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2 节
作者: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2-17 06:46      字数:4969
  “就是不知张世龙那里办的怎么样了?徽州、徽商,那可是比安庆都要肥的多的一块肉啊!”
  歙县。
  棠樾村,鲍漱芳老宅。
  一个小孩指着一个高门楼,说:“那就是鲍大户家,全歙县最有钱的人家,早前他带头第一个就给朝廷捐了二十万两银子。”
  小孩身后聚集着一群的红巾军童子军,也都是十五六岁大小,即将进入成年的。
  为首的人是刘大的长子刘成山,刘大战死之后他们一家也没有脱离红巾军,现在刘成山已经做了童子军的大队长,他的二弟刘成海也是在童子军中,只是现在年纪还小,才十一岁。
  闻言刘成山不信的摇了摇头,道:“给朝廷捐钱?他不是钱多的烧手吧?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刘大,陈虎副手,已战死】
  “我还骗你不成?”领路的那个小孩说道,“朝廷打仗也要用银子,为征兵打仗,俺们这的富户纳捐是常有的事。”
  “这鲍家好几代都做盐商生意,家产几百万两银子都有。这次他们家第一个带头捐了二十万两银子,听人说皇帝就给他封了个盐运副使的官儿,三品呢。”
  每到一地,锻炼童子军和招收童子军都是红巾军常做的事情,比如眼下刘成山这群人,还有领路的那个小孩。
  张世龙是早就知道歙县鲍家的名声的,鲍漱芳自幼随父在扬州经营盐业,家产上千万两,在两淮官商中影响颇大。且热心参加社会活动,也比较有政治头脑,湘黔义军起时,他就开始召集扬州盐商捐输银子二百万两给乾隆,受到了乾隆老儿的好一通夸奖。非是鲍家在歙县的名声很好,鲍漱芳常于乡里间施善行,兴修里社,筑水坝,置义学,周济贫困,张世龙早就直接派人操了他老家了。
  鲍家福在门口早就看到了拎刀持枪而来的一群童子军,关上大门就不住的在心头祈祷,祈祷这群煞星别是来找他们鲍家的。
  鲍漱芳现在还在扬州,老家中只有他的独苗儿子鲍均在,这要是乱起来,鲍家不但老宅不保,连后根可就也断绝了。
  刘成山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来到鲍家大门口,一挥手两个童子军上前就去用力的拍起大门。听到鲍家是捐银子打义军的‘带头人’,一群童子军是没一个耐烦这一家的。
  好一会儿,才有一个门房开门出来,正是那老宅的官家鲍家福。鲍家福脸上堆满了笑,问道:“各位小爷,不知道上门有什么事呀?”
  刘成山脸上挂着冷笑,直说道:“找你家老爷。”
  “我家老爷不在。”鲍家福初一看是一群小子,心里轻松了点,可现在听到刘成山直问自家老爷,这心就有提了上来,脸上虽然还依旧堆着一脸的笑。
  “你家老爷不在没关系,只要金银财宝在就行。”一挥手,刘成山等一群童子军哄堂大笑的同时,举枪拨开了鲍家福就往大院里拥去。
  鲍家福一见拦不住,在门口外急的是直跺脚。他被‘金银财宝’这四个字给刺激坏了。
  几十个童子军站在鲍家大院子里大呼小叫:“叫你们当家的出来!”“叫你家管事的出来,再不出来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半天没有动静。
  后院的一间阁楼上。年纪小小的鲍均一脸惊怕之色的躲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怀中。鲍家福从小门一路急跑的上了阁楼,见到鲍家大夫人的时候气都喘不过来了。
  将前面的情况说一番,鲍家福急问大夫人该如何办?虽然红巾军没有直接派人来抄家,只过来了一群小子。可要是应付不好眼前的这群小子,那过来的可就是大人了,鲍家可就要遭大难了。
  听到是一群童子军,鲍家大夫人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这表明红巾军的态度了,没有掘断鲍家根的意思。“要钱给钱,要银子给银子,一定要让他们满意。”
  轰轰烈烈的‘积钱’运动不是只在棠樾村鲍家一家展开,整个歙县都是如此。那些个富豪之家每一个都是榜上有名,而非是如鲍家这样的多行善事的主儿或是身为满清官宦之家的,那可就是直接赤裸裸的抄家了。
  有清一朝,一百一十二科殿试中,合计产生三鼎甲(即状元、榜眼、探花)三百四十二名,这些人的省籍分布是:江苏最多,一百一十七名,;浙江第二,七十五名;安徽第三,二十一名,却绝大部分都属于徽州。
  以休宁县为例,自黄轩乾隆三十六年辛卯科中状元之后,四年后的吴锡龄也中了乾隆四十年乙未科的状元,加之中间歙县乾隆三十七年壬辰科的状元金榜,徽州三连殿魁,文风鼎盛响彻全国。其境内官宦之家之多,也就可想而知了。
  中国经商做官向来都是讲究‘官商勾结’的。
  徽商势力强盛,徽商推崇儒化,重视功名仕进就成了他们几百年的老传统,这也为境内士子的科场角逐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在徽州境内,或本人拥有煌煌官衔,或父官子商或子官父商,或先做官后经商或先经商后做官的,或终身一介布衣,但与名门显宦交往密切的,都是极平常的事情。
  商人与官僚结合目的就在于为受国家的保护和获得种种商业上的特权,特别是盐商。
  徽商崛起的基础就是盐业。而盐业历代都是由王朝官府控制的,只有经过官方特许的商人才能从事光明正大的盐业经营买卖。徽州的缙绅巨族之所以能“业鹾于淮南北”,靠的就是官商互相结托的结果。
  乾隆末年时候,由于徽商长期经商盐业,基本上已经统揽了两淮盐政。在两淮的八名“总商”中,徽州人就占据了四席。总商是盐业界与满清官府打交道的代表,同时也是盐商内部的调解人与管事人,职务之显要,无须言表。
  所谓:“商居四民之末,徽俗殊不然。歙之业鹾于淮南北者,多缙绅巨族,其以急公议叙入仕者固多,而读书登第、入词垣跻仕者,更未易卜数。且名贤才士,往往出于其间,则固商而兼士矣。”就是说,商人及其子弟要取得官衔,一方面是靠“急公议叙”,即“捐纳”。
  是时,每逢遇到自然灾害或朝廷需要大量经费之际,商人都纷纷解囊,捐资助赈,比如之前说的鲍漱芳,这实际上就是在向朝廷买官。他们这些商人只图荣衔,一般不求实职,目的是为了在取得虚职空衔后,在经营上、社会地位上获得大量好处。另一方面是“读书登第”,由科举跻身仕途,这就可以谋得实职。
  清代盐商荣膺官衔者,遍及江南,也遍及徽州。乾隆六下江南南巡,扬州是主要落脚地,众盐商筹款集资,颇称得上合他的意。如歙县盐商郑鉴元,在扬州“总司鹾事十余年,诰授通议大夫候选道。乾隆五十五年入京祝万寿,加一级,召预千叟宴,赐御制诗及粟帛,又以输军饷一万两以上,议叙加五级,覃恩诰封中宪大夫、刑部山东员外郎。”一个盐商能受此殊荣,真可谓是恩渥有加了。他付出的就是自己白花花的银子。
  很多徽州盐商都已经在扬州置家,留在徽州地界的只是宗房老家而已,而且许多的资本也都在商号上流通,加之梁纲之前做下的吩咐。虽然张世龙每天都是几十万两甚至是几百万两的往军中拉银子,可是盐商们的分家举动和徽商们的资产在外,还是让红巾军嚼到了不少空壳,也因此收入大减。
  不过即便如此,十天的搜刮下,整个徽州还是挤出了一千三百多万两白银,落进了红巾军的手中,更多大箱大箱的古籍书画和珠宝首饰、瓷器,等无法估量的宝贝堆积在军中。
  张世龙、刘显龙等人看的眼都生厌了,长这么大,他们还从没有看到过‘银山’是什么样?也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自己能看到银山?
  现在是满足了。
  一箱箱的白银已经变成了数字在他们脑海中回应,完全不再是冲动的欲望。看的太多了,不稀罕了。
  就想后世的款爷们说的那样,‘钱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数字,而不再是奋斗目标!’
  安庆,大街上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从码头驶入城中,每辆车上都拉着四个硕大的箱子,虽然没有被打开,可是不管是城守的红巾军还是安庆城里的百姓,人人都知道那些大箱子里装的是闪闪发光的白银。
  一路上百姓争相驻足观看,个个眼睛都瞪的圆大。这可是从徽州过来的红巾军啊,那还不待掏得个金山银海啊!
  “不会是徽州,都比得上咱们账房的一大半了。”梁纲放下了手中的账单,心中感叹着,却也不感到太多的稀奇。
  毕竟此时的中国还是没遭受鸦片毒害前的中国(1820以后鸦片才正式盛行的),徽商仍旧是全国第一的大商团。抄了他们的老巢,那么多官宦家族的老底,才一千多万两银子已经是‘不苛刻’了。这其中还算得上徽州六县的县库呢。
  不然的话,真像是梁纲当初在江北光化、谷城等县干的那样,怕是每一县都能榨出五百万两银子以上。现在时候变了,情形也变了,梁纲已经不太需求基础资金的积累了,所以他给徽商一个面子,看他们识不识趣,只下狠手榨了那些官宦家族和对近期内对乾隆、嘉庆献媚的盐商。
  “曹文埴怎么样?”丢下手中的《石鼓砚斋文钞》,梁纲笑着问张世龙。对于他在徽州的一些行事,梁纲是很满意的。没为了银子滥杀,就尤为可贵。
  “那老头已经快不行了,我亲自带人去的曹家,没惊动他。只取了一些文稿和一万两银子。”张世龙一指《石鼓砚斋文钞》,接着又说道:“也让人把这事情传开了,大军开出徽州的时候,整个徽州都传遍了。”
  “人人都知道,我因为曹文埴‘不愿与和坤为伍,罢官回乡’,而特别礼遇了他们家。不然的话,按曹家盐商世家和官商结合的底子,至少是十万两银子……”
  ps:鲍漱芳:清嘉庆八年,川楚陕三省乱平,漱芳集众商输饷有功,被任为盐运使。嘉庆十年,洪泽湖堤涨决,淮黄继发大水,漱芳集议公捐米6万石、麦4万石赈济,使数十万人获救。此外,还先后为抢险护坝、疏浚河渠等集众输银300万两,为疏浚江都芒稻河捐银6.5万两,受清廷一再优叙晋级。
  曹文埴:乾隆二十五年传胪,选庶吉士,授编修。累迁翰林院侍读学士,再迁詹事府詹事。授左副都御史,历刑、兵、工、户诸部侍郎。后擢户部尚书。为官持正,不阿附权臣和G∥迨暌阅咐弦恕<吻烊曜洹Z治拿簟?br />
  第二卷 烽火连天 二百八十六章 剑指江宁
  二百八十六章 剑指江宁
  “人人都知道,我因为曹文埴‘不愿与和坤为伍,罢官回乡’,而特别礼遇了他们家。不然的话,以曹家盐商世家和官商结合的底子,至少是十万两银子……”
  梁纲嘴角弯翘,对张世龙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就该这样办,把和幽缓蟪冻隼础诔隼矗谠诿髅嫔希谠谇 ⒓吻旌腿煜氯说难劬η埃幢本┰趺窗欤?br />
  历史上嘉庆收拾和悄敲吹摹岫拙佟赡嵌际且蛭瞳|自己没有防备,他没料到嘉庆会那么狠,在自己老爹刚翘辫的时候就下手除掉自己。
  可是他要是有了准备呢?二十年的经营,真就会束手就擒?
  和闹倚幕姑桓叩秸飧龅夭桨桑慷宜且淮笈牡秤鹉兀亢瞳|一倒,那些人可不会想到自己不会被牵连……
  历史上,嘉庆只是除了一个和退募父鎏饲仔牛⒚挥性谌煜潞统爸小罂苯洹1暇沟笔钡陌琢唐鹨寤剐耸⑽此ィ宄ⅰ脚选胁灰嗽倬苁裁创蟮牟ǘ6遥馕闯⒁膊皇羌吻焓章蛉诵摹⑽榷ǔ氖侄巍?br />
  可是,现在这一切却都是未知的,和哪侨旱秤穑蝗嘶嵯氲郊吻斐艉瞳|之后自己还会平安无事,他们心中对‘嘉庆斗倒和隙ǔ渎司搴涂只拧?br />
  梁纲相信,只要自己一步步的把和诳蔷偷扔谑窃谝徊讲降南蚯『图吻焓┭埂?br />
  他们要么是置若罔闻的继续重用和淳褪嵌殖艉瞳|,可无论是那一种选择,和冀痪S辛俗急负痛ザ暮瞳|,还会是原先的那个和穑?br />
  不管是乾隆和嘉庆选择了那一种解决方案,双方间的裂痕都将大白于众人眼前。而清廷朝野的动荡,就是梁纲最大的帮助。
  眼下的曹文埴只是梁纲运作此事的第一波,今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去北京,加之他之前在北京埋下的暗线放谣言,迟早会把那份压力凑足。
  梁纲心下里倒认为,乾嘉二人选择前一种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