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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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结局 更新:2021-02-17 06:44 字数:4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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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当家的。”张世虎领命退下。
…………………………
地契、卖身契、佃户租约、借据等等,好几百张,堆得都满了小半箱子的契约,当着杨溇全村上下几百口人的面梁纲统统扔进了火堆。
“乡亲们,乡亲们,吃大户了,吃大户了…………”几个敲着铜锣的手下的大声吆喝,听得梁纲心中不禁发笑。
卖身契、佃户租约、借据等等,一把火烧光就足以让梁纲取信于杨溇村得所有百姓,现在银子再一发,而且还真是按人头来算,他已经是听到下面百姓的欢呼声了。
粮食自己留着,地契却没办法了,虽然一经烧了,但光化县的官府是绝不可能承认土地归杨溇村百姓所有的。不过杨家的其余家当还是有不少的,鸡鸭鹅猪羊,这些梁纲自己留下准备杀了吃,十多头耕牛就大手一挥散给了百姓。此外还有农具、衣裳、被褥,以及绫罗、绸缎、布匹、棉花等等……这些分掉不算,性子起来的的老百姓把房内的桌椅床铺家具之类的东西也全都一扫而光,甚至连灶房里的锅碗瓢勺和盛水用的大缸都有人拎走、抬了去……
无产阶级群众的“革命”热情一经迸发,那简直是‘毁天灭地’的。富豪之家,任你有万千家资,顷刻间也会片瓦无存……
“唉,唉,说你呢,干什么呢,啊?知足不知足啊……”李九粗狂的大嗓门从后面传来。
梁纲转头一看,不禁扑哧一笑,却见一个百姓竟然打起了大院内柴火的注意,正成捆的扎起来往自家扁担上套呢。
和李九已经说定,让他领着手下守在杨家大院,看守粮食,也好等麻子那一队人马赶来汇合。梁纲本来是打算把那二百来个俘虏一把放了的,可想到往山里运粮食需要人力,搭建山寨也需要大批的劳力,所以准备连同在杨家大院俘虏的这二十来个人,就一齐拉进山里当苦工了。
而在这期间内,李九、麻子两部百十来人连同二百多俘虏,三百多号人吃喝就需要在杨家大院解决。若是连院子里的大堆柴火也被抢了,那单是每天做生火做饭用的柴火,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大当家的,才分了点这东西,就高兴死了他们。咱们要是能把地也分了,那这杨溇的百姓还不把咱们捧上天去啊?”土地,对于老百姓来说,土地才是最重要的根本。黄三眼珠子转了又转,望着不远一个个对着手下兄弟笑脸相迎无一丝惧色的杨溇村民,两眼中放射出了一种刺眼的精芒。
“要是真能把地也分了,咱们在这片绝对会一呼百应。可惜咱们说的不算,就是分了,回过头来官府一声令下也马上能收回去。”张世龙神色中颇带了点遗憾,虽然对于土匪这行道行还很浅,可他也知道做当土匪想要做大做强做安稳,匪窝边上的老百姓就一定要笼络、震慑得住才行。
要是自己这方真能把土地分给老百姓,那周边百姓的人心肯定会完全倾倒向自己这边的,日后混活的话就好过多了。
梁纲略有些惊奇的看了黄三一样,竟然能想到分田这一招,这脑子真是够灵活的。不过再想了想,对于黄三能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梁纲也不觉得太多的惊奇,打土豪分田地,能想出这一点的绝不是后世单单的红朝而已。
比如说那李自成,均田免赋不纳粮,简直就是全面免除农业税。这一招历史上许多起义军都用过,其真实的一幕就是吃大户。等到大户吃完了,财政也就无法支撑了,要么是走回封建土地制度的老路,要么就是垮台,怪圈一个。
但无可否认,这种政策有很大的蛊惑力,特别是对那些连生存都无法保障的穷苦农民。很有利于短期内得民心,进而扩充军力,得到更多的粮食。但是究根结底,与红朝的土地政策还是有极大差别的。
“这样做当然是好,可是我也敢保证,咱们只要是那么一干,等不到冬天就会被无数乡勇、清兵联手剿灭。”梁纲撇嘴一笑。
这个政策根本就是把士绅推倒自己的绝对对立面,是地主阶级所绝对无法容忍接收的。太超前了!
“甭想这个了,咱们还是说一下接下去的事。等吃完了饭,我带队往东去,李九领人留守。看守粮食,等候麻子,同时你还需要派人去周边的村寨‘买’粮、要粮。相信有了杨溇做例子,周边的这些个村寨没人敢再不听话。”
“记住,要看碟下菜,富村多要少买,穷村少要多买,银子上不用亏他们。我把那个王子元留在这,剩下的银子也全都留在这,一切要看情况而定,这个你和他还有麻子商量着办。
除此外就是那个傅家寨,你派人给他们当家的说,必须交出五百石米面来,否则的话,回头就灭了它…………”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九十三章 风雨欲来
光化县衙,书房中。
停下笔,周祥身姿半响没动上一动,两眼直愣愣的看着书案上笔墨犹湿的文书,眼神中充满了惆怅、不舍、以及痛惜和愤恨!
恍惚中,十年苦读的一幕幕在周祥的眼前浮现,往日之景至今还记忆犹新,今日却不得不挂官归去,三十有三尚不满年,就要“告老”还乡,此情何其不堪?
“短毛啊短毛……”无奈而又苦涩的笑容溢满了周祥的脸庞,自从此人现身后,短短三月间,有多少官场之人因他丢官弃职,受贬受罚?又有多少官场中人因他而失去了性命?
“自己怎么就那么背呢?调到了光化来?”
先是失军之罪,然后又有杨溇告破,接着是洪山、老虎岗两处巡检司被灭。两地的巡检司被梁纲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后,数百土匪云集张集镇,硬生生的逼出了一万两白银和五百担米面,外加大批的物质和三十驾马车。
三日中,光化匪祸横行,近二十个村镇被勒索,大队的土匪赶着马车拉着数不清的货物,明目张胆的穿行在县城之外的大道上,直直是视官府威压如蝼蚁!
人心动荡,惶惶不安。而且还有之前的县衙被破,县库被劫之事。作为一县的父母,治下出了如此大的乱子,周祥除了上书辞官外,已经无路可走了。
……………………
石碑岭下。
人头攒动,大堆大堆的物质被胡乱的堆放在空地上,大米、白面、布匹、棉花以及酒水腊肉,还有银两铜子,是应有尽有!
从石碑岭往西北走,有个十六七里地的山路就是石门山了,所以这里就成了梁纲率部进入石门山的一个集结点,同时也是马车所能到达的最近距离。
三天的时间过去,梁纲的手下不仅增长至了五百多人,士气面貌更是有了一个极大地提高。与之前在丘陵时的气氛相比,无论是买的那二百人还是投效来的黄三、李九、麻子三部,亦或是最近两天投过来的新手下,每个人都是昂首挺胸,气势高喧,眼神中少了彷徨不安,而多了一份坚定和兴奋。
当土匪还能当得如此风光?
几百人在县城门下叫嚣大骂,那情景生生的印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那时,看着城墙上战战兢兢的守军,他们的心底涌动着的是何等一股兴奋、自豪!
当然了,与风光的气势一样,梁纲队伍的律令严明也同时印刻在了他们心底。三天中二十多颗脑袋,梁纲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了他们,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
“大当家的”,王子元手捧一个账本,低声向着梁纲做着汇报。
虽然买粮食花了不少钱,可同这三天勒索来的银子相比还是小头的,现在梁纲手中,除去他身上本有的两万五千两银票外,县库所得、周祥家所得、杨溇所得、张集镇所得、两处巡检司所得、傅家寨一类的村寨所得,总数额已经超过了两万两千两白银。并且还有整整两万两的银票以及两包无法估计首饰珠宝。
“看来这钱还要从官府里取,这当官的多肥啊?不靠他们,就靠劫掠村寨,什么时候才能发的上财?”
两万两的银票,单单周祥的老婆就贡献了一万七千两(杨旭升家的三千两),而县库中的白银也多达三万三千两,也就是说光是在光化县城里干的那一票,梁纲的收益就接近了三万两。(和西天大乘教平分,因为人手主要是他们)
而余下的一系列举动,闹出的声势虽大,可真实的收益也才不过是占总收益的四成而已。与前者在县城里的收益相比,付出和所得完全不成比例。
“粗布八百匹,细布三百匹,棉花一百担……”王子元继续报道。
要这些东西是为了不远的冬天准备的,手下的弟兄至少也要每人弄上一身棉衣,一条棉被不是?梁纲可不想一到冬天,自己的手下就只能全趴窝。他还指望着冬天的时候出来拉拉练呢!
“棉花可能不够啊!”一百担看起来不少,梁纲估摸着也有一万多斤,分在人头上也就是二十斤左右,一身棉衣、一条棉被是够了。可这是指的眼下的人数,将来呢?就现在的形势来看,不用到冬天时人马就可以超过一千……
“酒肉…………”一掠而过,这个不用担心。“大米一千零三十担,细面一千七百六十担,粗粮两千二百担。”
这分量很多,若能完成如此储备,足够一千人一年半的耗用。
梁纲三天中连买带要加勒索,这才弄来了这些粮食。那日在杨家大院,听了黄三、李九的劝告后,才是真正的注意起了粮食这方面。否则的话,照他原先的意思来,能储备个一俩月的粮食就足够多的了。甚至连过冬的储备粮,在他的脑子里都没有个明确的概念。
就只因为,在二十一世纪,还从没有有钱买不到米面的时候。所以相比起大米白面,他更在乎白花花的银子。潜意识里,依旧是认为,只要自己手中有银子,就不愁吃喝。
“大当家的,五千担粮食,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还有那么多的布匹、棉花。就凭咱们寨中的这些人,两天内是万万运不进山里去的,而且山上连个寨子都没,就是运上去了,官兵来了,咱们也守不住啊?”屁股决定脑袋,王子元现在已经再替梁纲担忧了。
文书从光华发到襄阳,再从襄阳发到武昌,得了武昌的回复,然后襄阳起兵前来围剿。之间满打满算,六七天时间就够。而这里面有了梁纲这个树大招风的短毛,想必这时间上会更短一些。如此,最多还有两天的时间,襄阳的兵马就可能杀来……
两天时间,五百多人外加二百多俘虏,八百人累死也不可能把这么多的物资全部运上石门山。而且如王子元所言,现在的石门山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岭子,梁纲山寨的影子都没有,如何能抵挡官府大军的围剿?到那时候,物资便是上山了,也保不住的……
“呵呵,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打算,你只要管好账本就行…”梁纲微微一笑,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禁让王子元一呆。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九十四章 八旗绿营
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似血残阳西下,红彤彤的光芒笼罩着整个大地,只剩下天边的一抹艳红晚霞。
立马在山丘顶上,彭之年幽沉的目光注视着脚下匆急而过的一队队清兵,严峻的敌情让他整个人满脸冰霜宛若一尊雕像耸立在那,仿佛不会受周围的一切事物的丝毫影响。
冷凉的晚风从他身边划过,丝丝寒意浸来。
“哒哒哒——哒哒哒——”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就见前方一小队骑打马朝山丘方向奔到。那为首之人,身着一套正蓝色的制作精细的八旗战甲,明亮的护心镜在夕阳火红色光芒的照射下如同蒙上了一层血色一般。
“彭将军,彭将军——”荆州八旗驻军佐领额贝人未到就已经急声高叫,等到他策马奔上山丘后,急开口问,“怎么又向北了?东面真的有土匪埋伏?”本来大队人马是好好地往光化县城撤的,可这才退出石碑岭五六里,彭之年就又下令改变方向,兵马朝北转进,这一下可急坏了额贝。
作为荆州将军成德派来助阵的八旗佐领,论地位额贝可以丝毫不去理会彭之年这个加二品副将衔的襄阳参将,他只需要安稳大坐的留在军中、营中,自会有一份大功劳摆在他眼前。额贝所需要做的就是等时间,领自己的那份功劳即可。
事实上在今天下午之前,他也就是这样做的,带着自己手下的五十正蓝旗满兵,如大爷一般藐视彭之年和他手下的一千五百绿营。不但吃喝住宿上强出绿营兵一等,就连行进也被他们拖累了不少。
算上之前到襄阳路上的耗费,和之后来光化的路上,时间整整多出了一天去。