变了,只是自己不知。
  摔门而出的欧阳克狠捶着树干,恨自己的愚笨,恨自己轻易流露弱点,恨他们为什么都要利用这一点来伤害自己,恨……爹爹为什么就不能停下脚步等等自己。
  恨极竟将自己的指节生生打出血来,一丝痛感唤回些许欧阳克的意识。茫然若失地看着指节上渗出的血。
  一双手,一双算不上太温暖的手握住欧阳克微凉的食指,小心地为他包扎。此时的欧阳克已失去了往日的戒备之心,安安静静地任他替自己包扎好伤口却还不松手。
  “为别人伤自己?他却未必得知呀。”胡青浅浅地安慰。
  那日杨康骗他,胡青是知道的,因为就在窗外,想不听到也难。胡青何许人也,天下偏布其耳目怎会不知欧阳峰现在何处,可是他没有拆穿,或许,胡青并不否认这个或许——他就在等这样的机会。
  “与你何干。”说着欧阳克抽回被胡青握住的手,冷着一张脸转身欲离去。
  “心中有牵挂的亲人未必不是好事。”胡青顺势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欧阳克止住离开的脚步,回转望向胡青。
  “惊讶?我手眼通天当然知道谁是你爹。”胡青那张英俊的脸在树荫下有些模糊,“爹娘,多陌生的词,从小我就只知道师傅,可是师傅一辈子只说过一句人话,我还记得:想活就学会用毒并且能亲手杀了对手包括至亲之人。”
  欧阳克静静地听着胡青自言自语。生平第一次,欧阳克这般认真而有耐性地听人唠叨。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我虽非你教中之人可是对五毒教森严的教规还是略有所闻,教主的身世不是最大的禁忌吗?”
  “欧阳克,”胡青走出树影,看不出来情绪地波动,“揣测人心不是你的爱好吗?不如你猜猜看吧。”
  欧阳克的警觉之心终于复活,警惕地盯着胡青邪气十足的笑脸,像,像极了那个小鬼——九玲珑。
  “这么防着我?”胡青一步步靠近。
  “那是当然,你,五毒教主嘛!”看着胡青步步逼近,欧阳克并没有后退半步。对他,欧阳克没有由心底升起害怕之意,也许无论对谁欧阳克都不曾真正由心底害怕过。
  预兆
  一双手,一双还算不上太温暖的手握住欧阳克微凉的食指,小心地为他包扎。此时的欧阳克已失去了往日的戒备之心,安安静静地任他替自己包扎好伤口却还不松手。
  “为别人伤自己?他却未必得知呀。”胡青浅浅地安慰。
  那日杨康骗他,胡青是知道的,因为就在窗外,想不听到也难。胡青何许人也,天下偏布其耳目怎会不知欧阳峰现在何处,可是他没有拆穿,或许,胡青并不否认这个或许——他就在等这样的机会。
  “与你无关。”说着欧阳克抽回被胡青握住的手,冷着一张脸转身欲离去。
  “心中有牵挂的亲人未必不是好事。”胡青顺势靠在一旁的树干上。
  欧阳克止住离开的脚步,回转望向胡青。
  “惊讶?我手眼通天当然知道谁是你爹。”胡青那张英俊的脸在树荫下有些模糊,“爹娘,多陌生的词,从小我就只知道师傅,可是师傅一辈子只说过一句人话,我还记得:想活就学会用毒并且能亲手杀了对手包括兄弟。”
  欧阳克静静地听着胡青自言自语。生平第一次,欧阳克这般认真而有耐性地听人唠叨。
  “你,为何告诉我这些?我虽非你教中之人可是对五毒教森严的教规还是略有所闻,教主的身世不是最大的禁忌吗?”
  “欧阳克,”胡青走出树影,看不出来情绪地波动,“揣测人心不是你的爱好吗?不如你猜猜看吧。”
  欧阳克的警觉之心终于复活,警惕地盯着胡青邪气十足的笑脸,像,像极了那个小鬼——九玲珑。
  “这么防着我?”胡青一步步靠近。
  “那是当然,你,五毒教主嘛!”看着胡青步步逼近,欧阳克并没有后退半步。对他,欧阳克没有由心底升起害怕之意,也许无论对谁欧阳克都不曾真正由心底害怕过。
  “你,不怕我?”还有半步,只有半步,胡青却停住了脚步。
  “怕!当然怕!”嘴角又一如往日轻轻上扬,说话间打开折扇挡在胸前。
  可是胡青却伸出手,食指落在欧阳克眉间。“既然防着我却为何不躲?”
  为什么不躲?欧阳克难得地糊涂了,明明想躲开,也躲得开落在自己眉间的食指,身体却没有挪动半分。
  “躲得过吗?”是躲不过,你天天就在我面前晃悠,我倒是往那里躲。欧阳克心中暗想。
  笑,并非往日的坏笑,深深的笑意刻在胡青的脸上,在欧阳克眼中竟然觉得真实。
  “欧阳克,”胡青还是那种真实的笑,“我还是那句话。”
  “什么?”
  “你恨的人我帮你除掉,所以,和我一起离开。”胡青的表情很认真,没有半分玩笑之色。
  “为什么?劝我再回中原的人可就是你,忘了吗?”欧阳克收了手中的乌扇,上前一步,直视胡青的眼,好一双锐目,漆黑的瞳仁能吸人魂魄。欧阳克妄图从他的眼中找出端倪:你如此这般三番五次地挑衅于我到底为何?可是胡青那双吸人魂魄的双眸又那里会泄露半分心底的秘密。
  没有避开欧阳克直视地双眼,胡青倒是再一步,与欧阳克靠得更近,
  “可是,看你这般难受我后悔了,”
  “我说过——喜欢你!”轻轻地气息喷落在欧阳克的左脸颊,胡青就这样笑眯眯地说着违背伦常的话语。终归是魔教之徒呀,道德伦常的约束对于他根本就是没有。
  “好,我可以与你离开中原。”
  欧阳克,西毒之子自出生之日起,不,应当是自娘胎里起就已背负了有违伦常之名。
  所以他还会在乎什么呢。他的心不在这里,不在王府,更不在胡青这里。可是,欧阳克答应了,轻松愉快地答应了胡青。但是……
  “但是,我要九阴真经!”欧阳克侧目,四目相对,彼此的鼻息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近在咫尺。“拿来九阴真经,我便同你离开。”
  “当真?”
  “当真!”
  “不后悔?”
  “不后悔!”
  “那我要先收些定金。”胡青顺势贴面上去。
  这次欧阳克当然心有防备,胡青顺势贴上,他自然是顺势别开脸去。
  岂料胡青不依不饶伸手固定住欧阳克的后颈,这一吻竟还是被他偷得了。
  恼羞成怒的欧阳克,抬腿便踢。偷得一吻的胡青不急不慌,顺势绕到欧阳克身后,伸手便要点他的穴。欧阳克自然是不会让他得逞,乌扇脱手回旋着逼胡青离开原地。
  被欧阳克从身边打走的胡青倒是难得的好脾气,“你就没有发现身上少了什么?”
  欧阳克低头打量周身,其实打量又有何用,自己这一身衣裳、饰物哪一个不是由姬人帮忙穿上的,真若是少了什么多了什么,还不得等入夜姬人们帮自己宽衣时才能得知。
  “欧阳克前些日子你忙于辅佐王爷,少有习练吧。今日,我放下尊驾,咱俩比试比试,你若赢了我将拿去之物奉还。若是我赢了,拿走的小玩意我就留定情作信物。”未等欧阳克答应,这边胡青眼色一变,杀气顿生,已出手。
  虽说是一般比试可对手是胡青,欧阳克并不敢轻敌。不是为了那个被拿去还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而是为了一口气,憋在胸中几乎让自己窒息的一口闷气。
  这样的比试,任何一个局外人都不会认为是一场一般比试。习练,所谓习练如若不认真便没了意义,所以双方都杀气腾腾,招招阴狠,互不相让。对招、拆招中的二人恰有一种棋逢对手的畅快之感。
  武功,二人不分伯仲。
  可是欧阳克还是中了胡青的计——无伤大雅,完全善意的一计:胡青的打岔,胡青的轻佻,胡青的挑衅,只为君而来。玩笑、打斗之中欧阳克淤积于胸的憋闷之气渐渐地疏解开来,一切复而明朗。
  杨康变了,自己不知。胡青也变了,自己却心知肚明——这样的改变,只为君故。
  这一季的春,暖阳依旧,雁仍北归,微风拂面仍是轻柔。
  这一季的春,太奇怪,暖阳春风让太多的第一次发生。
  这一季的春,也许,是一个好兆头吧?
  “欧阳克,你输了。”略胜一筹的胡青将藏于袖中的八角香菱包拎在手中。淡淡的檀木香在空气中散开、弥漫。
  “留着它,你就要记得我要的东西。”一个小小的香包欧阳克当然是不在乎,可是胡青许诺过的东西他却是十分的看重——九阴真经的下卷!
  三月天孩儿脸,一日变三变。昼还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夜却是春寒料峭。
  一个身影在屋檐上一闪而过,稳稳地落在院中,像极了昼伏夜出的小野猫,不对,应该是拥有漂亮碧眼的波斯猫。当然小夜漂亮的碧绿眼眸不会像猫咪一样在黑夜里闪烁着幽幽绿光,就算真能闪烁出什么光芒,那小夜眼中也绝对不应该是猫咪般幽幽绿光,而应该是野狼的森森蓝光。还好他的眼睛是人类的白底绿瞳仁,此时滴溜溜地四处张望,寻找着什么。似寻觅不得,复跃上屋檐,落到另一个院落中,如此反复多次终于还是肩上的小金貂嗅觉过人,先小夜一步跳到一个厢房前的树枝上,看来是这里了,小夜欢快地落在院中轻若微尘。
  屋中,有人青梅煮酒,秉烛夜谈。
  屏息倾听,一人正是教主胡青,而另一人……小夜竟听不出是何人。那人音色比胡青更低更沉更好听……不,没有人的声音比教主的更好听!小夜立即自我否定掉前面的想法,坚定决绝地肯定教主胡青在他心中无人可以代替的地位。可是那个与教主说话的人是谁呢?
  这边小夜还在揣测屋中之人,那边屋中二人都已微微侧身,院中有人,二人已察觉。
  起风,风中有什么在轻鸣,是划破风的声音。暗器!小夜心惊,顾不了许多闪身让过了擦面而去的三枚细如牛毛的小针。
  这是,教主的毒针!就在小针飞身而过的一瞬,眼尖的小夜立即认出了暗器的主人。
  被毒针逼地下树,跪拜在院中,小夜用余光扫见一个人影,与教主一般身高,却是一袭夜行装,在教主身后一闪入了夜色。
  是谁?这般的身手,这样的体型,小夜将脑海中五毒教上下一干人等搜索了一遍也寻不出一个雷同的人。不对,如若说一定未见过此人,可是又怎么会觉得那个身影有几分眼熟呢?
  “小夜。”还没有等小夜再细细思索,胡青比夜还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