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摄氏0度      更新:2021-02-24 23:23      字数:4808
  吃一堑长一智,欧阳克这次自然是有所防备。
  “教主不会来日要欧阳克用命相还吧?”
  “我怎么舍得。”说话间胡青又一次近距离的细细打量了一番欧阳克,果然如传闻中所描述的风流倜傥,虽不是王孙贵族,身上的贵气却更胜于王孙贵族。天下怎会有这般的男子,让人一见倾心!胡青心中暗暗感叹。
  “欧阳克,”胡青在欧阳克耳边轻声道。“你当真不愿与我离开。”
  “教主,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寻欧阳克开心的吗?”欧阳克实在觉得眼前这个人真是可气又可笑,三番五次的纠缠又句句离谱。
  “好吧,”胡青见欧阳克不买账,只好退开半步。“我为九玲珑而来。”
  “他已在贵府叨扰数日,胡某今日来接他回去。”
  看来这个孩童果然不凡,居然要教主亲自来接,或者……
  欧阳克瞄了胡青一眼,心中有些许异样之感,或者他根本就是以九玲珑为借口。
  波斯金毛猫的主人
  九玲珑这个小鬼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是欧阳克此时心中的真实想法。
  在胡青面前他一改往日里的蛮横,温顺的让欧阳克怀疑那不过是一只来自波斯的金毛猫。
  刚才看见欧阳克推门而入小夜的小脾气又欲发作,可是发现随着欧阳克一起进来的教主,小夜一下就被震住了,忍着伤痛翻滚下床又惊又喜地忙施礼。惊,是没有料到教主居然亲自出山。喜,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见到教主小夜都会很开心,就算现在自己有伤在身。
  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服服帖帖,温顺乖巧。
  看着负伤的小夜跪地行礼,胡青并没有阻止仿佛这一切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抚起小夜,胡青一脸严肃地仔细为他把脉。看着严肃认真的教主小夜倒是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很享受教主的关心,他嘴角虽没有笑意,但眼睛暴露了心思——一双碧绿的眼睛明摆着是高兴。与高兴的小夜相比,坐在一旁的欧阳克此时却有些许不安,这个小鬼的武功不会真的被废了吧,万一……想到这个万一,加上刚才在庭院又见识了胡青的本事,欧阳克心中已经开始在暗暗盘算应对之策。
  “脉象还算平稳。”胡青脸上严肃的神情渐渐退去,欧阳克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胡青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瓶子倒出两枚小丸让小夜含住,还不忘轻声叮嘱,“慢慢含着别说话,这药入口不能受风,记住了?”
  小夜也听话,乖乖地点点头。看小夜听话了,胡青笑着让他躺下休息。转头却收敛了笑容,
  “谁伤了他?”此时的胡青没有了刚才在庭院之中调戏欧阳克的轻浮,甚至没有了刚才对小夜的轻言细语。
  这是他的真面目吗?肃杀之气。
  若让他知道是爹爹伤了九玲珑……虽然爹爹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可是,不能给爹爹添麻烦。
  这样想定,欧阳克便打算自己领下这祸端。
  “是在下误伤了小公子。”欧阳克一脸愧疚道。
  躺在锦被中的小夜没有料到欧阳克会这样说,小小的一惊,却没有出声阻止。一是教主交待过不许张口,但是主要的原因——他小夜是什么人呀,他可是个最喜欢制造麻烦的人。十来岁孩子的天性难得一见的在他身上冒了个小小的苗头,有好戏看了!
  欧阳克这是你自己找麻烦可别怪我呀!小夜偷笑着瞄了一眼胡青,况且教主的事谁知道他是不是成心找茬呢,还是装傻好。
  “敢伤我的人,欧阳克你活腻了?”
  听见教主这么说小夜开心地只差一跃而起高声喊教主万岁!
  “是误伤。”欧阳克谨慎地重复道。面对这样一个喜怒无常又与自己武功相当的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谨慎。
  “误伤?小夜武功不弱又十分机灵,岂会随随便便被人误伤?”胡青敏锐地揪出了关键。
  看见教主为自己出头小夜本就开心坏了,现在又听教主表扬自己,那心中自然是美滋滋的。哪里还记得欧阳克对自己的关照和自己说过此事与欧阳克无关,他只盼教主就此杀了欧阳克,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欧阳克,其实小夜根本没有多想过。
  “那教主以为?”欧阳克瞟了一眼在锦被中偷乐的小夜,心中只道当时为什么不顺手杀了他毁尸灭迹,留下今日这般麻烦。
  胡青何等聪明会看不出来小夜是被习得怎样精妙武功之人所伤?眼前的欧阳克武功虽也过人但是此伤绝非出自他手,凭刚才与他交手试探出的内力来看,欧阳克的内力还不足以强到震乱小夜独门修炼的护体真气。至于是谁伤了小夜,胡青也不好多说,他见欧阳克这般袒护便知多说无益。
  既然小夜无大碍,何不彼此让一步。心中这样决定胡青便起身行致欧阳克身旁伸手拍拍他的肩,“既然九玲珑没有大碍我便将他带回五毒岭。但是,”
  胡青的脸又重拾坏坏地邪笑,“欧阳克你又欠下我一个人情了。要怎么还呢?真是值得我好好思量一番呀!”
  话毕,胡青便拎起锦被中的小夜跃入夜色。
  欧阳克自知躲过一劫,心中却不轻松。
  夹带着小夜,任由胡青轻功再好也行不了多远。终于寻了个僻静之处落脚稍事休息。
  看着一旁气鼓鼓又因为口中还有药丸不敢吭声的小夜,胡青乐了,“好了,小傻瓜跟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有什么药吗?我的药可不像那些装模作样的丑道士有那么多禁忌!”
  一听这话小夜心知自己上了教主的当,更加生气。干脆不理胡青自顾自的拾了半截枯树枝在地上画他的小金貂。
  “生气了?哎呀呀,小夜是个姑娘这么爱生气。”平日里胡青极宠爱小夜,早已将他看作自己的弟弟般娇惯,只要小夜不犯大错是绝对不舍得说句重话更别说是用教规惩罚。
  “教主偏心,不疼小夜。”小夜趁机耍起了孩子脾气,能够见到小夜这样孩子气一面的人天下只有三人:娘亲、爹爹和胡青。爹爹与娘亲早已亡故,对于小夜来说胡青已然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
  “为什么不杀了欧阳克替小夜报仇?”小夜噘着嘴不满地说。
  “你就只记得这事,怎么不记得我千里迢迢来亲自接你呀。而且还带来了你的宝贝。”说着胡青从怀中掏出一对小兽,正是小夜的那对小金貂。小金貂从黑暗中一出来就看见了半个月没见的主人,自然是兴奋不已,一下子就窜到小夜怀中上蹿下跳叫个不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示它们见到主人的高兴。
  当然,高兴地不仅仅是小金貂们,小夜也开心的与它们玩耍,早忘了刚才被胡青巧妙回避的问题:为什么不杀欧阳克!
  再涉中原
  胡青早已带着小夜离开,可是他在庭院中说过的话已经在欧阳克心中扎了根,发了芽。
  回中原吗?
  如今自己的腿已经康复,此行未必不可。况且……
  欧阳克望了望娘亲住的寝宫,况且,爹爹也正在中原。
  “娘,孩儿知道没有结果,可还是忍不住要犯傻。”
  马蹄卷起滚滚红尘,扬尘之中,娘亲看不清骏马上的欧阳克,反倒是双眸被尘土所迷。
  克儿,此行千里,何日复还?要到何时你才懂,你那铁石心肠的爹爹——无论怎么追也不可能赶得上。
  中都
  欧阳克望着近在咫尺的赵王府,勒住马缰。
  如此熟悉的街道,如此熟悉的官邸,如此熟悉的人。只是,此次归来,我欧阳克——目的更加明确。
  比武场上还是在上演着那种奉承玩意,杨康呀杨康,我倒要看看这样的你如何挽救四面楚歌的大金。这样想着,欧阳克已信步至武场。
  “可惜呀,可惜,小王爷数载不见怎么还在玩这种游戏吗?”能在王府之中用上翘的尾音、奚落地语气说出这种话只有一人。
  比武场之上,杨康圆瞪着双目,惊地合不拢嘴。这难道是见了鬼吗?欧阳克,他居然和当年一模一样:在众姬人的簇拥下,手持乌扇一脸不屑的站在场外讥讽自己。他的腿……他居然又站起来!
  “欧阳克。”完颜洪烈立即就认出了远远的站在场外说话的人。
  欧阳克轻轻地欠身,“王爷。”
  一切都没有变。是的,貌似一切都没有改变,却悄悄地变了太多。
  没有悬念,欧阳克复得完颜洪烈的信任与重用。
  貌似忠心依旧,可是……
  “你真的忠心于我大金,忠心于父王吗?”一切都在改变,惟有杨康对欧阳克的敌意,千古不变。
  这样的敌意从何而来,为何一见到他就无名冒火?杨康不知道答案,也不愿去追究答案——讨厌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小王爷不信任我?”欧阳克悠然自得把玩乌扇。“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弟呀!理当相亲相爱,怎么反倒互相猜疑起来。”
  “你我之间有同门情谊可言吗?”听见欧阳克这样说杨康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话可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好歹我们也是追随同一个师父吧。”欧阳克说得这样自然仿佛他二人之间从来不曾有过节。这更是刺激了杨康的神经,但是杨康迅速地平复自己被欧阳克挑起的情绪,换上一番笑脸,倒是真友善。
  “父王有令既然欧阳公子回来,那么统领一职还是由欧阳公子担当。小王就等着欧阳师兄立下奇功了。”
  听小王爷说了这样的话,一旁已经投奔赵王的江湖人士齐齐地向欧阳克道贺,只是不知这道贺声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在这一干投金的江湖之人中,欧阳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眉眼生笑,远远地冲欧阳克抱拳嘴唇微动好像在说着什么。
  又见此人欧阳克笑了,原来他下了套在这等着我呢。遥相对望,欧阳克自然也回以一礼。
  不用多说,此人正是胡青。
  应付恭维之人,这可算是欧阳克众多过人之处中的一项。虽说对他来说是件易事,可是恭维的人积少成多还是够累人。
  稍许疲惫的欧阳克才在自己房内坐定,房门却被人推开,来人正是胡青。
  胡青笑嘻嘻地提着一壶酒不待欧阳克开口就已自觉地落座,斟上了满满的两杯酒。
  酒是好酒,陈年花雕,香气诱人,欧阳克也没有多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空杯对望,二人都笑了。
  “怎么不怕有毒?”
  “好酒当前有毒又何妨。”
  替自己与欧阳克又斟上一杯酒,胡青笑问,“再入赵王帐下,感慨万千?”
  “说起感慨,在此见到你才是吧。”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谁不是择良木而栖。”
  此人言不由衷也不是第一次,欧阳克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只是再追问怕也是徒劳,便不再深问,只待日后自己慢慢观察。
  胡青话锋一转,“我看小王爷对你颇有微言,你才回赵王麾下若不做出些功绩怕难服众。尤其是那个小王爷。”
  “胡兄定是已有了好主意。”胡青一番话倒是说到了欧阳克的心里,欧阳克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离开中原太久一时苦于难觅良机。
  “宋人与大金之战陷入胶着,前几日王爷得到密报大宋皇帝又将遣一支千余人的大军前往。这大概是宋最后一支大军,”
  “所以,王爷打算将他们歼灭。”欧阳克接话道。
  “正是此意,但是一直未得手。”胡青将杯中酒饮尽。
  “看来胡兄有主意,为何不向王爷献计?”欧阳克不急于询问是什么主意,而是有些不明白胡青将这些告诉自己的意图。
  胡青笑得暧昧不清,“我将这头功留予你呀。”
  “哦?”欧阳克不信,“怕是胡兄另有他意吧!”
  “对,”胡青倒也不避讳,这样的直率让习惯了隐藏的欧阳克惊讶,“欧阳克你的位置坐得越稳,我越高兴。”
  这句话是真话。欧阳克明白。
  “既然如此,欧阳克洗耳恭听。”
  “将在朝堂外,急件八百里。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胡青并没有直言,而是赋诗一首。而后笑嘻嘻地看欧阳克的反应,欧阳克你这般聪明不会不明白我言中之义,若是连这都不能明白就枉费我在你身上下得一番苦心。
  棋逢对手
  听完胡青的话,欧阳克深思片刻,旋即笑逐颜开。
  好个胡青,果然是个人物!欧阳克对胡青的看法此时开始有了些许的改观。聪明人欧阳克一向是欣赏的,大概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这种感觉自古便是可遇不可求。
  雨淅沥,西窗烛,花雕酒,最难觅是知己。
  只是这对酒当歌的二人所聊起的话题,着实让人惊悚。
  “天下毒中极品?”
  “南夷之地,春夏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